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雪糕賣的很快,大家都挺開心的,就是周磊不太高興,因為他早上睡到9點才起來。這些小朋友已經干了很長時間了,他卻沒幫上忙,他可是有大理想的,要掙錢買冰棍吃。看小包子撅著嘴生氣的樣子,陳仁清想到多年後他那張鬍子八叉的大叔樣,真是怎麼想怎麼有喜感。看來還是太小了,等他再大點再帶他掙錢吧,起碼要會算賬吧,要不怎麼都是那啥來著。
大家好說歹說,又給了他一根雪糕吃才開心起來。不過小包子還是挺懂事的,沒吃雪糕而是選擇了冰棍,看來這孩子也知道不好意思了。雪糕都賣完了,冰棍倒剩了十幾根,乾脆給大家一分人手一根也不怕化,可可也來了,也想跟著干。小清給王丁和蔡強一人一元錢,當工錢,兩孩子沒要,他們商量好了,存點本錢,他們可以掙更多。
小清也怕到時他們兩單干,自己也忙不過來,乾脆和二人商量以後賣冰棍的錢跟他們三七開,給他們三自己七。其實也不怕他們不幹,畢竟這是家長的工資也沒多少,幾塊錢拿出來給孩子還是不可能的事。不過看來他們還是很有培養潛力的,這樣也好日後有什麼生意可以交給他們做,不過還是要給他們洗洗腦,聽自己的話才行,人心總是最複雜的。總之,大家都幹勁十足。
陳爸陳媽有很多事讓小清自己做主,當然先會打預防針,自己選的不能怪別人之類的話先說上。以前的小清挺煩這樣的,這不是推卸責任嘛,該把關時不好好把關,干壞了就一通埋怨自己還不能怪他們。不過現在這樣挺好,畢竟三十來歲的人了,再跟管小孩子似的小清覺得自己肯定得憋屈死,再加上這世的小清早熟,爸媽也把她當大孩子看,有時家裡有事也會聽小清的意見,大家也都挺習慣的,有時爺爺奶奶也會這樣。
陳爸頭天晚上看了看天,滿天繁星,確定明天是個好天氣。小清也跟他商量好了,既然是大集明天就多進點,怕箱子不夠裝,陳爸還特意找了個木箱,準備明天再進個兩三百根,分兩攤賣,一攤在原地,一攤放在奶奶的小賣部門口,讓王丁和蔡強過去,奶奶還可以看著。原來這邊小清一個人忙不過來,就讓可可姐姐過來,小清準備給她分兩成。
第二天是大集,天剛濛濛亮大家都起來了。小清到院子裡時還打了一個寒戰,早上還是挺冷的,為了親愛的毛爺爺還是要努力奮鬥的。鋼絲床就沒收回來,奶奶幫小清推著大包和冰棍箱一起到了公司門口。到那一看,鋼絲床被人挪到一邊了,小清很生氣,是誰幹的這麼不地道的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把鋼絲床拖回來了,陳奶奶也給小清幫忙弄,把別人的東西扔到一邊去,她才不管是誰,這輩子她都不想再當包子了,想欺負她沒門兒!
「哎,哎,你個破孩子,你動我東西幹嗎?還講不講道理了,講不講先來後到了。」原來是院子裡的姚婆婆干的,以前就挺愛佔人便宜的,現在還是一樣,她的兒女多,只有她愛人一個人有工資,一家五口人都擠在一間屋子。等小清爺爺他們搬離大院的時候,還是那樣,為人也比較小氣,為了貪便宜可沒少和院裡的人吵架。
姚爺爺是個老實人,真真老實過火了,家裡事全是姚婆婆撐著,兒女全是隨姚爺爺了,都老實的很。要不怎麼說老實人沒用呢,後來供銷社垮台後,還是姚婆婆硬要了幾間公房住,要不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等公房改造時他們也不搬。看她七八十歲了還在自己做小孩的棉襖和棉鞋賣,小清還賣過幾雙照顧她的生意。還是陳媽說她那賣貴了,小清以後才不在她那買了。誰樂意當傻子啊。其實姚婆婆不姓姚,小清那時候只知道姚爺爺的姓,就跟著喊,等上初中時才搞清楚。
小清剛想開口,奶奶已經爆發了:「你說誰呢!你家孩子才是破孩子。誰樂意動你東西了,我們家都在這擺多久了,做生意有你這麼做的嗎?跟孩子耍橫,你還翻天了你……」
看奶奶這麼強的戰鬥力,小清有點發呆,不禁咋舌,乖乖,以前總覺得奶奶是個和善的老太太,對誰都好都笑呵呵的。特殊時期不管自家日子好壞,都幫過許多人。沒想到奶奶也有這麼生猛的一面。看來大姑那吵架水平還是遺傳吧。還沒等小清回過神,就見姚婆婆乖乖的拎東西閃人了。
其實這兩老太太沒啥矛盾,還經常來往。小清還記得萍萍上初中時弄了條哈巴狗回來,奶奶去門口那商店時成天帶著,有次姚婆婆見那狗在啃骨頭,就把那骨頭拿著準備餵狗,結果被咬了。這下老太太不依不饒的要讓奶奶賠錢要去打狂犬疫苗,奶奶也火了直接說她也有責任要給只給一半,不給錢只打針。
兩人糾纏半天,本來只是咬破點皮,姚婆婆是想佔點便宜,再加上給陳奶奶添堵,去防疫站一問80一針本著不打白不打的原則,就去打了一針,奶奶早就說好了只掏一半的錢。打完醫生就囑咐過幾天再來打兩針,老太太一聽臉都綠,讓她掏錢她可捨不得,結果醫生說不打不行會有危險,嚇得她只能乖乖來。陳奶奶回去可笑了半天,說這姚老太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掏了錢還要受疼,活該,誰叫她要作呢。
太陽很快就出來了,人也漸漸多起來了。可可姐早就來了,陳爸幫她們放好雪糕就去上班了,王丁她們也到位了。大集就是人多,貨賣的很快,天熱起來,冰棍賣得就更快了。可見這天又是個大收穫。半個月了,小清她們的貨都賣空了,小清的純利潤也有七八百了。大姨和陳媽商量準備再去進貨,她們還想著去康安,陳仁清則認為不如去省城,省會嘛可是大的多,品種也會更多,小清也想看看現在的省城是什麼樣子的。
安晨曦和林興華最近也往小清這跑,聽著她們說要去省城也鬧著去,林興華是不可能去的。安媽媽聽了她們的計劃,卻是同意她們去省城帶上安晨曦,因為她們家就是省城的,她們兩口子工作忙,想回去也只有過年才有時間,爺爺奶奶想孫女,也沒時間送孩子過去。而且安媽還給了小清個驚喜,給小清介紹了個合作夥伴,她弟弟在省城搞批發,其實就是這年頭的倒爺,不過人家有門路,做的是大買賣大生意,對她們的小打小鬧是看不上的
的。
陳仁清覺得這是個機會,絕不想掙點零花錢就收手。看來還是要欠安姨的情了,想來這安叔叔一家的背景也是很深的吧。小清不覺得走關係有什麼不好的,前世就是吃夠了清高的苦,不是不能和人搭上關係,而是臉皮太薄,把自己看的太高,結果倒好遇見個踩低捧高的校長,長時間的出不了頭,被欺負加上自己的懦弱老實,被罵的連話的不敢說。這世再不做那蠢事蠢人,做人要有底氣這錢就少不了。陳爸不放心兩個女人帶三個孩子出門,跟領導說好了請假跟他們一起去。
這世陳爸也變了不少,以前是打死也不會跟領導套近乎的,脾氣又不好人又倔強,幹活幹得再好也不會表現自己領導也看不見。一說送禮不管對錯就是堅決反對,家裡人情世故全是陳媽的事,上輩子唯一一次送禮是小清參加工作時給她們校長的。
現在倒好也學乖了,跟領導關係融洽不少,嘴皮也利索不少,前世因為愛喝酒和陳媽總鬧矛盾,他說不過陳媽只能氣的直哽,忍不了了就動手,小清不想再過那種日子,兩口子吵完了,陳媽總是怪自己沒做好溝通的橋樑,還逼著小清給他們寫離婚協議過。
不過陳爸跟去確實讓安姨放心多了,還是準備坐汽車去,現在坐汽車去省城要七八個小時,可是坐火車要將近十五個小時。汽車還是臥鋪的大巴,康運司現在還是國營的,不過那工作人員態度可沒好過。陳爸跟他們比較熟,有幾個還是他的老鄰居老夥伴,票跟人家打好招呼了。
畢竟現在的五金公司還是很紅的單位,買大家電是要憑票的,找陳爸幫忙走後門的人也是很多的。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只有林興華不高興,因為安晨曦在他面前炫耀來著,又哭又鬧要跟著去,這不是添亂嗎,好不容易割地又賠款的哄好了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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