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們對孩子們的安排超滿意,幸好這白天擺攤晚上學習的日子不長,也就十來天就過年了。到了三十累的跟狗似的幾人終於解脫了,大家把錢一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大舅的大棚菜也趕在春節前上市了,菜價都翻了十倍。就這都被一搶而空了。
小清也算是鬆了口氣,各部門反映良好,三十把獎金給大家一發就可以散伙了。92年推出年夜飯還是為時過早,而且他們也試著問過店裡的員工,願意除夕晚上工作的人很少。而且人們都認為年夜飯還是在自己團聚比較好,更別提去飯店吃那麼貴的了。
家裡過節的準備是小姑和陳爺爺完成的,每年春節都是大家最忙的時候。獨一味12點前就將所有東西賣空了,提前打烊。陳爸開車送二姑和二姑夫回老家去,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平常在娘家就罷了,過年還是要去婆家的。
今年陳家的大姑回來過年了,小清猜這年難過了。其實白水的風俗是嫁出去的女兒不能回家過年,而陳家是外來戶也就沒那麼守規矩。
果不其然,大姑一回來就開始挑陳媽的刺了,「嫂子,怎麼過年都這麼忙?就老ど一個人跟媽忙,能行嗎?」
陳媽這次也很硬氣:「家裡的年貨,都是我出錢請小愛(小姑的小名)幫忙置辦的。我也是沒辦法,店裡離不開人。」
「哦——」大姑拉長了聲調,「不是有你大姐麼?怎麼不給你幹了?」
「老大,你過來下。」陳奶奶看大姑情緒不對,趕快叫她過來。拉著她去了裡屋。「鳳啊,你想幹啥?這大過節的,回來過年就老實點。」
「媽,我哪做錯了?她都不給你幫忙。」大姑很是委屈。
陳奶奶毫不留情的拆穿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不就是你哥他們掙錢沒帶上你們嗎?」
「肯定是任飛雲出的主意,要不我哥怎麼不管我?」大姑也覺得很生氣,自己的哥哥帶著兩個妹妹掙錢,卻不拉上她。錢不錢的她不是很在乎,可是這麼做是不把她當親人看,只排除她一個,怎麼能讓她覺得不委屈呢?
「行了,商量這事時。媽也在場,是小清提的,也是小清出的錢。你錯怪你嫂子了。」陳奶奶不想姑嫂間出現矛盾。
「小清這麼做還不是她教的。」大姑不信小清是自己想這麼幹的,她可是她的親大姑。
「你急著喳喳幹啥玩意。不能聽我說完嗎?」陳奶奶看著大女兒這副委屈的模樣,都有點無奈了。
大姑不敢在自己媽跟前太放肆了,「你說吧。」還是氣呼呼的。
陳奶奶剛準備替小清解釋下,卻發現當時小清根本就沒提她大姑,搞得她現在也糾結了。這該怎麼說?
「奶奶,我來說吧。」小清推門進來了。她回來也有一會兒了,看見自家媽媽臉色不對,一看大姑和陳奶奶都不在,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大姑對陳媽的成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初她不帶大姑入股火鍋店,就等著今天呢。
沒想到大姑連除夕都忍不下來,還是那老樣子,一天不找人吵架都不行。「大姑,那時候你不在白水。」
大姑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小清就抬手阻止了她,「就算你在白水,我也不打算讓你入股火鍋店。」
「好你個小白眼狼。你是沒拿我當姑看吧。小時候都白疼你了。」大姑一蹦就起來了,嗓門也扯大了。
小清立刻塞了顆蘋果到她嘴裡,不是她不尊敬長輩,實在是大姑這戰鬥力太強。要不及時阻止她的話,再說點陳媽什麼不好的話,這年大家都不要過了。
「你就不能等我說完嗎?」小清也無奈了,還好大姑聽進去了,不過還是兩個眼睛盯住她,還狠狠的咬了一口蘋果。
小清頓時覺得後勃頸發涼,清了清嗓子理了理思路。「那是因為我們一家商量過了,你和大姑父有手藝。我們想跟你們合夥在康安開個修車廠。」
大姑還有點遲疑,「真的?」
「哎喲,我的大姑喂,我啥時候騙過你?奶奶不是在這麼?她能騙你麼?」小清毫無形象的翻翻白眼。
陳奶奶也打圓場:「是啊。小清能騙你。你嫂子還不是想著你們的。」
「大姑,你看姑父在外面,辛苦不說。這出國都一年了,雖然掙點錢,但你一個人帶孩子多不容易啊。自己回來辦個停薪留職什麼的,做個生意,掙錢照顧家都不耽誤。」
小清看她有點動容,「我爸那個修理廠現在也不錯了。你們要是能在康安開個,一定掙錢。而且你們機修廠就是組裝汽車的。技術什麼的也不愁,你自己就能修。」小清前世經常跟著大姑去廠子玩,很是清楚。
「你咋知道的?」大姑的關注點不同,這問題都讓小清不知道怎麼回答了。還是陳奶奶及時幫她說明了:「你上回回來不是說過了嗎?問這麼多幹啥。就考慮看看能行不。」
「媽,孩子他爸初三回來,我到時再問問吧。」大姑也就不再多問了。
陳奶奶開始給大姑做工作,「你呀,別對你嫂子那麼大的意見。她也為這個家做了不少事。一會去給她道個歉。」
「媽,我……」
似乎陳奶奶有話要單獨跟大姑說,小清趕緊讓出來。「奶奶,大姑,我先出去了。」
出門看見陳媽在廚房忙碌,但臉上的表情還是很嚴肅:「媽,你也別多大姑的心。她就是因為咱們只帶二姑小姑,吃醋呢。」
「我還不知道你大姑那人,
開始就看我不順眼了。整天想把我壓下去,現在看咱們過的好,她心氣不順唄。」陳媽有點憤憤不平。
「好了,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只要我爸跟咱們一條心就行了。」
陳媽還要說什麼,就看見大姑進門來,也就閉上了嘴默默做事。
大姑躊躇了半天:「嫂子,都是我不好。不該對你發脾氣。」
陳媽一愣,這大姑子向來都是傲嬌的,現在對她竟然開口賠禮道歉的,真是不習慣。大姑站在旁邊,雙手緊張的揪著衣角。小清偷偷捅了陳媽一下,她才回過神來:「沒什麼,我習慣了。」
這話說的小清真想把臉捂上,這不是落實了嗎?陳媽也意識到自己的口誤,「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
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小清只好為她找補了:「大姑,我媽的意思是咱們都是一家人。沒關係的。」這大姑在陳媽心裡是有多陰暗啊,竟然讓她連話都說不全了。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那就好,嫂子,要我幫你幹點什麼?」大姑這才放下心來,剛才陳奶奶勸過她了,她也想通了。只要嫂子對自己大哥,對家人好就行。她也爭取不拈酸吃醋的,一定好好對她。
「不用了,你難得回來一趟,歇會啊,我來就成。一會兒孩子該醒啦。這有小清,你就放心吧。」
小清都無語了,有人幫忙還不要,自己媽媽真是受累的命。兩人還推辭了半天,大姑才聽陳媽的去看孩子了。
大姑出去後,陳媽還悄悄的問小清:「清啊,你大姑是不是受刺激了,這一下也變太多了吧。」
「…….」小清直接無語了,親媽誒,你要鬧哪樣呢?
去年過年姜磊還跟他們一起,今年姜磊和任飛霞四人一起過年。陳爺爺還不開竅的想喊他們過來,又被陳奶奶罵了一通。看爺爺那倒霉樣,幾人偷笑不已。
陳爺爺還納悶的嘀咕:「大家一起過多熱鬧,去年喊了,今年還不讓喊了?」
還是小姑悄悄告訴爺爺這兩人在一起過年,他這才明白:「你咋不早說?還害我挨你媽的罵。」到了又怪小姑不早說,氣的小姑都不想理他了。
小姑看見小清又在偷笑,撲過來咯吱她:「壞小清,就你最鬼。」
小清被咯吱的毫無逃跑之力,只得大聲求救:「奶奶,快來救命啊。」
「該,叫你笑你爺爺。」陳奶奶才不趟這趟渾水呢,就讓女兒收拾這大孫女。
小清趕緊求饒,「小姑,我錯了,我錯了。」
「以後還笑不笑了。」
「不了,不了。」小清趁小姑鬆手趕緊逃離戰場,還不忘挑釁,「以後等我小姑夫來時就不笑你了。」
「你給我站住,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小姑被小清羞的滿臉通紅。
爺爺奶奶都在旁邊看熱鬧,陳爸還在那敲邊鼓,「小愛,什麼時候給我們帶回來見見啊?」
「哥,怎麼連你也這樣?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小姑被這爺倆氣的直跺腳。「媽,你看他們,就知道欺負我。」
「媽也想知道呢。」誰知道陳奶奶也補了一刀。
陳爺爺有點不高興了,「誰?哪個小子不開眼?必須先讓我們看看。」大家被這話弄的哈哈大笑。
「爺爺,我們是在開玩笑呢。小姑夫還養在小姑公公婆婆家唄。」小清直接挨了個爆栗。
「這話是你該說的嗎?」陳爸看她又開始口無遮攔了。
小清吐吐舌頭,她又忘了自己是個小蘿莉,這話可不能亂說。
一家人樂呵呵的過了這個年。小清還收了不少紅包,雖然數額不大,但收紅包的感覺還是很爽很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