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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1章 返回成都的平淡日子 文 / 玨君玉

    小廝嚇到了,「老爺,彭制置背後可是史嵩之啊!」

    「我自然知道!」吳申垮著臉,「史嵩之?只怕他如今自己日子都不好過,杜范那些人咬他很緊。」

    小廝想了想,「老爺,杜范不是早被放到江西地方任職了嗎?」

    吳申冷笑,「那是他的以退為進之策。杜范在地方這兩年,教化鄉民,賑濟災荒,平定民亂,下得民心,上得聖心,我看他就要發力了。看著吧,這人將來必得相位。」

    「明白了,老爺打算借杜范之力?」

    「我哪借得了?」吳申嘲笑小廝,「人家什麼人?我什麼身份?連人家衣角都碰不到,還借人家的力?火燒起來了,我不敢做引火的人,但往火裡丟幾根柴,還是可以的。」

    吳申邊走邊思,對小廝道:「走快些,回去給我準備筆墨!」

    「老爺想寫什麼?」小廝聽話,跟吳申一起加快步伐。

    「寫信。」

    「給杜范寫?」

    吳申啪的下拍上小廝腦門,「蠢!杜范是要做丞相的人,而且此人自詡忠臣,欲名留青史,怎麼可能願與我這種向府庫伸手的小官扯上關係?萬一污了自己怎麼辦?我就算給他寫信,必石沉大海吧!」

    「那怎麼辦?老爺究竟給誰寫信?」小廝摸著腦門問。

    吳申早胸有成竹,「這兩年,御史台有個叫金淵的御史,一直盯著史嵩之等人不放。我給他寫點東西,他一定有興趣。」吳申陰笑。

    嘉熙四年二月,四川基本恢復安寧,成都已經收復,按原計劃,制司將由重慶遷回成都。彭大準備妥當,即將啟程。張玨等人也將上路,熊寶幾人回名山縣,張玨則隨彭大一行上成都。

    才出重慶城,隊伍便開始分路,甘閏奉彭大之命,前往合州築城。甘閏對此破有微辭,他本意陪著彭大和水無漣同上成都,怎料彭大派給他這麼個苦差。彭大雖副書生模樣,性子卻固執霸道,當上制置後更是如此,哪容手下討價還價,不去就軍法論處。

    水無漣則講明利害,合州築城是為了在重慶外圍建出道防線,以防將來蒙古再次來襲,這是重中之重的大事,由他是完成是對他十二萬分的信任。甘閏吃軟,尤其聽水公主的話,聽著聽著,才答應下來。

    「築城不知要築多久,不會要築幾年吧?我一個人,得有多無聊?」甘閏哀歎。

    他的水沖星小夥伴們也都安慰他,答應等辦完成都的事,回來後就去合州看他。

    「你在合州哪裡築城?反正我不會在成都久呆,回程的時候說不定會去那邊看看。」張玨隨意地說,拍了拍甘閏肩膀,「別修得跟豆腐渣似的,我會用拳頭檢驗。」

    「你那拳頭?」甘閏很瞧不起,正想說那不是雞蛋碰石頭嗎?但想是火王星人的拳頭,立刻改口,「放心,我會全用石心徹的!城址已經定好,就在釣魚山,你隨時來找啊!」

    「釣魚山是嗎?我記住了。這地名,很配你們水沖星人!」張玨笑道,大步跟上已經行遠的隊伍。

    水沖星人多姓魚,甘閏的小夥伴中好幾人如吞了根魚刺,頓感不自在。

    「這地名是不是得改改?我們不想被釣,感覺很蠢。」他們建議道。

    「可以!等我到了合州,會向地方官提議。就算他們不改,我修的城也會另取他名。已經想了,就叫『水沖城』!」甘閏發願道。雄心勃勃地踏上前往合州的道路。

    去成都的路不遠,順風順水,只走了數日。

    再回成都,又是另一番感慨,張玨雖只是這座成的過客,但每次前來,感受皆不相同。第一次是陌生的異域,會聚了各式各樣的人,是他瞭解風土人情的場所;第二次是繁華的城市,居民永遠悠閒,心懷和平,對戰爭沒有半點防備;第三次是燃燒的地獄,滿城大火,屍骸遍地,火焰中儘是哭泣與慘叫。而今次再見,他看到的是荒蕪與蕭條。

    以前蔥綠的城外,現在連一棵草都不長生了,光禿禿祼出泥土,像被萬馬踏過,土壤堅硬,死氣沉沉。聽說曾有無數屍體在這裡積壓過很長時間,把草都壓死了。

    張玨想起了那日的屍山血海,問屍體都去了哪兒了,回話的人也答不出所以然,他們都是聽說。聽聞有上百萬具屍體,蒙古人埋掉了些,因為太多,埋起來麻煩,就放火燒,燒得土都不長草。

    穿過了殘破的城門,張玨觸目驚心,彷彿那場攻城戰還在昨日。成都城內到處是無人清理的廢墟,燒焦的殘柱依然一根根聳立,被瓦礫包圍。偶爾磚石中可見顏色略白的條狀物露出,走近了看,那是根白骨,分不清是人還是動物的,已被風吹雨打侵蝕得染上灰黃色。

    城裡也有些比較完好的建築,多為戰後重建。修房的民夫來來往往,他們在的地方,是城內人最多的地方了,除此之外,整座城幾乎看不到人。

    前方一隊官員,皆著大紅公服,見孟珙一行,先行了禮儀。其中站在首位的年輕官員與彭大年紀不相上下,雖還未有介紹,張玨猜得出,這位應該就是四川安撫制置使陳隆之。

    兩隊人相見甚歡,一同入了府衙。接下來便是相互寒暄,各作介紹。張玨位卑,只能站在邊上,而他是什麼人,旁人沒有興趣知曉。

    找了個機會,張玨退出府衙,到了朋友們那邊去。

    仿若故地重遊,他們漫步在成都的街道上。街道雖滿是雜物和瓦礫,但仍看得出往日的寬敞,甚至此時看起來比從前還要寬闊,

    因為沒有了車水馬龍,沒有了人來人往。

    張玨按著記憶中的路,找到了一口井。井上已經封了蓋,這難不倒他,輕輕地就揭開了沉重的石蓋。望井內,井水平靜無波,如鏡般倒映著他的臉,井底如墨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看不到王翊了,張玨坐著井口惆悵。王翊投井時的情景歷歷在目,那時的他無力拯救,如今歸來,空有懷念而已。

    楊萃擺好香案,點燃了香遞給張玨,張玨就在這井邊祭拜。

    成都有馬敉寧的家,馬敉寧自然回家看看,帶著眾人尋著記憶中的路而去。由於絕大部分建築已被毀盡,這位在成都長大的公子哥,居然不識路了,一連走錯了幾次。

    馬家大宅基本保持完好,在一堆廢墟中尤其顯得突兀。明知道家裡已經沒了人,馬敉寧還是習慣性地叩了叩門環,金屬環拍在門板上,門居然轟的聲響,垮了半邊。王虎幫忙拆掉門,他們這才進入院中。

    蒙古人撤走之時,他那投了敵的父親也帶著家人而去,距現在不過一兩月而已,此時又還是初春,草木未發,所以無人的庭院尚未長出荒草。但院中卻零亂不堪,到處可見摔在地上的木箱,散落的絲綢衣服,甚至還可撿到金首飾,足見主人離開時的慌亂。

    馬敉寧在草叢裡拾了只金釵,放手中輕撫,彷彿認識這釵的原主人,睹物思人了。

    王虎幾欲開口,但都沒說出話,旁邊的人都暗未他別打擾,他自己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覺得馬敉寧這樣怪可憐的,極富之家蕩然無存不說,以後他恐怕還得背負父親留下的罵名。對馬敉寧自己來說,窮或富並無所謂,道義上的坎才是他真正要過的關。

    成都沒有好留戀的,在這裡呆了一日,他們幾人又分了道。張玨、馬敉寧、張起巖留在成都,其他人則出城走上通往名山縣的路。

    而後又過了幾日,朝廷欽差帶著聖旨來了,為了封賞有功之人。果如吳申所言,張珍提拔為都統制。另外孟珙被任命為四川宣撫使兼知夔州,節制歸、峽、鼎、澧州軍馬。

    封賞名單一長串,至少得念半個時辰,張玨雖沒認真聽,但也留意著熟人的名字。他沒聽到自己,並不意外,因為自己的功績實在沒法往上報,朝廷不知,自然不會有賞。可讓張玨意外的是,聽到最後,他也沒能聽到念出彭大之名。彭大則靜靜地聽著聖旨,面如冰湖,沒有半點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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