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藍璐懿眉頭總是緊蹙,偶爾低低囈語,聽不出內容,夏梓沫只覺得這個漂亮女人很難受,在一旁守著,一宿不得好睡,待到天亮,藍璐懿總算睡熟,囈語不言,柳葉彎眉舒緩。做了簡單的準備,夏梓沫才離開藍家,打了車回家補眠。
推開房門,回到家,上眼皮不住的親吻著一眼之隔的下眼皮,如膠似漆,夏梓沫不忍拆散這對好情侶,換了鞋子,取了睡衣,洗個晨澡,拉上厚實的棉布窗簾,掀開被腳,像是泥鰍一樣溜進被窩,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時針在表盤上順時針旋轉,時間滴答滴答秒秒盡失。夏梓沫睡得渾天黑底,遮陽窗簾透不出外面天色的變化,再次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距離日落還差一個小時零三十五分鐘。推開窗,放出一室酣眠的味道,夕陽西下,映紅天邊的雲,鑲嵌金色的輪廓,錯過了早八點的投遞簡歷,夏梓沫把希望寄托在晚上十點那一檔,只是其中還有一餐晚飯總要吃的,整整一天沒有進食的趕腳,看上去很奇怪。
打開冰箱門,「額」,這是夏梓沫唯一發出的聲音,昨天在超市瘋狂採購的吃食一部分在陳筱燁的小黃車裡面,一部分還在藍璐懿的後備箱。扶著額頭,今天的日子要她怎麼過。
「嗡嗡。」正琢磨著果腹的夏同學,拿起桌上的手機,劃開屏幕,輸入密碼1125,屏幕紅底白字的警告著密碼不正確請再試一次,按錯了?重新輸入,1,1,2,5,還是不對,額,手機壞了也壞了嗎。無力的坐在地板上,抱著雙膝,看著錢包裡還剩下的那幾張零碎的錢幣,夏梓沫安靜了。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會塞牙,原來就是這麼一回事情,算了算了,這樣也好,夏梓沫拍拍褲子站起來,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吧,好賴還有電腦呢,和外接短不了聯繫。
打開電腦投遞簡歷,把今天沒做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補上,翻出廚房的蜂蜜罐子,沖了一杯蜂蜜水,拍下來發送微博,標題就是今日減肥。小時候,聽到最多的就是有時找警察,大了以後,才知道還有個靠譜的東西叫度娘。把手機的情況簡單描述一鍵鎖屏,屏幕上出現次數最多的就是「很遺憾你把密碼忘了」,這怎麼可能,夏梓沫特別應用的密碼,到哪都是這一個啊,怎麼會錯,再試一次,菜蔬到2,一則電話進來了,夏梓沫看著上面的提示信息才恍然大悟。
「藍總,您要的東西已經備齊了,您看是現在給您傳真過去,還是」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甜甜的感覺,很是舒服,夏梓沫半天沒做聲,對方又重新換了句「藍總。」
藍總,藍璐懿?額,這是什麼戲碼,拍偶像劇嗎親,手機拿錯了,那
如夏梓沫所想,藍璐懿雖是睡了一夜,卻被煩了整整一天。
早晨,藍璐懿吃過藥,就去書房工作去了,她的作息時間很規律,秘書和朋友都很清楚,所以十點之前不會打電話過來。偏偏這一天,藍璐懿的電話竟在九點二十的時候響了起來,隨手接起來,對方很客氣的通知她,簡歷已經看過了,預定週一早上九點見面。藍璐懿還沒回應,對方就把電話掛了。招聘信息麼?電話打得真是有夠離譜。不去理會,繼續分析數據。接著又是第二通,九點三十五,對方是一家通訊公司,說是在網上看到她的簡歷,很適合公司的某一崗位,想要約定面談,被藍璐懿拒絕了。接著又是三五通電話,內容無疑都是和招聘有關的,其中不乏一些大型國企和世界五百強企業,想起昨天陳筱燁提到的事情,再聯想之前夏梓沫到公司來面試一事,藍璐懿終是有了些眉目,只是如何聯絡夏梓沫,沒有地址,沒有電話,唯一的中間人就是陳筱燁,但是這些聯絡方式都在電話卡裡,讓她如何去解。
驅車前往陳家,管家說小姐一早就搭飛機飛去香港了,三五天之內不會回來。藍璐懿問詢老伯相關夏梓沫的事情,老人家說只知道那是小姐的朋友,其他的一概不知。
手機再次響起的時候,藍璐懿已經不想再去接聽了,那些與她無關的招聘信息,聽多了讓人心生厭煩,再一看這個意外的號碼是個手機號,看上去還有些眼熟。
「藍總嗎?」
「是,你是?」
「藍總,我是於靜。剛才給您打電話是一個叫夏梓沫的人接的,她說她和您拿錯了電話,留了她的手機號給我,讓我試著打,真好,真的是您。」
藍璐懿想起早上那張紙條,心情再度平靜下來,那個夏姓的孩子,倒是有幾分小聰明在身上。「事情都辦好了嗎?」
「都好了,就差您簽字了。」
「等下再傳真一份給我,」藍璐懿想了想,手機不在身邊還是彆扭非常,遲疑了一下,還是告訴於靜,讓她轉告夏梓沫,讓她五點半到日料店等她。
藍璐懿選的地方在東四環外的商圈,日料店位於某公寓一層拐角處。門前載著兩株櫻花樹,木質的圍欄,將它們分開,踏上石階,進到裡面,右側是假山石流水,還有一隻金剛鸚鵡捏著嗓子說著歡迎光臨,穿著和服的服務員,踩著木屐,彎腰問好,得知是和藍小姐一起的,引著夏梓沫去了間。榻榻米,木茶几,生魚片和加州卷,藍璐懿隨意點了一些菜品,現在已經有四五樣擺上檯面了。
「你好。」
「你好。」
兩個人相互點頭,重新打量著彼此。夏梓沫換掉了昨天的t恤,挽起的長髮也隨意披散開來,修身的棉布上衣,搭配著長至腳踝的帆布長裙,平底的羊皮女鞋,一身清淡妝容。藍璐懿仍舊是挽著髮髻,一身碎花連衣長裙,卻也和夏梓沫有著些許不言而喻的默契在裡面。
「手機拿錯了,不好意思啊。」夏梓沫將手機遞到藍璐懿面前,和藍璐懿進行交換。
「沒關係,它們都長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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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過,這樣就不一樣了。」夏梓沫取出一個手機殼,給自己的手機,做了個包裝,紅色鑲邊,黑色機身,低調又不失風格。
夏梓沫的一舉一動,藍璐懿都在看著,只覺得這個年輕人,似乎對待一些事情上有著很多特別的想法,年輕真好。聽夏梓沫說,今天手機只是進了兩通電話,都是於靜打過來的,再聽說夏梓沫回家之後一直睡到下午四點多,她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哪裡來的那麼多的睏意,不過這又和她有什麼關係。同夏梓沫一樣,藍璐懿把關於面試消息的大概情況,說了一下。
「今天有五六家公司邀請你明天去面試,都是上午九點。」
「是什麼樣的公司,你還記得麼?」聽到面試,拳頭大的心臟有些小小的振奮,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還是讓她等來了招聘單位的垂青,只是這些單位是什麼樣的,夏梓沫不知道,她只知道對方公司統統要求九點面試,這點上看來,她需要從中好好選擇一番了。
「你很急著工作?」藍璐懿對夏梓沫的表現有些好奇,和她同齡的,現在多半還是對上班工作有著些許抗拒,像她一樣著急工作的,並不許多。
「還好,人總是要工作的。」是的,人總是要工作的。小時候學習,是為了認識這個世界,長大後學習,是為了瞭解這個社會,學習的目的,自然就是要改變這個社會,不論是如何的改變,最終都是要走向工作崗位,不管是改變市容市貌的環衛工人,還是設計火箭飛天載人的航天工程師,都是無差別的參加了社會工作。夏梓沫如是的想,她想要**,想要證明自己,想要自我價值。
「為什麼不來慕宸?因為我blue》?」藍璐懿喝著大麥茶,看都不看夏梓沫一眼,說道blue,這個夏某人還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啊。
「啊,不是你想的那樣。上次去貴公司面試,並沒有收到任何回信。如果說是因為」夏梓沫想起昨晚陳筱燁的慷慨之辭,搖了搖頭,「昨天筱燁是酒後亂說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喝醉了。」
「怎麼,做我的秘書,委屈你了?」
「委屈到談不上,不過給別人做助手這樣的事情,我做不來。」
放下茶杯,挑眉看著夏梓沫,這樣被挑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藍璐懿看著對面這個樸素的女孩子,莫不是英式思維將她同化了嗎?什麼叫給別人做助手的工作做不來,又不是把你賣了去當丫鬟,再次受到威脅的藍璐懿,索性一邊斟茶,一邊把自己的打算告訴夏梓沫。
「做不來,就從小做起吧,先到財務處去鍛煉鍛煉,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
「」夏梓沫對於藍璐懿的安排,很是無語,隨便她怎麼去說吧,不去就是了,明天還有那麼多大好的機會,總有一個地方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像是會讀心術一般,藍璐懿拿起手裡的筷子,夾起一塊新鮮的北極貝,不緊不慢的說了句,「奧,忘了告訴你了,你的那些個什麼公司,我都給拒絕了。抱歉啊,當時不知道拿錯手機了,還以為他們找的是我。」
夏梓沫瞪大眼睛看著藍璐懿,卯足了勁想要大爆粗口,你以為你是誰啊,隨意給別人做決定,這樣很讓人討厭啊,拜託那是我的人生,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哦,可憐的工作。
作者有話要說:好想吃日料啊,日料啊,啊,啊~
差幾分鐘日更,你們不會嫌棄倫家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