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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現在是夢,還是剛才是夢。
我掐了自己,我能感覺到痛,於是這不是夢……
但是彷彿在一秒鐘前,那剛剛結束的場景中,我也能感覺到痛,而且,痛徹心扉。
那麼,到底剛才是夢,還是現在是夢,亦或者,兩邊都不是夢?
那麼……無論哪邊的夢,都他媽很驚悚!
我剛才還十六歲少女風華絕代呢,現在怎麼突然就變成了比蘿莉還蘿莉的小丫頭了?
剛才我還是高中生,現在突然成了要上第一天小的小生?
剛才我還被……我剛才怎麼了……
一回想,先是黑暗,緊接著,全身上下都疼,後腦勺一陣劇烈的酥麻感傳來,我似乎要再一次失去意識……
對啊,剛才,我不是掉下江堤了嗎?
那我肯定是……死了啊……
我死了……我又活著……呵,真好笑!
旁邊一個中年婦女還在皺著眉催促:「小姐啊,小祖宗啊,上第一天都會害怕,你別緊張嘛,唉唉怎麼會做噩夢呢?剛才那聲……哎喲,嚇得吳媽喲,心臟病都要出來的類,唉唉,你想不想喝點什麼?豆漿?吃點雞蛋吧,要不要雙皮奶?」
我崩潰的要死,我腦亂著呢,這傢伙更亂!
一眼瞪過去,吳媽眉頭一皺:「莫撒嬌!撒嬌莫用!起床,洗臉,刷牙!下床吃飯!忠叔等來動類……」
喵的,我這是瞪好不好,赤果果的瞪好不好!誰撒嬌了!我撒嬌過誰了!?
「好類,起來起來啦哎喲祖宗,你爸爸下午說要來接你類,要穿的漂亮點。」
老爸來接又不是老公來接,幹嘛穿的漂亮點?
我皺著眉一片混亂的被中年婦女抱到洗手間,哇靠這洗手間比我以前的小房間還大還豪華……我被放到一個小板凳上,剛好夠到池,然後我就呆住了。
鏡裡的蘿莉非常美麗,比sd還sd……我明知道這不是我,這種感覺很怪異,我覺得渾身好像有螞蟻在爬,這不是我的身體但是有著我的意識,那麼我到底是誰,是誰造就了現在的我?!
葡萄樣的眼睛裡有著這個年齡不該有的陰鷙和慌亂,我完全無法對返老還童高興起來,現在我在這,那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去哪了?
還有就是,我到底在哪?
「我……」剛發出一個字,我的頭忽然一陣劇痛,我抱著頭埋進池裡,感覺有無數影像衝進了腦,大房花園豪華的房間還有吳媽還有一個中年男人還有很多很多……
這個主人,把記憶留給了我。
我的名字,竟然叫林小茶!
而現在,竟然是我上一段夢境,或者是現實的,七年後……
也就是說,這個女孩,出生在我死後的一年……因為這小孩,六歲了。
我猛地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難道這世上真有轉世投胎這種說法?但既然是投胎投胎,投的應該是胎兒吧,不應該是一個已經六歲的小p孩吧……
而且,林小茶……我以前的名字,可是鍾小茶呀。
命運,你也他媽玄乎了吧。
江邊的桿越來越滑了。
又粗又亮,像我這樣的手,根本握不住。
只好兩隻手都勾著,屁股擱在欄杆上,偶爾扭兩下,感覺還不錯。
江風吹著我的頭髮我的裙,聽水聲在腳下嘩啦啦的,別有一番風味。
我探手夠了一下身邊的可樂,看它搖搖欲墜的在欄杆旁堅持著,想著等會估計還有一番長談,還是等說完話再潤喉用吧。
手機響了,我看著江面的波濤,很酷的接起。
「喂?」
「小茶啊,你和阿宏怎麼都不等我?」
「親愛的,我們有約會啊。」
「呵呵,你就逗我吧,那我先回去,晚上找你聊哦。」
「嗯嗯,上小心。」
「對了小茶,你說……我到底要不要,給他啊?」
「……你要真信我,就別給。」
「算了,每次問你都這個答案,我再問你我就是有毛病,好了,你也小心點吧,別又在江邊的桿上坐著了啊。」
「瞭解瞭解,八八。」
「八八。」
合上手機,我歎口氣,抓抓頭,又是這個問題。
要不要給……
拜託,咱才幾歲啊。
電話裡的人叫林顏,和駱亦宏,還有我鍾小茶,咱是一起長大的。
我和林顏從幼兒園一起就一塊,到了小一年級,我和駱亦宏不打不相識,這皮小從小就一副禍水樣,把主意打到了同樣禍水的林顏身上,於是兩個禍水混著我一棵野草沒心沒肺的鐵過了小又鐵過了初中,最後雖然方式不同,但是又在高中勝利大會師。
高一第一天,林顏神神秘秘的問我:「小茶,我和阿宏好了,好不
不好?」
我抽抽嘴:「小到初中你們都沒來電,怎麼到了高中忽然發春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們住的越來越遠,卻能在高中再次相遇,這樣的緣分如果還忽視,簡直是對老天的不公平。」林顏一臉夢幻,就差雙手合十。
沒錯,這丫頭長著張天使臉蛋也就算了,骨裡卻是單純夢幻的,她從小起就開始談戀愛,把言情劇裡面的手段演了個遍,身邊男生千千萬,唯獨和一個駱亦宏鐵卻不來電。
駱亦宏此人,就是一天生的禍水,從正到天然呆,從陽光少年到冷酷美男,他能夠對不同的女生展示不同的形象而且從來不出錯,只有嬉皮笑臉的一面是對我們展開,他小一年級就開始沾花惹草,這個暑假正式宣告遠離處男。
只有我,純純的,forever。
我對她倆的戀情不報看法也不抱希望,都把對方瞭解到這份上了還能牽手那也是種功力我自歎不如。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不喜歡駱亦宏這傢伙。
小不懂事算了,初一我曾親眼看到他和一外校女生當街接吻,而且是奔放無比的舌吻!從此我就對他處於鄙夷的仰望狀態,那時候已經開始看言情小說,我對他的評價除了花花公的頭銜以外就是**。
這些林顏不知道,兩邊都我朋友,犯不著給誰打小報告。
於是他倆一塊了,我再次小透明。
半個期後我忍無可忍。
林顏是一心一意的,她和任何一個男生沒了來往,專心當駱亦宏女朋友。
駱亦宏呢,在校裡以及和林顏一起的回家前半段中是一心一意的,可是在我能目擊的回家後半段中是心二意的。
此人能夠在公交車上和任何一個外校女生勾搭,一站生二站熟站生兒,這句話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詮釋。
他從來無視我的存在,在林顏的視野以外豪放的活著。
直到有一天他在校的風言風語達到頂峰時,林顏來找我了,我還以為她來和我商量和駱亦宏分手,可是她開口卻是:
「小茶,你說我要不要給他?」
我會怎麼回答是人神皆知的,可是她的不確定已經到達了頂峰,過一兩天就來問我一次,即使我忍不住說出我所看到的此人真面目,她也一臉我早知道啊的表情對付我。
無奈,我決定向當事人另一方下手。
「小茶你約我啊?」油光瓦亮的聲音,我頭都沒回,「來了啊。」
「有什麼事?是不是忽然想通了,發現本少爺的魅力無雙,想拜倒在我的校褲下了?」
我面無表情:「你離小顏遠點。」
他在我身後,聲音驚訝:「你不是放話說老死都不插手嗎?」
「那也要看你過不過分!駱亦宏,我忍你很久了,這麼多年我都什麼也不管,你家有錢你是少爺你說了算你前途無憂,可是我和小顏都要過日,你要真下手了你忍心嗎?!」
「小茶你說什麼啊?」駱亦宏笑嘻嘻的,「我又沒對你怎麼樣,我對小顏很認真啊!」
「認真?你他媽在我面前也說得出這話?好樣的啊!臉皮快趕超地殼了,行了,少廢話,一句話,行不行?」
「什麼行不行?」
「要麼一心一意對小顏,要麼你給我滾遠點跟別人**去別出現在我們面前!」
「狠了吧小茶。」
「哼。」
背後沉默了一會,駱亦宏又神經兮兮了:「唉行吧行吧,看你這架勢我不答應你就跳江似的。」
「哼哼,難說,說不定我還真會以死相逼……」感覺事情已成,我心神放鬆,感覺口乾舌燥,準備去摸可樂。
「想以死相逼嗎?嘿嘿,那少爺我就幫幫你!」駱亦宏聲音裡有著笑意。
我滿不在乎的伸手去拿可樂,忽然感到腰間一個不大的推力,我尖叫一聲本能的想往後仰,卻在這一仰的時候不可救藥的屁股一劃……
我,劃出了欄杆,手中的可樂先我一步掉了下去。
凌空,下墜,風聲……
我翻過身來,看著離我越來越遠的欄杆,還有欄杆上那保持著推的姿勢,背光看不見表情的駱亦宏,我瞇起眼,向他伸出手去……
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姐,你怎麼了?」
全身冰涼。
我,果然,還是死了……
「啪嗒。」
牙刷掉在池盆裡,翻滾了兩下。
我摀住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耳邊是凌亂的風聲,背上是撕裂的疼,後腦勺上有清脆的聲響,然後眼前一片黑暗。
疼了,黑了。
我的死亡來的過突然,我來不及哭來不及回憶過去,此時重生,唯一深深伴隨著我的,就是那臨死最後的感受,疼,死人的疼。
眼前晃過堤壩猙獰的高和堤壩上那個背光的人影,他保持著推的姿勢,一動不動,那隻手五指微張,石化了一般。
&nb
p;駱,亦,宏!
別讓我知道你還活著!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小姐,小……俄。」吳媽眼中的擔憂有一瞬間被驚恐替代。
我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心情,強壓下奔騰的情緒,勉強道:「我,我做噩夢了,夢見自己死了。」
「唉,怪不得呢。」吳媽蹲下身,抱住了我,輕輕拍著我的背,「乖啊,沒事,小小姐這麼俊,老天喜歡還來不及呢,哪那麼容易就讓你下去呢?現在,快點刷牙,別亂想,啊?」
「嗯。」我悶聲點頭,站起來自己擠了牙膏,開始洗漱,然後吃早飯。
在富麗堂皇的餐廳中吃飯,偌大的桌只有我一人,面前是五六樣小菜一晚白粥一個雞蛋,簡單卻精緻。
我一邊吃一邊著腦,果然模糊中有一些凌亂的陌生的片段。
這個女孩似乎一直很孤獨,有意識起就在這房裡,一直是吳媽和忠叔負責照顧著,隱約有誰提過她爸爸一直在國外,卻沒人跟她提媽媽,她在幼兒園自閉的不肯吃飯說話,沒辦法只好被領回家養,好在吳媽的本職就是照顧她,所以一直盡心盡力的把她當女兒,倒不至於缺乏了愛。
只是,吳媽和忠叔,這房裡所有的人,待她都隱約有點主僕的感覺,很明顯她們是受雇於人,那麼自己的父母是誰?還有別的親人嗎?
剛才說今天她的爸爸就要回來,那麼以後,總還是有個親人的吧。
不,現在,應該是我了。
艱難的咬了一口雞蛋,我想到了上輩的父母,我有個一直在外當兵的哥哥,現在我不在了,他應該會回來照顧他們吧,有機會一定要看看他們,等我賺錢了一定要想著辦法孝敬他們!
現在的我小了。
今天,是我一年級第一天,而且,我還是提前上。
六歲啊,我喝著粥小聲歎氣,重生第一天就撞上義務教育的槍口,看來我這輩運道也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