校場。
姚靜進來的時候,裡面的兵卒們訓練得很認真。
聲音嘹亮,揮刀用力,訓練氣氛極其濃厚。
每月每隊一個優等,可都是他們所努力的目標,一旦得了優等,會在月底在全軍面前受到褒獎,並且授予土地,就是孤身一人,對土地不大看重,就衝著這份在全軍面前的榮耀,他們也會奮發向上。
姚靜所到之處,每一隊都會在隊長的帶領下給姚靜行軍禮,隊與隊之間也有較量,贏了的隊,分出三等,每一等關係著下月伙食。
第一等就一隊,頓頓有肉,米糧充足。每每進軍食堂用餐,第一隊總能收穫無數人的目光。
第一的隊想更強,讓其餘的人羨慕嫉妒之餘吃好。
後面的隊伍憋著一股氣想追上來,無形之間,這隊伍訓練得越發刻苦。
千人隊伍,已經有了十來位隊率。
姚靜登上高台,遠遠持弓箭射向三百步外的靶子,頓時正中靶心。
掀起了一陣陣歡呼。
姚靜這些天沒少出沒在軍營,十來個隊長是已經姚家村的舊人,已經算是出師了,教授新兵足以,不過姚靜還是每過一兩日就會來軍營,激烈士卒,或者露上一兩手,務必讓他們心中充斥著姚靜武勇印象和沒有姚靜,就沒有他們如今這麼好的待遇。
之前的三百舊兵一個個被打散到各個隊伍做了什長和伍長,讓他們去影響新兵,也同時每天晚上開設思想教育,都不是忠君愛國,而是維護集體利益,促成利益團體。
讓他們清楚知道,只有姚靜在,他們的利益才會實現。
和普通的農民說事,說忠君愛國,往往比不得本身利益實在。
這樣下來,這千餘士卒對姚靜的認同度非常高。
鼓聲響起,全軍集合。
姚靜看著一片黑壓壓的人,再看看一臉激動的姚大山等人。
因為軍隊規模小,所以隊長以上的軍職也會在全軍面前授予,這是給予的榮譽,以促進全軍上下的進取心。
「張豹姚大山出列。」
「卑職見過縣尉。」姚大山還好,張豹完全是震驚了。
他一直以為輪不到他的……
姚靜嚴肅地看向這兩人,高聲道:「宣讀吧。」
姚靜身邊的親兵上前,然後打開一冊子,上面陳述兩人為集體出的力。
姚大山穩定後方,張豹在戰場中斬殺敵人數十,讓字渲染出來,讓人產生一種他們立下的功勞有很大的錯覺。
姚靜順勢說道:「今由你們兩位升為屯長,日後當更用心用力為集體效力。」
姚大山和張豹滿臉紅光,大聲喊道:「諾。」
隨後,姚靜親自給他們帶上腰牌和屯長的軍服,底下頓時都在齊呼:「參見屯長!」
這讓姚大山和張豹意氣甚是風發。
姚靜也注意著姚銀鼠等幾位跟著她的老人,還好,都沒出現什麼不滿。
「空出隊率,由副隊長兼任,一個月考評後再做確定,諸軍以軍功論。」
「縣尉軍,威武!威武!」
姚靜點點頭,這才離開。
***
轉入縣城監獄。
姚靜的大伯父姚大柱被姚靜安排在這裡做獄監。
獄監不必來這裡,這裡有獄吏看守,還有獄長。獄監不過是看獄吏和獄長是否盡職,偶爾查看一下犯人記錄統計好後上交衙門。
大伯父年紀大了,雖然跟的上訓練進度,但是姚靜還是讓他退了下來,獄監好歹在縣城是個不需要識多少字的小吏官,這位子也沒大事,清閒又不危險,適合大伯父養老。
今日姚靜到這裡的時候,獄吏告訴她,大伯父竟然這幾天都過來。
「他來這裡做什麼?」
「回縣尉,獄監和大人說要嚴加看守的陳足道說話,這幾天常常說得很高興,獄監前些天還帶了酒肉進去。」
姚靜立刻皺起眉頭,連忙走進去。
陳鈿,字足道,他是姚靜攻上白虎山後抓到的士。
據說是白虎寨的謀士,而且還是幫助嚴白虎從冀州商隊奪回一萬石糧草的智者。
姚靜當初就曾見過這人一面,此人也是世家之後,雖然現在家族敗落,可是還是帶著很濃厚的高傲,他家裡人也都是夫人貴女做派,規矩不得出任何錯。
姚靜出現在他面前,陳足道到是沒什麼表示,但是姚靜要請他出來做事,此人拂袖而去,然後主動回到監獄裡。
姚靜後面又去請了兩回,他都不言不語,這個人從了賊,但是卻不肯為姚靜做事,她也生了惱,加上後來的事越來越忙,也就放任不管了。
她那學習了好幾個月才只學會幾十個字的大伯竟然能和陳足道說上話?
進了監獄,還沒到地,就聽見大伯在暢快地笑著,他對面的陳足道也露出了些許微笑。
門鎖是開著的,姚靜走進來,兩人回過頭。
 
姚大柱連忙起身,陳足道卻是收住了笑容。
「阿靜。」
姚靜淡淡的瞥了一眼姚大柱,然後跪在在姚大柱原來的位子。
「伯父回去吧。」
姚大柱立刻就變得期期艾艾起來,然後看了陳足道一眼,卻只得應了聲,怏怏得走了。
「陳先生,門鎖向來開著,先生準備何時走」姚靜淡淡地問。
陳足道雖然是白虎寨得智者,但是從一些俘虜口中得知此人雖然給白虎寨出了不少主意,但是卻一直攔住嚴白虎屠人,所以姚靜也沒過多為難,關了些天後,他自己回到監獄後,這監獄從來沒上過鎖。
或許說,這是姚靜以退為進,看能不能讓他改變想法。
今日,姚靜來這裡,也是想再問陳足道一次。
他若是再不願留下,那麼就只能請他出縣城了,至於他能不能活下去,姚靜不保證。
說到底,他知道白虎寨的具體情形。
「在下在監獄裡好吃好喝,何必去外面食不飽腹?」陳足道很光棍地說道。
看來他很早就知道出了成縣就會沒命。
「那陳先生知不知道我的耐心不多了?」
陳足道笑道:「縣尉一屆小小女流,令你伯父竟然對你如此害怕,縣尉也是大齊奇聞了。」
或許應該說,姚靜做官是奇聞。
姚靜知道他的心思還沒改變,她起身:「陳先生不走也隨你,不過成縣不養閒人,來人,將他和家眷帶去石料庫,他們吃的住的,自己勞作去吧!」
姚靜是挺喜歡有個有才的人為她效力,但並不代表她沒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