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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的冬天開始了,和北方不同剛過秦嶺山脈的它的冬天到處是綠的。陳仁清也開始偶爾的耍賴不去上學了,就連安安也有樣學樣,讓她挺有負罪感的,這不是教壞孩子麼。林興華倒是個乖孩子每天風雨無阻從不缺席,小清真心覺得這孩子身體棒棒的,都沒見過他生病。
服裝店讓大姨經營的很紅火,其實她有她的優勢,就是很能自來熟,這和小清二姑很相似。兩人都是「街長」,上趟街能從街頭跟人打招呼打到結尾,有著說不完的話,認不完的人,十分鐘的路程能走半小時。店裡人氣很旺,加上衣服的質量很好價格不貴,生意很不錯。
獨一味還在籌備當中,家裡門面現成的,就等省城派大師傅過來。蔣叔本來想親自過來培訓一個,先開起來再說。
安媽勸小清乾脆等一陣,專門在省城培訓的人當中願意來白水的挑一個。小清本來想著就在當地找人教下就可以了。安媽說她太天真了,掌握技術的還是要保持忠誠度,不然人家學會了很快就會離開,甚至和你搶生意。
據說江蘺在那邊給她找好了大師傅,是個三十多歲的退伍軍人,有個女兒沒老婆。他願意來白水,江蘺也保證他絕對可以相信。不過在技術方面還要再提高點,這段時間就等他學成了。
這年頭雖然還沒什麼打廣告的地方,但小清早就想好了,門麵粉刷好後,就讓陳爸把招牌做出來掛上來。還是按省城的樣式,吳爺爺的字她帶回來就等這機會了。
這樣,每天很多人都在跟隔壁的大姨打聽,非常好奇這是家什麼店,甚至還有好事者在猜測什麼時候開張。店舖的手續都已經辦好了,就當省城的分店來辦的。也許,以後會採取加盟的方式也不錯。
小清都快等的不耐煩了,大師傅終於出現了。看上去高高壯壯的,比陳爸還要高。一看他走路的姿勢,就知道是當兵的出身。那人話不太多,有點不太好相處的感覺。
他帶來個女兒,小孩也就跟小清差不多大。怯生生的,頭髮枯黃瘦的皮包骨頭。見了陌生人還有些閃躲,還是同齡的小清和安安慢慢和她接觸,才讓她放下戒心。
那男人叫姜磊,老家在甘肅,家是農村的。聽安媽說孩子媽媽好像耐不住寂寞,鬧著和他離婚。開始他還為了孩子忍著,沒想到他老婆竟然把姘頭公然帶到家里長住。因為他一直當兵在外,這消息也是最後知道的。
知道這消息後,他立馬回去和她扯了離婚證。家裡什麼都不要,只要了女兒。老家父母去的早,就帶孩子回了部隊。沒辦法為了女兒他選擇了提前退伍。不想回老家那個傷心地,姜磊曉得蔣全力(蔣叔)在招人時,主動去了他那。
在哪對他來說都一樣,可孩子不成。看著自己姑娘被養的像非洲難民似的,他都有種想掐死那女人的衝動。要不是他回去的及時,小花就被她親媽餓死了。小花不適應省城,他就主動來了白水。
安媽也只知道大概的情況,姜磊屬於那種悶葫蘆型的人。陳爸陳媽就知道他離婚了,獨自撫養孩子。看小花這樣子,還挺心疼的。而且兩人過來時,就帶了包衣服,孩子就兩件換洗的。
白水的冬天比不上北方,但也是很冷。小花穿的很單薄,這也不能怨姜磊。作為軍人,他一心都撲在工作上了,家裡離的遠沒辦法照顧。孩子更是接觸好。能讓小花現在這麼親近他,也是費了一番功夫的,當然也是因為他是對小花最好的人。
陳媽摸了小花的手,「這孩子手怎麼這麼涼?」小花如小獸般避開她的手,驚恐的跑到姜磊後面躲起來。「孩子是不是穿薄了?」
姜磊忽略了這個問題,男人未免粗心,孩子不說冷他也不知道。他身體好不怕冷,冬天也是單衣單褲,根本就沒想到孩子受不受的了。
「小花冷嗎?」自責的姜磊問小花。小花只是怯懦的點頭。姜磊把女兒抱在懷裡心疼的給她捂著。大姨覺得這男人怎麼一點兒都不關心孩子,轉身就出去了。
穆可也放學過來了,她和大姨下午就在這吃飯。陳媽有時候回來晚,做飯什麼的就靠大姨。可可姐很喜歡這孩子。更奇怪的是小花,不排斥她。連小清她們都是費了半天勁兒才和她熟絡起來。
陳媽就讓穆可帶小花去洗洗,換換衣服。小花的個頭比小清小了一圈,陳媽就把小清去年的衣服找出來給她穿。除了幾個孩子,誰都難靠近小花,換衣服的任務就落穆可頭上了。大姨進來,手裡還拿了一套秋衣。
這些秋衣吳舅舅的廠子也在生產,他那廠子產品很多,只要小清想的出來他就能給你做出來。小清都在想他究竟鋪了多大的攤子。
穆可去給小花換衣服,小清安安也跟著湊熱鬧。到底是孩子沒輕沒重的,可可姐弄的小花齜牙咧嘴的。小清覺得有點奇怪,掀開她的衣服,發現這孩子身上還有大塊大塊的淤青,這讓她很生氣。難道是姜磊干的?
如果是他有家庭暴力的男人,她不收哪怕店沒法開張也一樣。小清問小花:「這是怎麼弄的?」
小花似乎瑟縮了一下,遲疑的開口:「沒沒誰打」
「不要怕,我不跟別人說。」小清哄著小孩。
「我我媽媽她說我連累她,是小雜種。姐姐,我不是小雜種。」
穆可抱住她,「你不是,你不是。」她最有感觸,因為大姨夫在家時就經常會打大姨。陳媽他們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現在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都是勸和不勸離的。
她們都是同病相憐的孩子。小清不想讓兩
人都這麼難過,「可可姐,天氣冷,快點給小花把衣服穿好吧。」
穆可才吸吸鼻子,紅著眼眶給她穿了起來。
「小花,我一會去給你拿新衣服穿。」安安很大方的說。
「不用了,這就很暖和了。爸爸說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這孩子有點早熟,早熟的讓人心疼,這是什麼樣的媽,才能幹出這樣的事兒來?
「你以後就住在這了,以後姐罩你啊。」安安很有大姐頭的風範。小清有點頭疼,她怎麼把安安帶成這樣的,這不是又一個女漢子嗎?
小花高興的點點頭。姜磊父女兩安排在小清書房隔壁。那還有個空房間,不過姜磊說等安定下來,會搬出去住,陳爸說不用搬,但他態度很堅決。陳仁清放下心來,一個大男人住在旁邊還是很不方便的。
陳仁清悄悄和陳爸他們說了小花的事兒,大家很是憤怒。又不好再問姜磊,只是拿了藥,讓穆可給小花上藥。除了孩子們,小花還是不接近大人,只是不那麼驚恐。
姜磊這男人話雖少,不適合招呼客人,手藝還是很不錯的。來的那天小清就讓他,鹵了不少菜。挨個嘗過,覺得很滿意。不是她涼薄,只是做生意不是做慈善,達不到要求就得給她走人,她不養閒人。
另外又招了個服務員,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嘴挺能說的,小清也是沒辦法了,用著看看吧。姜磊在店裡忙,小花就跟著小清一起,她趁機請長假在家。借口就是教小花,讓她可以開年跟自己一起上學。
陳媽還讓她立了軍令狀,如果達不到入學的要求。那她以後就必須乖乖去學校,不得以任何借口請假,除非真的生病。這種單方面的條約,小清為了能在家也只能答應了,她是拗不過陳媽的。
好在小花很聽話,也很聰明。有很多東西,一教就會,而且記憶很好。幾乎和小清有一拼,不過小清的記憶更快更具體。教這孩子並沒有想像的困難,甚至很快就接近了目標。只是小清想玩到放假,就放慢了腳步。姜磊很感激他們,家裡有什麼重活根本就用不上陳爸,人家早搶著幹了。
小清想這男人真不錯,不知道他前妻為什麼蹬了他,問題還是出在那女人身上吧。看看小花現在的樣子,整個一萌妹子,別說再讓穆可給她梳兩小辮,可愛極了。跟剛來時那樣相比,完全兩個人。陳仁清覺得很慶幸,幸虧兩人離了要不花兒會變成什麼樣啊。
現在的小花兒才讓人感覺像個孩子,以前的她就像受驚的小獸,總那麼驚魂未定的。陳仁清一家真的很心疼這個孩子,是因為她還是如一張白紙,沒有因為媽媽的虐待,而受到污染。
小清很怕她會留下什麼心理陰影,大姨也很心疼這個孩子。有時脾氣急躁地想罵穆可時,都會閃出小花的影子。她的脾氣也在改變,不過對姜磊仍沒什麼好臉。姜磊也不甚在意,照舊默默地幹活。店裡那姑娘還算精明,暫時讓小清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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