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海萍剛出門口,就見史紅石和水丫頭正在那拉拉扯扯。史紅石拽著水丫頭不放,喝道:「你個黃毛丫頭,想要送死去麼?」水丫頭則掙扎著尖聲嚷道:「放開我!沒看到我三叔受傷了麼?我要救我三叔!」她見掙不開,跺腳罵道:「你見死不救!沒義氣!」江湖人最忌不講義字,史紅石臉漲得通紅:「我,我這不是在守關嘛!我們走了,有人偷襲怎麼辦……」龍海萍顧不上拉架,迅速查看了一下戰況。只見那四名黑衣蒙面人圍住王二哥三人,三人主攻,另一名掠陣,主攻的三名刀法精湛,掠陣的那名身法詭異,忽遠忽近忽隱忽現,讓人防不勝防。牛三弟便是被那掠陣的冷不丁砍中了手臂,接下來王二哥也小腿中招,但待他要反擊,那掠陣的已經突然消失在眼前,主攻的圍了上來,只氣得他哇哇大叫卻又無計可施。
龍海萍練過最上乘的輕身功夫螺旋九影,之所以威力強大,便是在於步法的精妙上。她仔細看了幾眼,便已經看出那掠陣的步法規律,立刻沉聲命令道:「你們兩人在這裡好好收著,讓我來。」說完,她施展螺旋九影,倏地已經踏出幾丈,眼盯著那掠陣的黑衣人正踩著不同方位欲襲擊王二嫂,她看準了斜□□去,揮掌擊向他肋下。那黑衣人沒想到被人看破身法,吃了一驚,忙擰身回刀反削。龍海萍出手如電,伸指點中他肩井穴,那黑衣人猶如被電流擊中,怪叫一聲,半截身子一麻,倭刀已經脫手,整個人都彈了出去。龍海萍不做片刻停頓,腳下一擰,已經瞬時挪移到了另一名黑衣人背後,一把抓住了他後心的衣服,身子一擰,使出太極的功夫,抓住他像皮球一樣甩了出去。剩下兩名黑衣人吃了一驚,不約而同殺退王二哥等人,調頭撲向龍海萍。龍海萍腳踏螺旋九影步法,左右各踏一步,已經在他倆舉刀的同時擠到了他倆中間,肩一沉,身子一震,左右各撞擊了一下,那兩人被撞得向兩邊飛了出去。
不出幾分鐘,龍海萍已經將四人擊退,把王二哥等人看得目瞪口呆。龍海萍也沒想到,自己不僅已經盡數恢復武功,功力仿似更勝從前,心中不由大喜。水丫頭呆了一呆,高興地跳起來拍手叫好。
那四名黑衣人面面相覷,目光中均流露出驚詫之色。
龍海萍踏前一步道:「我認識你們,你們是終南山下的那四位忍者。你們今天來這裡又是想幹什麼?」她一邊說一邊眼觀六路,卻始終沒有看到當初那名首領。
那四名黑衣人並不做聲,互相打了個眼色,持刀列成一排,似乎想要再行一搏。
這時,船上的白衣人嘻嘻笑道:「你們不是這位姑娘的對手,還不趕緊走?」那四名黑衣人回頭恨恨瞪了他一眼,回過頭來不再理睬他,拉開架勢,一齊舉刀衝向龍海萍。
龍海萍退後一步,正欲拉開架勢迎戰,忽聽一聲清嘯,那白衣年輕人從船上一躍而起,閃電般掠上院門,隨即一點腳底,飛身落到龍海萍與那四名忍者之間。他剛一落地,那四名忍者已經殺到,四柄倭刀同時劈頭砍下。就見他不慌不忙,右手一舉,手中笛子漫不經心地一揮,卻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瞬間連揮了四下,只聽噹噹噹噹四聲,四柄倭刀同時被盪開,原來那笛子是金屬製成。
龍海萍不禁讚歎:「好功夫!」
白衣年輕人也不謙虛,眉開眼笑道:「姑娘過獎了!」他存心顯露功夫,腳下一點,迫近那四名忍者,手中長笛一陣急顫,一招「天女散花」同時襲擊四人,那四人手忙腳亂地格擋,又被逼退一步。白衣年輕人這才一收笛子,挺胸而立,喝道:「還不快退下?!」
那四名忍者咬牙說了幾句日語,互相小聲嘀咕了一下,恨恨返回渡頭,乘船離開。
王二哥等人忙上前致謝:「多謝姑娘和公子出手相助……」白衣人擺了擺手,和顏悅色道:「誒,諸位不必客氣。」他眼睛卻一直盯著龍海萍,毫不掩飾心中的欣賞,又道:「這位姑娘氣質不凡,武功不俗,不知尊姓芳名?」龍海萍見他故作風流瀟灑,心中有些好笑,所幸他看上去不是下流的人品,便也客氣道:「公子過獎,在下姓龍,不知公子高姓大名?」那白衣人見她自稱在下,行禮方式也與女子不同,不禁更加新鮮好奇,忙道:「不敢。在下姓展名雲飛。」
「哦,展公子。」龍海萍不動聲色道,「展公子跟剛才那四個人是一起的?」
展雲飛愣了一下,忙澄清道:「龍姑娘別誤會,在下跟他們可不是一夥的!」
龍海萍輕笑一聲:「可是,他們臨走說的那幾句話證明他們認識你。」
展雲飛驚訝地瞪大了眼:「龍姑娘聽得懂他們的話?」
龍海萍淡淡說:「懂一點。」
展雲飛擊掌讚道:「龍姑娘果真神人也!」隨即又正色道,「不過,在下千真萬確跟他們不是一夥的,只不過,我們確是為同一件事而來。」
龍海萍疑惑道:「什麼事?」
展雲飛道:「在下受人所托,要來殺一個人。」
他語氣輕鬆,好像在說一件平常事,龍海萍卻嚇了一跳:「殺人?殺誰?」
展雲飛瞥了一眼屋裡,正欲開口,忽聽裡面傳出彭地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推到了。龍海萍和展雲飛同時變色。下一秒,龍海萍掉頭往屋裡跑去,展雲飛卻直奔西間房的窗戶,團身一躍,飛身穿破了窗子,直接鑽到了西間房。這樣,龍海萍便比展雲飛慢了一步。等她衝進西間房,就見炕桌被掀翻在地上,梅吟雪伏倒在床上,正扭身一臉震驚地望著道長。而道長舉著手端坐在原處一動不動,展雲飛立在床邊,手中的笛子正抵在道長的咽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