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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1章 文 / 南瓜老妖

    人心隔肚皮,蔣平康的打算誰也想不到。

    不過就算是想不到,也有蔣忻的一干朋友對他絲毫沒有好感,態度也是冷冷淡淡,說話也是愛答不理。

    不過,蔣平康不在乎。他只需要討蔣家人的好感就行,尤其是蔣大伯的。現在蔣忻死了,今後肯定就是蔣平建最得老頭子看重了。

    因為有蔣家人在這邊,再加上還有蔣忻的屬下和朋友,人太多了。根本就用不到這麼多人在這裡等著,於是兩邊的人商量了一下,一邊各出一個人。

    徐久照不能繼續留在這邊,他雖然不介意讓蔣忻的朋友們知道倆人的關係,也不在意自己這邊的朋友屬下知道,可是他唯獨不願意讓蔣忻的家人知道。

    儘管老爺子很可能已經知道他們的關係了,但是在這個時候,徐久照不想讓這些人對阿忻心懷異樣。

    徐久照跟著王朝臣,發揮了一下人形圖章的作用,就回到了工作間。

    他在工作間裡邊坐著發呆,手上的拉坯機轉動著,轉盤上的泥料在手底下七扭八歪,徐久照頓時就想起倆人在上海的工作室裡的嬉鬧的情景。

    一時之間,一股窒息一般的感覺,讓徐久照痛苦的再也沒有辦法在工作間待下去。

    他站起身,胡亂的擦擦手,也不理會吳久利的叫喊,就那麼衝了出去。

    千里之隔的南方城市,那個曾經密謀過要綁架徐久照的高層辦公室裡。鄭凱龍撐著手,看著屬下詫異的說:「蔣忻死了?」

    他原本瑞麗的美貌因為眉梢眼角陰冷的氣質而顯得妖邪起來,此時的他全然沒有在徐久照和蔣忻跟前的溫和無害,反而是渾身都散發著讓人不舒服的寒氣。

    鄭凱龍的心腹說:「是的,雖然沒有正式的公開這次空難的乘客名單,但是我從很可靠的渠道得來的消息,蔣忻就在那次航班上。」

    鄭凱龍低聲的笑,然後又暢快的大笑,然後他故作遺憾的說:「難得碰到這麼一個讓我感興趣的對手,還沒有正式開始較量,對方就退場了。真是沒趣的很~」

    「老闆,現在既然蔣忻死了,徐久照身邊就沒有人再護著他。你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心腹手下問道。

    鄭凱龍緩緩的搖頭:「沒有那麼簡單。就算是他死了,可是他的銳豐還在。劉銳那個人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他會繼續執行蔣忻的意志,保護徐久照。就算是銳豐倒了,也還有個什麼韻。」鄭凱龍不快的嘖了一聲,「人都死了,殘留的影響還那麼大。」

    鄭凱龍勾起邪惡的笑:「那就讓我把他在這個世界上殘留的痕跡,一點一點的抹掉好了。」他抬眼,陰狠的說:「告訴那些老傢伙們,掌舵的人已經死了,還不趕快從這艘注定要沉底的船上跳下來。要不然……可不要怪我事前沒有提醒!」

    徐久照躺在他跟蔣忻的床上,靜靜的看著天花板。

    他知道他還有比利時的訂單要做,可是他卻始終提不起勁。就算是勉強去做,也是差強人意的。

    為了怕鄒衡新這邊走漏消息他連他那邊也沒有告訴,而高大全讓吳淼找了一個借口給支走了。老倆一起待在邯鄲的鄒家,還高高興興的給徐久照辦理著申請國內工藝美術高級職稱的手續呢。

    前一陣子,因為徐久照國內有獎項,所以勉強評過了中級工藝美術技師。因為他在學歷上欠缺一些,所以評職稱不是那麼容易。這會鄒衡新很有信心,認為等法國雙年展的獎項下來了,徐久照怎麼也能評一個高級技師。

    馮忠寶已經知道蔣忻和徐久照的關係了,這會兒大氣都不敢喘,跟鵪鶉一樣。看著徐久照的眼光都小心翼翼的。

    這讓徐久照更不願意去工作間,他甚至連一直以來對燒瓷製瓷的愛好都消失了。

    他躺著床上翻了一個身,看著空著的另外一邊。他伸手把蔣忻的枕頭拖過來,像是蔣忻喜歡的那樣,把枕頭摟在懷裡。

    有沉重哀慟的情緒在內心湧動,然而徐久照怕自己會崩潰到一蹶不振,狠心的把情感與理智隔離,維持著表面的堅強和平靜。

    他自己絲毫不知道,他的這種故作平靜,讓人看得多麼心驚膽戰。就像是一根堅硬而沒有韌性的樹枝,硬是要讓它承受無法承受的壓力,人們卻愛莫能助,只能眼睜睜的等待它崩斷的那一天。

    吳久利寸步不離的守著他,劉銳每天都會給他打電話,唐小乙鄭州北京兩頭跑。

    徐久照也讓他們不用擔心,但是似乎說不動這三個人。

    第十天,終於搜尋到了第一具遺體,徐久照坐不住了,立刻趕往了北京。

    他一路忐忑不安,揪著心的趕到設立在機場附近酒店的消息發佈中心。現場圍滿了媒體記者,他們把大門堵的水洩不通,徐久照根本就進不去。

    徐久照想了想,打了一個電話給劉銳,劉銳還不知道他跑來了北京,驚訝的下來接他上去。

    「……」徐久照看著劉銳欲言又止,他想問又害怕答案。

    劉銳看他這樣,就直接說道:「不是他,第一具打撈上來的遺體是一位白人男性。」

    徐久照鬆口氣,就跟劫後餘生一樣。

    劉銳說:「發現遺體的地方距離發現漂浮物的距離很遠,和專家推斷的非常吻合,暗流帶著屍體遠離了飛機出事的區域。」

    徐久照皺眉:「那他們接下來的主要精力還會放在搜救上嗎?」

    劉銳

    銳搖頭:「還不知道,人力是有限的,一部分人要找飛機殘骸,確認飛機主體位置尋找黑匣子。另外一部分則會開始打撈遺體工作,從發現遺體的位置開始擴大搜尋範圍。」

    徐久照想了想說:「那其他地方的不會再去找了?萬一阿忻正好在那邊怎麼辦?」

    劉銳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他跟徐久照以前相處不多,也是最近十天才長時間的待在一起。他發現徐久照有一種很不合時宜的天真。

    比如最初他說蔣忻會游泳,在海裡沒問題。似乎他不知道人會因為疲憊和長時間不攝入水分而虛脫致死。又比如這回,這都這麼多天了,所有人都放棄了能夠尋找回倖存者的可能,因為在海上沒有食物沒有水,誰也不可能生存到現在。

    可是劉銳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糾正他的這種常識錯誤,那也太殘忍。

    劉銳避重就輕的說:「你放心,只要還有希望,他們是不會不管的。」所以現在沒有生還可能,他們的主要方向就會全放到搜尋遺體上去。

    徐久照對這種事情不太懂,完全讓劉銳糊弄了過去,他安心了。

    政府開始安排親屬前往,蔣家這邊去的是蔣大伯、蔣二伯、蔣峰、馮書晴,唐小乙,韻的高級助理。劉銳是因為實在走不開,而徐久照則是因為劉銳暗中做的手腳,被莫須有的原因禁止出境。

    隨著第一具遺體的出現,彷彿是一個信號,接二連三的找到了十幾具遺體。徐久照的心跟著起起伏伏,時而揪心時而慶幸,心情就跟一根被來回牽扯的彈簧一樣,鬆鬆又緊緊。

    劉銳驚訝於他的韌性,一般他這個年齡段的青年,少有這麼堅強的。有的乘客親友跟徐久照的情形一樣,早就被這種來回起伏的心情折磨的不成樣子。

    反觀徐久照的精神越來越好,似乎越長時間沒有發現蔣忻的遺體,他眼中的光芒就越明亮,對蔣忻還活著的希望就越大。

    徐久照的狀況十分的不正常,劉銳非常擔憂。擔心徐久照如果去到現場卻等來一個噩耗,他這種堅韌的個性說不定當場就折斷。要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甚至還會陷入絕望。

    徐久照住在酒店裡,每天一醒過來就去工作組打聽消息,劉銳覺得他這樣不行,想方設法給他找事情幹。而他現在也確實是很忙碌,也不算是無中生有。

    銳豐的幾個從蔣忻上大學起就跟著他一起投資的大股東要撤股,而公司很多的投資項目遭到了明目張膽的攔搶。

    銳豐是蔣忻白手起家幹起來的,是蔣忻真真正正的第一份事業,徐久照根本不可能看著他出事,於是注意力順利的被轉移到了這邊。

    劉銳就好像把他當成蔣忻一樣,什麼事情都要問一問他。明明徐久照對金融一竅不通,劉銳還是要事事問他的意見,徐久照只能拚命的去理解去思考。

    自覺自己做的挺成功的劉銳很有成就感。

    「面對現在這種情況你有什麼解決辦法嗎?」劉銳好以整暇的問徐久照。

    徐久照面對這種大股東要撤資,投資項目被人惡意攔搶想不到一點的解決辦法。

    徐久照端著一張嚴肅的臉,坐在蔣忻的辦公室裡,冥思苦想。他想了半天,不得不承認在涉及商場上的事情,自己真的是一點的天賦也沒有。

    他抬眼看劉銳,虛心的問:「你有什麼解決之道嗎?」

    劉銳想了想說:「我有兩個方案。第一,放棄那些投資方案,為了不使銳豐發生更大的動盪,想方設法買回那些股份。第二,拖字訣,不理會那些股東,加快剩下的那些投資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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