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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0章 一路下成都 文 / 玨君玉

    清晨露水正重,寧靜之中,噠噠的馬蹄聲分外清晰。朦朧天色下似有兩匹馬,一匹是普通的棕色,光線黯淡,身形看不清,另一匹則非常顯眼,因為它通體雪白,稍有微光就能辨識。棕色的馬似乎奔過千八百里路而沒有休息,喘著粗氣,而白馬則好得多,沒什麼喘息,但騎馬的人不會照顧它們,催著再往前趕。

    馬蹄踏過濕漉漉的草葉,不知要去向何方。天再亮了些,可以看清馬背上的人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是三個人,棕色的馬上騎著位青年,白馬的背上則坐了兩人,一個是魁梧的大漢,另一人趴著大漢的背。

    「前面就是苦竹隘,快到了!」馬敉寧指著藍灰天幕下的黑色山巒道,疲憊的神態中總算有了絲喜悅,這是經歷危險後,快抵達安全之地的喜悅。

    大安兵敗,蒙古軍背後追襲,即使到了苦竹隘仍未畢安全,但到了那裡,至少可以休息,那裡還有另一支宋軍,自己人多,感覺也就安全了。

    馬敉寧撫摸身下棕色馬脖子,安慰它再堅持一陣。

    騎白馬的大漢自然就是王虎了,這匹純白的馬便是奔雲。王虎緊了緊腰間的繩索,可不能讓身後的人掉下去,不然這匹馬不會再讓他騎在背上,定會把他摔下去。身後的人是張玨,張玨身體極虛弱,無力乘騎,全靠王虎的繩索綁著。

    「還在睡?瞌睡蟲啊!」王虎扭頭看身後的人,從他這個角度是看不到的,不過感覺他在睡。一路上,張玨昏睡的時候多,清醒的時候少。

    「快走吧!苦竹隘的楊統制跟這傢伙有些淵緣,或許有法子救他。」王虎說著,向黑色山巒趕去。

    進入苦竹隘不難,守關士兵只問了兩句就放他們入關。王虎背著張玨登上石階,邊跑邊呼喚這裡的守將楊立,不顧實關兵卒不要亂跑的警告,到處尋人。

    「我在這裡!」楊立應聲幾步奔下石階,看王虎神色慌張,明白出了大事,再一看王虎背上趴著的人,更是吃驚,「這是怎麼回事?他……」周圍還有許多旁人,楊立不便與張玨等人表現太過親切,「這位兄弟像受了重傷,到裡邊來吧!」他招呼王虎進到關內深處。

    把張玨放了床上,王虎和馬敉寧忙著照顧,楊立退下跟來的士兵,關上房門,「這究竟怎麼回事?你們怎回來了?難道大安那邊出了大變?昨天趙制置領兵才從我這裡經過,他什麼都沒說,只吩咐我守好關隘,但我猜得出北邊出了狀況。」

    「趙彥吶跑得真快啊!」王虎惱道,「他叫我們守大安,自己居然……」

    馬敉寧苦著臉說:「大安兵敗,曹將軍已經殉國,我們是從雞冠山突圍逃出來的。」

    聞言,楊立呆呆震驚住了。

    王虎點了頭,肯定了馬敉寧的說法。

    「這麼說利州路已經淪陷?」楊立舔了舔乾燥的嘴唇,這意味形勢極其緊迫。蒙古大軍必定會南下,苦竹隘首當其衝,「那麼張統制怎麼回事呢?」楊立再目光轉回張玨,沒有外人的時候,他便以忠順軍內部的規矩,稱張玨為張統制。王虎是熟人了,馬敉寧雖頭一次見,但既然一起逃難,還能進此屋,早應不是外人。

    「他淋了雨,就成了這樣。楊統制,你也是個能人,給他看看吧,能不能治?」王虎抱著希望說。

    楊立掀開被子,拉開張玨的衣帶,僅胸口上的奇異傷勢就讓他愣住,「他的身體潰爛了?」楊立再看身體其它部位,除了面部情況好一些,頸部以下皮膚已全部爛掉,黑糊糊像肉也爛掉了,真不知人怎麼還活著。

    震驚之餘,楊立默不作聲,轉到櫃子旁翻出本書看起來。

    「哎,現在才翻書啊!」王虎知道楊立也沒辦法了。

    「我確實不知,只能看祖先有沒記載了。」楊立捧著書道。不過他對書不太抱希望,祖先流傳下來的記載時常都讀,幾乎倒背如流,真有辦法,不會想不到。「我若不行,只有去問孟都統了。能人還是都在忠順軍大本營裡,只是現在這狀況,襄陽路途遙遠。」

    「也許用不著去襄陽。」王虎道,「張君玉清醒的時候跟我說過,只有火能救他,但一般的火不行。火不就是火嗎?還有種類之分?」

    楊立一時也想不透,火怎麼分種類。

    馬敉寧一直聽他們說話,到想起來了,「或許還真有區別,道士不也說有三昧真火嗎?難道這些東西真的存在?」以前馬敉寧不信,他讀聖賢書,哪信怪力亂神,但見了這麼多怪異,覺得自己以前所知真的淺薄了。

    「三昧真火?」王虎將信將疑,「嘿,他們應該知道!」他眼前一亮,「找我師叔啊!我師叔鍛造武器,跟火打交道,他可不是一般工匠。還有個叫熊寶的,那人見多識廣,知道很多奇事。他們知道該怎麼辦。」

    「這些人在哪裡?」馬敉寧好奇道。

    「在名山縣。」王虎答。可立刻目光低垂,名山縣距離這裡還很遠。

    門外登登登有人急敲。

    「什麼事?」楊立給開了門。

    敲門人是關內的兵卒,兵卒稟報,「楊統制,巡邏的弟兄發現蒙古哨馬。」

    楊立和屋內人的神色頓時一凝。

    「這麼快就來了。」王虎震驚難掩。

    「我知道了,等會兒就去處理。」楊立打發走士兵,重新把門關上,「只是哨馬,大軍估計路程還遠。」他對屋裡人凝重地說。

    王虎和馬敉寧面面相覷。

    楊立決定道:「你

    們馬上走,就回你們說的名山縣,一定要把張統制治好。」

    「可是這裡……」王虎覺得不妥,蒙古大軍馬上就要到了啊,他們居然一走了之?

    「還想留下守關嗎?守關不缺你們兩人!」楊立斥道,「保護張統制才是你們的責任。我會傳信馬湖的張實,他會來增援,你們不必擔心了。而且我為什麼會被派守苦竹隘,當然有緣由。我有祖先留下的利器,雖然不具攻擊力,防禦卻最為厲害。縱使蒙古那邊奇人,但擋他們半個月總行吧!」

    楊立把手按了王虎肩上。王虎看了看躺著昏迷不醒的張玨,重點了頭。

    當即他就與馬敉寧又出發了,馬敉寧換了匹馬,王虎和張玨還是騎著奔雲,裝滿水壺,背上乾糧,僅在中午十分,便離開了苦竹隘。楊產若真能抵擋半個月或更久,那當然好,不過還是得以防萬一,王虎不敢慢慢走,張玨的情況也不許慢,依然如逃命般往南狂奔。

    離開苦竹隘進入了閬州境內,在這裡沒看到特別的景象,閬州平叛不久,村舍都還有些殘破。然後還看見了一支屯駐的大軍,打著制置使趙彥吶的旗號,趙彥吶已經退到此處了。

    不過王虎沒有一絲停留,趙彥吶從大安撤下,怯戰之電已明,就算告訴他蒙古軍已到苦竹隘,他也幫不上忙,說不定跑得更快,也就不耽誤這份時間了。但在經過營地時,王虎想起曹友聞命令壯女營南撤時,就是使她們撤到閬州,不知楊萃她們在不在趙彥吶的軍中呢?

    現在哪管得了那麼多,王虎心一橫,打消了見楊萃的念頭,繼續往南。

    此時已是十月,天氣已經漸涼,天也亮得晚了。王虎和馬敉寧餐風宿露,走到哪兒累了,看不見路了,就躺下休息,也不刻意投店靠村,就為了多趕幾里路。

    路上,昏睡的張玨醒了幾次,精神狀況很不好,王虎就著點燃的篝火給他燒一燒,他才又能說幾句話,但開口問的都是「這是哪裡」的廢話,沒多久又睡了。王虎趁他醒著時追問要什麼火,張玨自己也不知道,只說這些火的能量都不夠。王虎完全聽不懂,問馬敉寧,馬敉寧也不懂說的什麼意思。

    張玨不知道要給他們怎麼表述了,他現感覺得到,體內的火種越來越微弱,如果得不到外力補充,已經無法保持自燃。火種一旦熄滅,火王星人就死了。要給火種補充能量,這種碳基有機物燃燒出的火焰不行的,這個星球上可能沒有他要找的火。想到自己竟是這麼個結局,張玨覺得遺憾,還有許多事沒完成,但對醒少睡多的他來說,連遺憾的時間都很奢侈。

    過了路旁的界碑,馬敉寧興奮喊著,就快到成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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