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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5章 告白 文 / 沐忻

    夏梓沫把檔保存好了,關上電腦,關好窗戶斷好電,拿出一早準備好的門鑰匙,打開門,就見著陳筱燁一個人倚著走廊的窗戶,好像在等人一樣。

    「在這幹嘛呢?」自從夏梓沫熟悉學校環境以後,基本上不用陳筱燁護航了,除了特殊情況,比如臨時趕製一個材料,要九十點鐘才回寢室的時候,夏梓沫才會給陳筱燁發出接駕信號。今天時間尚早,陳筱燁一早在這等著,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陰謀。

    「等你唄,怎麼樣,晚上有約了嗎?沒有的話,我們一起去後門吃點東西,我有事跟你說。」陳筱燁和夏梓沫之間,向來直來直往,明天的計劃,雖說匆忙,卻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有夏梓沫這個小小諸葛亮坐鎮,誰還怕借不到順勢東風呢。

    「後門?亂哄哄的,根本不是談事的地方。你要是真有心,就帶我去吃牛排吧,最近我這腦細胞損傷太嚴重,需要補充一下能量,才能更好的傾聽。而且環境也安靜啊,嘿嘿,筱燁,人家想吃肉肉。」夏梓沫一蹦一跳的湊到陳筱燁旁邊,挽住胳膊,綁架似的,把陳筱燁直接拖到學校門口,招了招手,打上一輛出租,直奔學校最近的商圈。

    這是一家連鎖牛扒店,裝修簡單大方,座位與座位之間,保持著良好的距離,為客人保留了足夠的私人空間。食客也好,服務人員也罷,無一例外,輕聲細語,僅供彼此傾聽。店裡面播放著舒緩的鋼琴曲目,聽聲音,好像是現場演奏的。

    「好了,都點好了。直奔主題吧。」夏梓沫拿起杯子,放到嘴邊,喝了一小口,帶著檸檬香的清水,讓人食慾大開。

    陳筱燁鋪好餐巾,看看夏梓沫,一本正經的說,「我要追秋。」

    陳筱燁有喜歡的人了,對象是秋。這個消息接受起來,並不困難。夏梓沫對於陳筱燁的決定,更是一貫支持,只是這前面有宇珊的前車之鑒,秋會不會是第二個宇珊,還真是件說不好的事情。「嗯,希望你能夠成功。」

    「幹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什麼你就直接說。咱們現在不是在商量嘛。」

    「筱燁,你的選擇我也是向來都很支持的。追求嘛,也沒有那麼難,用心的表現一下,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都是輕鬆。你應該往後想一想,兩個人在一起,是要一輩子的。你想想看,一輩子都和秋朝夕相對,白頭到老,等到美秋變成了蔫巴巴的老秋,你還願意和她一起麼?等到秋生病了,或者是落寞了,你還願意陪在她的身邊麼?」夏梓沫的話聽上去不怎麼悅耳,可這道理卻都是這麼一回事情,就像她說的,感情並非兒戲,要一起那就是一輩子,你是否與她在一起一輩子呢?眼下的青春活力,人人都賞心悅目,然而生命終有其衰老變化,你又能否接受,願意與其並行呢。

    以陳筱燁的條件,追求誰,亦或者被追求,都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反倒是可以信手拈來。如此三年,沒有任何動靜,也都是在自我沉澱。對於秋,陳筱燁初見的時候,便產生了好感,之所以沒有那麼匆忙的考慮,陳筱燁有她自己的打算。就像夏梓沫說的,承諾也好,借口也罷,無非都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有的事情,可是真的去做到,又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情。陳筱燁從書包裡拿出一個本子,放到桌面上,推到夏梓沫面前。

    「梓沫,我已經找導師談過了,過兩天就跟著導師一起開題,寫畢業論。你也知道,我爸要我早點打理陳氏。咱們大四的課程很少,基本上就是寫論了。我要盡快把論寫完,提前申請畢業。以我現在的成績,導師已經推薦我去讀工商管理碩士了,這次等到學位證到手,明年三四月的時候,參加一次複試,基本上就能繼續讀研究生了。這是我在學校的最後一學年,也是我能夠陪著秋的最後一段時間。工商管理碩士的課程,基本上都是集中在週末,平時也就多一些研究,這些我都可以在私下進行。明年我要幫忙打理陳氏,爸爸也會盡快給我安排職位。我沒有更多的時間,在選擇對像上面去浪費。你考慮的事情,我也明白。秋,是我第一眼看到,就有好感的人。我用三年的時間去決定追求她,我相信你也明白我的選擇。我想和秋走下去,當然前提也要得到秋的同意才行。」

    提前畢業的計劃,陳筱燁曾經提到過,夏梓沫也幫著打聽過一些。陳筱燁去找導師,商定論答辯,以及畢業去向的事情,讓夏梓沫有些小小的驚訝。「好吧,看樣子你的理由很充分,這次找我,是迫在眉睫?」

    「嗯嗯,果然是梓沫。那我言歸正傳,秋值得我去追求,而且她十有*也會同意我的選擇。我現在找你,就是想讓你幫我」

    陳筱燁邊說邊比劃,好像她現在就是一台自助播放設備,從頭到尾,為夏梓沫傳遞著明天安排的計劃。夏梓沫認真的聽著,時不時的還記下一些內容。兩個人有商有量的,秘密行動著

    獨自回到學校的秋,也沒有什麼心思吃飯,去浴室洗了個澡,回來早早的鑽進被窩,閉上眼睛,聽著靡靡之音。調成振動的手機,仍舊時不時的震動著,每每翻看,都不是陳筱燁的消息。學長仍在糾纏,還有些其他的同學,加入到追求的隊伍之中。作為一個優秀的大三女生,秋也是當之無愧的高校一枝花。然而就是這只花,卻是三年都沒有任何緋聞消息,就連關係曖昧的人,也都無處可覓。也沒有人知道,住在她心裡的那個人,竟是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對象。

    又有人給秋送花了,同宿舍的同學,習慣性的把這些花擺在陽台上,已告知送花人,他們的追求失敗了。

    秋等了一夜,都未曾收到陳筱燁的消息。秋有些失落的抱著被子,什麼都不想去思考,最近的心情實在是糟透了。就連睡覺,也都不能好好入眠。

    週六的天氣很不錯,風和日麗,陽光普照。鏡子裡面,兩隻碩大的黑眼圈,無法直視。秋搖搖頭,拿出化妝品,用心的劃了一個美美的妝,這才將眼圈遮蓋

    蓋住。要說這化妝品有時候也真的是件好東西,比如在你美美的畫完之後,整個人都會很精神,雖然心裡可能有些黯淡無光。

    半個小時的車程,秋快到達的時候方才和夏梓沫取得聯繫。按照陳筱燁的計劃,夏梓沫早早的就等在車站,恭候著秋了。見到秋的那一剎那,夏梓沫不敢相信的看著秋,「你這妝是為了這個特別的日子準備的麼?」

    「沒有,昨天晚上睡得晚,今天起來黑眼圈太嚴重了。」

    「哦,哦。那什麼,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啊,我媽等我吃飯呢。你自己去圖書館吧,筱燁說你認識路,我就不送你了。」

    見秋點點頭,夏梓沫看也不看跳上一輛公交車,朝著秋招了招手,送了個大大的笑臉過去。等到車子開走,夏梓沫發了條信息出去,宣佈活動開始。

    將梓沫的圖書卡收好,秋腳步輕快的朝著學校正門走去。守候在這裡值班的保安,看看手裡的卡片,簡直和真人一模一樣,走上前去,向秋敬禮。「同學你好,這是有人落在值班室的卡片,我看你就是畫中人,還是請你保管吧!」說完,保安把一張塑封卡片交給秋。

    紙片上是這樣的一幅畫,663車站,一個女孩子穿著一條長長的棉布長裙,長發過肩,眼神滿是期望,畫面上的人,正式自己的模樣,就連唇角的那顆小小的志都十分吻合,畫的下面寫著一個日期,和一句「你在等誰?」秋向保安詢問更多的情況,卻是一無所獲。

    經過三教,在甬道上實地勘測的同學,看著秋笑了笑,攬住她去的方向,「你是秋麼?真是幸運,在草坪上發現一副你的畫像,現在物歸原主。」

    第二副畫,第三教學樓旁的花叢邊,秋穿著帽衫牛仔褲,湊近花叢,嗅著花香,微微的笑著。又是一個日期,還有一句「三月花滿園,就連著粉嫩都忍不住想要靠近你」

    玉樹園,寫生的藝術學院的學生,一絲不苟的繪製著小園林的樣子,「藝術是有生命的,秋,這是你的小生命。」

    第三副畫,玉樹園裡面,秋捧著一本英讀物,用心的讀著,枝頭一隻小鳥,學著她的樣子,嘰喳。——「你的聲音比鳥兒更美」

    就這樣,一路上,秋手裡的卡片,多了一張又一張。圖書館裡,每走上兩步都有一張卡片。秋打不通陳筱燁的電話,只好一層一層,一個閱覽室,一個閱覽室,挨個尋找。手裡卡片上的日期,一個比一個新,很快過了一年,兩年,一直到第三年的前天、昨天。

    昨天的秋,是一副連環畫,生氣的秋、哭鼻子的秋、傷心的秋,還有一段這樣的話:「暴跳如雷、雨帶梨花、悵然若失,這都是我不想見到的你的模樣,希望這是第一次見到,也是最後一次見到。很抱歉,和你約好的自習,我要以爽約作為結束了。請你站到窗口,再多看我一眼吧。」

    不知道發生什麼的秋,跟著站到窗前,送卡片的同學們,特意讓出一條路給秋,並且為她指著小禮堂的方向。

    小小的禮堂頂上,擺滿了鮮花。紅色的愛心,中間是粉色的裝飾,藍色妖姬擺出一個「秋」字,秋的眼睛氤氳了,身子一顫一顫的。旁邊圍觀的同學,也跟著感動起來,發出短信。很快地,一架小飛機,不知道從哪飛了過來,直直的飛到秋的面前,同學幫忙打開窗戶,讓飛機飛了進來,穩穩落在窗台上——「做我女朋友,好麼?」

    秋的電話響了,看著屏幕上的名字,此刻的激動,久久不能平息。

    「你的答案是?」信心十足的陳筱燁,看著窗口呆呆的秋,一顆紅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周圍的同學,有的慫恿,有的激動,有的乾脆想要代替秋來選擇。秋又看看校門口的方向,果然筱燁就在那裡,一顆懸著的心,安安靜靜的放下去,「我想和你一起上自習。」矜持的女孩子,如何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意。陳筱燁瞬間秒懂,開心的笑了,跟著整個人都消失不見了,「我可沒有心思上看書了,到後門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秋抱著那些卡片,跟著離開圖書館,順著校園裡的小路,到後門。陳筱燁熱著車,靜靜的等著,她堅信秋不會拒絕自己。等秋上了車,兩個人一路奔東南,開了很久很久。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天色已經黑的一塌糊塗,只有路邊的燈桿,發出橙色的光芒。陳筱燁停好車,繞過來,為秋打開車門。

    「現在可以告訴我答案了麼?」

    秋看著陳筱燁眼中的靈動,咬著唇,火一樣的顏色,染紅面頰。

    「秋,你今天看到的,是這三年來我想和你說的話。我喜歡你。」

    原來陳筱燁的喜歡對象是自己,秋如釋重負,輕輕的說了一句我也是,就低下頭,不再去看陳筱燁的眼睛。原來說出心裡話,也是需要勇氣的。

    咚的一聲爆響,遠處的天空,亮起一片火光,一顆大大的心形煙花,在空中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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