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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文 / 惜塵

    梁傲晴並不知道自己給自己打氣之後睡得天昏地暗,結果卻弄得江千凝好端端地失眠了。就是天上下刀子都會繼續冷靜地幹好每一件事情的江千凝居然因為梁傲晴一句小小的玩笑話而感到手足無措。

    她自己也相當不能理解自己。

    只是玩笑,為什麼心緒會波動地這麼厲害,甚至臉頰上的皮膚下還隱隱地燃燒著火苗。真是活見鬼了!只談過一場不溫不火的戀愛的江千凝並不認為自己是個情感白癡。但很顯然,她在這方面高估自己了。

    一直到下飛機,頂著黑眼圈的江千凝聽著梁傲晴那均勻綿長的呼吸聲氣得差點想把這個罪魁禍首從飛機上扔下去。她們下了飛機走出機場之後就隨著當地的地陪先回酒店休息,晚上盧維埃展覽會主辦方會有人招待兩人。對於法國都來過好多回的兩人並沒有太大的不適應。

    法國的城市還是如江千凝曾經見識過的那樣,到處瀰漫著帶著中世紀的味道。道路不算寬廣但卻很有韻味,對於城市規劃偶有涉獵的江千凝,特別鍾愛巴黎這種放射型的城市設計。絕對的中軸線,比例協調的廣場,每次遊歷,江千凝都能感受到當年法蘭西帝國的偉岸。

    梁傲晴可管不了這麼多,對於巴黎,她的印象就只有購物,香水和好色的男人。

    從那句玩笑之後,無論梁傲晴怎麼找話題,江千凝都能用一句話給終結了。也不知道她在彆扭什麼,到最後,梁傲晴也只能舉雙手投降。

    江千凝總是把梁傲晴往純潔的方向去想以至於她根本沒有料到這個女人的企圖心,所以在最開始訂房間餓時候,她就要了一個標間。兩個女人,應該沒必要分房睡。這個決定樂得自然是梁傲晴,要不然她還想借口賴在江千凝的房間裡呢。

    兩個人放好行李,沒過一會兒盧維埃的主辦方就派了人過來和江千凝接洽。那是一個高大魁梧的法國男人,五官非常立體,眼睛亮閃閃的,笑起來會露出潔白的牙齒,算是令人賞心悅目的帥哥。

    弗蘭克兩人交流了一下之後的行程,一路上為她們開門,護送,倒是頗顯紳士風度。但梁傲晴總覺得他的眼神老在江千凝的身上提溜。也不知道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還是弗蘭克本身就對江千凝有好感,反正,梁傲晴對他沒什麼好印象。

    梁傲晴跟來法國的目的就是為了和江千凝多待會兒,對於洽談的業務半點也不感興趣。而且有江千凝親自坐鎮,其實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所以,她意興闌珊地坐在江千凝的旁邊看著她明明累得要死卻還神采飛揚地和那些人討論關於伊夫林化妝品展銷的情況。

    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個晚上無聊的商業洽談,梁傲晴拉著江千凝剛想走。弗蘭克走了過來,高大的身子擋住了兩人的去路,害得走得急了的梁傲晴差點撞到他的大胸脯上去。

    「美麗的江小姐,梁小姐。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約兩位美女喝一杯呢?」弗蘭克的身邊還站著一位俊朗的男子,是盧維埃展覽會主辦方的行政經理。從兩人一進來就盯著梁傲晴看,那眼神就跟狼看到肉似的,梁傲晴打心眼兒裡想吐。

    弗蘭克的邀請江千凝是沒有興趣的,更何況自己確實很累,長途飛機上沒有休息好,且出門在外更不想多生事端。剛想開口回絕,卻聽到梁傲晴清亮的聲音響起:「好啊,這麼好的提議我們是不會拒絕的,去哪裡?」

    江千凝嗔怪地看了梁傲晴一眼,這個擅作主張的女人,難道不知道詢問一下自己意見嗎?

    梁傲晴看著兩個法國男人那興奮的樣子,嘴上不說,心裡卻討厭地緊。只不過,她想帶江千凝出去走走,如果不是他們相邀,以江千凝的性子肯定又是回房間對著沒生氣的數據和件,多沒意思。

    至於兩個大色狼到時候找個機會把他們擺脫了就好了。弗蘭克和瑞德非常高興,特別是瑞德,那上挑的眼睛一直向梁傲晴發出*的信號。

    「那我們九點在酒店樓下見。我帶你們去見識一下法國的夜生活,兩位美麗的小姐。」瑞德高興地說道。連江千凝這樣遲鈍的人都看得出來他眼裡好色的精光,那種扒皮般注視著梁傲晴的視線讓江千凝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梁傲晴,為什麼要答應他們呢?我很累也並不想去。」兩人回到酒店樓下,江千凝的臉色就不好看了。她忍了一路,才回來質問梁傲晴。她確實不好意思回絕法國主辦方的邀請,可是這是私生活,她更不想梁傲晴這樣隨意地過界。

    「去一下也沒什麼不好啊!法國可是爛漫之都,艷遇之城啊!」梁傲晴輕輕隱藏了自己語氣裡另一方面的嚮往。

    可剛剛挽上江千凝的手臂一下子就被擋掉了。

    江千凝快步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她著實討厭這樣有恃無恐的梁傲晴。那張讓人無法生氣的臉和永遠讓人生氣的行為話語,江千凝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梁傲晴這麼矛盾。

    或許,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後江千凝才會發現,其實那只是一種保護自己不要受傷的本能而已。

    「怎麼啦?生氣了?」梁傲晴並不傻,對於江千凝的一舉一動她總是敏感地不像話。所以,江千凝一甩手,她就知道這女人肯定又悶騷地生氣了。幾步跟了上去,梁傲晴拉住江千凝問道。

    「沒有。」江千凝彆扭又冷淡地回復。

    「你是不是生氣了啊?」

    「都說了沒有。」

    「沒有你幹嘛不理我,幹嘛走得這麼快?」

    江千凝無語回答,她都已經在控制自己的情緒了,梁傲晴居然還不依不饒起來。問了好幾句,江千凝都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那好看的容顏又一次將梁傲晴拒之於千里之外,一

    一下子引爆了在飛機上就開始委屈的導火索。

    「江千凝!你幹嘛不把話說清楚!生氣就生氣,你彆扭什麼啊!」

    「砰」的一聲關上門,梁傲晴的臉色也激動起來。江千凝總是這樣不溫不火,可偏偏這種不溫不火比生氣還要讓梁傲晴難受。她就是看不得江千凝這樣冷漠地將自己和全世界隔離開的模樣。

    江千凝聽到聲響,詫異地回頭,看向臉都有點發紅的梁傲晴。還真是賊喊捉賊了,怎麼看起來,她比自己的火氣還要大。

    「梁傲晴,你不要不講理!」

    「我怎麼不講理了?」

    「梁傲晴,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哪裡不可理喻了,就是邀請你去酒吧。我自己答應了,你就生氣了,生氣了還冷暴力。你難道不知道冷暴力更傷人嗎?」

    「我不想和你爭辯。我累了。」

    江千凝倒不是說不過梁傲晴,只是她的人生裡從來都沒和人吵架過。有時候太理智了,就容易將所有的問題都擺到理性的層面上去解決。而對於梁傲晴來說,江千凝越是理智越是忍讓,她就越有一種無處發洩的無名火。

    「江千凝,你是不是覺得擺出這種不屑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了嗎?你生氣為什麼不說出來,你可以表達啊,還是你根本就怕去夜店,你根本就是一個膽小鬼!」

    梁傲晴氣得語無倫次。她甚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是江千凝總是像對待一個路人一樣對待自己,這種挫敗感讓暗戀了那麼多年的梁傲晴絕望中又不甘心絕望。

    膽小鬼?

    江千凝瞳孔一緊,對上梁傲晴焦急的目光,那雙粲然的雙眸中寫滿了懊惱和一種莫名其妙的無奈,江千凝看不懂,可她聽懂了。

    「對!你就是膽小鬼!你連生氣都不敢!」梁傲晴被江千凝犀利的目光盯得有點心虛了,可偏偏嘴上還不認輸,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一般,硬是扭著頭重複了一遍。

    江千凝瞇起了狹長的鳳眼,看著梁傲晴那令人惱怒又倔強的模樣,心裡不曉得為什麼難得出現了一種嚥不下這口氣的衝動。

    梁傲晴這個女人大概天生就能惹怒自己。怎麼會有人連生氣都不敢,江千凝不承認自己被梁傲晴不經意間說中了。更不想承認就是這句話讓她真的有點生氣起來。

    江千凝並不知道,自己這難於上青天的一衝動,徹底讓梁傲晴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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