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家別墅,兩名剛聘來的傭人在打掃著衛生,李珍霓氣指頤使,調教著兩名新人。
即使是客廳臥室樓上樓下已經擦了無數遍了,但是,她總感覺不盡人意。
「好了,好了,你們下去吧。」
她煩躁地擺了擺手。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她說不出來,總之,就是有一種失落感在心頭蔓延。
平時有兒媳婦在家操持著,什麼都不用她管,她整天都養尊處憂,做了頭髮,或是打麻將回來,就用香噴噴的美食可以享用,哪裡不舒服了,喊一聲兒,媳婦兒就會乖乖給她捶著背,捏著腰。
現在,兩個新人才剛來,什麼也不會,嗓子教啞了也沒教會,越想越生氣,這沒教養的媳婦,一去離開就是整整五天,連一個電話也沒打回來。
拔通了一個號碼,還不待人家出聲就開始破口大罵:「我說你們谷家養的是什麼女兒,一點教養都沒有,離開好多天了,隻字片語都沒有,死了最後別來找我要人。」
「親家母,咋了?」
聲音不僅凌厲,而且乾淨利落,透著一股子女強人的風範。
不是那個軟不啦幾的市井小民丁雪柔。
「你是谷夫人?」
「是的,我是谷芬芳,親家母,你剛才說什麼?」
谷芬芳是一家『飛利浦』公司的老總,老公又是z市高官,最重要的是,她背後還有一尊大佛,就是那個傳說中人長得很帥,脾氣很古怪,如今已經年過七旬,卻威望極高,就連京城高官,每年春節都會以體察民情為由,來探望慰問的谷老爺子谷天鵬。
「噢,也……沒什麼,就是櫻諾離家出走了,前幾天,莫名其妙與郁梵吵了一架,懷孕了,就覺得了不起,閃人了,我這老太婆人家不放在心上,說話也沒啥份量……呃,谷夫人,我也不是向你抱怨什麼,只是,谷櫻諾真的太不像話了。」
「你說她沒教養是對的,她本來就是一個沒媽的私生女,她媽剛生下她,才一個月就跟野男人跑了,當初,我勸說你,你還不信我的話呢。」
將門之女谷芬芳吐出的話比糞坑裡的大便還臭。
將門之女的涵養在哪裡?將門之女的端莊與賢淑,教養與禮儀在哪裡?
「哎喲喂,谷夫人,不是我不信,而是,我那傻蛋蛋兒子偏生就受她蠱惑。」
話匣子一打開,李珍霓忍不住抱怨。
「小心點,要是她向她媽學習,出去找野男人,給郁梵戴頂綠帽子就不好了。」
掛了電話,李珍霓內心久久不能平靜,高高在上,美麗高貴的谷夫人一席話在她心中激起了千層波浪捲。
谷櫻諾,如果你膽敢到外面去找野男人,就算你懷了我們郁家的孫子,我們郁家也不會再要你了。
*
媽媽剛才告訴她,谷櫻諾懷孕了,她點了一根蘇煙,凝立在窗台邊,一口一口地吸著。
原來谷櫻諾懷孕了,難怪郁梵會會對她那樣冷酷。
視線凝聚在了屋子裡一盆綠油油的『滴水觀音』上,據說,這種花的葉片帶有毒素,而她不正是這長得茂盛的綠油油的葉片。
谷櫻諾,我想得到,從來都沒有得不到手的。
郁梵,我勢在必得。
不要怪我恨,怨只怨你的孩子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來臨。
緊握的指節將煙卷劈成了兩截,指尖劃過掌心,一道紅痕怵目驚心,葉片上陽光折射的映像,是她那張猙獰微紅的玉容。
*
隔日,兩天兩夜輾轉難眠,櫻諾想透了一切,終於決定快刀斬亂麻。
她沒有給他打電話,而是不顧秘書的阻攔直接衝進了總裁辦公室裡。
「櫻諾。」
滿目驚詫,揮走身邊正向他匯報工作的助理,他出口的『櫻諾』兩字,已經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寵溺,卻透著冷漠的味道。
「郁梵,這是離婚協議書,你簽一下。」聲音波浪不興,滿臉平靜地從包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協議書』。
見她來真的,淡漠如斯的臉孔終於有了一絲的慌亂。
他以為,她們吵過鬧過就算了,沒想到,她居然花心思寫這玩意兒。
「櫻諾,我不會離的。」
「不簽可以,我們法庭上見。」
她收起協議,想急速離開,男人從椅子彈跳而起,慌不擇路,甚至踢碎了一盆擋他路的綠色植物。
「櫻諾,我錯了,我不該打你那一巴掌,我向……你道歉。」為了迎回嬌妻的心,低下一頭又何妨,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你明知道不是為了那一巴掌。」櫻諾痛心疾首地望著他。
「我……已經給谷馨予說清楚了,今後,我不會再見她了,就算為了孩子,你也該給……我一個機會。」
「沒有機會了,我要那幢別墅,還有五百萬現款。」
她們的話題繞到了財產分割上面,這是每對夫妻感情破裂後必須面對的事情。
郁梵漸閱了一下『協議書』的內容,粗黑的眉毛擰成
成了蚯蚓。
這份協議書不規範,就算他簽了民政局那兒也通不過,可是,櫻諾鐵了心要離婚,讓他心中方寸大亂!
「休想!」
「你憑什麼要這麼多?」
憑什麼?這就是口口聲聲說愛,發誓說讓她一輩子住在他身體裡的男人。
她跟了他五年,在他們郁家當牛做馬一千個多日日夜夜,要這一點財產多嗎?
「為了你,我白白浪費了五年的青春,為了你,我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為了你,我等於是自毀了前程,五百萬,外加一幢別墅,多嗎?」
最重要的是,為了你,我丟掉了我的驕傲與尊嚴。
而你與谷馨予,卻把我的自尊與信任,還有驕傲放在腳下賤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