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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真心與試煉(一)喪失理智 文 / 夢汐雲

    (等會兒添肉,看小黃框註解。磨鐵夢汐雲《阿尤布王妃》)為什麼他會突然變成這樣?薩利赫從來不會這樣不顧她的情緒……

    今天發生的事……

    盛夏腦中忽然閃現出薩利赫抱著她時隱隱顫抖的手,頓時豁然開朗。

    讓他,害怕了。

    盛夏閉上眼平靜了呼吸,然後睜開眼,伸手裹住他僵硬而冰冷的手掌,「薩利赫,冷靜一點。」

    薩利赫的身體微微一僵,沒有說話,但原本空洞的眼中已經有了些情緒。他低下頭一動不動的看著盛夏,似乎在等她的下。

    呼了口氣,盛夏在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不要害怕,我沒這麼容易死。」

    被戳中心事,讓年輕的王略微有些不爽的皺了皺眉。

    伸手抱住他,盛夏撫摸著他的頭髮似是安慰孩童一般低聲道:「阿爾卡米害不死我,突蘭沙害不死我,難道你覺得你後宮裡的這些女人就有害死我的能耐了嗎?」

    「以後不許再跳進蓮花池裡,否則我就把這些蓮花池全封了。」薩利赫終於啞著嗓子開口。

    「是是……」盛夏連忙答應,無奈地歎息一聲,但心中也舒服了很多。

    起碼,他是因為在乎她。

    擔心愛妾過度的薩利赫陛下差點就把宮殿的所有門窗都封死。作為交換條件,三大將軍中的拜巴爾和魯肯丁竟然被降職成了最普通的侍衛。

    荒唐啊,荒唐啊!

    哈麗麥一邊幫盛夏端來新的吃食,一邊憤憤想著。

    三大將軍都是最厲害的馬穆魯克,為什麼會任她這樣一個小小的女奴使喚,而且,他們還一點抱怨都沒有!

    「哈麗麥,辛苦你啦,能幫我去書房把那幾份關於近幾年河道變化的報告書取過來嗎?」看到哈麗麥走來,盛夏笑瞇瞇的繼續給她安排任務。

    「是。」哈麗麥放下碟子轉身便走向書房,耳後傳來兩個侍衛和女奴的對話:

    「魯肯丁,放下。」

    「可是我餓了啊!」

    「是陛下給盛夏準備的,你湊什麼熱鬧。」

    「呃,沒事的,魯肯丁你喜歡就拿去吃吧……怎麼全吃光了……」

    「唔,太好吃了,我一下子沒忍住……」

    哈麗麥略有些頭疼的歎了口氣,看來等會兒還要再幫他們多拿些點心過來……

    等等,她為什麼要這麼體貼他們?

    哈麗麥有些驚訝的想著,然後惱怒地跺了跺腳,憤憤離去。

    該死的,都怪那女奴總把她當侍女使喚,所以她才會從女官一點點自降為侍女!

    看著哈麗麥十分不爽地走出庭院,魯肯丁有些摸不著頭腦,拽了拽拜巴爾的胳膊,「那個女官是在氣我把盛夏的東西吃完了嗎?」

    拜巴爾無言瞥了魯肯丁一眼,然後順著他的話敷衍答道:「是啊。」

    「啊呀,糟糕,我要快點和她解釋一下才是!」說罷魯肯丁便跟了上去,獨留拜巴爾和盛夏在庭院中。

    看著魯肯丁跑走的模樣,盛夏不由一笑,「這傢伙真是,哪怕成了將軍,也還是這副毛毛躁躁的樣子。」

    拜巴爾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無意識地望向坐在軟蒲上笑得燦爛的少女,與此同時盛夏也正好轉過頭。

    視線相撞,盛夏和拜巴爾眼中皆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唔……」盛夏猶豫了一下,然後淡笑著問道,「說起來,還沒問過你,你們是怎麼離開奴隸市場的,之後又是如何到薩利赫手下的呢。」

    拜巴爾的神色淡然,「自然是因為你,我們才得以離開奴隸市場……」

    烈日灼灼,拜巴爾屏息看著台下的少女用纖弱的手指一粒粒捻起水晶棋子,胸有成竹地落在棋盤上。太陽曬得人全身無力,頭昏腦漲。他甚至有些不能理解,她是如何在這樣的天氣裡,面對這樣可怕的敵人而從容不亂的。

    魯肯丁一直在耳邊喃喃擔憂,「怎麼辦啊,要是盛夏輸了怎麼辦,那個男人看起來不是簡單人啊!」

    「萬一他直接處死盛夏怎麼辦?」

    拜巴爾心中掠過一絲驚慌,深藍色的眼瞳難得的有了些情緒波動。他啞著嗓子低聲呵斥:「別亂說。」

    炙熱的驕陽下,少女鼻尖滲出細碎晶瑩的汗珠,但她只是凝神看著棋局,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抹一把汗水。

    他莫名的相信這個女孩會贏,明明和她相處並沒有多少時間,明明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誰。

    空氣都被熱烈的太陽烘烤地扭曲,少女與宰相的棋局仍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拜巴爾看著少女的手開始顫抖,也不由得有些心急起來。

    其實,你根本就不用為了我們站出來……

    其實,就算你輸了也沒有關係的……

    很想把這些話告訴她,但是現在的自己不過是被擲在案板上的魚肉,又有什麼立場去說這些話呢?

    忽然,那個容貌冷峻的男人一臉驚詫地站了起來,與此同時盛夏也昏倒在地。拜巴爾幾乎就要衝上去,卻被督工一腳踹地再次跪下,「給我放老實點!」

    根本就沒有精力去管督工對自己的侮辱,拜巴爾凝神看著昏倒在地的女奴,她怎麼了,出了什麼事,要不要緊?

    「大人,怎麼處理這個女奴和那兩個突厥男奴?」奴隸商人腆著臉湊了上來,嘿嘿陪笑著。

    阿爾卡米沉吟片刻,然後抬起了頭,彷彿海溝般深邃的眼深深望向了被囚禁在台上的拜巴爾和魯肯丁。

    與他對視的一瞬間,拜巴爾心中不由一顫。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會有這種眼神,幾乎凍結一切思緒和行動。但是想到情況不明的盛夏,拜巴爾還是堅持著望著阿爾卡米的眼睛。

    阿爾卡米卻並沒太注意拜巴爾的反應,顯然思緒中仍舊全是剛才與自己對弈的奴隸少女。他聲音平淡地吩咐道:「放了他們兩個,她,我要了。」

    說罷便帶著手下的人離開了奴隸市場。

    奴隸商人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些無奈地揮了揮手讓手下的督工解開拜巴爾和魯肯丁身上的束縛。一解開束縛,魯肯丁便往那個踹過拜巴爾的督工臉上揍了一拳,然後轉過來拉起了拜巴爾,「怎麼樣,沒事吧?」

    被揍的督工臉上頓時鼻血四溢,嗷嗷叫著。因為拜巴爾和魯肯丁是剛被阿爾卡米保出來的人,奴隸商人攔住那些不滿的督工,連連對兩人賠笑,「實在抱歉,這些食宿費還請兩位收下。」

    魯肯丁哼了一聲,一把奪過錢袋一開,銅鈴大眼瞪得渾圓。他咋舌道:「哇,這麼多銀幣……」

    拜巴爾卻完全不想關心奴隸商人給自己和魯肯丁的錢有多少,他一把拽住了奴隸商人,「買走盛夏的那個男人,下榻何處!」

    奴隸商人被拜巴爾瞪得心裡發慌,忙不迭地讓手下拿來登記的本子,翻了翻之後為難地回答道:「抱歉……那位大人似乎今天就要離開大馬士革了……」

    「那他現在在哪兒?」拜巴爾忙追問道,「如果要出城,是去哪個城門?」

    被拜巴爾拎著領子的奴隸商人一臉難色,正要回話,忽然有個小廝模樣的少年走了上來,無視一片混亂的市場,逕直對奴隸商人說道:「喂,我們家主子要這兩個突厥人,你出多少錢我們都買。」

    小廝一臉淡然,完全無視拜巴爾和魯肯丁向他投來的敵意。

    奴隸商人被拜巴爾壓迫的滿臉是汗,這個少年是白癡嗎?經過剛才一鬧,誰不知道這兩個突厥人已經不是奴隸了,竟然還這樣問他?

    好像要是自己隨便說話的話就會被揍。面對偌大的壓力,奴隸商人看著少年手上的五枚金幣緊張地嚥了口唾沫,「真,真是抱歉哈,這兩位壯士已經不是我手下的奴隸了……」

    被魯肯丁瞪了一眼,商人莫名心虛的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有什麼要事,就需要您親自和他們交涉了。」

    小廝嘖了一聲,然後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收回手裡的金幣,「那就算了,主子也不缺這麼兩個突厥人加入馬穆魯克近衛軍。」

    說罷少年便自顧自的走了,空留下商人、魯肯丁、拜巴爾和一群摸不著頭腦的督工。

    「這,這傢伙是來阻止我們和他們打起來的嗎?」半晌魯肯丁才呆呆的問拜巴爾道。

    拜巴爾鬆開被自己抓著的奴隸商人,擰起了眉頭。魯肯丁說的沒錯,被這小子一攪自己也確實沒有心情去繼續質問奴隸商人了。

    奴隸商人揉著脖子咳嗽幾聲緩氣,然後語氣不善地勸誡道:「你們兩個突厥人就別想著從阿爾卡米大人手上要回你們的夥伴了,阿爾卡米大人可是阿拔斯的宰相。且不提你們兩個沒錢沒勢的人從大馬士革去巴格達的路多艱險,就算你們真尋到了他在巴格達的府邸,你們鬧事要人,又豈會有命活著回到你們的草原?」

    阿爾卡米是宰相,確實光這一點便讓他們找回盛夏的可能性無限趨向於零。

    拜巴爾陷入了沉思,魯肯丁在一旁垂頭喪氣,「怎麼辦啊,我可是答應了盛夏要帶她找她的家人的。這下可好了,她為了救我們自己先被人抓走了……」

    「是啊是啊,你們沒權沒勢,依我看還是拿上錢回家娶媳婦吧。」奴隸商人總結道,然後便要繼續今天的奴隸販賣。

    你們沒權沒勢,依我看還是拿上錢回家娶媳婦吧。

    聽說最近埃及新上任的國王正打算組建一支新的馬穆魯克近衛軍,手上很缺人呢……

    那就算了,主子也不缺這麼兩個突厥人加入馬穆魯克近衛軍。

    拜巴爾腦中電光火石般一閃,忽然伸手抓住了他,「剛才的那個小廝,你能幫我查到他在哪兒嗎?」

    奴隸商人驚詫地看著他,拜巴爾一把將魯肯丁手中的錢袋奪了過來,都塞進他的手中。

    「只要找到他的主人在哪兒,這些錢,全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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