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課程考試試卷。
單項選擇題5題。
多項選擇題5題。
填空題20題。
論述題2題。
還有作文題1題。
單項多項還有判斷題,這些只要稍微努力一下,就能夠基本靠感覺,蒙中大部分題。但是填空題就麻煩大了。
例如:「現代著名文學家郭曉若的出生時間是__年?去世時間是__年?」
又或者「幼稚對於老成,有如孩子對於老人,決沒有什麼恥辱的,作品也一樣,起初幼稚,不算恥辱的。這句話出自作家_____的書《____》?」
那麼細的知識點,很多學生都沒注意到。
「填空題好難啊啊啊!!」
「為什麼不是選擇題多一點?」
「填空題怎麼會有40分,這不是坑人麼?」
眾多學生唉聲歎氣。
最後一道作文題。
「佛教《涅槃經》卷三十載:「其觸牙者,即言象形如萊茯根;其觸耳者,言象如箕;其觸頭者,言象如石;……以上,是盲人摸象的故事,請以選擇一個角度,來寫一篇短篇小說,字數1500字。(30分)」
「不是吧,要寫1500字,而且還要小說?這可是才兩個小時的考試時間啊,這不是為難我麼?」一些文筆慘淡的學生又哀嚎了。
不過對於羅葉這個學霸來說,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羅葉刷~刷~刷~,沒幾下就把答案寫了一大堆,好像根本不用怎麼思考就直接答出來了。
一直盯著羅葉的張倫老師,鈦晶眼瞪得大大的。
羅葉很快就寫到了作文。
『盲人摸象』這個題,講的是角度不一樣,看到的東西也不一樣。
羅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前地球宋代蘇軾的《題西林壁》中的那句『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隨後又想到了一份來自澳大利亞作家泰格特寫的一篇短篇小說——《窗》,全文1400多字,非常精彩。
當初羅葉第一次接觸讀到它的時候,有一種心靈上的震撼,至今難以忘懷。
「要不就抄它?字數也差不多。」
「這麼好的文章,不抄出來,太對不起自己了。」沒有節操的羅葉從來不會在意抄襲與否。
羅葉決定之後,便下筆在試卷上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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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正文:
在一家醫院的病房裡,住著兩位病人,他們的病情都很嚴重。
這間病房十分窄小,僅能容下他們倆人。
病房設有一扇門和一個窗戶。門通向走廊,而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讓兩人很痛苦的是,他們的病情都不允許他們做任何事情藉以消遣,只有靜靜的躺著,而且只有他們兩個人。
後來,其中一位病人經允許,可以分別在每天上午和下午起身坐上一個小時。這位病人的病床靠近窗口。而另一位病人則不得不日夜躺在床上。
兩人經常談天,一談就是幾個小時。他們談起各自的家庭,各自的工作,各自在戰爭中做過什麼,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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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窗》的內容羅葉記得很清楚,所以寫的速度很快,筆尖飛舞,發出沙沙沙沙的聲音,在安靜的考試教室裡,十分顯眼。
張倫老師看羅葉是最不爽了,走到羅葉跟前,看羅葉到底在幹啥。
「寫作文了?寫這麼快,估計也不會是什麼好作文吧?」張倫老師斷定道。
羅葉的速度很快,一頁的700格的作文紙不到10分鐘就寫滿了,而且一個塗改的地方都沒有。
羅葉換下一張作文紙寫。
「看你寫了什麼東西!」張倫老師本著找茬的心拿起寫滿字的那一張作文紙,看了起來。
作文標題:《窗》。
開頭前兩百字,看著感覺也就一般般,沒什麼特色。
不過當看到後面的兩百多字時,眼前不禁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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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靠窗病人扶起時,他就開始為靠門同伴描述起他所見到的窗外的一切。
漸漸地,每天的這兩個小時,幾乎就成了他和同伴生活中的全部內容了。
很顯然,這個窗戶俯瞰著一座公園,公園裡面有一泓湖水,湖面上照例漫遊著一群群鴨子、天鵝。公園裡的孩子們有的在扔麵包餵這些水禽,有的在擺弄遊艇模型。
一對對年輕的情侶手挽著手在樹陰下散步。公園裡鮮花盛開,主要有玫瑰花,但四周還有五彩斑斕、爭相鬥艷的牡丹花和金盞草。公園的盡頭是一排商店,在這些商店的後邊鬧市區隱約可見。
靠門病人津津有味地聽這一切,這個時刻的每一分鐘對他來說都是一種享受。
靠窗病人的描述在繼續,一個孩童怎樣差一點跌如湖中,身著夏裝的姑娘是多麼美麗、動人,接著又是一場扣人心弦的網球賽。
靠門病人聽著這栩栩如生的描述,彷彿親眼看到了窗外所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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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雖然很普通,沒有華麗辭藻。
但張倫老師彷彿從裡面感受到一種生命的美好。
這對於兩個病重在床的主人公來說,這個窗外的公園,就是他們生活中唯一的美好事物,如同生命一樣重要。
窗,在這一刻,顯得無比的珍貴。
不過當張倫讀到這張作文紙最後兩段時,心中一個咯登,暗叫不好。
那一段是這樣寫的:「不靠窗的病人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為什麼偏是他有幸能觀賞到窗外的一切?為什麼自己不應得到這種機會的?」
「他為自己會有這種想法而感到慚愧,竭力不再這麼想。可是,他愈加克制,這種想法卻變得愈加強烈,直至幾天以後,這個想法已經進一步變為緊挨著窗口的為什麼不該是我呢?」
張倫老師一下子被這兩段給弄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緊張不已:「難道這個病人要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後面的情節,但是羅葉此時正在第二張作文紙上沙沙沙地寫,還沒寫完。
張倫恨不得搶過第二張作文紙,一睹為快。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其他的男女學生已經在大肆地翻出手機,作弊起來。
作弊得不亦樂乎。
一個個學生對羅葉都快頂禮膜拜了:「吼吼,葉子牛逼,又把張找茬給吸引住了!!」
五分鐘後,羅葉終於在作文上,落下最後一筆。
看了看表,剛剛好40分鐘。檢查一遍:「老師,交卷!」
張倫一把搶過羅葉的試卷,不耐煩道:「去吧,去吧。」
然後頭低下來,看著《窗》的後半段,他想看看這故事到底會怎麼發展。
學生再次對羅葉頂禮膜拜,然後繼續作弊,不亦樂乎。
張倫繼續著不靠譜的監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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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天晚上,靠門病人照例睜著雙眼盯著天花板。
這時,靠窗病人突然醒來,開始大聲咳嗽,呼吸急促,時斷時續,液體已經充塞了他的肺腔,他兩手摸索著,在找電鈴的按鈕。只要電鈴一響,值班的護士就立即趕來。
但是,靠窗病人摸不著電鈴。
而靠門病人卻紋絲不動地看著這位昔日的同伴,手不動,心中在想,他憑什麼要佔據窗口那張床位呢?或許我可以躺在那。
痛苦的咳嗽聲打破了黑夜的沉靜。一聲又一聲……卡住了……停止了……直至最後呼吸聲也停止了。
靠門病人眼睛盯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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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倫讀到這裡不禁心中發寒,他好像能夠感受到那個靠門病人,那充滿了嫉妒的毫無感情波動目光。
《窗》還沒完,張倫繼續往下讀。
而結果,卻讓他一愣。
靠門病人終於如願以償地躺到了靠窗位置,舒舒服服的。
但是當他氣喘吁吁要支起身子往窗外看的時候,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他探頭朝窗口望去。」
「他看到的只是光禿禿的一堵牆。」
張倫看到這裡,哀歎一口氣,心中波濤久久不能平靜。
「羅葉,你這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