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現在,他們就坐在了車上。
懶散地靠在了沙發上,男人幽深的眼眸像是一汪湖水,深邃而神秘。唇角一勾,說不清的邪肆,叫沐晴天看得不由低下了頭。
她能說自己把手機靜音了嗎?不敢說啊,要是說出來肯定會被總裁大人掐死的。
「那個……我……」結結巴巴的,沐晴天開始拚命找理由。說實話,她現在的心情不是太好,腦袋裡混亂一片,心下只要求厲南瀟不要再追問了。
但是連一個完整的理由都憋不出來,叫人怎麼能不追問。
「……」坐在對面的女生結巴了良久就是講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厲南瀟暗歎了一口氣,也捨不得怪罪她。伸長手臂一撈,便將人攬入了懷裡。下巴抵著她的腦袋,輕柔了聲音說道,「你沒有接電話,我真的狠擔心你。」
「對不起。」埋頭在他懷裡,感受到男人鏗鏘有力的心跳聲,沐晴天不由紅了眼睛。想起陳博士,她的臉色一片慘白,渾身不由自主顫慄了起來。
無論是誰,在剛剛見到一個人死去怕是都不能平靜心情吧。陳博士的心是有多冷,才會做出那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感受到她的恐懼和憤怒,厲南瀟只是溫柔地摩挲著她的背部,*溺地吻了吻她的額頭。這個舉動卻又是嚇了沐晴天一大跳,想起死去的侍者,她渾身都僵硬了起來。
「沒事了,丫頭,沒有事了。我在呢。」儘管沒有得到答案,但是厲南瀟還是非常耐心地安慰著受了驚嚇的小丫頭。低頭看見沐晴天身上沾染的血跡,他也只是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眉頭,不再詢問。
黑色的勞斯萊斯行駛在平坦的公路上,車窗外的風景迅速掠過。天逐漸黑了下來,路旁的燈光也一一亮了起來。
良久,沐晴天才漸漸平靜了下來,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和噁心,悶悶的聲音輕輕地傳了出來:「東街街頭那家咖啡店,發生了命案。死了一個侍者……」
「……」拍了拍沐晴天的背部,厲南瀟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身上有兩處骨折,死因是刀子正中額頭。」深吸了一口氣,沐晴天抬眼看著厲南瀟,嘴唇顫了顫,繼續說道,「那兩處骨折是我造成的,並且有人看到我進了咖啡店。但是,人並不是我殺的。」
「……」他明白她的意思,厲南瀟溫柔地安穩道,「警-察那邊由我對付。」
對的,這件事還沒有那麼容易結束。出了命案,警-察肯定會介入調查,但是,沐晴天的嫌疑無疑會是最大,沒有人看到陳博士同侍者交流過。
「這件事怕是會被壓制下來。」皺著眉頭,沐晴天說出了心中的猜測,「上頭有人忌憚這件事擴散出去,那個侍者是陳博士的實驗品。南瀟,你知道怎麼分辨對方是不是實驗品嗎?」
「嗯?」厲南瀟不解。
「……」沐晴天從他懷裡退了出來,坐在了厲南瀟對面。伸手就去撩自己的衣服,這個舉動一下子就賺足了男人的注視。可這是在車上啊,這個人只能自己看到才對。厲南瀟忙按住了沐晴天的手,急急說道:「丫頭,別啊,回去再脫。」
這次換沐晴天不解了,瞪大了眼睛看著厲南瀟:「……我沒有脫啊。」
「誒?」
「誰要脫了!」嗔怒地瞪了厲南瀟一眼,沐晴天萬般嫌棄地瞥了厲南瀟一眼,撩起自己衣服的衣角,鄙夷地說道,「我是讓你看這個,死*!」
纖腰之處,皮膚白希,偏偏像烙印一般刻上了「x2」的黑色字體。二號字體大小,不認真看,還真發現不了。
「這是……」也是暗暗唾棄了一下自己的齷-蹉思想,厲南瀟訕笑著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正事上,「分辨實驗體的標記?」
「對的。」重新弄平了衣角,沐晴天解釋道,「陳博士那邊每個實驗體都有相應的編號。我是……x2號。」
無奈苦笑一聲,揉了揉臉,沐晴天繼續解釋道,「這個標記打成為實驗體就存在了。標記的位置可能不一,但是那些人,包括我,或者有特異功能,或者身手敏捷。」
「……」心疼地看著沐晴天,厲南瀟又問,「不會存在失敗品嗎?」
「失敗品都被抹殺了。」深吸了一口氣,沐晴天繼續說道,「只有成功的實驗體才會有標記。也就是說,若是3號失敗了,那麼就讓新的實驗品成為3號。」
「x2號……」若有所思地輕喃了一聲,看著沐晴天,厲南瀟小心翼翼地問道,「編號是從『x』開始嗎?」
「我也希望是。」微微歎了一口氣,沐晴天說出了自己擔憂的猜測,「若是從『a』開始編號,指不定多少人被殘害了。不僅如此,要是這些實驗品被用於軍事,這將是極為巨大的威脅。」
人的能量若是能被激發個10%便是個非常了不得的存在了。比如拿沐晴天來說,她的聽力靈敏,若是混入軍隊,竊取軍機便是極為方便的事情了。
「……」厲南瀟也贊同沐晴天的猜測,摸著下巴,男人若有所思地說道,「若真要那樣,事情就麻煩了啊。」
「不僅如此,我是覺得上頭有人在幫陳博士。」沐晴天分析道,「二十年前,陳博士被趕出了國家的研究所。而科研是一件極為消耗資金和腦力的事情。若非有人暗中扶持,我不覺得他能研究下去。」
「我派人去調查了一下。」倒也沒有隱瞞,厲南瀟繼續說道,「國
國防部的那些老怪物對陳博士卻是閉口不談,就連這人為什麼被趕出研究所都不肯透露。丫頭,他是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嗎?」
陳博士再怎麼說都是小丫頭的親生父親,這樣的問題問出來,厲南瀟也是頂著巨大的壓力的。深怕小丫頭一個不開心就直接拿自己開刀。
「……」呆怔地看了看厲南瀟,沐晴天不由低下了頭,輕搖唇瓣,明顯不想說。
「咳咳,我知道了。」想來,這肯定是小丫頭的痛楚所在。厲南瀟急忙解釋道,「警-察那邊我會擋著著,不用擔心啊……」
「李市長可能會找你麻煩,近來你還是小心為上。」沒等厲南瀟說完,沐晴天沉悶地打斷了他的話,「這是我得到的最新消息。」
「……」愣了愣神,厲南瀟看著面前的女生,又逕自笑開了。眉目之間恍若漫上了日月星輝,異常好看。伸長手臂重新將人撈到了懷裡,厲南瀟輕聲應道,「嗯。」
他本是個冷情之人,可是在遇見沐晴天之後,他便傾瀉了自己所有的溫柔。
***
他們很快便回到了別墅。青城一看見沐晴天,激動地差點哭了出來,拉著沐晴天的手就差抹脖子見閻王了:「天天,你跑去哪裡了啊?小哥哥真的快要嚇死了。」
「嘿嘿。」不好意思地訕笑了一聲,沐晴天歉疚地說著,「小哥哥,對不起啊,讓你擔心了。」
「少來了。」嫌棄地瞪了青城一眼,厲南瀟直接將沐晴天拉到了自己身旁,鳳眸一瞇,透出的寒意猶如尖銳的刀鋒,真是叫人心生恐懼,「下次再守不住人,我直接擰掉你的頭!」
「老大——」青城很委屈,想說,小丫頭有腿,並且身手還那麼好。想要完完全全看住她,真的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啊!
「南瀟大人……」接收到青城的求救目光,沐晴天立即拖長了尾音,撒嬌般地軟糯了聲線,「我保證,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你還想有下次?」總裁大人鳳眸一瞇,格外危險。
「沒有,沒有了。」勾唇一笑,小丫頭眸子裡像是溢滿了漫天的星辰般,異常好看,看得厲南瀟心癢難耐,也不顧尚且在庭院裡,多少人看著,低頭便印上了小丫頭的唇。
「哎喲喂。」青城捂臉,手指再那麼悄悄一張開,臉上的笑容異常欠扁。
溫熱的氣息糾纏,沐晴天一下子就羞紅了臉龐,有些嗔怪,又不可抑制的甜蜜著。心裡羞怯難當,剛想推開厲南瀟的時候,突然一道中氣十足的男中音混了進來:「厲南瀟!」
這一下怒吼,厲南瀟險些磕了沐晴天的唇,抬眼一看,別墅門口站著的正是自家的父親。忙鬆了唇,下意識地便將沐晴天拉到了身後。
「爸,你怎麼來了?」調整了一下情緒,厲南瀟訕笑地打著招呼。間隙不忘狠狠地瞪著青城——你他媽-的腦袋被驢踹了,為什麼剛剛不和我報告!
青城表示很無辜——剛剛不是沒來得及匯報嘛。
厲南瀟怒——放你娘的狗屁,你有時間插科打諢就沒時間說正事!對青城滿滿的憤怒,在面對自家父親時,又自動消失殆盡,厲南瀟努力擠出了一臉真誠的笑容。
「你這邊是風水寶地還是怎麼的,連我都不能到了。」厲家老爺子看著厲南瀟那樣護著沐晴天的樣子,心裡那個氣啊,說出來的話就調侃意味十足了。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厲南瀟急忙澄清,用真心鑒明月。
「少貧!」老爺子心情不太好,給的臉色也就不那麼好看了,老夫人從後面走了出來,看到沐晴天也是不滿。也沒有客氣,指著小丫頭就質問厲南瀟:「你怎麼還沒有辭退她?」
「咳咳,那個,媽……」
「進來說話。」老爺子下令了,臉色一凜,厲南瀟不由縮了縮脖子,卻還是安慰著小丫頭,讓她放心。
寬敞明亮的客廳,水晶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沙發上,坐著梁耀華和梁初夏。一見厲家人進來,梁耀華就連忙站了起來。
「梁總,你坐你坐。」老爺子快步走過去,忙將梁耀華重新按回了沙發上,轉頭沖老夫人笑道,「老婆子,你不是說要問沐醫生治頭痛的偏方嗎,去吧。」
老爺子這是在支使人離開啊!她怎麼會有勇氣獨自面對老夫人啊!沐晴天淚流滿面,求助地看著厲南瀟。
「爸……」厲南瀟剛想阻止,老夫人比他動作更快,堪堪打斷了厲南瀟的話,轉而熱情地看著沐晴天:「沐醫生,我最近老是頭痛,能不能請你稍微挪出一點時間。」
「額……」騎虎難下啊,沐晴天看了一眼厲南瀟,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嗯,好。」
老夫人見她答應不再猶豫,拉著人就往貴賓室走去。厲南瀟使了個眼色給青城,青城隨即跟上,出了別墅,老夫人卻堪堪止住了青城:「我想和沐醫生單獨呆上一會兒。」
「可是……」青城為難,沐晴天可是自家老大的掌中寶呢。
「怎麼?就不許我們女人有自己的話題了。」涼涼地瞪了青城一眼,老夫人拉過沐晴天的手便往貴賓室走去。哀怨地瞥了青城一眼,沐晴天真是叫天天不應。
會賓室在別墅旁邊,不輸別墅的豪華,簡約而大方。
老夫人讓沐晴天在自己對面坐下,悠閒自在地泡著茶,也不說話,倒叫沐晴天感覺壓力特別大。
「老……老夫人……」硬著頭皮,沐晴天
囁喏地開口,「頭痛病很難根治,不過有一種方法可以試試。」
「哦,哪種?」倒了一杯茶,老夫人將其放在了沐晴天面前,臉上的笑容優卻疏離。
「可以用香灼熱兩邊的太陽穴,耳朵後邊的穴位,以前額前正中央。」接過了茶,沐晴天感激地看了一眼老夫人,繼續說道,「每個穴位每天灼熱八分鐘左右,便可緩解頭痛。」
「嗯,好啊,我下次去試試。」拿到了方子,老夫人挺高興的,給自己也倒上了一杯茶,說道,「但是沐醫生,很抱歉,今天我是想同你說說南瀟的事情的。」
「嗯。」沐晴天就知道老夫人找她沒那麼簡單。
「初夏跑來和我說要解除婚約,並且說是她不好,她見異思遷在先。」老夫人開門見山,倒也沒有客氣,「但是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