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著丹寇的指節夾著一根香煙,點燃,粉紅唇瓣吸了一口,緩緩衝著櫻諾吐了一口煙霧,化著淡色眼影的眼睛令人看不出太多的情緒,但,清純的面孔浮現一朵漂亮的猶如桔更花般的淡然笑容。
明明美如白蓮,偏偏心如蛇蠍,比毒蠍子還毒。
手指在煙灰缸上磕著,力道似乎很重,煙灰從缸裡飛出,縱橫交錯,鋪層到了纖塵不染的桌面上!
「是麼?」
再輕歎了一口煙,女人打開了粉紅色的皮包,從包裡摸出一個牛皮紙袋,將它擲到了煙灰缸旁,煙灰飄飛,如亂絮飛花!
由於她重重的力道,牛皮紙袋裡的物件散了一些出來!
無數的邊角印入眼簾,許多男女交合的姿勢鮮活地展現在櫻諾的眼前……
櫻諾的張口結舌,滿臉蒼白,似乎並不能讓女人享受勝利的快感,修長的手指一張一張將照片亮到了桌面上。
翻出其中的一張,『啪』的一聲,這所有的照片像天空驟然間下過的一場冷冷冰雨,狠狠地砸到了櫻諾的心窩上!
心口剎時變成了一片荒蕪!
「這張是五年前,他向你求婚的那個夜晚拍下的,還有這些……」
谷馨予迅速挑撿出幾張,像個驕傲的女王,以優勝者之姿,倨傲的態度向她強勢地宣告:「這張……是我遠走國外的前一天夜晚,你知道他給我說了什麼嗎?」
「當時,他抱著我,在我耳邊溫柔地低語,他說,馨予,等你學成歸國,那時我公司已步入正軌,我就會與她離婚。」
「為了他,我不惜離鄉背井,在遙遠而陌生的國度……這五年來,我與他從來沒有斷過聯繫,谷櫻諾,你說,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淫穢不堪的照片,深入骨髓的纏綿,突然間,都像一條條毒蛇鑽進了櫻諾的心裡,整顆心血淋淋,五臟六腑扯起的疼痛,足夠將她整個人毀滅。
整個世界仿若因這所有的照片而陰暗下來,她身上所有的脈搏血液,彷彿都感到了徹骨的涼意,惶惶然在她體內奔走,經久不息。
「櫻諾,今晚有應酬,不回家了,你先睡。」
「櫻諾,今天出差了,別等我,先休息吧。」
「櫻諾,臨時有客戶相約,走不開,不好意思……」
五年來,他用工作當借口,應酬,陪客戶,出差,這所有的借口,今天終於全部被揭穿,為了支持他的事業,她成了一頭螺子,一心一意操持這個家,可是,現在,這一刻,她發現她谷櫻諾是如此的愚蠢。
她是豬油蒙了心,才會這樣被郁梵玩弄於鼓掌,她不知道,他向她說了多少的謊言,也不知道他所謂的出差,是不是飄洋過海,迫不急待地飛向異國風情的另一個香巢,他向她報備加班的時候,是不是已經躺在了谷馨予的身邊……或者正在溫存……
不能想了,頭快要爆炸而開,如果她當場倒在這裡,她相信,與她有一絲血緣關係的眼前女人,會一臉猙獰地看著她笑。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谷馨予。」
她質問的聲音猶如冬天湖面上冷冷相觸的碎冰,而眼前一幕又一幕纏綿恩愛的戲碼,如同一根細細長長的鏟子,誓要將她整顆脆弱的心房刨穿,挺直脊背,如一個在硝煙戰火中就算拚死也要一搏,奮立站起的一名落敗將軍。
狠狠掐滅了煙蒂,香煙繚繞的香蒂被她扔進了煙灰缸。
粉唇畔的笑痕勾得很深,眼中的笑意也不達眼底。
「從小,我要什麼得不到,然而,自從你出現後,外公就不再圍著我轉,這些,我統統都可以不計較,但是,就連我未婚夫郁梵見了你後,卻要棄我而去,這是我谷馨予畢生的奇恥大辱。」
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上,就得到了令世間女子望未莫及的光華與榮耀,因為,她是谷家第三代唯一的一個女兒,她天生是一個發光體,小時有一打的男生圍著轉,長大了,也有無數紳士,官二代富二代向她折腰,唯獨郁梵無視於她的美麗,所以,她不甘心默默地退讓,五年前,在郁梵向櫻諾求婚的那個晚上,她使用了卑鄙的手段徹底將他收服。
即便是她出國了,五年的時間裡,她與郁梵仍然藕斷絲連。
「現在,我只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不過是搶回我的未婚夫而已。」
拿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有罪嗎?
是,從長相上來說,谷馨予長相美艷,是個萬人迷,所有的男人見到她,都會被她端莊的氣質,麗質天生的容顏傾倒,折服,自古受美之心人人皆有,正因為如此,剛一出生,谷馨予就得到了谷家上下所有人的極致寵愛。
然而,外公對她谷櫻諾,不過是心存有一份愧疚罷了,外公真正寵愛的,還是她谷馨予,這些是谷馨予永遠不會知道的事。
她不知道谷馨予還說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咖啡走出來的,只是覺得,她的人生徹底被谷馨予顛覆了,站在十字路口,失神的雙眼一片迷茫,她不知道該去向何方?
回家嗎?她谷櫻諾可還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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