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讓本來有點不好意思的童言緩緩勾起一絲笑容,不過到底是沒好意思笑出聲來,只好轉頭看著上官新宇,伸手拽了拽他校服的下擺。
「別怕,他們就這樣,沒有惡意的。」說完,攬著她走向桌邊。
原本已經坐好的幾個男生趕緊讓出兩個相鄰的位子,上官新宇等童言坐好,並伸手給她倒了杯熱水在她左手邊坐下來。
眾人此時也都回過神來,嘰嘰喳喳的開起兩人的玩笑。
「呦,這不是今天第一個上台演講的那個叫什麼言的麼?」離門口最近的一個穿著深藍色上衣的戴眼鏡的男生一邊喝水一邊嬉笑道。
「嘿嘿,我們向來不近女色的唐僧師父也找女朋友了?」剛才在窗戶邊望天的那個男生消遣道。
「對呀,請問這位是玉兔妹妹、白骨精還是女兒國國王啊?」另一個比較高瘦的男生也不落其後。
「嘿嘿你說你來這麼一出,咱們學校的女生得多傷心啊?」
balabala,上官新宇聽著他們你一句他一言越說越過分的言語,直接大喝一聲:「停,」嚴肅的警告四人,「瞎說什麼呢?把你們的齷齪思想都給我收回去,這是我乾妹妹!」
一句話說出來,他的同學還是童言都愣住了。不過很快就都回過神來。
童言回過神後黑眸滿含深意的看了看上官新宇,其實他對自己很好的,所以也不好意思去反駁他,更何況她心底在聽到這句「乾妹妹」後不知怎麼的瞬間就接受了。
「嘿嘿」眾人心領神會的小了,其中一個人用他以為的小聲嘀咕道:「嗯,大家都知道乾妹妹就是女朋友啊!」
一句話說出來,眾人哄堂大笑,其實他們也想說來著,就是被他搶先了。
「噗,咳,咳」童言剛喝了一口水,聽了這句話頓時就噴了,嗆得她不停地咳嗽。
聽到童言的咳嗽聲,看著她嗆得流眼淚的可憐模樣,上官新宇來不及教訓那幫口無禁忌的損友,抽出餐巾紙就往童言臉上抹去,另外一隻手還在童言的後背上輕輕拍打著幫她順氣。
「好點沒有?」上官新宇拍了一會兒心疼的問著。
童言胡亂的點點頭,真沒想到這幾個人說話真是口不留情,什麼玩笑都敢開,難道說尖子生扎堆兒的重點中學也有偷偷摸摸早戀的?
直到童言順過氣,讓他停下來才滿臉嚴肅的瞪了幾人一眼。
剛想教訓幾人,卻被已經好受多了的童言搶先一步鄭重其事的說道:「各位學長好,我叫童言,是新宇哥的妹妹,雖然現在很多男生將女朋友對外稱作乾妹妹,但是我跟新宇哥真不是那種關係。」
上官新宇其實也是腦子忽然發熱,那句「乾妹妹」才脫口而出,說完之後才想到沒有詢問小不點兒的意見呢,但是他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現在聽到小不點兒坦然接受了他擅自做主的決定,心裡更是將好哥哥的責任和權利發揮到極致。
「嗯,就你們那腦子,整天琢磨些有顏色的廢料,就不知道往純潔了想。」說著還笑瞇瞇的抬手揉了揉童言的發頂。
童言瞇著眼回了他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她感覺對這個才認識的學長總是不自覺的放下心防。
「行了,你們不用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大家心裡清楚就行了。」剛剛開口的那個男生擺了擺手,狀似非常明白。
正當上官新宇起身想去教訓他時,門外傳來敲門聲,估計是上菜來了,這才放過他們。不過被他們這麼一鬧,他倒是不想將他們介紹給小不點兒了,萬一把她帶壞了怎麼辦?到時候他找誰哭去
食堂大廚兩口子各端著一個大托盤走進小包廂,將七八道菜擺好就出去了。
本來中午放學時間就晚了,幾人誰也不用招呼,拿起筷子就吃。
上官新宇招呼著童言,也不管她喜不喜歡,每個菜都給她夾點,看她喜歡吃的就多加幾筷子。
童言看著碗裡堆得冒尖兒各種菜,幾乎見不到下面的米飯了,趕緊一邊吃一邊伸手將他又要夾菜的胳膊拽回來。「新宇哥,別再夾了,我都快吃不下了。」
上官新宇看著自己右手手臂上白嫩的小手,忽然注意到那抹猙獰的醜陋疤痕。氣急敗壞的拉住正想收回去的小手,「說,這是怎麼回事?」他也不知道自己看到那道疤怎麼就忽然這麼憤怒。
在座的幾人都愣住了,從來沒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上官新宇的幾個好朋友更是忘了將正在夾菜的胳膊收回去,齊刷刷的看著他抓著人家小姑娘的手氣急敗壞的怒吼。
童言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為什麼突然就發脾氣了,直到見他充滿怒火的幽深黑眸轉向她的左手才反應過來,臉上的笑容瞬間凝結,她想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卻怎麼也掙脫不開,只好轉開頭不再看他,佯裝無所謂的幽幽的開口:「沒什麼,不小心碰到了。」
上官新宇見她這個模樣,也知道內情肯定不會如此簡單。只是看了看她碗裡沒下去多少的飯菜,決定吃完飯在繼續審問。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幾位好友,「看什麼呢?沒見人發脾氣啊?都趕緊吃飯!」
本來挺好的氣氛因為這一句話忽然就變得有些詭異,幾人認識上官新宇這麼長時間,誰也沒見過他發脾氣,沒想到今天算是見識全乎了,不過也嚇得夠嗆,只好囫圇吞棗的扒完碗裡的飯,相攜離去,只剩下吃不快的童言和怒火沖天等著審問的上官新宇。
童言見四人匆匆離去
,心裡哀嚎一片,只好慢悠悠的扒著碗裡的飯菜,希望能拖一時是一時,最好能吃到下午的頒獎典禮開始。
「咳」,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已經吃飽了的上官新宇清了清喉嚨,還給自己倒了被熱茶,「別想拖延時間,今天你必須交代清楚這道疤是到底怎麼弄出來的,要不然我肯定不會放你離開。」
看樣子是怎麼都躲不過去了,雖然在外人眼裡她從來不在意那道猙獰的疤痕,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道疤代表了一個小女孩為了保護幼小弟弟的艱難歷程,還有面對所有親人的背叛和嫌棄後的無助。
童言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筷子,右手撫上那道疤痕,好半晌,像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氣,才轉頭看向上官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