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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誰賜誰一場原諒(2) 文 / 童馨兒(東方資治)

    結果周寶言跳上公車,就直接把男的名片扔進了垃圾筒,她不無氣苦地想,許嘉臻說得對,因為歡喜,所以她自卑,無論她再怎麼疼愛歡喜,也掩蓋不了這一點,因為歡喜的存在,她總覺自己在人前無故地矮了一頭。是她不好……她自己先看輕了自己,她對歡喜的愛原來是這麼虛偽的嗎?

    她甩甩頭,拿出手機給歡喜打電話,歡喜好像在吃東西,口齒含糊不清,「唔……媽媽……」

    「寶貝在幹嘛?」

    「在吃冰淇淋。」

    「哎喲,天氣這麼冷,不要吃啦。」

    歡喜反詰道,「天氣這麼冷都還要洗澡呢!」

    周寶言頓時語塞,只好惱怒喝道,「歡喜現在最喜歡跟媽媽頂嘴,媽媽說一句就頂一句。」

    那端的歡喜不做聲了。

    周寶言納悶地問道,「歡喜?歡喜?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

    歡喜悶悶地答,「歡喜一說話,媽媽就說歡喜在頂嘴,那歡喜乾脆就不說了唄。」

    這小屁孩。

    周寶言無奈地道,「好吧,媽媽錯了……」

    歡喜立刻高興起來,「媽媽真乖……」

    周寶言嘴角彎起來,溫言道,「媽媽星期一接你放好不好?」

    歡喜脆生生地答,「好!」

    「那歡喜趕緊刷牙睡覺覺囉。」

    「媽媽拜拜。」

    「乖寶拜拜。」

    身邊恰好坐著一中年女,十分欣羨地與她搭起腔來,「你女兒呀……」

    周寶言禮貌笑笑,「是啊。」

    中年女歎道,「養女兒就是貼心……我家那混小,皮得很,成天無事生非,心都為他操碎了……」

    周寶言謙遜地笑。

    公車到站,她在小攤上買份鳳爪與鹵蛋,才上樓去。才至拐角,便看到一熟悉人影好整以暇地倚在欄杆旁,把本就昏暗的燈光遮擋去大半。周寶言有些吃力地仰頭看,那人已輕笑起來,「你好,周小姐。」

    他甚至主動伸手拿過周寶言手裡的東西,湊到鼻尖下深深一嗅,衝她展開天真無邪般的笑容,「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個的?」

    周寶言老半天才懂得回答,「你怎麼來了?」

    他眨眨眼睛,「你換掉手機號的意思不就是,想要找我,上門來,我在家等你……」

    他很突兀地湊上面孔來,鼻尖幾乎與周寶言的抵在一起,「眼角好像多了一點細紋……呀,嘴唇也沒有血色,臉色這麼差……老實說,是不是想我想的?」

    周寶言後退一步,努力淡泊一笑,「許少,你真的想多了……」

    許嘉臻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饒有興趣地問道,「那麼,正確答案是什麼?」

    周寶言裝模糊,「什麼正確答案?」

    許嘉臻盯著她看,她也鎮定地回視著他,但是氣勢明顯弱了一籌,幸好許嘉臻並不緊逼,而是淡淡一笑,微微昂起下巴,「開門。」

    那語氣,像此地是他家。

    周寶言不情不願,有心想叫他走人,卻又深知此人不是個輕易就能打發得掉的主,只好取出鑰匙,乖乖地開了門。

    許嘉臻一頭栽倒在沙發上,大概覺得還不夠舒服,於是攬過一個軟枕,橫在頸旁,半邊面孔壓在軟枕上。

    周寶言也不理他,顧自換鞋去洗澡,出來時發現許嘉臻仍然保持著那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半信半疑地伸出手去他面孔前晃了晃,又伸出一手指輕輕戳下他額頭,眼見他一律沒反應,這才確信他是真睡著了。

    這人。

    周寶言心裡暗自嘀咕著,去房裡抱來被給他蓋上,他被驚動了,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又動一動嘴唇,這才又重新熟睡。

    她有些失笑地看著他,他有一張讓人無法忽視的英俊面孔,睡著了後,那清冷的氣質更是昭顯無遺,額前的頭髮有些凌亂,周寶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撥一撥他頭髮。

    如果可以,她也很想與這樣的男愛上一場。但他們相遇得不是時候,如今的她,早已失去了可驕矜的資本,以及愛的勇氣。

    清晨醒來,許嘉臻已經離開。被疊得整整齊齊的,連亂七八糟的鞋架也被他收拾了一番。

    周寶言站在客廳中間,冷冬的朝陽毫無暖意地投映進屋裡來,茶几上扔著一個火機,應該是許嘉臻落下的。周寶言忍不住深嗅一下,屋裡好像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道……

    她覺得一陣頭疼,到底要怎麼樣定義他與她之間的關係?她自己凝神想想,只覺得混亂無比。

    她狠狠地拍拍額頭,套上大衣出門去。春節在即,做生意賺錢最要緊,其它的統統要退避捨。

    一到店裡,立刻就忙開了。因為小穎的提醒,她提前囤了好些貨,要不還真無法應付滾滾人流。要過年了,又恰好週日,逛街的人們好像都被打了雞血地瘋狂購物,即便是在價格上,也比往日來得寬容,輕而易舉便議定價格掏出鈔票。

    雖然收的大多都是小鈔,但周寶言還是頗感安慰,什麼叫數錢數到手抽筋,她總算有初步體會了。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她才

    得以輕鬆下來。卷閘門刷地拉下,這才覺得了全身像散架了似地疼。

    她決定打車回家。

    但站在邊等了好久,也沒空車。她漸漸焦燥起來,恰好手機響起來,屏幕上閃爍著兩字,「許少……」

    她又好氣又好笑,不用說,這人昨晚動過了她的手機,再次自作主張地把自己的號碼存到了她的手機裡。

    她接通電話,「許少晚上好……」

    許嘉臻嘻嘻輕笑,「是不是很有親切感?」

    周寶言道,「許少有什麼事找我?」

    許嘉臻道,「陪我吃飯吧。」

    周寶言一口拒絕,「我累得要死,只想回家。」

    許嘉臻道,「吃完飯就送你回去。」

    周寶言好奇起來,「你這麼沒人緣?同性異性都沒有?」

    許嘉臻「呸」一聲,「我是擔心你老人家沒人陪……我就在口,你直接過來。」

    不等她回答,他徑直掛斷了電話。

    周寶言只好折身向口走去,果然遠遠地便看到了許嘉臻,此時夜市散盡,街道突然變得格外寬敞,四下裡零散地扔著垃圾,穿著工作服的清潔工騎著輪車鳴著響鈴而來,許嘉臻倚在車旁,在灰淺的燈光的映照下,頗有點舊上海灘貴公的模樣。

    周寶言直言不諱,「我要吃肉。」

    許嘉臻二話不說,直接開車至餐廳,點牛排,紅燒肉,醬血鴨,木桶雞……

    周寶看花了眼,半晌才問出聲來,「你當我是豬啊!」

    許嘉臻道,「我也想吃肉。」

    結果兩人一徑埋頭苦吃,等有空抬起頭來,只看到對方滿嘴油膩,形象全無,周寶言好笑起來,「許少好像受了點刺激。」

    許嘉臻扯過紙巾,遞一張給她,這才說道,「我心情不好。」

    周寶言「滋」地一聲笑,「這算什麼。」

    許嘉臻動動嘴唇,「我媽前些日割腕自殺。」

    周寶言大吃一驚,「啊?」

    「我這次陪她在香港呆了一段時間,好不容易哄得她心情恢復……」許嘉臻平靜地道。

    周寶言很是不安,「這種秘聞,不該告知我……」

    許嘉臻白她一眼,周寶言訕訕地,「開個玩笑,別介意。」她清清喉嚨,「實話說,自從你媽決定忍辱負重的那一天開始,她就該早有準備,這種屈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既然決定要忍,就別哭鬧,哭鬧不能解決任何事,徒增別人厭憎罷了。如果真忍受不了,那就一拍兩散好了,又沒人真眷戀她。」

    許嘉臻震驚地看著她,惱道,「喂……」

    周寶言直視著他,「怎麼,不該這麼說阿姨?話不中聽,但你我都知道,道理正確得很。」

    許嘉臻眼中暗含一絲慍色,周寶言用筷挾塊雞肉塞到他嘴裡,「哪,多吃點。才有力氣生氣。」

    許嘉臻惡狠狠地嚼著雞肉,再白她一眼,「把你的手拿過來。」

    周寶言警惕地往後一退身,「no!」

    許嘉臻微微起身,逕直搶過寶言手臂,放到嘴裡就是狠狠一咬。寶言吃痛,叫起來,「喂……」

    許嘉臻恨道,「誰讓你看的那麼清楚明白的?!」他眼角悄悄漫起一絲水霧。

    周寶言瞥他一眼,心頭掠過一線不忍,於是大方地道,「好吧,你要是覺得這樣心裡會好過一點,那麼再咬一口吧。」

    許嘉臻握著她手,不做聲。

    周寶言低聲道,「其實,我不也是一樣麼?我也是這麼生活著的。當有人笑話我,嘲諷我,我也是這麼對我自己說的,事情做下來了,後果就得自己承擔著……」

    許嘉臻執著她手,輕輕貼到自己面孔上,輕聲說:「寶言,你是對的。」他側過臉,輕輕親吻她手背。

    周寶言迅速縮回手,警告地道,「喂,許少,以後別這麼曖昧不清的好不好……」

    許嘉臻笑了笑,轉過話題,「明天帶歡喜吃自助餐好不好?」

    周寶言直截了當,「不好。」

    許嘉臻凝視著她,突然道,「你在害怕什麼?」

    周寶言心一凜,立刻虛張聲勢地嚷起來,「我在怕什麼?咄,好笑,像我這樣拚命著生活的,哪有什麼可害怕的。」

    許嘉臻垂頭輕笑,「不害怕就好。」

    周寶言輕輕敲敲盤,「別廢話了。吃快點兒,我需要趕回去睡覺。」

    許嘉臻卻不著急,「吃完飯我們去桑拿吧……」

    周寶言歎息一聲,「許少……」

    許嘉臻抬起頭來,「再過十分鐘,我就二十九歲……」

    周寶言吃了一驚,「啊?」

    許嘉臻道,「所以,將就我一下吧……」

    他降低了聲調,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哀求與柔軟,周寶言的心頓時軟下來。可是想想又覺得不甘,於是悻悻地自嘲道,「誰讓你長得這麼帥的……算了……」

    許嘉臻失笑,目光溫柔地落在寶言身上,她真的不算美,但

    自有她的秀氣之處,更有一頭濃密的黑髮,帶著微卷,紛紜地擠在肩頭,襯得她小小面孔更為動人。就連他自己也不肯置信的,他暗暗為她心折,到底自何時開始,自己也懵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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