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吳院長長的出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久照,經歷過這次的事情,本來我不該再說你。但是我還是要多嘴的給你提個忠告:機會來之不易,要珍惜。知道嗎?」
徐久照自然是點頭答應,說道:「我會的,院長。」他頓了頓說道:「今天的事情還要謝謝您了。」
吳院長略帶疲憊的一笑:「其實沒有我,你自己也能辦成。你這投其所好,很奏效。」
徐久照搖搖頭認真地說道:「卻肯定會受到更多的刁難和為難。」
今天這是因為有吳院長在,張釗才給面子一見。如果就是徐久照自己出現,指不定張釗會因為之前的事情而心中感覺到不快,連面都不可能見到。這倒不是氣量的問題,任誰見到害的自己平白無故損失了幾萬塊錢的人也不會高興。
倆人回去的時候,正好趕上院裡的孩子們放學回來,一時之間各個年齡段的孩子們,成群結伴三三兩兩的走回來。
「久照!等等!」一個陌生的聲音喊著徐久照的名字。
徐久照頓住腳,回頭看去。進入福利院的人有十好幾個,他只能聽出這是一個年紀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可是到底是哪一個在喊他,他分辨不出來。
偏偏這個時候,旁邊的吳院長開口說道:「有人找你,那我就先回去了。」
吳院長轉身就走,徐久照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能辨識人臉的隊友走掉了。
徐久照只好強自鎮定的站在原地等,看哪個會走到他的跟前。
結果一個跟他不相上下的青澀少年走到他的跟前,對他說道:「聽說你回來了,一直也沒見到你人影,要不是看到你的東西都沒了,我還以為是謠傳呢。」
徐久照不動聲色的看著他,聽著他說話。看來這人是原身同一個宿舍的人。
徐久照開口說道:「因為我腦袋上的傷還沒有完全的好,宿舍裡邊人多,對恢復傷口不好,也怕打攪我休息,院長這才同意我搬去單間。」
那少年羨慕的看著他說道:「住單間,那肯定特別爽。」
徐久照說道:「你喊我有什麼事情?」
那少年這才回過神來,說正事:「你這幾天有沒有見到久洋?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看見他了。」
徐久照臉上沒什麼表情的眨眼,他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更別說這個「久洋」了!
「我沒有看見。」
那人一臉奇怪:「是嗎?你不是跟他一向挺要好的嘛?自從久利哥離開院裡去打工之後,你倆經常一塊行動的。」
徐久照默默的把「久洋跟原身很要好,經常一起活動」寫進腦子裡的備忘錄。
那人接著問道:「那你知道他去哪裡了沒有?」
徐久照這會覺得奇怪了起來說道:「我不知道。因為我傷到的腦袋,所以連最近的有些事情都想不起來。可能『我』知道,也可能『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我是真不清楚。」
那人嘴巴一下子張成了一個o型,吃驚的問道:「有那麼嚴重?」
徐久照鄭重的說道:「嚴重到我甚至想不起你的名字怎麼說。」
那人一副被驚嚇到的表情,看他就跟看到瀕死的病患一般小心:「失憶了?」
徐久照後來也知道了還有失憶這種情況,頗後悔當初怎麼沒有弄成這種情況。
「那到不是,只是最近的事情忘了,還有就是得了失語症。」解釋了一番什麼是失語症,那人新鮮的追問了一些細節,徹底的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我知道了,我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宿舍裡的其他人,等到再見面的時候會重新教你怎麼叫我們的名字。」
然後那人說道:「我的名字叫做鄭久成。咱們院裡的名字男孩都是名字中間帶個久字,女孩中間帶個涵字。姓氏則是隨機選,也有的時候是跟院裡的員工隨便哪個。」
隨便哪個?!
徐久照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姓名是這麼隨便決定的,在他這個重視姓氏傳承和後繼的古代人簡直難以想像,頓時感覺三觀又被衝擊了一番。
鄭久成哈哈一笑:「你還真信啊,說是這麼說,不過其實是咱們院長按照百家姓的常用姓氏輪著起的。」
徐久照覺得這才對嘛,姓名乃是用一輩子的,怎麼能那麼隨隨便便的。
鄭久成似乎是看他不敢置信的樣子感到很有趣,接著又說道:「不過以前真是隨便起,後來吳院長當了院長之後才改成按照百家姓常用姓氏輪著起。」
徐久照這下好奇了,問道:「以前的院長是誰?」
鄭久成驚奇道:「你連這個都忘記了?」
徐久照立刻悵然的說道:「是啊,你不說,我是真不知道這回事了。」
鄭久成砸吧了一下嘴,點點頭說道:「看來確實是摔的不輕。咱們以前的老院長是常久,常院長。就是因為他的名字帶個久,所以咱們的名字中間都有個久字。常院長還在的時候,吳院長是副手。常院長幾年前突發腦淤血去世後,吳院長才做了院長。」
徐久照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話題才繞回到最初:「你說的那個久洋,全名是什麼?」
鄭久成說道:「楊久洋,他是咱們隔壁宿舍的。」
徐久照成說道:「不見
見了多長時間了?院裡邊沒去找嗎?」
鄭久成搖頭說道:「誰顧得上功夫去找他。更何況他也是不上高中,開始外出打工的人之一,也沒有明確是失蹤了。現在說不定跑到那裡去打工了。不過根據他們宿舍的人說,你出事之前的一天還見你倆人說話,然後你進了醫院,他人也不見了。」
徐久照確實是不知道楊久洋在哪裡,鄭久成只得作罷。
回到徐久照的單人間,徐久照越想越蹊蹺。原身出事之前楊久洋還在,而他一出事,這人就不見了,要說倆件事沒有關聯,徐久照不相信。
別人沒有往這方面想,那是因為看到徐久照只是受了個傷,現在人沒事出院了。出事的徐久照也沒說跟楊久洋怎麼樣。
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的徐久照可是死了的。一個人死了,第二天另外那個人就不見了,就算是現在的警察來看,也會覺得這人應該知道什麼,或者根本就跟死者的身亡有什麼瓜葛。
也許他看見了徐久照摔到了坑底,見到出事,害怕才跑了?也或者根本就是這人把徐久照給害死?
想了半天想不出來結論,徐久照頭疼的暫時放棄了。現在一沒線索,二沒證據,只能等這人露面再說。
第二天,徐久照回到了韻瓷器廠上班。
張釗回去之後就嘗了那酒,非常的滿意。他也不知道真正的堯酒是什麼味道,只是聽說過,徐久照給他送的這酒符合了他對這酒的印象。他對這份禮物就更加的滿意了。
徐久照來了之後張釗親自帶著他往窯廠的工作區走。
張釗說道:「昨天我瞭解了一下,之前你一直跟著下邊的老窯工學了淘煉瓷泥、製作匣缽、圓器拉坯也算是有一定的基礎了。雖然常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說的是個人的努力。這前提也要有一個好的師傅才行,高師傅是一個有三十多年經驗的老師傅了,製作仿古瓷非常的有一手,我今天就帶你過去做他的學徒工,至於他會不會收你做入門弟子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徐久照心中驚訝,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張釗這次竟然會帶他跟一個真正的制瓷師傅學習。跟窯工學和窯師學,這完全是天差地別的兩個概念。
雖然以他前御窯師的身份並不會覺得受寵若驚,可是這份厚待卻出乎他的意料太多。
徐久照說道:「多謝廠長。」
張釗原本一本正經的跟他說話,說完這些之後,臉色就變的不好意思起來:「小徐啊,你昨天送我的堯酒是在哪裡買的?昨天得了那酒我一時太高興,叫了幾個人一起,結果全給我喝光了。我壓根就沒品出什麼味來。」
沒品出味這完全就是誇張的說辭,張釗得了堯酒一時得意,就在他的朋友圈子裡邊誇耀起來,結果臨近的朋友當天就趕來給打劫了個乾淨,另外外地的朋友也嚷嚷著嘗味道,結果這酒沒了,人家不幹。張釗也是沒辦法,只能厚著臉皮回頭又找徐久照打聽起來。
徐久照驚訝,那罈子酒可有不少,竟然一天就給喝完了。
徐久照說道:「既然廠長您喜歡,我再為您送來就是,這有什麼為難的。」
張釗露出一個笑來說道:「我那些朋友們有的也是愛酒,有的根本就是湊熱鬧,怎麼能讓你破費。你就告訴我到底是在哪裡買到的,我直接帶他們去就是了。」
徐久照想了想,他現在也沒什麼錢,確實負擔不起,於是就把那村落的名字告訴了張釗。
那村子基本上就屬於窮鄉僻壤的地方了,生僻的張釗這個本地人都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