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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初練神功 文 / 野風渡

    龍海萍聽她在洞口滯留了半日,知道她在設置機關,自己是逃不出去了,乾脆翻開書,就著火光,翻閱開來。翻開後,她才發現,古人的書本不像現代的,一頁紙可以印刷上千字,這整本書也不過千餘字,心中不由大失所望,這點內容又能記載什麼高深的武功呢?她耐下性子,仔細閱讀,只見開篇寫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其意博,其理奧,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陰陽之候列,變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謀而遺跡自同,勿約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驗之事不忒,誠可謂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只覺開始幾句還看得明白,隨後便越來越深奧,看得不是半知半解。好在後面很快進入正式的內容,但可惜的是,九陰真經註明有神功四重,上面卻只記載了第一重。龍海萍素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匆匆記了口訣,感覺倒不難練。再翻到裡面,又記載了「橫空挪移身法」、「鬼獄陰風吼」、「螺旋九影」……龍海萍看那輕功身法貌似很厲害,便仔細看了兩眼;但「鬼獄陰風吼」光聽名字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不像什麼正派功夫,她也就一翻而過。

    眼見一本書快要翻完,還沒見到「九陰白骨爪」五個字,正奇怪,忽見一頁新紙上寫道:「余嘗於年前參與少室山屠龍大會,覷得峨眉新任掌門施展神功,技壓群雄,實乃九陰白骨爪是也。此功爪力無比,鬼氣迴盪,不攻自懼,非善輩所得研習。」然後,上面簡單記錄了第一重金絲手的口訣,再無詳細。

    龍海萍猜想一定是古墓派的人覺得這功夫太過陰毒,所以沒有流傳下來。她又將自己感興趣的部分重新溫習了幾遍,然後照著九陰真經基本功的第一重練了一遍,竟覺得體內斷斷續續的真氣開始膨脹起來,體力也恢復了幾分。

    正想再練第二遍,洞口傳來一陣動靜。龍海萍不想被撾靚花渣發現自己也在偷練九陰真經,趕緊躺了下來裝睡。

    等到撾靚花渣走進來,她才假裝被吵醒,揉揉眼睛坐了起來:「你回來了?」她睜眼一看,詫異地發現,撾靚花渣還帶了一個人回來,是一個粗布藍衫的瘦削老頭,一臉的驚魂未定,顯然被撾靚花渣折磨得夠嗆。

    「他是誰?」龍海萍心裡大概猜到了答案,還是皺眉問道。

    撾靚花渣扔給他一個饅頭:「他是山下的私塾先生,你們兩人各自念給我聽,要是你們念的不一樣,我就殺了他!」

    老頭已經貼著牆壁縮在地上,聞言一哆嗦。

    龍海萍不由心中暗自歎了口氣,這個撾靚花渣心思縝密,實在是不容易欺騙。看來,自己只能乖乖就範了。她爬起來,走到老人身邊,將饅頭遞給他,那老人遲疑了一下,接過饅頭三口兩口吞了下去,好像幾天沒吃飯了。

    撾靚花渣看出龍海萍的驚異,開口道:「山下村子鬧饑荒,我搜遍了整個村子才從唯一的一家地主那裡搜到點像樣的存糧,估計他也幾天沒吃飽了……」

    龍海萍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梅吟雪對自己描述的六百年前的情景,看來她說的沒錯。一想到梅吟雪生活在這樣一個環境裡,龍海萍的心中不由得一痛,整個人都呆住了。

    「喂,你發什麼呆呢!我讓你找的東西你找到了嗎?」撾靚花渣打斷了她的思緒。

    龍海萍看一眼瘦老頭,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可能就會連累到這位老人家,當下也不敢扯謊,沒精打采地說了句:「找到了。」

    撾靚花渣大喜,立刻命令她翻出那一頁,龍海萍給她翻了出來,她想了想,先拿著書找那瘦老頭,讓他低聲念給她聽。龍海萍知道她不信任自己,乾脆躲得遠遠的,只覺得在這裡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種煎熬,只盼著有個神仙從天而降,解救了自己。正在心裡禱告,忽聽啪的一聲,他循聲望去,卻是撾靚花渣狠狠抽了瘦老頭一巴掌。瘦老頭那禁得起她這一巴掌,一屁股跌坐在地,嚇得抱頭縮起來,連聲叫道:「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

    龍海萍見她對老人都下手如此狠毒,不由得義憤填膺,幾步衝上去護住老頭,大聲道:「你這人怎麼回事?怎麼連老人都打?你懂不懂尊老愛幼?」

    撾靚花渣皺了皺眉:「你說什麼呢?誰讓他騙我!老不死的……」

    龍海萍吼道:「他怎麼騙你了?」

    「他方才居然說九陰白骨爪只記錄了一重心法……」

    「他說得沒錯!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只是九陰真經要義,不是全本!裡面的內容根本就是不全的!你總不能讓我們編給你吧?」

    撾靚花渣看她神情,知她說得不假,咬牙切齒道:「我費盡心機,弄來的卻是個瘸腿貨!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龍海萍看她有些歇斯底里,心中緊張,生怕她做出什麼駭人的事情來,勉強撫慰道:「那……也總比沒有好吧……」

    撾靚花渣聞言果然冷靜了一下,但心中仍氣不過,來回踱了幾圈,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了!相傳十年前峨嵋派掌門周芷若在少室山的屠龍大會上曾施展過這門功夫,想必峨嵋派一定有關於這麼功夫的秘笈。待我先練成第一重,避過風頭,再去峨眉取了第二重第三重的心法。」

    龍海萍聽她提及峨眉派,興中不由得突突直跳,那不是梅吟雪所在之地嗎?等自己擺脫了這裡的問題,下一站必定也是去峨眉,那豈不是又要和這個女人碰到?

    「你在想什麼?」撾靚花渣狐疑地盯著她。

    龍海萍收回神來:「我,我餓了。」

    「沒用的東西!」撾靚花渣瞅她一眼,「我們糧食不多,你今晚只能分一個饅頭,既然給了老頭,你就餓肚子吧!」說完,她又命令龍海萍給她讀了一遍九陰白骨爪第一重金絲手的口訣,然後自己找了靠近洞

    口的一處平坦地方,鋪了一床山下劫來的被褥,坐下獨自參詳。

    龍海萍看她注意力不在這邊了,趕緊邀那老頭到被褥這邊來,一問之下,才知道對方原來是一位姓鄭的私塾先生。鄭老頭本來年邁體弱,又受了這等驚嚇折磨,三魂已經去了兩魂半,說話也哆裡哆嗦,鄉音濃重,龍海萍問一句,他答一句,他答得那句龍海萍要聽半天才聽清楚。

    龍海萍正想再打聽打聽山下的情況,撾靚花渣突然順手砸過來一樣東西:「哪來這些聒噪!擾人耳根!」

    鄭老頭嚇得大氣不敢出,龍海萍也是敢怒不敢言。兩人只得止了聲。

    示意老人家躺下休息,龍海萍和衣靠在石壁上閉上眼睛。

    其實,她哪裡睡得著,她一會想到梅吟雪,一會想該怎麼擺脫現在的處境,一會又想到自己的「怪病」,一會又想想龍碧瑤的解藥……只覺沒一樣是自己能輕易實現的,不由得越想越是心煩氣躁。

    忽聽撾靚花渣冷然道:「你要再擾人耳根,我就餵你迷藥讓你動彈不得……」

    龍海萍聽了果然不敢再翻動,腦子卻還在轉動,忽的想起九陰真經裡面的口訣:「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倒跟做人的道理有相通之處,轉念一想,豁然開朗:天下萬物,皆為一理相通,武功也不除外。她又閉目將九陰真經的第一重內功心法在心中默誦了幾遍,仔細咀嚼,理解又進了一層,隨後一邊默誦,一邊行走小周天,幾遍下來後,真氣源源而生。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龍海萍身上已經出了一身薄汗,她緩緩睜開眼睛,只覺神清目明,此時洞內火光已熄,她卻清楚看到頭頂石壁。她只當是星光的作用,並沒有放在心上,心想此時若能洗個澡就再好不過了,但可惜連吃飯都成問題,洗浴衛生的條件更不能和以前相比了,看來自己還得有個適應的過程。

    她合上眼,只覺渾身舒泰,神閒氣定,完全不似先前的煩躁,不一會便酣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龍海萍還在睡夢中,就被撾靚花渣一腳踢醒了。她哪裡受過這種氣,但也知道今非昔比,境況大不相同,便忍著氣坐起身來。撾靚花渣遞給她一碗跟昨天一樣的藥:「喂,快些喝了。喝完以後,你去水潭邊打些水回來,仔細防著莫被古墓派的人發現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龍海萍接過藥,心想這個女人真是奇怪,明明是蛇蠍心腸,卻又一大早先起來給自己煎藥。撾靚花渣眼一橫:「愣著幹嘛?還不快些?!」

    龍海萍看她一眼,出於禮貌,說了句:「多謝!」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撾靚花渣皺眉道:「恁地這多禮數,簡直比這些讀書的夫子還麻煩!」她嘴上這麼說,語氣卻並不反感。

    龍海萍喝了藥,爬起來,取了個撾靚花渣帶回來的瓦罐,準備去取水,走到洞口卻停住了,低頭查看有什麼異樣。

    撾靚花渣看出她心意,冷冷道:「你這廝記得倒牢靠!放心吧,我已經撤了機關,今天須換個新的。」

    龍海萍臉一紅,提了瓦罐出洞,快步向古墓走去。走出幾十米,只覺腹內藥力比昨天發散得還要快,原來是體內有股真氣催著藥力發作,而藥力又反過來促進了真氣。龍海萍一提氣,身形一晃,向前漂移了一丈有餘,她不由得又驚又喜,看來這九陰真經的內功真的非同小可,而撾靚花渣給自己的藥也果然是補氣的好藥,一時之間,對她的反感大大減少。

    她正要試著發足狂奔,忽聽旁邊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一聲低喊:「大哥,大哥留步!」

    龍海萍心中大喜,因為她聽出是雲治平的聲音,忙停住扭頭一看,果然是雲治平。

    龍海萍衝上去拉住他,急忙問道:「雲兄弟,快告訴我,昨天是不是你救了龍姑娘?」

    雲治平警惕地看看山洞方向,確定沒人跟來,這才點頭說:「不錯,昨天我本來是來找你,後來跟你們到了古墓。我當時也中了一點迷藥,不過因為距離比較遠,比你和瑤妹都略輕些,行動倒不受什麼大礙。等你和那女魔頭進到裡面,我便出來,將瑤妹抱到另一處通道……」

    龍海萍說:「是左側那條通道吧?」

    雲治平流露出驚佩的神情:「大哥真是料事如神,你是如何知道的?」

    刑偵勘驗也是一門專業,豈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龍海萍避重就輕道:「這個咱們以後再細說,後來呢?」

    雲治平道:「後來等你們走了,我又將瑤妹抱回石室。因古墓派忌男子進入,我教亦是教規森嚴,我也不敢久留,估摸她們有人來了,便又循水路出來。出來後,我又碰巧看到那女魔頭正在搬運你,便跟蹤你們來到山洞。我看那女魔頭無意加害於你,這才敢跑回重陽宮,向掌教稟報此事。」

    龍海萍心想有重陽宮幫忙,這下有救了,忙問:「你們那個……什麼……哦,掌教怎麼說?是不是要幫忙?」

    雲治平失落地搖搖頭:「掌教只是叮囑我跟緊這邊動靜,一有風吹草動,便要即刻向他們稟報。」

    龍海萍聽了大失所望,同時又很不理解:「難道你們全真教就只是袖手旁觀?不是說名門正派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嗎?」

    雲治平臉一紅:「古墓派與我們全真教素有嫌隙,那古墓派又以清高孤傲最為有名,我教若貿然出手,只怕古墓派不領情不說,說不定還適得其反,令我教也落個多管閒事的名聲,臉上無光……」

    龍海萍哭笑不得,這些人哪來這麼多條條框框?難不成生死安危還沒有那些所謂名聲來得重要?轉而一想,現在是六百年前,情況還真有可能

    不一樣,不知怎的就聯想到了梅吟雪,不覺歎了口氣,轉而問道:「那龍姑娘呢?她的毒能解嗎?」

    雲治平面呈憂色:「我回去請教過掌教和師父,這種毒既不知配方,自然也沒有現成的解藥。那古墓派又受到韃子的圍困,楊姊姊恐怕也無力突圍出來找這女魔頭索要解藥……」

    見龍海萍皺眉不語,雲治平慌道:「大哥,你可有什麼辦法嗎?我聽那女魔頭答應賜你解藥,可是真的?」

    龍海萍心想是該和撾靚花渣談談這件事了,她晃晃手裡的罐子:「你看,我正在努力呢!」

    雲治平知她受制於撾靚花渣,不得不委曲求全,忙說:「委屈大哥了。但願那女魔頭能信守承諾,賜你解藥。」

    龍海萍心想,以撾靚花渣的性子,這事還真挺懸。她不便表露出來,轉頭問道:「韃子的人還沒撤下去嗎?」

    雲治平皺眉道:「他們不但沒撤,還駐紮在山上了。早上,我去看了下,連後面的水潭都有人紮了棚子守在那裡,顯然是怕古墓派的人抄水路出來。」

    龍海萍急得在原地轉了幾圈,突然眼前一亮,道:「呀,我怎麼沒想到呢?!我們為什麼不報官呢?那些人不是韃子潛伏進中原來了嗎?我們報官抓他們呀!讓官府順便把這個女人也抓了,逼她交出解藥,不然判她個十年八年的……」她說得高興,一扭頭,卻發現雲治平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他,表情古怪至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龍海萍問:「怎麼了?這樣不行嗎?」

    雲治平吞吞吐吐地說:「大哥,咱們江湖中人最忌和官府勾結,官府也向來不干涉咱們武林的事情。這些人只說是來切磋武藝的,報官是沒用的。」

    龍海萍愣了下,這才領悟到所謂的江湖、武林是自有一套獨立於普通社會的秩序,他心想這不就是古代的黑社會嗎?只不過這個黑社會好像比現代社會的黑社會強大多了,足以和官府法制體系抗衡。這跟她生活的環境實在是相去甚遠,她哪裡遇到過這種混亂複雜的情況,不由得又陷入一籌莫展的苦惱。

    雲治平看她也是束手無策,心中又著實擔憂中毒的龍碧瑤,情急之下不由得眼圈一紅:「大不了我去跟那女魔頭拼了,拚死也要搶了解藥給瑤妹……」

    龍海萍正色道:「不要魯莽,能拼我早跟她拼了。那個女人不但用毒厲害,武功也很高明,咱倆聯手也不是她的對手。越到緊要關頭,我們越要冷靜,別亂了方寸。這樣吧,我回去找機會跟她要要解藥,看看她能不能給;就算她不給,我也想個辦法。今天,你就負責盯著古墓那邊的動靜,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就想辦法報個信。明天我們再在這裡會合,到時候我們合計一下,再依計行事。」

    她盡量說得自信些,雲治平聽了心裡略覺寬慰,擦擦眼睛,點點頭。

    龍海萍想起自己已經出來一會,擔心撾靚花渣起疑,急忙問雲治平:「這附近還有什麼水源不?」雲治平指了指一個方向:「那邊還有一處山泉。」龍海萍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我們先分頭行動,明天再說。」雲治平用力點點頭,兩人一個去取水,一個去了古墓那邊,分頭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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