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契約外加九塊錢。
總裁大人就是這麼輕易地把沐晴天的終生騙到手。簽了結婚證書,從此以後,沐晴天生是厲南瀟的人,死也是厲南瀟的死人。
大人想著,小丫頭以後就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嘿嘿,順便時不時地睡他那麼個兩三下。大人他就是這麼樂意包·養小丫頭。深怕小丫頭覺得會產生愧疚,大人特地讓小丫頭出九塊錢的結婚證。
九塊錢,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
可是任憑大人聰明無敵,運籌帷幄,也沒有想到小丫頭會在bluemoon酒吧。在也就算了,竟然聽到自己和梁大小姐的對話。若是僅僅這般,大人最多覺得他悉心準備的驚喜就這麼泡湯了。
可是,人生往往比小說狗血多了。血淋漓直逼慘劇。
這種事是想破腦袋都不會明白的,為什麼老天總愛捉弄人,不偏不倚就讓人聽到了最有歧義的話呢。
***
和梁初夏的婚約,雖說雙方都不大樂意。可是說好的解除婚約厲南瀟卻遲遲沒有行動,梁初夏生氣也是可以理解的。
厲南瀟就算再不想來酒吧,鑒於這件事的確有自己的責任存在,很難得,他便動身過來了。
進了包廂,梁大小姐正坐在沙發上等候良久了。一見到厲南瀟不客氣地嘲諷著笑出了聲。
「梁大小姐,說吧,你有什麼事?」厲南瀟才懶得理會梁初夏滿臉的嘲諷,非常泰然地坐在了梁初夏對面,雙手放在了沙發背上,慵懶之中透著一股致命的性感。
他在明知故問。他明明知道梁初夏找他所謂何事,他卻還是煞有其事地裝傻充愣。這讓梁初夏看了,不知道又是怎的生氣。
「厲總,你做事喜歡拖泥帶水嗎?」梁初夏已經氣到爆炸了,這會兒才懶得管你是不是厲氏集團的總裁。總之,她現在就想恢復自由身,而不是一出去就被記者追著問道——
梁小姐,有人拍到厲總同他的私人醫生共同出入酒店,並且姿勢曖-昧極其親暱,請問你知道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厲總是否已經劈腿?
厲南瀟和沐晴天進展到哪個地步了,梁初夏才懶得理會。她就是討厭被記者追著,自己卻不能正大光明地去追姚忻風。
這算個什麼事!
就因為和厲家解除了婚約這件事,梁耀華沒少給她白眼。梁初夏心裡那個氣悶啊,真是有苦也說不出。
看著面前吊兒郎當的男人,梁初夏再一次怒了,不由提高了聲音問道:「厲總,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對外宣佈你我二人已經解除了婚約?」
厲南瀟沒有行動,梁初夏也不好一個人擅自做主啊。厲家和梁家的實力誰比較強,那是一目瞭然的事情呢。
「現在還不能解約。」厲南瀟還想著在後天上演一場偷梁換柱的戲碼呢,怎麼可能先讓厲梁梁家已經解除了婚約的消息洩露出去啊。想了想,看著面前的梁初夏,厲南瀟有些擔心地問道,「你父親呢。梁總有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
「別提他!」一說到自家父親,梁初夏心裡就氣不打一處來,賭氣地說道,「他要是肯稍稍理會一下這件事,我就不用來找你了。很抱歉,他現在滿心思都撲在了梁千夜身上呢。」
「……」嘿嘿,厲南瀟又是在心裡暗自一陣猖狂的笑。目前為止,所有事情的發展都在自己預料中。想想派朗飛去纏住梁耀華,可真是一個聰明的決定啊。現在呢,只要勸服梁大小姐再忍個兩天就可以了。
「厲南瀟!」對於男人這般轉移話題的行為梁初夏很生氣,惱羞成怒,也不顧形象直接吼道,「你特麼的倒是說啊,你到底要什麼時候宣佈你我二人解約了啊!」
「不能解約!」厲南瀟非常規堅決地說道。
果不其然,梁初夏立即怒了,生氣地質問:「厲南瀟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能現在解約就是不能。
厲南瀟原本不想講出自己心中計劃的,可是轉念一想,這樣子對於梁初夏來說,的確非常不公平。在調侃了這人胸大無腦,目光差勁之後,厲南瀟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訂婚宴上,不會寫你的名字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厲南瀟認真地解釋道,「之所以讓你暫時別公佈我們解除了婚約。原因有兩個。一,我想給晴天一個驚喜。二,我媽還沒有認可晴天,我不想出什麼岔子。」
好一招先斬後奏!
瞭解到事情本源的梁初夏不由瞪大了眼睛,緊緊凝著厲南瀟,張了張嘴,半響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她該怎麼說,佩服厲南瀟的心思縝密。還是說這人膽大妄為、欺騙家長。可是,為什麼想到那種場景,梁初夏就心生一種小女生的心思,頗覺得有幾分浪漫呢。
啊呸!此時此刻的她不是應該同厲南瀟討價還價,說這樣子對她的傷害值很大的嗎啊!
「梁小姐。」居高臨下地看著梁初夏,一向高傲的男人此刻臉上竟然隱隱帶了一些請求,「你知道的,老一輩人的門第觀念特別重。我能想到的唯一解決方法就是『時間』了。我不奢求我媽能立即接受晴天,但我願意給她時間。」
但是給予老夫人時間的前提是,沐晴天必須陪在他身邊。否則,厲南瀟相信自己絕對會瘋掉的。
他愛著沐晴天,愛深了,愛癡了,直至到最後愛慘了。
「可是……」梁初夏還是有些猶豫。明
明說好厲南瀟的未婚妻是她,到最後卻換成了沐晴天。就算她理解厲南瀟的良苦用心,可是外界人卻只會覺得梁初夏被厲南瀟徹徹底底地甩了。
沒有一絲利益的事情誰要做。在這個殘酷的社會上生存,人總容易變得現實而冷漠。
「放心,事後我會自動宣佈我們兩人早已經解除婚約,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平的。」
「……」看著男人那般自信的目光。不知為何,梁初夏竟然覺得高高在上的厲總原來竟是這般帥氣,特別是眼角的那顆紅褐色淚痣,閃著光芒一般,一下子就拽住了她的眼眸。
她想,為何自己以前就沒能覺得厲總很帥呢。
得到梁初夏的首肯之後,厲南瀟沒再揣摩梁初夏的小心思,淡然地衝她點了點頭,就直接招呼青城離開了。
走到拐角處那邊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正巧碰到另外一條走廊上,自家母親走了出來,隨即沐晴天也一併出來了。
老夫人似乎正在和沐晴天說著什麼,臉上的笑意很淺,倒襯得一旁的沐晴天看起來有些悲傷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媽,丫頭。」厲南瀟轉了方向,立即朝兩人走去,沐晴天呆愣地抬眼看了他一眼,便又立即低下了頭,拿手悄悄抹掉了臉上的淚痕。
「誒?南瀟,你怎麼也在這邊?」老夫人沒想到厲南瀟會突然出現啊,深怕他知道自己找沐晴天是為了什麼。一把拉住要走近沐晴天的厲南瀟,笑著說道,「是和老主顧談生意嗎?」
「額……」頓了頓,擔心沐晴天會誤會什麼,厲南瀟也就順著自家母親的話說了下去,笑著說道,「對啊,剛剛應酬完。媽,你們在這邊做什麼啊?」
「哦,我啊……」轉頭看了一眼沐晴天,老夫人又忙將目光投向了厲南瀟,笑著說道,「還不是頭疼這件事嘛。沐醫生介紹的方子是很好用,可是我還有些問題,就特地跑來請教了。」
「那怎麼約在酒吧啊。」厲南瀟明顯覺得不對勁,又看小丫頭低著頭,似乎在抹眼淚,心下一愣,不由皺起了眉頭,「媽,你是不是找丫頭說什麼了?」
「誒,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雖然兒子說中了事實,但是被這麼質疑,老夫人還是很難過,有些氣惱地說道,「你就不能把媽想好一點嗎?」
「南瀟。」抹掉了臉上的眼淚,沐晴天抬眼看著厲南瀟,溫柔一笑,替老夫人解圍,「我剛下班就順便約老夫人在這邊見面了,這邊距離厲家近啊。」
「那你怎麼哭了。」一雙眼睛紅紅的,任憑沐晴天再怎麼遮掩,明眼人還是一下子就看出來小丫頭剛剛哭得多慘烈。見不得沐晴天受委屈,厲南瀟一個跨步越過了自家母親便到了沐晴天身邊,礙著老夫人在場才沒抱她,柔聲問道——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幫老夫人熏香。剛剛一不小心熏到眼睛裡了。」沐晴天不好意思地笑了,這一笑,眼裡竟是又多了一層濃霧,她忙及時地吸了吸鼻子,克制住落淚的衝動。笑著說道,「哎呀,哭得我難受死了。」
「……」這樣的回答算不上滿意。厲南瀟不著痕跡地蹙著劍眉,卻又不好多說什麼。只是輕柔地吻了吻她,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沖老夫人微微一笑,「媽,這麼晚了,我叫青城送你回去吧。」
「唉,不用了。」老夫人見不得厲南瀟*愛沐晴天的樣子,可是眼下卻還是不得不忍耐著。反正今晚目的已經到達,回去她自個兒還是認路的,婉拒了厲南瀟的好意,老夫人便同自己的保鏢離開了酒吧。
走廊裡,橘黃色的燈光悠悠地亮著,一點一點灑在了地板上,染在了牆壁上。又一縷一縷落在了老夫人身上,總覺得這副場景又溫馨又悲傷。
老夫人走後,厲南瀟轉而就問身邊的人:「丫頭,你真的是因為熏香才哭的嗎?」
騙小孩呢,若是有熏香,合著該有味道才對啊,怎麼他一丟丟都聞不到呢。
「哎呀,是特殊材料合成的啦。只有燃燒的時候有味道。你要想試試,我不介意下次讓你流流淚。」沐晴天想自己多厲害啊,扯謊什麼時候竟然扯得這麼順溜了。看著身邊的男人,內心明明難過得要命不是嗎?
「這樣啊。」厲南瀟嘿嘿訕笑一聲,湊頭過去,溫柔地吻在了沐晴天的耳廓上,低聲調笑道,「怪不得呢,總感覺你在我身上點火的時候,感覺特別香。」
「……」愣了愣神,沐晴天而後才反應過來,厲南瀟這是在講十八禁呢。臉一下子就羞得滾燙了起來,沐晴天嗔怪地瞪了厲南瀟一眼,「混蛋!死*!」
「……」溫柔一笑,總裁大人一抿唇,不答也不辯。拉過沐晴天的手,掰著她纖長如玉的手指,一節一節掰開,而後掌心貼合,十指交扣。掌心貼合的溫度很暖,厲南瀟歪頭沖沐晴天微微一笑——
燦爛千陽,眉眼之間彷彿渲染上了一尾流光璧玉。叫沐晴天一下子就看得呆了。
她的南瀟大人,為何能在維持著另一個女人的婚約上時,繼續待她這般溫柔。
南瀟大人啊南瀟大人,早說過了,若是對我好,便要一輩子對我好。若是哪一天,你對其他女人好了,丫頭會嫉妒得發瘋,會挖掉你的心,會殺死你。
那你,現今這般同梁初夏曖-昧不清,又是因何?
心,凌遲般地一點點被撕開。越是深刻,越是痛徹心扉!
沐晴天手裡僅僅握著那張支票,剛剛老夫人讓她簽下的支票。
 
老夫人說:「我們厲家確實也挺對不起你的。這張支票,你想填多少就多少。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我一定支付。」
沐晴天卻是微微一笑,笑容蒼白透著無奈,輕聲道:「按照老夫人之前說的吧。一張支票買之前的那一ye。老夫人,請放心好了,不多。」
兩百,真的不多。
沐晴天真的寫下了兩百,老夫人驚訝地看著她,以前這人在開玩笑。沐晴天卻是默不作聲,不解釋,也懶怠解釋。
緊緊拽著那張支票,圓潤的指甲扣住了掌心,狠狠地摳進。在厲南瀟沒有注意的時候,沐晴天慘然一笑——
瞧吧,南瀟大人,這下我們真的兩不相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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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天生麗質怎麼就沒有人來睡我呢(dog臉)霸道總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