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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3章 文 / 南瓜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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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機上,挨著坐在一起的徐久照握著蔣忻的手:「之前回國那次也是一起坐的飛機,其實那個時候我挺驚訝,我以為你會再也不想坐飛機了。」

    蔣忻笑了:「如果不坐飛機,以後只能做高鐵和輪船了。就當時咱們在帕勞要回來就只能做輪船出海了,夏天海上多暴雨,再遇上大浪不是更危險。我倒是沒有心理陰影,純粹是那個時候你就在我的身邊。至少我們能同年同月同日死,當然平安落地最好了。」

    徐久照又一次的叮嚀道:「反正不管怎麼樣,出行都要注意天氣情況。」

    蔣忻認真的答應,這個話題告一段落,倆人說起了案件的事情。

    「我其實真沒想到李松巖只是因為個人恩怨就做出這種事情。」明爭暗鬥的事情徐久照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可是偷作品還給賣掉這種下作的手段,徐久照還真是沒有遇見過。

    「哼。」蔣忻對於李松巖還是很耿耿於懷的。儘管這個傢伙會被判個幾年,待在監獄裡,名聲前途全都沒有了,也難消他的心頭之恨。

    「跟他這種人沒什麼好計較的。」徐久照捏了捏蔣忻溫暖的手指尖,他淡然的說:「對於他這樣自視甚高,狂妄的沒邊的不理他才是最狠的懲罰。等到他落寞無聞,一不值,在高牆裡只有寂寞的時候,他才會深深的感受痛苦的滋味。」

    吳淼一落地就立刻聯繫了自己的記者朋友,在《巴黎時報》刊登了徐久照新作即將進行展出的新聞。

    法國媒體對這件事情的後續一直非常的感興趣。這次的新聞雖然不是頭條,可是仍然在比較靠前的位置佔據了半個版面,而新聞網站則使用了彈窗消息來推送這條新聞。

    而會展負責人肯尼·麥金思則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發佈了一條信息:「我相信,這世界已經將徐銘記!他必將在世界藝術史上佔據舉足輕重的重要位置。新作令人不可思議,每一個見過它的人都不會失望遺憾。」

    這更是引起人們的好奇,就連之前已經看過展覽的人都打定主意再去參觀一次。

    早上一開展,就能看到今天是與以往都不同的一天。往常早上的人流是最少的,要到10點左右,人流量才會大起來。可是現在,附近的停車場都已經停滿了車輛,導致晚到的人不得不把車輛停到旁邊的街道上。

    某些人更是寧願頂著被貼條車子被拖著的懲罰,也要先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之前來過一次的觀眾知道徐久照的展位在那裡,進了展館直接就去了那個展廳。原本空蕩蕩的位置周邊立起了紅色的圍欄,阻止觀眾太過靠近而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人們只是看一眼,就被震撼。那瓷瓶如銀似雪,釉面清亮柔和,溫潤的散發著柔光。它吸引住人們的視線,沉醉在那潔白無瑕的純淨當中。

    這件作品有50厘米左右高,它小口短頸,寬肩,掐腰,從掐腰處到底部是逐漸收斂的立腳。第一眼看見,熟悉瓷器的人無法把它歸類到任何一種已知的瓶類當中。

    說它是梅瓶可是線條凌厲太多,如果說是葫蘆瓶,那掐腰分隔的上下根本就不是兩個滾圓的瓶肚。

    從口到肩膀的弧度刀削一般,然而肩膀轉折那兒卻是柔和的曲線,給人的感覺格外不同,剛健當中又帶著柔軟。整個瓶身上半部呈現一個倒過來的矩形,掐腰的弧線柔滑得似有若無,如果不是玻璃質的釉面泛光,根本就看不出來那曲度。

    「這?」人們不解,這輪廓似曾相識,可是現在卻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來。直到他們終於低下視線去看標示在展台下方的名牌。

    參展藝術家:徐久照

    作品名稱:《我的情人》

    來自:中國

    「這輪廓……難是人體嗎?」終於有一人不敢置信的低聲道。

    這麼一說,頓時清晰明瞭!

    這瓶,可不就是一個肩寬蜂腰大長腿的人體形象嗎?與大部分歐洲那種健壯的肌肉展示不同,這瓶體表現的更多的是東方人纖合有度卻又不失力量、肌肉線條流暢、輪廓柔和健碩的軀體。

    「這是男□□?」一人說,「肯定是男性啊!」女性要表現起來肯定不是這樣。

    人們頓時轟動的了起來,一時之間又驚又笑,當然更多得是感覺不可思議。

    而有很多女性甚至男性,不知怎麼的就透過這瓷瓶彷彿能勾勒出來一位身材同樣肩寬腰窄腿又長的男性,不自覺的就代入了自己喜歡的人的臉。頓時就是胸口一陣小鹿亂撞,明明臉頰耳朵燥熱,卻偏偏捨不得移開視線。

    如果不是那圍欄當著,真恨不得親手去觸摸一下。感受一下那「肌膚」的觸感,那一定特別的柔滑!

    當然更多的人則是純然的欣賞,彷彿眼前的不再是一個瓷瓶,而是著名雕塑家創造的人體雕像。那是只有雕塑才能展現的男性包含力量的軀體和肌肉線條所展現的美感。

    西方人尤其喜歡和欣賞這種人體所展現出來的自然美,而用傳統陶瓷器型來表現這種人體美,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

    剛過中午,就有很多人迫不及待的在網上發表了《我的情人》的評論,大多數都是正面評價。很快徐久照和他的新作就佔據的搜索詞條第一。

    之後的幾天熱度越來越高,展方甚至不得不控制每一天進入展館的人數。等到確定了這次獲得金獎的正是《我的情人》,徹底的引爆了人們的熱情,甚至達到了

    了萬人空港皆去看展的程度!

    沒辦法,誰讓這次展覽一波三折,又充滿的戲劇性和傳奇性呢。

    專欄評論人克洛伊·伯蒂在最新一期《陶瓷評論》當中寫道:「……看了《光與影的世界》之後,我以為我已經不會再為任何人的作品再感覺到驚訝了。然而,我錯了。

    我以前絕想不到會有一人竟然能夠僅僅憑借輪廓線條就能夠表現出來一個那麼複雜的作品。也絕想不到竟然能有人用一種物體展現兩種藝術類型。這是一個全新的突破和創新。

    直到現在還有人在爭論這到底是一件瓷瓶還是一件雕塑,我卻覺得,這又有什麼分別呢?……」

    從之前的輿論大戰,旗幟鮮明的力挺徐久照的克洛伊寫出這樣高度評價的人們並不怎麼驚訝。

    可是,盧浮宮博物館館長蒂莫西·加納特的發言就讓人覺得驚訝了。

    他在自己的個人網頁上發了一條很長的評論章,全剖析了這件瓷瓶的各種獨到之處,還有它之前沒有被人注意到的,是怎樣融合了現代與古代,中國與西方藝術的精粹。甚至是他的表現手法,含蓄朦朧又直白奔放深得東西方藝術精神。他一針見血的指出,能夠做到把古今與東西結合做到這種地步的人,徐久照是他見過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最後他說:「我一直關注著徐。我很好奇他再一次出現會用什麼樣的內容來表現這次會展的主題。他之前表現的時間變遷著實讓人眼前一亮。這次參展有人用憤怒、悲傷、欣喜、快樂、仇恨、扭曲等等情緒來表達自己的情感生活。徐這次則用了熱戀這個題材,來表現自己當前的生活。

    他做的十分的成功。每一個人看到這件作品都能夠很直白的感受到創作者內心火熱的情感,讓人情不自禁也想要去投身到熱戀當中,去感受那種快樂和幸福。

    這件作品不僅僅從藝術性上具有無可爭議的價值,同時還能完全代表當代藝術的最高水平,可以說是歷史道標一般的名作。

    在短短的時間內接連創作出《光與影的世界》和《我的情人》這兩件可以同時都被稱為珍寶的作品,還都能夠引起人們的欣賞和熱議,我可以說徐久照已經成為了一名現象級藝術家。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人類的財富!」

    蒂莫西·加納特的評論章得到了很多人的回復和轉載,這可以說得上是盛讚的評價,讓徐久照他們都很吃驚。

    就在這種西方媒體一致稱讚,反對批判微不可聞,或者說是大勢不可擋的潮流下,本次法國國際雙年展落下了帷幕。

    展覽辦的盛大,於此相對的頒獎典禮也很隆重,來參見頒獎儀式的不只是有藝術圈的各類型藝術家,例如:畫家、雕塑家、陶藝家、建築家、攝影家……等等,還有一些各界的名流,各種協會,藝術類報刊代表等。

    不能免俗的,頒獎典禮的主持人是兩位非常有名的電視節目主持人,來頒獎的嘉賓則各界名人都有,不過大多數都跟藝術圈或多或少的沾邊。

    由於雙年展的藝術種類很多,等到頒發到陶藝類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如果不是蔣忻輕輕的碰了碰他的胳膊,徐久照都不知道發到他自己了。這會場上的人全都講的鳥語,徐久照一個字也聽不懂。

    徐久照起身,蔣忻也同樣站起來,倆人一前一後的向著舞台走去。徐久照不會英,碰巧倆主持人也不懂中,所以事先溝通過要帶一個人一起,當做是翻譯。

    兩位主持人滿臉笑容的向著他道喜,徐久照只是矜持的頷首點頭微笑。來給陶藝類頒發獎項的是一位業界非常著名的陶藝家,已經有六十多歲。

    他給三人發了獎章和證書,每個人還都擁抱了一下。

    發完獎,慣例是要主持人短暫的採訪一下。

    於是女主持人就向徐久照提問了:「我一直到現在非常好奇的是,徐你是正在談戀愛對吧?你的作品據說就是以戀人為原型而創作。我非常羨慕那個被你這樣浪漫的男人的深愛的人,能告訴我那個幸運兒是誰嗎?」

    蔣忻目光柔柔的看著他,低聲的翻譯。

    徐久照低笑,隨後對著主持人說:「他不正站在我的身邊嗎?」

    蔣忻不自覺的身體一挺,倍兒驕傲的把這句話翻譯了回去。

    女主持人特誇張的說:「哦,原來你就這個讓全世界都羨慕嫉妒的幸運兒!天吶,你走在街上都不怕被人套上麻袋拖到小巷當中敲黑棍嘛?!」

    這幽默風趣的話語,引發現場觀眾一陣捧腹大笑。

    隨後女主持人接著說:「等等,這張英俊的臉龐,我確定我不是第一次看見。」這個問題可真不在原定的計劃,女主持人驚訝的瞪大眼睛:「難道你是之前空難的倖存者麼?就是當中會做瓷器的那一位!」

    蔣忻從容不迫的露出笑容:「我想不出我們當中還有誰會做瓷器,我想那應該就是我。」

    女主持人吃驚的摀住嘴:「哦,我真沒想到竟然會見到這麼一位傳奇的人物。澳洲同行的短片我看了,那些瓷器真的是在條件那麼簡陋的環境當中燒出來的?不是以前什麼人遺留在那裡的?原諒我這麼問,我真是太好奇了。」

    這樣的疑問不只是女主持人自己一個人有的,相信此刻在電視和電腦前有同樣懷疑的人不在少數。

    「糾正一點,我燒的那些不過是陶器,根本就不能被稱為瓷器。我想今天之後你們就不會有這個疑惑,」蔣忻扭頭看著徐久照,倆人對

    視著,手掌交握在一起,「因為我的戀人是一位這樣出眾的陶藝大師,我所會的那一點,只不過是他教給我的皮毛。」

    女主持人露出被感動的要落淚的樣子:「這真讓人感動,正是你們對彼此的愛,才成就了你們的今天。祝你們永遠幸福。」

    蔣忻代表倆人回答:「謝謝,我們會一直幸福下去。」現場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毫無疑問,繼徐久照的作品之後,他本人也在各大媒體上大大的露了一回臉,當然同時也少不了倆人手牽手的照片。

    因為那件作品,也因為兩人不同尋常的經歷,網絡上是對倆人的祝福聲一片,讓蔣忻美滋滋的不停刷社交網站,就為了多看一眼別人對倆人的祝福。

    閉展之後,就是作品的拍賣。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那件《我的情人》上——現在這個瓷瓶已經被國際陶藝協會單獨歸類為這一種瓶類,正式命名為情人瓶——覺得它肯定能夠賣出一個驚人的高價。

    然而讓展方措手不及的是,吳淼代表徐久照拒絕了展方的拍賣。

    「你怎麼可以?」拍賣負責人生氣又不解,「我們當初可是簽過合約的,所有參展的作品都要接受展方的後續安排和售賣。」

    法國雙年展是個國際上名氣很大的藝術展覽,每次的藝術品最後成交價格都讓人瞠目結舌。越來越多的各國富豪趨之若鶩,讓這個展覽辦的越發紅火。

    每次壓軸都用金獎作品,沒了這件作品本次拍賣頓時會失色很多。

    「我當然可以。」吳淼皮笑肉不笑,「我恐怕你忘記了,當初和你們簽約的作品是《光與影》,並不是這件《我的情人》。那麼按照合約上所說,你們只有拍賣《光與影》的權利,沒有拍賣這件作品的權利。」

    這讓展方傻眼了。

    當時他們敲定徐久照用新作代替丟失的參加展覽的時候可是只有口頭約定的,因為是私下協商,所以就沒有更正這個合約。

    這個疏忽漏洞,讓展方後悔的捶胸頓足。

    吳淼得意的揚長而去,總算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

    當然,實際的原因只是蔣忻和徐久照都不願意讓這件作品被別人收藏而已。他們已經說好,這件作品不賣,就擺在自己的家裡。

    隨後吳淼又愁苦起來,他還有理賠的事情要辦,跟保險公司扯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每次大型展覽,那些貴重的藝術品投保,都是保險公司最不喜歡的業務類型。一方面是因為保額太高承擔不起,另外一方面則是藝術品定價太難。

    保額太高這個還可以幾個保險公司聯保能夠解決,而藝術品的定價則是最讓人頭疼的。

    保險公司的人才不會根據市場期待、潛力價值什麼的給定價,只會竭盡所能的把價格壓到最低。

    儘管這次展覽投保的總額高達數千萬歐元,可是那是總體上千件展品的保額。落到單一展品上就只有區區50萬歐元可賠。

    吳淼覺得這太低了,於是和一眾能言善辯的夥伴們組團去天天刷保險公司。弄到最後保險公司不得不提高到100萬歐元,吳淼這才息事寧人。

    這次的拍賣讓很多富豪們失望,本來他們想著沒有《光與影的世界》,把《我的情人》收入囊中也不錯。結果,這件作品壓根就沒有出現!

    雖然沒有答應拍賣,但是得獎的義務還是要履行的。《我的情人》開始了為期半年的全球巡展。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來到了12月份。就在人們慢慢淡忘這件讓眾多人遺憾的盜竊案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人們驚喜,《光與影》被追回了!

    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徐久照他們都不敢置信。他們都已經不再抱希望了,卻接到了漢克警官的電話,說知道了四條屏的下落,緊接著還不到一天的時間,這件作品就從人家裡邊被搜了出來。

    再一次奔赴巴黎,在警方辦公地點,看見失而復得四條屏靜靜的陳列在會議桌上,吳淼激動的都要說不出話來了。

    徐久照勉強控制自己不要失態:「是在哪裡找到的?」

    漢克警官說出了一個人名,徐久照和蔣忻並不太清楚這是誰,然而吳淼卻很是吃驚。

    「這人是一家大型連鎖百貨集團的總裁,也就是被稱從匿名掮客手中買走這套作品的人。」漢克警官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直到現在那個大盜也沒有抓住,也就不知道他跟哪個掮客往來。所以調查進行的非常困難。說實話我們都不太覺得能找回來這件《光與影》。但是這總裁終究是忍不住了,自己出賣了自己。」

    這人也是參加過預展的,他就跟特拉澤尼對《夜色星荷》一樣狂熱的迷戀上了《光與影》。如果在特拉澤尼看來《夜色星荷》是一位惹人憐愛的少女,那麼《光與影》在他的心中就是女神降臨。

    這位總裁雖然有一家集團公司,可是底蘊卻是比不過那些豪門世家,那種真正的有錢人錢多。所以,他開始擔憂自己並不能夠從最終的競拍當中獲勝,於是心生邪念,花錢找中間人僱傭了那位大盜。

    而這位大盜接了單子就去準備各種計劃,他物色了很多人,滿腹怨氣在酒吧買醉的李松巖就落入了他的眼中。

    李松巖對徐久照恨極了,巴不得《光與影》消失,於是跟人一拍即合。這倆人不過是互相利用,目的卻都是一致的,就是偷走四條屏。

    四條屏順利的到手,這位百貨集團總裁捂在手裡自己偷著樂了很久。

    他覺得過了兩個月風聲可能過去了,就按耐不住的想要把四條屏的配套設施給弄上。

    這插屏必須是要被安放在座架上的,總裁還一定要專門定制昂貴木料的座架。

    那位接受定做的木匠是位老藝人,他覺得挺奇怪的,怎麼會有人一下子要四個這種座架。他於是把這件事情作為談資在吃飯的時候說了,結果他的兒子正是看了展覽之後成為了徐久照粉絲。

    他一直把沒能親眼看見《光與影》當做遺憾,收集了很多的相關資料。他聽了覺得可疑,立刻就有錯殺沒錯過的報了警。

    結果一調查這位之前還定制了一種特別的軌道燈,兩廂一對,這回沒錯了。警察立刻行動,一下子就把這位總裁給堵在了家裡邊,從他家裡邊搜出了這套插屏。

    戲劇性的開端,戲劇性的發展,戲劇性的結尾。這插屏堪稱年度風雲人物一樣,第三度的上了頭版頭條。

    《光與影的世界》被追回,簡直是聖誕禮物一樣讓人驚喜。

    因為關注度非常的高,於是很快的這個案件就進入到了司法訴訟階段,最後結果是總裁被判入獄服刑。被作為證物的四條屏發還給原主的時候,時間都已經到了來年1月份。

    吳淼趁著熱度還沒有消下去,把這件命運多舛的作品委託給了有拍賣資質的公司,專門為它舉行了一場專場拍賣會。

    只是稍微打了一點廣告,結果接到的詢問電話24小時接連不斷。

    世界各地的富商都對它久聞大名如雷灌耳,就算是買不到,也要趁此機會親眼見上一見,誰知道以後會被那位土豪束之高閣,再也見不到。

    拍賣會開始之前,蔣忻和徐久照居住在酒店裡迎來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這位是蔣老爺子的朋友,北京故宮博物院的院長。

    「院長?您怎麼會來法國?」蔣忻小的時候曾經見過這位老人,這會兒多年後再會很是驚訝。

    「我是專門為了你們才來的。」院長笑瞇瞇的。徐久照困惑的看著他,院長轉頭對他說:「其實是為了徐大家的《光與影》。」

    徐久照有點不自在,雖然媒體和網上一直稱呼他為現象級藝術家,不過當面直接稱呼他為大家還是讓他很不習慣。

    「您叫我小徐就好了。」徐久照謙遜的說。

    院長讚賞的看著他:「這麼年輕有這麼大的成就還不驕不躁的,難得。」

    蔣忻把他請進酒店套間的會客室裡。

    院長喝了一口蔣忻倒的白水,他說:「我這次是來參見拍賣會的。」

    蔣忻和徐久照驚訝的對視一眼:「您是說,您是來參加《光與影》的拍賣會?」

    院長肯定的點頭:「沒錯,我就是為它而來。」

    蔣忻一下子皺起了眉頭。他遲疑的說:「可是博物院收藏的從來都是古董,還從來沒有過這種現代藝術品。故宮博物館要收藏《光與影》有點不合適吧?」

    院長笑著說:「誰說不合適的。故宮博物院裡邊有上至石器時代,下至近代的作品。裡邊的藏品大部分都是國寶級物,而小徐的《光與影》四條插屏當然是國寶級的物,完全符合入藏標準。」

    蔣忻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

    院長瞭然的看著他說:「我今天來可不是叫你們為難的。」拍賣會已經宣傳開來,世界各地的富豪匯聚巴黎,根本就是說一個停就能停下的局面。再說,他這次也不是來「化緣」。這個緣還真有點化不起。

    他說:「聽說盧浮宮博物館、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倫敦大英博物館……這些個傢伙們都出動了,我要是不動一動,會被人罵落後分子了。」院長呵呵的笑起來,「不過這次競爭太激烈了,就算是這些博物館比我們捨得拿出大筆的錢財,也很難能拼得贏。所以,我這次來根本就只是一個打醬油的,能一飽眼福也就心滿意足了。」

    要不是院長說起來,蔣忻和徐久照還真不知道這件作品竟然引來了這麼多的大型博物館。

    院長在這裡坐了不長的時間,因為剛到法國,還需要去取得拍賣會的入場資格,所以很快就告辭了。

    徐久照這會兒感覺有點蒙,他問蔣忻:「場面好像有點太大了,你說這次《光與影》拍賣,能賣出一個什麼樣的價格?」

    蔣忻歪了歪頭:「我猜不到。只是,那一定是一個驚人的天價。」

    因為是藝術品持有人,所以吳淼直接把三人都安排在貴賓席位。其實滿場都是貴賓,座位都很舒適豪華,只不過他們的位置特別的好而已。

    徐久照扭頭看著身後正在竊竊私語的男男女女,他對外國人有點臉盲,一個熟人也看不出來。而為數不是很多的東方面孔,也大部分都不認識。

    時間一到,從側面直接上去一個穿著正裝的拍賣師,這位可是這個公司的王牌。口齒伶俐,也會帶動氣氛,更別說之前這件作品名氣就大,幾句話就挑起了在場人的激情。

    照例是要進行拍賣品展示的,而這場專場也特意為四條屏準備了這個環節。由於這次來參加拍賣會的人不少,又不可能讓每個人湊近觀看,旁邊還立著一個大大的顯示屏。

    軌道燈被推了上來,現場燈光一閉,如夢似幻的場景再一次上演。現場有很多人是慕名而來,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忍不住一起驚呼出聲。

    一片驚呼上帝的聲音讓很多曾經親眼看見過這奇景的人,內心激盪同時

    時又忍不住得意,頗有點為之驕傲的心態。

    本來很多看熱鬧的人,一下子堅定了要把這件寶物弄到手的決心。

    觀賞完展品,拍賣正式開始了,起拍價500萬歐元,每次加價不得少於10萬歐元。

    這個價格對於一件剛剛成名還沒有多久的藝術家來說,可以說得上是個驚人高價了。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有人開始舉牌加價,一開始就有一股濃濃的火藥味道。

    「1000萬!」

    「1500萬!」

    「2500萬!」

    「5000萬!!」

    很多人被這個張口一下子把拍賣價拉上去的人驚愕,這才剛剛開始,至於這樣麼?很多富豪對此預計不足,以為2500萬就頂天了。它再怎麼珍奇,那也是當代藝術品!

    然而在有些人的內心,給這件《光與影的世界》附上了各自不同的意義。為此,他們不惜一切代價。

    上了5000萬,加價就開始慢了下來,從1000萬一加,變成了500萬一加。這促使價格很快就跨越了1億歐元大關。

    「天哪,天哪。我沒辦法呼吸,我要出去冷靜一下。」吳淼終於承受不住的說,他的心跳從一開始就瘋狂的加速,直到現在他感覺自己無論如何加快呼吸也趕不上供氧給大腦,他要暈厥了。

    「……哦,唔。」徐久照看似淡定的輕聲,其實他也有些被驚呆了。旁邊蔣忻伸過手緊緊的握住他,湊過來低聲道:「現在的價格已經超過二戰後當代藝術品最高成交價!久照,你創紀錄了!」

    聽他的聲音竟然還很興奮,徐久照有點驚嚇的內心緩過來,他笑了笑說:「我也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對這件作品如此熱捧。」

    蔣忻壓抑著亢奮說:「這就是你創造作品的魅力。」他的雙眼簡直在閃閃發光,那興奮的像一個小孩子的模樣讓徐久照輕笑。

    倆人交談時,拍賣價還在交錯攀升,拍賣師已經激動的聲音都變了音。

    「1億3500萬。」一位來自中東,頭上戴著阿拉伯頭巾的男人淡然的舉牌。

    「1億3600萬。」說話帶著濃濃俄羅斯口音的中年男子粗聲粗氣的舉牌。

    「1億4000萬。」倆人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帶著老年人特有滄桑的老人舉起手中的牌子。

    徐久照正扭頭尋找,試圖記住這些土豪的臉,他驚訝的戳戳蔣忻:「你看那個老人,是不是很眼熟?」

    難得他會覺得一個人眼熟,肯定是有過交集的人。蔣忻回頭一看,無奈的說:「那位不是盧浮宮博物館的館長蒂莫西·加納特嗎?咱們還專門看他的網頁來著。」這臉盲真的沒得治!

    「原來是他。」徐久照驚訝,「可是,老院長不是跟咱們說這些博物館都是來打醬油的麼?」

    蔣忻也困惑了,明明事實確實如同老院長所說,只是在最初的時候各大博物館還舉了舉牌,上了5000萬之後就都放棄,干看各大土豪們白熱化的拚殺。沒想到最後關頭這位老人會殺了出來。

    不只是倆人詫異,就連其他等著花落誰家的買家們也都驚訝的看著滿臉淡然,不知道想什麼的蒂莫西·加納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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