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晴天和梁初夏之間選誰?
既然答案明確於胸,自然是不用做選擇的。
姚忻風也算是給足了梁初夏面子,他極力讓梁初夏顯得不會太難堪,可梁初夏偏偏不領情。
厲南瀟在場的時候,梁初夏故意邀請厲南瀟出席宴會,但是她知道厲南瀟鐵定沒有興趣參加這種毫無利益可撈的舞會。說出來,不過是為了測試一下沐晴天在厲南瀟心目中的份量罷了。
「呼——」梁初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著姚忻風離開的頎長背影,勾唇,悠悠地笑了。
***
若說青城會來醫院,沐晴天挺能理解的。畢竟厲南瀟叫他跟著自己不是嗎?可是厲南瀟會來,這倒有點出乎沐晴天的意料了。
身邊的男人依舊面無表情,幽深的眼眸像是染上了一層寒冰,叫沐晴天只覺得萬般心虛。
她做錯了什麼嗎?不安地猜想著,思索了好一會兒糾結得要死,趁著厲南瀟打電話給司機的時候,沐晴天想要問問青城,從病房走出來的人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不會有事了,千夜已經脫離危險了。」溫潤的中年男人撫著貴婦人的後背,輕聲安慰著,「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風韻猶存的貴婦人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哽咽地說道,「我……我只是太擔心千夜了。你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遇上車禍了呢。要是千夜知道自己的雙腿……」
話沒有說完,貴婦人又嚶嚶哭泣了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命還在比什麼都重要……」中年男子還想再說些什麼,眼角的餘光捕捉到這邊的厲南瀟一行人,不由停下了腳步,非常有涵養地對厲南瀟說道,「犬子的事勞煩厲總掛心了,真的狠抱歉。」
厲南瀟也是從頭到尾都呆在醫院這邊,梁家又和厲家有婚約,男人理所當然地認為厲南瀟是在等梁少爺的消息。
「真的謝謝厲總了。」自家丈夫都那麼說了,貴婦人也不例外,感激地看著厲南瀟。目光游移到沐晴天的身上,見其直直盯著自己,不由一愣,反應過來的時候還是極其優地笑了笑。
教養極好。就算自己在極其悲痛的情況下,她的涵養依舊讓她高貴。
可是貴婦人一笑,沐晴天就不由低下了頭,臉色倏地慘白一片。
「……」淡淡地點了點頭,厲南瀟臉上沒什麼表情,客氣地寒暄了幾句,雙方就要分開。呆在一旁的沐晴天卻突然開口了:「梁夫人,沒能保住梁少的雙腿,真的很抱歉……」
低低的聲音裡襲上了幾分沙啞。沐晴天看著貴婦人,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很悲傷。
是的,悲傷,還有一種強烈的渴求,也許其中還摻雜了怨恨,但是厲南瀟知道,她的情感中絕對沒有「愧疚」兩個字。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一股不安湧上心頭,揮之不去,厲南瀟下意識地拉住了沐晴天的手。
五指冰涼,一直滲透到了心底。
「沐醫生,千夜還活著我就非常感激了。」抹掉了臉上的淚痕,貴婦人很勉強地露出一抹笑容,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沐醫生,千夜以後真的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了嗎?我……沐醫生只要能救他,我什麼代價都願意付出的。」
什麼代價都願意嗎?
一抹奇異的光彩從眸底滑過,凜冽的,陰鷙的,沐晴天低著頭,唇邊勾起的弧度詭異至極。
那抹笑,轉瞬即逝罷了。再次抬頭的時候,沐晴天便依舊是那個單純的沐晴天,眸底帶著哀痛,她輕聲安慰著貴婦人:「放心吧,梁夫人,我和我的同事們都會努力的。」
「謝謝沐醫生。」感激地看了一眼沐晴天,貴婦人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厲南瀟,似乎又礙著沐晴天在場,硬生生將話嚥了回去。
「我們還有事,先離開了。」氣氛沉悶得尷尬,厲南瀟知道梁夫人是想要說什麼,不過他沒心情理會。淡漠地說了一句,拉著沐晴天往外走去,青城連忙跟上。
「老大,看來梁夫人是要找朗飛幫忙啊。」走出一段距離之後,青城壓低了聲音說道,「朗飛會幫忙嗎?」
「那個不關我的事。」纖長的手指撫過薄唇,厲南瀟不由冷嗤一聲,「幫不幫忙治病,選擇權都在朗飛身上,這次我就不干涉了。」
「嘿嘿,瞧老大你說的。」想起不久之前發生的事情,青城看了一眼沐晴天,戲謔地說道,「若對像換成天天,你肯定會幫忙的吧。」
「……」勾唇一笑,厲南瀟冷冷瞥了一眼青城,青城立即訕笑著閉口不說了。
青城這句話說得沐晴天雲裡霧裡的,出了醫院,坐上車的時候,沐晴天才發現原來朗飛也在。
「嘿嘿,朗大哥,你桃花運要來了喲。」一上車,青城挽住了朗飛的肩膀戲謔地調侃道,「那個梁夫人指不定要找你多少次呢。」
「……」推了推眼鏡,朗飛笑得純良而無辜,「朗家有規矩,不待見的人不醫治。很不幸,我一點兒都不喜歡梁家。」
朗飛這句話基本上就給梁家少爺判死刑了,摸了摸鼻子,朗飛繼續說道:「並且,晴天的判斷也沒有錯,梁少的雙腿確實是廢了。」
「針灸也不行?」青城八卦地問道,「你不是一直說你們朗家的中醫醫術多麼多麼的牛bi嗎?」
br/>「可是大腿肌肉那邊的細胞壞死了,這讓我有什麼辦法。」鄙夷地瞥了青城一眼,朗飛轉而看向了沐晴天,笑著問道,「晴天,你給梁少做手術的過程有沒有拍下來啊。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在沒有截肢的情況下保住了梁少的性命的。」
梁家少爺情況的嚴重朗飛已經聽青城說過了,依照他從小接觸醫學的經驗來看,不截肢簡直天方夜譚。可是沐晴天卻做到了,朗飛感興趣,非常感興趣。
「……」對上朗飛詢問的目光,沐晴天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訕笑著說道,「是醫院裡的前輩給的意見。我……大概是梁少運氣比較好吧,後來血止住了。」
「可是……」朗飛還想問,坐在沐晴天旁邊閉目養神的厲南瀟突然睜開了眼,陰冷地瞪了朗飛一眼,嚇得他立即抹殺了好奇心,嘿嘿笑著轉移了話題,「啊,晴天你真是醫學界的天才。」
「咳咳,言重了啦……」能被朗飛誇獎,沐晴天還挺高興的。剛想謙虛幾句呢,結果朗飛讚美的話又到了:「我可沒有揶揄你。真的,從梁少這件事來看,你初次主刀就能這麼成功,說明你實在是醫學界不可多得的人才……」
漂亮的話越說到最後越讓人覺得是恭維。沐晴天抽了抽嘴角,有些鄙夷地看著朗飛,覺得先前對朗飛的那些崇拜全殞滅了。青城更是毫不客氣直接甩一白眼給朗飛,沖朗飛暗暗豎中指——
真是太沒志氣了!
察覺到沐晴天的嫌棄,朗飛在心裡流寬帶淚啊,我才不是這麼虛偽的人,真的不是!若不是老大眼神太恐怖,我才不會這樣!
有些怨恨地看向了厲南瀟,見自家老大對此情此景甚為滿意地點了點頭,朗飛委屈地真想咬手絹——
老大,你開心就好!
實在不想聽朗飛的誇獎了,沐晴天訕笑著轉移了話題:「朗飛,你怎麼到醫院來了?」
「……」下意識地看向了厲南瀟,朗飛請求厲南瀟示意,這個問題可以回答不。
結果厲南瀟又是陰狠一瞪,朗飛立即笑著麻利兒答道:「我就是散散步……哈哈,沒想到一散步就給到你們醫院了……」
「然後還能碰到我們,還能坐上厲總的車?」沐晴天嘴角又是一抽,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朗飛,揶揄道,「真巧啊。」
沐晴天這話一出來,朗飛立即「啊哈哈」地傻笑著,青城掩面歎氣,覺得認識朗飛的自己真是瞎了眼。而厲南瀟則是轉頭看向窗外,只當這件事和自己沒有絲毫的關係。
之所以會叫朗飛來醫院,主要是沐晴天呆在手術室的時間太久了。等得如同梁家人一般焦急的厲南瀟最後還是打電話讓朗飛過來。
過來做什麼,自然是接沐晴天的手唄。
沐晴天第一次當主刀,厲南瀟生怕小丫頭一個錯誤醫死了梁家少爺,要是負起責任就麻煩了。
不成想,朗飛剛到醫院沐晴天就做完手術了,做得還很成功。厲南瀟一方面為小丫頭驕傲的同時,另外一方面又怕小丫頭知道實情後,誤會他輕視她。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自然只能委屈瞎跑來跑去的狗腿子朗飛了。
「怎麼了?」盯著車窗好一會兒,看著沐晴天的倒影,厲南瀟不由皺起了眉頭。回頭轉而握住了丫頭的手,擔憂地問道,「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臉色很蒼白。」
「有嗎?」下意識地抬手想要去摸臉,下一刻,沐晴天又放下了手,還特意拉了拉袖子,微笑著說道,「只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
「……」劍眉緊蹙,厲南瀟眸底的擔憂一覽無餘。不過最後他也只是將小丫頭攬入了懷裡,輕輕在她額頭上印下了一吻,低聲溫柔說道,「先睡一下吧。到家了,我叫你。」
「……」被吻到的地方溫熱,像是受了魔法的牽引一般,沐晴天的臉一下子就滾燙了起來,青城和朗飛也在場,這讓她不由更加害羞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著,一方面埋怨厲南瀟不分場合,可是另外一方面又貪戀厲南瀟懷裡的溫度。
她真的太累了,靠著厲南瀟,沒等她糾結完是否要推開男人,她的上下眼皮已經扛不住直接粘合在一起了。
……
撩開了附在臉上的碎發,弄到耳廓後又細細壓平。厲南瀟從來沒有覺得這件的小事做起來竟然也讓他這般高興。一隻手環住了沐晴天的肩膀,很自然的,厲南瀟另外一隻手握住了沐晴天的。
「哦~~」男人*溺的動作一絲不差全落入了眼裡,青城和朗飛看著厲南瀟嘿嘿戲謔得笑了起來,厲南瀟也只是瞪了他們一眼,眸底淺淺的笑意卻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你們愛咋說就咋說,爺我高興就好。
「朗飛。」沉默了好一會兒,想起落在厲南瀟*上的那抹紅色,青城還是忍不住了,刻意壓低聲音虛心求教,「你說女人有沒有可能兩次落紅?」
「噗——」正在喝飲料的朗飛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那水的運動軌跡直奔厲南瀟和沐晴天。下意識的,厲南瀟第一反應便是拿身體擋住了沐晴天,唰唰,很清脆的細微聲響之後,厲南瀟後背全濕了。
「你幹什麼呢!」因為沐晴天還在睡,厲南瀟不得不刻意壓低了聲音,一個冰冷的眼神甩了過去,朗飛立即覺得自己像是被刀子剜了一般,嚇得他一顫,手一抖,飲料瓶啪一下又落在了車上,骨碌碌地滾到了厲南瀟腳邊。
水灑出,有些許濺到了厲南瀟的褲腳上。
厲南瀟深吸一口氣,青城掩面,朗飛就
就要抱頭痛哭了——
朗飛,你專業賣蠢嗎?——
「……」懶得同朗飛計較,厲南瀟輕手輕腳地脫掉了外套,攬緊了沐晴天嫌棄地瞪了朗飛一眼,挪挪位置,努力同朗飛青城保持距離。
自家老大那鄙夷輕蔑的眼神總讓朗飛覺得,自己二十四年來的英名全毀在今晚了。特麼的,他是來耍寶的嗎?
「朗飛……」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朗飛的衣角,很好地掩蓋住自己的笑意,青城看了一眼注意力不在自己這邊的厲南瀟,扒著朗飛的肩頭低聲道,「別太傷心啊,要勇於接受批評。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到底有沒有存在兩次落紅,對於這樣亂七八糟的問題,青城出乎意料地想要知道。他跟在厲南瀟身邊多少年了,何時見過厲南瀟對一個女孩這般好過。
微微抬眼,青城看著厲南瀟。公路兩旁的燈光灑了下來,渲染在了男人身上,陰影勾勒得他那雙鳳眸更顯深邃。歪頭凝著女孩,男人嘴角的笑容溫柔。
那一刻,青城有一種錯覺,總覺得厲南瀟和沐晴天可以一起走到永遠,一起白頭偕老。
「兩次落紅?」朗飛出聲打斷了青城的思緒,摸著下巴,他有些不解地問道,「這個……要看女方的體質了,其實初ye並不一定就有落紅,反過來說,落紅也不一定只有一次。對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看著青城的眼神不由染上了幾分戲謔,朗飛挑了挑眉,戲謔地低聲問道:「青城你惹了哪個女人啊,要不要帶出來給兄弟瞧瞧。」
「嘿嘿。朗少爺,你難道還不清楚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嗎?」
「咦——」嫌棄地瞪了青城一眼,朗飛摸了摸鼻子,認真地問道,「你發現什麼了嗎?」
「我今天早上去老大房間,然後……嘿嘿。」青城將自己的發現告訴給了朗飛,自顧自地總結了一句,「兄弟,你說我們老大是不是好事要到啊。」
「……」聽了青城所說的「落紅」,朗飛下意識地撇頭看了一眼沐晴天,眼色一沉,再看向青城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就滿是嫌棄了,「我覺得你該叫『黃城』才對,滿腦子十八禁思想!」
「什麼意思?」青城怒。
「小丫頭來大姨媽了。」一捂臉,朗飛不想看青城,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位置,臉上的表情分外嘲諷。
「……」愣了愣神,青城還真的不相信,想想自己的誤解,又是一個情不自禁笑出了聲,見朗飛在遠離他,他厚臉皮地默默靠近,訕笑著問道,「你怎麼知道晴天是來大姨媽了?」
「……」雙手環胸,朗飛高深莫測地看了青城一眼,眸底是滿滿的不屑,倏然勾唇一笑,格外絢爛,低聲附耳輕聲道,「此事……天機不可洩露。」
青城:「……」
怒,好想打人!醫生了不起啊!
對上青城充滿怨氣的眼神,朗飛總算從剛才丟臉的陰影裡走了出來。暗暗長舒了一口氣,只歎賣隊友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其實朗飛也沒有看出來沐晴天是不是來姨媽了,不過當時不小心讓他看到小丫頭口袋裡的「麵包」罷了。
「這麼說,老大不是去買套套,而是……」青城突然想通了一件事,轉頭驚恐地看向了厲南瀟,臉上的神情帶著不可思議,「天吶。」
想想堂堂厲氏總裁站在一大排「麵包」前面挑選的模樣,青城不由驚呼了一聲,暗覺自家老大這次真的是陷得夠深啊。
什麼人能讓高傲的厲氏總裁低頭,肯定是愛得極深的人啊!
「安靜點!」青城一聲狼嘯立即惹來沐晴天不安地蹙了蹙黛眉,厲南瀟立即將矛頭指向了青城,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對……對不起……」縮了縮脖子,青城立即乖乖地坐在了一邊。朗飛本來想問青城怎麼了,不過介於自家老大陰冷的臉色,還是識相地先閉上了嘴巴。
又過了一段時間,眾人便到了厲南瀟的私人別墅。
門口的保鏢一看勞斯萊斯,立即打開了鐵門,昂貴的車子開了進去。一停下來,青城便會意地下了車,打開車門。
厲南瀟抱著沉睡的沐晴天徑直往樓上走去。這般*溺的行為倒叫眾人看著沐晴天的目光都變得意味深長了。厲南瀟的身影剛消失在拐角處,憋了老久的朗飛終於逮著機會了,上前,扒著青城的肩膀,笑:「昨晚上發生什麼事了?」
「嘿嘿。」青城摸著下巴,笑得格外促狹,湊近輕聲耳語,「此事……天機不可洩露。」
朗飛:「……」
青城,你太斤斤計較了!——
沐晴天是被細細淺淺的親吻給弄醒的。
剛醒來,大腦迷迷糊糊的鬧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偌大的房間只剩下一盞吊燈亮著,橘黃色的光芒溫暖,淺淺地打在了窗上,勾勒出房間佈景的倒影。
「醒了啊。」頭頂傳來溫柔的低笑,接著一個濕熱的吻便落在了額頭上。沐晴天下意識地抬頭去看男人,一眼便望進男人幽深的鳳眸中。
感覺第一次這般近距離地打量著厲南瀟。狹長的鳳眸,高蜓的鼻樑,稍薄的唇瓣,以及左眼之下那顆紅褐色的淚痣。
沐晴天發現,其實總
裁大人真的很好看的。
勾唇,不由輕柔一笑。沐晴天的反應有點遲鈍,呆呆地看著厲南瀟,眸底升騰的水霧昭示了這人依舊迷糊的狀態:「這是在哪裡?」
「我的臥室。」厲南瀟笑著回答,說話之間又不由攬緊了沐晴天,低柔地問著,「你晚上都沒有吃飯,餓不餓?」
「……」搖搖頭,沐晴天表示自己並不想吃飯。挪了挪身子,又下意識地靠近了厲南瀟。她似乎很冷,依偎著厲南瀟,貪婪地索取著那一份溫暖。
「丫頭。」看到沐晴天這樣,厲南瀟只覺得心疼,不由握緊了她的手,附耳溫柔問道,「今天給梁少做手術,你為什麼要割手腕?醫院血庫裡的血不夠了?」
「……」不由瞪大了眼睛,沐晴天怔怔地看著厲南瀟,似乎在問他,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你的手腕都割了那麼一大道口子,我怎麼會不知道。」當時剛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厲南瀟就覺得不對勁了。回來之後,幫沐晴天脫掉外套時,厲南瀟總算知道那抹違和感是怎麼回事了。
沐晴天的手腕纏著紗布,有些血跡已經滲透了出來,在燈光的照射下,刺眼極了。
厲南瀟當即就想到了梁家少爺的那場手術,這會兒不由覺得奇怪了。
按理說,eric醫院的血庫總不存在缺血,再說,就算是缺少了血包,讓主刀醫生鮮血不是很奇怪嗎?
「丫頭。」一種隱隱約約的想法掠過,厲南瀟不由蹙起了劍眉,敏銳地凝著沐晴天,「你的血……是不是有什麼特殊之處?」
「……」驀地一愣,沐晴天也沒有想到厲氏總裁會聰明成這個樣子啊。不過,關於那段灰暗記憶,她真的不想提起,當下就支支吾吾地辯解著——
「血,怎麼可能有特殊之處,我又不是稀有血型。梁少爺和我的是同一種血型啊,當時……情況緊急,我……我才獻血的。」
「……」沉默地凝著沐晴天,厲南瀟臉上的表情很淡,讓人根本就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沐晴天心虛,被看了那麼幾秒,就下意識地別開了頭。
「好吧,僅此一次,下次別這麼胡鬧了。」*溺地刮了一下沐晴天的鼻尖,厲南瀟在心裡暗歎了一聲,轉移了話題,問道,「還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問你。你為什麼要選姚忻風做舞伴?」
「梁初夏也要選姚學長,我才不要讓她得逞。」沐晴天回答得理直氣壯。
「……」下意識點了點頭,總裁大人勾唇絢爛一笑,對這個答案明顯非藏滿意。轉念一想,再次問道,「如果我去作為你的舞伴呢?」
這一次,問得很躊躇,眼神很期待,看得沐晴天心中灼灼的。
「你認真的嗎?」感覺又清醒了幾分,沐晴天詫異地問道。
「嗯。」總裁大人頭點得也很用力。
「……別去了吧,我才不要你作為我的舞伴勒。」半推開了厲南瀟,沐晴天努力同男人保持了距離,鄙夷地瞥了一眼,「不要!姚學長比你帥。」
這種話自然是說著玩的,沐晴天也不是什麼專業的外貌協會。第一次知道厲南瀟的身份她驚訝了,那只是因為現實和傳聞詫異太大所帶來的心理作用。
現下,和厲南瀟相處了幾天,沐晴天覺得這個男人還是格外優秀的,好吧,忽略他腹黑毒舌的性格不計。
會拒絕厲南瀟作為舞伴,一方面是已經找好了人,另外一方面,厲南瀟和梁大小姐還有婚約呢。畢業舞會不找未婚妻,找她,算什麼玩意啊。
「厲總。」想到這邊,沐晴天恍然大悟,忙抓著厲南瀟的手臂問道,「我和你……在拍賣會上的那個新聞你解決好了沒?」
「解決了。」厲南瀟心情很差,抓過被子不想再理會沐晴天,轉身便背對著她了,還不忘放話,「乖乖睡覺,明天必須早起工作。」
「……」凝著厲南瀟的背部,沐晴天這才意識到兩人又在同一張g上了。豈可修,她生氣了,這種近乎*的相處方式簡直有損她的節操。撐著手臂剛要爬起來,不料,厲南瀟速度更快,反手一巴掌直接將沐晴天按了下來。
「混蛋!你幹嘛!」厲南瀟反手那麼一拍,沐晴天立即很沒有出息地摔了個嘴啃泥,揉著下巴,她惱怒地瞪著厲南瀟。
她冷,厲南瀟比她更冷。陰鷙的眼神一掃射過去,沐晴天立即挺直了身子,很沒有骨氣地看著男人。
「睡覺。」厲南瀟心情很不好,吐出的字眼冰冷至極。
「厲……厲總……你……你的起*氣……」沐晴天訕訕地找著借口,「明天早上……我……」
「要是比我早醒,給我輕手輕腳地爬出去!」勾唇,陰冷一笑,沐晴天一下子又慫了,縮著身子不敢反駁。厲南瀟微微瞥了她一眼,眸子猶如天山上的寒池,「弄醒我,我就弄死你!」
「是……是……」沐晴天知道自己很沒有骨氣,但是總裁大人的眼神真的很可怕啊。
就這麼戰戰兢兢地睡了。也不知道,哪一個時刻,某某人翻了個身,某某人又湊近了一點點,而後某某人就順手抱住了某某人。
熟睡之際,這種親暱之態沒有給人帶來一點兒尷尬,可是醒來就不一樣了啊。
六點整,青城準時召喚出所有的兄弟集合。刺耳的口哨聲驀地響起,沐晴天又很倒霉地醒過來了。
左眼一睜,看到了天花板。右眼一開,看到了漂亮的水晶吊燈。歪頭再那麼一
瞧,正好看到了總裁大人端正的側顏。心,一下子就又涼了半截。
尼瑪的。小心翼翼拿開了厲南瀟環在腰際的手,沐晴天在心裡暗暗發誓著,下次再同厲總睡一張g,她就跟厲南瀟姓!
總裁大人的話牢記在心,沐晴天不敢惹怒有起*氣的人,只得躡手躡手地爬了起來,再躡手躡手地往衛生間拐去。
她想解決一下生理需求,手放在胯間,就要往下拉。這個觸感不對勁啊。
愣了一下,低頭一瞧,看著白色的紙尿褲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沐晴天一下子就風中凌亂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沐晴天簡直要崩潰了。腦海裡自動無線循環著一段廣告:「薄薄的,才乾爽。不胖胖,才乾爽。為愛呵護,爹地寶貝紙尿褲。」
尼瑪的,去你大姨媽的爹地寶貝紙尿褲!!!
瞬間心裡有千萬隻草泥馬踩著泥煤呼嘯而過,留下一堆堆的臥草。
誰能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除了外面那位總裁大人還能有誰!
心中的火一下子就燎原了起來,沐晴天顧不上許多了,唰啦一下直接拉開了衛生間的門,大步朝*邊走去。
雜亂的聲音吵醒了厲南瀟,他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微瞇著眼睛看向了站在面前的女人,下意識的,整張臉就黑了下來:「做什麼!」
短短的三個字罷了,卻像是融入了地獄所有的黑暗一般,格外陰冷。饒是如此,也熄滅不了沐晴天心裡的怒火。
「你給老娘起來!」沐晴天很生氣,陰沉著一張臉,不顧形象抬腳直接擱在了*沿,惱羞成怒地低吼著,「死變-態!」
「……」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沐晴天,剛醒來,厲南瀟的意識還不是很清晰。冰冷著眼神爬了起來,倏然之間,他的手一把抓住了沐晴天的腳踝,使上了力氣,用力一扭,沐晴天的身體立馬就失去了平衡。
「damn!」突然被偷襲,沐晴天一個身子前傾就要摔到地上,也虧得她反應靈敏,伸出了剪刀手直接往厲南瀟臉上戳了過去。男人眨了眨眼,條件反射地別開了頭,手一鬆,沐晴天立即抽腳而出。
懸空後翻了幾個觔斗,沐晴天腰部一使勁,穩穩落在了地上,雙目如炬,怨恨地瞪著厲南瀟:「混蛋!我絕對要弄死你!」
「……」到底誰要弄死誰啊。
伸手揉了揉頭髮,總裁大人勾唇極為陰狠一笑,抬眼,那目光比之前的更冷了,卻在看到沐晴天身上綁著的紙尿褲時,一下子就崩壞了,「噗——」
神啊,原諒他,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還笑!」厲南瀟這一聲輕笑讓人猝不及防啊,帶著幾分玩味,帶著好笑,又帶著些許幸災樂禍的意味。瞬間就將沐晴天的怒意逼到了臨界點。也不管那麼多,沐晴天直接抓過身邊的一隻遙控器朝厲南瀟扔了過去——
「混蛋!我要殺了你!」
「我……哈哈……」這下子什麼起*氣都沒了,厲南瀟一看沐晴天就忍不住笑出聲,歪頭堪堪躲過迎面砸來的遙控器,很沒有形象地直接赤腳下了地,邊解釋道,「對……對不起啊……哈哈……我……我……」
「天殺的!你還笑!」男人戲謔的笑聲入耳,沐晴天不知道多生氣,抓起抱枕就往厲南瀟身上砸去,「死變-態!我要殺了你!」
「別……別……」總裁大人上躥下跳躲避著迎面而來的抱枕啊,檯燈啊等等,很沒有良心地笑出了聲,「你……你不是來例假了嗎……昨晚上你睡得沉,怕你深夜睡不好,我就給你包上了紙尿褲……」
說完,瞟到沐晴天的糗樣,厲南瀟又是一個破功,毫不客氣地笑了出來。
「你!」這樣的解釋沐晴天都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了,瞪著厲南瀟那個惱羞成怒,「你特麼的就不會叫醒我嗎!」
「這不看你睡得沉嘛……」極力憋住了洶湧而上的笑意,厲南瀟解釋道,「所以我……我才給你包了紙尿褲……」
人才啊,總裁大人你真是人才啊!
「……」沐晴天這廂是氣得渾身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裡也暗惱昨晚自己明明都醒來了,竟然沒有感受紙尿褲的存在。越想簡直越生氣,越想是越委屈,也不管厲南瀟怎麼道歉,抓著手邊的東西就拚命砸砸砸!
「乖,別生氣了。」也是g著沐晴天,整個房間已經被沐晴天砸得狼藉一片了。厲南瀟一個轉身利索到了沐晴天身邊,抓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將人壓在了g上,笑,溫柔如明媚的陽光。
「滾!」雙手又鉗制住,被壓在身下的沐晴天氣惱地扭了扭身子以示反抗,「放開我!」
「丫頭,是我不好,別生氣了。」沐晴天越是掙扎,厲南瀟越是往下壓。手臂觸碰到了小丫頭胸前的柔軟,厲南瀟只覺得一股火騰地從小腹湧起,灼得他神經都酥麻了。
「變-態!放開我啊!」要她不生氣,怎麼可能?!沐晴天覺得若是自己那麼對待厲南瀟,厲南瀟鐵定擰下她的頭當球踢!
心裡越想越氣,越氣就越掙扎,於是就越增加了肌體的觸碰面積。慾火騰地一下子就燎原了起來,唰的一下直衝大腦,男人的呼吸不由粗重了起來。
「別動!」慾火難耐,厲南瀟明顯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忙低喝著止住了沐晴天的掙扎。
「放開……」「我」字還沒有出來,沐晴天一抬眼便對上了男人狹長的鳳眸。幽深
的,廣袤的,像是一方宇宙簡直要把人吸進去一般。火焰流動,沐晴天在他眼裡看到了膽怯的自己。
恍惚記起,在自己被下藥的那個晚上,她似乎也曾陷入進這般深邃的眼眸中,充斥著無窮的慾望,簡直要將人溺死。
「我……」所有的怒氣消失,沐晴天下意識地別開眼,不敢看厲南瀟,「你……」
除了這兩個字眼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也許,她該說放開我。但是沒有給她思考的機會了。一手掐住了沐晴天精緻好看的下巴,厲南瀟低頭直接吻了過去。
吻,熱切而親密。男人像是*了上千年一般,這會兒尋得一處雨露於是毫不猶豫地、貪婪萬分地索取著。
靈敏地撬開沐晴天微張的牙關,熟練地闖了進去,勾著那躲閃的柔軟戲謔、追逐、啃嚙。有細細的銀絲承受不住沿著嘴角落出,曖-昧至極。
如果可以的話,厲南瀟真想將這人揉進身體裡,狠狠地要!狠狠地愛!
「唔……」沒有料到厲南瀟突然會這麼激狂起來,沐晴天一下子就被逼出了淚水,細碎的呻吟溢出。
在沐晴天覺得要窒息的時候,厲南瀟終於鬆開了她的唇。狂熱的吻轉而落在了精緻的下巴,向下蔓延,純粹磨人性子地在女生好看的脖頸上輕輕一咬。
「啊!」酥酥麻麻的刺痛順著血液蔓延,直直衝了上去,沐晴天一下子就紅了臉。雙手無力地扯住了厲南瀟的衣服,沐晴天哭著求他,「別弄……」
「……」小丫頭太敏感了,才這麼一點兒就受不了了。看著沐晴天梨花帶雨的樣子,厲南瀟只覺得心裡的那頭猛獸越發猖狂了起來。
你說,是不是他對待那方面的事一直馬馬虎虎,所以一旦認真起來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厲家家訓很嚴,厲南瀟處事也極其嚴謹,連自wei都沒有幾次。怎麼一碰上沐晴天,他就管不住自己那奔騰的慾望了呢。
小丫頭現在還在大姨媽到訪期間。
「……」很努力地拉攏了一下理智,厲南瀟在心裡反覆告誡了自己幾遍,有些懊惱地咬了一下沐晴天的鎖骨,這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了沐晴天,起身,厲南瀟二話不說便往衛生間走去。
很快裡面便傳來了嘩啦啦的流水聲。潺潺之音擾亂了沐晴天的思緒,感受著脖子上依舊殘留的濕熱,一張臉不由又紅了紅。
心裡亂糟糟的,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沐晴天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滋味了。
她沒有談過戀愛,自然也不明白感情是什麼。對於厲南瀟,就連沐晴天自己也不清楚他在心中的份量。
門內門外,兩人各懷心思。那種若即若離的曖-昧,也許下一秒就會被人捅破。但是毫無疑問,處在這層關係中的人都會變得小心翼翼,既期待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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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不懈地求抱大腿,求紅包,求包·養,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