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她怎麼能這麼說呢!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童顏說完這一句話就恨不得要咬斷自己的舌頭了!
「童顏,你真是好樣的。」心裡剛剛才升騰起來一點兒的喜悅在她的那一句話裡全部的被吞噬殆盡,心沉入無底深淵,收斂起臉上的表情,顧白涼涼的說了一句,坐起身子,掀開被子。
「顧白。」溫暖遽然失去。腳心底涼透,燭光打進床沿邊來,顧白起身的身影,那麼的刺目,讓童顏有點兒呼吸不過來。
「對不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他是真的生氣了,相處了這麼久的時間,童顏對於顧白的脾氣是摸的很透徹的,他此刻沒有走,但身上散發出來的那氣息,就是冷冰冰的,是極度生氣的狀態,咬住嘴唇,還不想要說出心裡那真實的感覺。可,若是不說處理,那他也不知道要氣到什麼時候,兩個人的狀態,鐵定不會怎麼好,也別想著他會來哄著自己了。
定了定神,童顏緩緩的從被子裡鑽出來,半撐著身子在他身後,兩道影子落在眼裡,是極其親密的相擁的姿態。
「顧白,我是,我是關心你。嗯,就跟你說的那樣的,我是關心著你的!」想說,張口又不言不語,來來回回好多回,童顏終究還是決定說出口,她不喜歡也不習慣被誤會的感覺,尤其是顧白…這樣的情緒從何而來,從何時起…無從探究,但就是這樣的,她忍受不了他的誤會…一定會難受,她莫名的堅定著。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生不生病,有沒有事,從而牽涉到顧明朗嘛!我知道,童顏,你!真!的!沒!有!必!要!一再的提醒我。我顧白就算真的沒有自知之明,我也還是要臉的,你不用再說。」
他一字一頓的說著,每一個音都落的很重,還有他的身子,高大的身子隨著他說出來的話,抖著。那是憤怒到了極點的狀態!
「顧白…。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剛剛說的話,只是玩笑!」
「玩笑!童顏!」他突然回過身來,染著紅的雙眸狠狠的盯住她,還有手也在他回過身子的同時掐上她的手臂,那麼緊的力道,沒有一點兒憐香惜玉!
「童顏,我顧白在你的眼中就那麼的可笑?童顏,我知你一直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哪怕是我們已經上過,床了,哪怕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也從來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可童顏,我顧白難道就不是人麼?就不會痛麼?你當我不會痛麼?」俊美的五官極度的扭曲著,因憤怒赤紅的眼眸讓童顏害怕。被掐著的手臂疼,她不敢喊。
「我會痛。」這麼對視了幾分鐘,他終於鬆開了掐住她兩隻手臂的手換著指到他自己,他的心窩,他一下一下的戳著心窩「童顏,我會痛。」
是不是看錯了,他赤紅的眼眸裡,竟然會有晶瑩。那是淚水?
還沒有來得及探究,他已經沒有再給她機會,迅速的下床,然後拿了外套離開了房間。
偌大的屋子裡,頓時只剩下她一個人,屋子裡靜的只有她一個人清淺的呼吸聲。
「童顏,我知你一直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哪怕是我們已經上了床,哪怕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靜下來的空間,他的聲音似乎還纏繞著,一字一句的繞進她的耳朵裡,他說「她只在乎著明朗,她從來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哪怕他們已經是世界上最為親密的兩個人。」似乎確實是這樣的。像是恍然大悟,童顏想起來,真的是似乎是這樣的,從一開始她就從來沒有想過顧白的感受。可,那也是有理由的不是嗎?她為什麼要想他的感受,他們之間開始就是一場強取豪奪,乃至現在,他們的婚姻,也不是兩個人自願的啊,他也不是說,只是要拉著她下地獄麼?竟然是下地獄,又何必想著他的感受,再者,他那麼強大的一個人,需要誰想著他的感受了,不都是他想要怎麼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麼!還有明朗,明朗怎麼能一樣呢!他最開始就是她的最愛的人,是她自己認定的,她自然要對著他好想著他的感受,而且現在他都病的那麼重了。她想著他也是情理之中的啊!
雖然剛剛那話說的過了一點兒。她也解釋了啊,是騙著他的,他自己當了真的又能怪的了誰!
「童顏,我也是人,我也會痛。」才稍微心安理得了一些,他說的話又跳到了她的腦海,讓她打了一個寒顫,愧疚如浪潮一般的一陣一陣的湧上來!
剛剛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
「童顏啊,你和白兒已經是夫妻了,你們是天注定的,就好好的處著。」
「童顏,我愛你。」
到底是怎麼回事。顧老夫人自知道她和顧白的事情,在他們結婚之後說的話還有顧白之前在廈門海邊的他說的那話,一句一句的蹦進她的腦海裡,沒有一個完。
「啊!」忍不住的尖叫了一聲,扯了被子蓋住自己的頭「睡了,睡了,不想了。」她自我催眠似得往被子裡鑽,想要睡過去,不想那麼多。可。已經是凌晨了,躺下去,竟然還是沒有一點兒的睡意的,跟剛剛顧白沒有回來之前一樣,感覺空蕩蕩的,甚至現在那感覺更加的濃厚一些,因為顧白有回來過一趟,然後又離開,這讓那空蕩蕩的感覺越加的深。躺了一會兒,索性的不躺了,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褲子。穿上又要幹什麼,也不能做什麼。再去找顧白?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啊!煩躁的揉了揉頭髮,懶得將衣服褲子再脫下,就這麼著的將整個身子扔進床榻,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嗯,童顏也就這麼著睜著眼睛等了天亮。
……
第二天醒過來。童顏就頂著兩個濃厚的黑眼圈出門了。
「昨天晚上沒有睡好麼?怎麼這一副樣子!」早上飯桌上,顧老夫人看著童顏這樣子不由的問了兩聲
,眼神同時落在一邊的顧白身上,眼眸裡有著只有她,顧老爺,童顏,顧白看的懂的笑意。
但她這是誤會了啊!
「呵呵。」但,能解釋什麼?是說是?昨晚上一晚上沒睡?那可不得越描越黑了,童顏索性的不說話,只幹幹的笑兩聲,眸子瞇著朝著顧老爺人旁邊坐著的男人瞄過去一眼,想要看看他臉上的表情,因為昨晚上他們之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這個人再清楚不過。再有,他們沒有發生什麼,他離開,她的黑眼圈還有這麼重,那他應該會明白一些吧,她都是因為他才有的黑眼圈。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定了好久,卻,遲遲沒有得到回應!
得,這人是真的不搭理她了麼?
童顏悻悻然的收回目光,剛好碗裡面夾著一個饅頭,用筷子夾起來,狠狠的咬了一口,那模樣,可不就是把那個饅頭當做是顧白再咬著了!
「啪。」一聲響,童顏咬著饅頭,驚愕的抬起頭,是顧白放下了碗筷。
「爺爺,奶奶,我吃飽了,我先走了。」他站起身,推開座椅就要走。
「白兒啊,你這是要上哪裡去啊?」
「我去醫院看看明朗。」
「我也去。」聽到去醫院看明朗,童顏下意識的喊了一句,站起身子來。
話一說完,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尤其,以某人的最有存在感!一直被某人當做透明的,嗯,總歸現在不把她當做透明的了吧!可是那眼神,是個什麼眼神?不要那麼的毒好不好,她又沒有欠他錢。童顏在那道目光下,艱難的將口中的那一口饅頭嚥下去,再次開口,彼時有點兒小心翼翼「我也想要去,和你一起去。」
這一回,嗯,這才是重點,雖然看顧明朗也是重點,但是,跟顧白一起更算是,昨晚上一直睡不著不是沒有一點兒什麼原因的,因為腦海裡交替出現的顧白,顧老夫人的話,她之後是有好好的想了想她和顧白的事情的,她想好了。嗯,就跟顧老夫人說的那樣子的,她和顧白已經是一對了,再怎麼鬧騰,也都走到這一步了,而且顧白。顧白不是和她也說了好幾回了麼,他喜歡她,甚至已經是到了愛的地步了,那麼她也就好好的和他處著吧!試著放開之前的所有的事情,好好的和他處著一段時間。不否認,她這是有些的心動了,其實吧,話說到這裡,心動早就有了,前不知道多久,心早就已經為他有過稍微的顫抖了。
是一直礙於她和顧明朗的事情,還有以前他做出的種種事情,這些過往成了枷鎖,將她的心牢牢的捆住,讓她,控制她,不能對著顧白付出一點兒什麼的心神!今時不同往日。顧白對她的如此的好,別說是她,一個正常的女人會心動了,就哪怕是那些個不正常的女人,那也是會心動的吧,這麼優秀的一個男人。況且他們之間有了法律的約束,是法律承認的關係,這也是突破了童顏心裡最深的那一層鎖的關鍵。所以一夜沒睡,黑眼圈重,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顧白不是說她沒有想過他的感受麼,這次就想著他吧!
別誤會,她跟著他去,不是為了要和他說這些的…才不要現在就告訴他呢!至少…等到顧明朗好了之後,或者更長一點兒,顧明朗找到他的幸福的時候…他會等她的吧?說愛她,不會那麼的膚淺吧?
「那你們就一起去吧。」對童顏要去看顧明朗的事情,顧老爺子是不同意的,一張臉有點拉下來,好在有顧老夫人在旁邊,女人與女人之間,總是有那麼一點兒的默契的,聽到童顏的話,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就拉住顧老爺子的手,讓他不要那麼多的廢話,並開口發話讓童顏跟著去。
「是,奶奶。」童顏笑了起來。
「要去看顧明朗就真的這麼開心麼?」昨夜顧白與童顏說了那幾句話之後,他其實沒有走多遠,嘴上說的多麼的狠,還是無法抑制的那種心情,想要在她的身邊呆著,近一點也好的那種心情,讓他根本走不出這個屋子,只能呆呆的在風雪中站了一晚上吹一晚的風,整個身子差點凍僵在那雪地裡而已,受一夜的風,是鐵打的身子,也是會有點兒撐不住的,頭有些暈,還有些發燙…聽到她的話,看到她的笑容,更痛了,像是有蟲子鑽進了他的腦海裡,讓他的恨不得腦袋不是自己的。
「哎,等我一下。」童顏剛剛對著顧老夫人笑完,那個人已經邁開步子了,童顏一驚,喊了一句,察覺自己聲音太大,又低了一些聲音,對著顧老爺子,顧老夫人鞠了一躬「爺爺奶奶,我先走了。」就慌忙的跟著顧白往外面走。
「哎,顧白,你等我一下啊!」他的腿很長,走一步是她的兩步,又他這時候走的很快,童顏幾乎是小跑著才跟上他的步伐,在他的身後,還離著一點兒的距離,她伸手扯住他的風衣「顧白,讓你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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