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看著手術室大門,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我的血型就是rh陰性o血型,先抽我的吧。」
童言沉浸在傷感中的心思被這句話驚醒。
對啊,還有他!
同時,童言也非常感謝他好心腸的獻血行為,畢竟如果是失血過多的話,需要用的血液並不少。
童言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跟護士說隨便抽多少都行,一定要將人就回來,童言心想:他這個人還真是不錯!
「你先別說大話,你們的血型到底一樣不一樣,我們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需要事先化驗一下的。」護士拿著針管頭也不抬的說道:「把你的袖子往上挽一下。」
男人輕扯一下嘴角,沉默的伸出胳膊、挽起袖子,聽話的讓護士抽血去化驗。
在等待的短短時間內,童言已經不再是用看陌生人的審視目光看他的,而是一種感激和欽佩。
佩服他能夠不丟下被撞的小宇逃逸,並且能以陌生人的身份說出「隨便抽多少都行,一定要將人就回來」這種話的魄力。童言決定,如果將來他們能夠相見,她不會用對待仇人的態度面對他。
唉!
現在說這個還是早了點兒,她現在到底還能不能回到那個五歲的小宇身邊都不知道呢,她還在這兒展望什麼未來啊?
童言搖了搖頭,看著護士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還放著血袋和抽血管一類的東西。
童言看著針頭就眼暈,在護士將針頭往男人手臂上扎進去的時候,童言趕緊別開眼不去看,直到覺得應該差不多了才回過頭。
看著血液從男人的手臂上順著抽血管緩緩地流入血袋,這一刻。童言對男人是感激的。因為有了他,童宇才不會落得同她一樣的下場,因為有了他。小宇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按住了,就這樣呆個幾分鐘。等血止住了在取下來。」抽完血,護士用棉簽按壓住男人手臂上的血孔,繼續叮囑道:「還有,您最好不要亂動,就在這兒好好休息一下,如果感覺到有不適感,一定要趕快按鈴叫醫生。別待會兒您兒子出了手術室,您卻倒下了。」
「兒子?」
童言和靠在病床上的男人異口同聲的驚叫出聲。
怎麼可能是他的兒子?
難道是媽媽
不!不可能!
她拿回家的那張照片上明明寫的是「妹妹」。更何況,爸爸媽媽那麼相愛,媽媽怎麼可能背著爸爸那什麼呢?所以,小宇絕不可能是他的兒子!
「你說什麼兒子?」男人不敢置信的一把攥住正要轉身的護士,連手臂上還沒有癒合的血孔都顧不上管了。男人這一撒手,只見他手臂上冒出汩汩鮮血,一眨眼便順著彎曲的手肘往他搭在大腿上的衣服上滴落而去。
護士被他這一拽,差點將托盤裡的血袋掉在地上,所以,她轉過身。語氣中略帶薄怒地說道:「怎麼?想不認兒子?」她就知道,有錢人從來就不把女人當回事兒,就算成了家。外面還是左一個女人,有一個女人的。「你看看你的手臂,剛才怎麼說的?就算你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醫院的棉簽也是需要錢買的!」
護士語氣更加凌厲了點兒,不光是因為男人不認兒子,更氣的是病人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還浪費醫院的物資!
在護士重新處理手臂上的血孔時,男人依舊不依不饒的問著:「你剛剛說的兒子是什麼意思?」因為護士的不合作,男人久居上位的凌厲氣勢也迸發而出。說話的語氣讓人禁不住心底顫抖,「說。到底怎麼回事?」
已經處理好傷口的護士見男人沒有按壓傷口的意思,直接用口袋裡的醫用膠布將男人的手肘整個纏了起來。然後直起身,一點都不畏懼男人的雙目直視著他,說道:「剛剛檢測你們的血型,dna相似度為百分之五十,這不是父子是什麼?難不成是母子嗎?」
護士說完,一甩胳膊,將男人攥的並不是很緊的手甩脫,端起盛有血袋的托盤轉身就走了。哼!就這種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想承認的男人,她看都不想看他,真夠缺德的了!親生兒子都不認,看將來誰給他養老!
童言看著男人彷彿嚇傻了一般呆愣愣的靠坐在病床上。
忽然,男人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單手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只聽到男人命令似的對著電話裡的人說道:「小胡,把剛才撞到的那孩子改安排到特等病房,並安排醫院最權威的醫生給我做一份dna鑒定,一定要快!」
「我和被撞的那個孩子」
「我在」男人說完掛上電話。
不一會兒,男人口中稱為「小胡」的男人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以為頭髮花白的老醫生,在醫生身後還有一位年輕的護士端著托盤。
「老闆,這是張醫生,是人民醫院資歷最老,醫術最高的一位醫生。」叫小胡的男人站在病床邊微微側身對男人介紹道。
童言在小胡推開病房時就已經讓開地方走到了病床的另一邊,看著張醫生和男人交流,然後小護士從容不迫的給男人抽血,再然後,張醫生說了一句讓男人好好休息的話,便轉身出去了。
童言看著張醫生走後忙前忙後的小胡,心中不由得一陣惋惜,好慢哪,一個dna鑒定最快居然還需要兩個小時,那豈不是說剛剛那個護士說的「父子關係」有可能是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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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童言無言的看著小胡推進來一把輪椅,然後攙扶著男人坐到輪椅上,再然後,童言亦步亦趨的跟著男人出去,之後便又等在手術室門口。
「卡!」
手術室的燈亮了,一會兒便走出一群身穿手術服戴著口罩的大夫,小胡推著男人上前,為首的醫生不等男人提問便首先開口。
「病人已經脫離危險,昏迷為失血過多以及腦震盪造成,頭部無血塊兒,大腿骨折也已經處理好,只要保養得當,以後不會影響日常活動。一會兒病人回被推到病房,如果你們想看望病人的話,直接去病房等候就可以了。」說完,就帶著身後的一干醫生和護士繞過男人往外走去。
男人趕在醫生邁步之前連聲道謝,然後便吩咐小胡跟著後面的手推病床往病房走去。
病房裡,童言隔著病床站在男人對面,看著男人一臉溫柔的瞅著躺在病床上的童宇。
這一刻,童言想,如果童宇真的就此認他做父親,想來也是非常幸運的吧?這樣,不管如何,她都應該會放心不少了!
「唔姐姐」
一聲痛苦的呻、吟,將童言和對面輪椅上的男人的視線都吸引過去,只見童宇眉頭緊促,修長睫毛下禁閉的眼簾眨了眨,然後慢慢的睜開。
「孩子!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男人見童宇睜開眼,激動的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語無倫次的問道。
童宇也不說話,只是茫然的看著站在病床前的男人。為什麼沒有死了呢?如果他死了,就能去找姐姐了吧?
童言看著童宇雙眼茫然流淚的樣子,心中也知道他是想起她這個對他來說已經死了的姐姐了。
男人自然也看到了,大手溫柔的擦著童宇不斷流出眼眶的淚水,語氣焦急不知所措的問著:「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跟爸叔叔說,叔叔幫你叫醫生。」男人本來打算說「爸爸」的,不過,想到男孩兒的親生父母,只好艱難的壓抑下脫口而出的「爸爸」,改為自稱「叔叔」!
童言在男人差點脫口而出「爸爸」兩個字時,驚訝的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真是迫不及待啊!不過,他沒有自己的孩子嗎?
也許是男人溫暖的撫觸喚起了童宇心底的渴望,竟是脫口而出「姐姐」二字。
童言心中猛然一顫,眼中不斷有東西順著臉頰滑落,親不自禁的伸出手撫向童宇的臉頰。
童宇驀地轉過頭來,嚇得童言趕緊收回手臂,那一剎那間,童言差點以為童宇能夠看見她似的。
「姐姐!姐姐!我要去找姐姐!」童宇忽然發了瘋似的扯著輸液管,也不管因為拉扯而出血的手,撐起上半身就要下床,卻不想因為一條腿不能移動而整個人栽倒在床下。
那個叫小胡的男人在童宇吵鬧的第一時間就上前阻止,卻仍是晚了一步。只好鉗制住不斷掙扎的童宇,執意將他抱上床。
「夠了!」男人蒼白著臉,站在床邊,厲聲喝止道。「鬧夠了沒有?」
「你是誰?憑什麼管我!」童宇叛逆的吼回去。「我要去找我姐姐,關你屁事!給老子滾!滾的遠遠的!」
男人氣急,忍不住揚手,一個巴掌扇在了童宇沒有擦上的半邊臉上。
童言在男人抬手的一瞬間就趕緊抬手阻止,可是卻眼看著男人的手臂穿過她的手掌直接打在了童宇臉上,將童宇的頭扇的偏向一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