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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5章 奔雲馬 文 / 玨君玉

    在名山縣住這幾天,時間完全不夠用,應酬鄰里,查尋科研隊線索,與熊寶等商議以後的打算,忙得沒一刻停下過,幸好生意已全丟給熊寶了,不然必被忙死。而忙了這些天,卻沒有一件事幹成,科研隊的線索查不到,那些筆記記得太簡陋了,沒有參考價值。計劃以後的打算也覺茫然,名山這邊可交給熊寶和段大師,那麼自己呢?等藏身在蒙古的兩名倖存者自己現身,無疑於守株待兔,但除了此法,再無他法了,所以覺得前路茫茫。

    一晃報到之日將近,他得啟程了。王虎也決定到北邊從軍,一同收拾了行裝,王翊早約好同行,已到鄒家宅院等著他們。加上王翊的隨從何龍,共四人。王虎牽出來時的車,鄒家僕人為他們把行李裝上,之後就是各種告別。

    鄒明德心底想留下張玨,但別人有大丈夫之志,名山這小地方留不住他的,為自己歎息,也為外甥女歎息。段大師沒什麼可交待,只叫王虎多自保重。熊寶則向張玨保證多多賺錢,等他再回來時,鄒家已是四川首富,唯有郭荊娘安靜地站著,其他人說完了,她才說話。

    郭荊娘沒有言語,從侍女手中接過個包袱,向張玨遞去。

    張玨立刻打開,裡邊一件冬衣,折得整整齊齊。

    「川北氣候冷,多穿件衣服抵禦風雪也是好的。」郭荊娘輕聲道。

    這件冬衣是郭荊娘幾天連連做夜活兒趕出來的。張玨每晚都能看見她房內的燈亮到天亮。其實只要別碰著名為「雪」的水結晶,多冷的天氣他都不怕,但這衣服是郭荊娘的心意,手壓了上邊,如護著件至寶,張玨感激地點頭。

    忽然,傳來一聲嘶鳴,院裡奔出個白影,直衝張玨。

    門口的眾人慌張躲閃,那白影在張玨面前驟停,兩條前腿高抬蹬踢,彷彿要把前方一切踹飛。周圍人驚叫,張玨表情嚴肅,穩穩站著,對它的表演視而不見。又一聲長鳴後,前蹄放下了,馬頭向張玨湊近,在他臉旁發出呼呼聲,張玨笑容展露,把臉貼了馬臉之上,與它親暱。

    「你走了兩年,它可想你了,常在院子轉圈,除非累了,不然沒人牽得住它。」郭荊娘竊笑。

    「這不是當年那匹寶駒嗎?君玉,它這是想跟你一起走!」王虎見了,喜叫道,「這次決不能丟下人家,你殺韃子的時候,騎著這麼匹寶駒,那多威風啊!」

    那似聽得懂人話,贊同地叫了兩聲。

    旁邊王翊也道:「若沒記錯,這馬就是當年賢弟從衙門牽走的那匹,很有靈性,當時就認了賢弟為主。如此良駒,賢弟可不能辜負了。自古寶馬皆有名,有赤兔、有的盧,它還沒名字吧?」

    張玨把手指伸進濃密的鬃毛裡,為它梳理毛髮。難以置信,這些柔軟雪白的鬃毛是由沙石化成的。「取名?」張玨為難地笑。他現在只能說識字,沒有半點墨水,連給自己編個表字都是彭大想的。但王翊都提了出來,他的石馬確實是匹寶馬,牽出去,別人問起名來,他答不上,恐怕還會被誤以為是盜馬賊。

    揉著鬃毛想了想,望著碧藍清晨天空中的雲朵,收回目光,對著純白的馬臉說道:「你這麼白,跑起來還以為是朵雲,輕盈又快速。就叫奔去,如何?」

    白馬立刻鳴叫回應。

    「看來你很喜歡!」張玨揉弄馬頭頂的一撮鬃毛。

    「怎知它喜歡?不覺得是在抗議名字起得太土了嗎?」熊寶手托下巴,嘀咕著。

    張玨鄙視他,「當然沒你名字起得絕,狗熊的熊,活寶的寶。」

    「你……」熊寶脖子一僵,被這句話正中要害,「就算你是老大,我也要滅了你!」熊寶狂哮。

    張玨哪裡理他,熊寶也就是吼一吼而已。翻身跨上馬背,向眾人揮手再見。

    幾人剛出發,王虎便四處張望。得知他們要走了,周圍的鄰居和店裡掌櫃夥計都來送行,所以鄒家宅院外的大街上擠滿了人。王虎張望沒幾眼,就鎖定一個身影,人群中立著個年輕女子,正是楊萃。楊萃也看著他,向他輕點頭,似種暗示。

    王虎心裡一緊,各種情緒絞在心裡成了團亂麻。

    那晚,楊萃決定一個人去殺張玨,他好勸歹勸,才終於勸住她暫停行動。但楊萃卻未放棄,她承認,張玨的轉軍令是她計劃的一部分,她借用安撫制置使趙彥吶的權力,把張玨調回四川,並把他送到川北最前線。之所以只提跟隨曹友聞,而不提具體轉入哪支軍,就是為防止軍隊臨時調動。不管哪支軍,只要跟著曹友聞,那就等於時刻在生死邊緣徘徊,他這種小兵,不用待她出手,就死在蒙古人刀下了吧!

    楊萃一心要殺張玨,王虎沒有辦法,楊萃聽說他也要到川北從軍,便吩咐,依從襄陽計策,在軍中好好監視張玨,她這邊退婚引起的麻煩也快告一段落,到時她會找機會到川北去與他匯合,王虎只好答應,具體要怎麼做,只看應變了。

    四人再往成都,時間緊迫,趕路趕得很急。他們行色匆匆,只覺得路上行人也行色匆匆,不知是自己心理作用,還是局勢變得越發緊迫,百姓都憂慮起來。

    蒙古人已經大軍壓境了?幾人都不知現在北境的情況,只得更加快腳步,早一天到達才好安心。

    和路上行人相比,成都城此時依然一副太平繁華景象,這裡的人仍舊慢條斯理地在大街上行走,或背負雙手,或輕搖紙扇,在人流湧動的大街上慢慢悠悠,東瞧西看,完全擺出北邊發生的事與自己無關的模樣。街道兩側地攤、店舖客人來往如梭,沒有戰前蕭條之相,似乎還因來了許多南下避戰的人,生意還更紅火了。

    王翊在家酒樓前停下,對張玨和王虎說,他

    得先去制司報到,請他們到酒樓等會兒,吃點東西休息一下,他在制司完事就來找他們,然後陪他們去市場逛逛。說完帶著隨從何龍往制司衙署而去,張玨和王虎則登上酒樓。

    酒樓生意不錯,放眼一看,沒有空位,樓上樓下,客人喧囂。

    正好,窗邊一張小桌子的客人結賬走了,店小二招呼他們坐過去,這張桌坐兩人剛好,靠著窗,窗外掛著酒帘,布制的簾子迎風飄動,窗下就是大街,來往人流熙熙攘攘。店小二擦去桌上前一撥客人留下的油漬,王虎順便點了酒肉,店小二請他們稍等就去了。

    趕了半天路,王虎肚子已經咕咕叫,捂著肚子揉了揉,「一定要在成都大吃一頓,出了成都往北,就越走越偏僻了,吃不到好東西了啊!」王虎抽了雙筷子搓在手中,等了會兒,見店小二還沒回來,大聲催了兩句。

    張玨笑笑,反正他不用吃,也不心急。

    等待中,旁邊桌圍著的一群人突然哄叫,吸引住他們目光。這幫人本來就很吵,突然高聲叫喊,定出了狀況。張玨仔細留意,大多身穿綾羅,年輕不大,看起來是群公子哥。他們圍著張桌子,裡三層外三層,伸長脖子往裡看,旁邊桌的其他客人也被吸引過去,圍著就不走了,突然發出的哄聲使人群散開了些,如同如好戲散了場。

    「不好意思,馬公子,你的幾員大將今日都不行啊!」一位穿淺藍色衣服的富家公子一抬手,命小廝抓了桌上的寶鈔。

    他們似乎在賭博,桌上擺著個大瓷盆,不知是怎麼個賭法。

    輸了的那位是個白衣公子,腳踏木屐,衣衫扭扭捏捏沒穿整齊。張玨覺得這吊二啷當的青年有點眼熟。

    白衣青年很是不服,招喚身邊小廝,「請我的黑將軍出來!」

    小廝立刻提出只象牙雕的小籠子,兩個拳頭大小,鏤空的籠眼很細密,裡邊噓噓地有蟲在鳴。白衣公子又押了幾張寶鈔上桌,可能面額較大,周圍人都唏噓起來。

    他的對手藍衣青年大喜,「不愧是四川第一富公子,出手就是不同凡響。既然馬公子興致這麼高,在下不奉陪到底都說不過去啊!」

    「四川第一富?馬公子?他是馬敉寧?」王虎大驚,唰地下立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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