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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適應養膘的生活 文 / 君影草兒

    日子就這麼匆匆的溜走,小清同學,也從出生時的6斤8兩長到了1歲時的27斤,這體重喜得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到處炫耀,我家孩子多可愛啊,多稱手啊,多胖啊,這小臉多圓啊,這小手跟藕節吧一樣等等。

    這對小清同學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前世的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胖子,從微胖小胖大胖到特胖就是因為小時候吃多了胃撐大了,怎麼也瘦不了。怎麼可以重蹈覆轍呢?要不重生幹什麼?還要因為胖再來那麼多的糟心事嗎?

    於是陳仁清決定要從娃娃抓起——節食,吃的東西不說減半也得減三分之一吧。這下捅了馬蜂窩了,全家人都著急,今天魚肉明天雞湯天天都有雞蛋羹。節食失敗了,還減什麼啊,誰家孩子這麼小就減肥,說出來大人也不會信,更何況陳仁清也只能咿咿呀呀的吐幾個模糊的音(事出反常必有妖,低調點還是很靠譜的)。

    那好吧,那咱就多動動,可是路都走不穩呢,還要人扶著。不扶著就像本山大爺在小品中的老太婆一樣踉踉蹌蹌地往前栽。得了,咱還是別折騰了,忍了吧認了吧,養膘就養膘吧。等能折騰時再來折騰吧。

    減肥放棄了,陳仁清也適應了養膘的日子,一天照五頓的喂,吃吃睡睡就是一天。怎麼著也要幹成一件事吧,幹什麼呢?看看自己的小手小腳,幹什麼都不靠譜,就一件可以,乘著陳爸還沒有酒癮時幫陳爸戒酒。陳仁清琢磨來琢磨去,該怎麼幹呢?對,咱就一哭二鬧三賣萌,不行咱就來上吊。

    陳爸陳建國是什麼人哪,別看他們家在陝南,陳爺爺關中大漢,陳奶奶東北人,也養的陳爸豪爽的性格,好交朋友好喝酒,大男子主義挺重的,也愛做飯(特指炒菜,收拾就別指望他),脾氣也格外的倔強。讓他乖乖聽話,上輩子陳仁清可是沒做到,爺倆兒倔到一塊去,誰能強過誰。再來一次怎麼也得換個招數吧。

    晚飯時,陳爸照例一杯酒,陳爺爺陳奶奶都讓他少喝點,他老嘴上說知道了,實際上該幹啥幹啥,就那一個兒子沒慣著就不錯了,誰捨得多說啊。陳媽呢?這不沒到週末嗎,還在學校沒回來呢。陳仁清在小姑懷裡撲騰著,要往爸爸那去。

    「我家撇娃子愛見我啊(本地對男孩的稱呼,陳爸就這麼叫他閨女的,還是想要兒子唄),來抱一下。」陳爸接過小屁孩,摟在懷裡。

    「粑粑,粑粑,要,要。」作為小孩可以口齒不清的,陳仁清伸手夠酒杯,怎奈人小手短,只能問她老爹要。

    「要什麼?要這個?」陳爸指著雞蛋問,陳仁清只搖腦袋,想著我就要酒,一會給你打了看你喝什麼,哼。陳爸用筷子蘸了點酒,想逗女兒玩,結果他閨女愣不上鉤,就要酒杯,他就把酒杯拿過來湊到小清的嘴邊,「來嘗嘗。好喝著呢。」

    陳仁清故意喝了一大口,結果,結果就噴了,而且噴了陳爸一臉。這是什麼?酒啊,而且那時候的酒可不是現在某些勾兌出來的劣質酒,這可是實打實用糧食釀出來的52度的城固特曲啊。

    「哇——,爸爸,臭,爸爸辣」陳仁清拉開嗓門哭號著,前世她其實也喝酒,偶爾喝點白的,酒量也是有點,小孩到底敏感,一點辣都受不住。

    可把陳奶奶心疼壞了:「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不幹點好事啊?看把我孩子給弄的。」

    陳爺爺也斥責:「讓你不要喝咧,你不聽,揍啥還要給娃喝,以後刨喝咧。給餓戒了!」順手一巴掌乎到陳爸腦袋上。陳爸這委屈呀,又不是我要給她喝那麼大口,是她自己喝的好吧。

    自此,在家吃飯喝酒是甭想了,陳爸拿出酒來就會看到陳仁清睜著兩隻大眼,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爸爸不喝,臭臭,爸爸不喝。」被纏的煩了,真想給這屁孩子一巴掌,看這樣子又捨不得下手,只能乖乖的收起他的酒瓶,沒人看著時再偷喝點,雖然也不算戒酒,但至少也沒讓他養成酒癮,不像前世時大清早吃個稀飯還要喝兩杯。週末陳媽回來聽說了這事,抱著她只親誇她幹得好。大姑二姑小姑也獎勵了她不少好吃的,看來陳爸喝酒還真聽不得人心的。

    陳爸再也不喝酒了,也就沒有後來飲酒過量引起的各種病痛,不再會像前世53歲就早逝,小清也鬆了口氣,緊接著就是陳媽媽的事,陳媽是接外公的班,外公曾在其他的縣裡當過小學校長,特殊時期時因為他做地下工作時加入過某某黨,而他的證明人已經被打為反革命分子,所以也被下放,外婆出身不好,地主家庭,外公下放她工作不要了也跟著外公到農村。

    作為黑五類的子女,媽媽在農村受了很多苦,村民的歧視,甚至欺辱。本來以她當時的學歷,初中畢業時可以去教小學的,但是因為自己沒有信心,不敢想上講台,所以只在學校做了工人。這不後悔了一輩子。人生就是這樣,過後總是會後悔自己沒有努力一把。老爸的酒暫時解決了,老媽的問題也要解決,至少要讓她自信起來,不再活的那麼卑微。

    這事說好辦也好辦,溫水煮青蛙。小清童鞋也有一歲多了剛好碰到學校放暑假,有天跟媽媽出門時,看見鄰居家的小哥哥在寫暑假作業。小清故意賣萌:「媽媽,媽媽,小哥哥在幹什麼啊?」

    「他在寫作業學習呢。」

    「媽媽,我也要寫作業學習。」小清扯著媽媽的衣角撒嬌。

    「你還小呢,筆都握不住,怎麼做啊?還是等你長大點了再說吧。」

    「那我不寫字,你教我別的唄,好不好?好不好嘛!」

    「你這孩子,怎麼說不聽呢。」陳媽沒辦法,對小包子的撒嬌賣萌沒轍,只好答應了她的要求。這時候的書店可是沒那麼全的學前教育的書,陳媽只好問學校的老師借了學前班的書來教她。陳仁清小露一手,讓陳媽喜不自勝。

    陳媽因為家裡條件有限,上完初中就回家了,小

    小清的早慧讓她非常開心。一個樂意學一個開心教,暑假很快過去一半了,學前班的教材早就學完了,陳媽不過癮的又教起來一年的語數,當然沒那麼難的內容,數學主要是100以內的加減法,語就是拼音,還有點短小的章。

    作為重生人士,這點程度怎麼難的倒陳仁清,難得是要怎麼幹才能不露餡,畢竟她才1歲多,哪能表現的這麼天才哪,這可是找shi的節奏啊。這下可激起了陳媽的教學熱情,小清可是有點頂不住了,天天裝傻啊,誰受得了。於是就鼓動院子裡的小朋友都來學習,就等於幫她媽開了個輔導班,還是免費的。這些小朋友完全滿足了陳媽媽的教學**,每天都認真的備課,快開學時陳媽終於做了個決定。

    她決定去申請當小學教師。那時教師很缺人的,而且也不需要送什麼禮(那時候的人多淳樸啊)。陳媽的學校原來離家很遠,騎自行車要幾個小時,每天只有一趟車,所以每週只能回來一次,陳仁青前世3,4歲時陳媽還沒調回來,還曾經被陳爸騎自行車帶去玩過,還讓陳媽同事嚇暈過。

    聽陳媽說她去找局長時,還帶了四樣禮物(那時本地的規矩,一般是糖,酒等,但必須要四件),局長聽了她的要求,問了她幾個問題,就給她開了條子,把她調到縣城周邊的村小去了,禮物也讓陳媽帶回去。這樣,陳媽可以天天回家了。

    村小的孩子不多,也就幾十人的規模,陳媽帶一年級,包班,也就是這個班的所有課都歸她上,包括語、數學、音樂、美術、等等。陳媽干的很認真,每天都要回家備課,有時還給陳仁清試講一下,小清也裝模作樣的提提意見,陳媽有時覺得還挺專業的(那可不是專業人士嘛),就抱著小清一頓猛親。

    陳爸在五金公司,1985年還是很紅火的單位,公司給了他們家一間房。小清滿兩歲時,也就是1986年,他們搬到公司二樓,分了面對面的兩間房,廚房可以和臥室分開了。在小清的強烈要求下,單獨給她搭了一張床,還是跟父母在一個房間。這樣也好過跟父母一張床,還要忍受妖精打架。

    兩歲的小清過的很悠閒,有時陪奶奶做做生意,有時跟著姑姑到處玩玩,有時跟著媽媽去學校上課,有空還跟院裡的小朋友一塊玩玩。自己還鍛煉鍛煉,免得和前世一樣,身體差的老去醫院,激素用多了,想不胖都不可能。小時候胖,大人老誇這孩子壯實,長大了大人又會說這孩子怎麼這麼胖了啊。陳仁青可不想重蹈覆轍。

    陳爸給小清買了一輛三輪車,那時候也是有閒錢的家庭才會買的起的。爺爺每天出去溜躂的時候就會把小清帶上,小清騎著三輪車,爺爺就在車上栓了根繩子拖上。每次小清都會腹誹:人家遛狗爺爺溜我,這待遇不怎麼讓人高興。

    「老陳,帶孫女逛呢。」

    「出來轉轉,你吃了麼?」爺爺總是同樣的回答。你吃了嗎?這種問候語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還是很流行的。當然也是不限地點的,包括廁所都會聽到人們這麼問候。

    更別提爺爺很會誤傷,老爺子走的很快也很專心,所以有時會忘了還拖著他的孫女,經常不小心的拉翻車繼續不管不顧的往前走,陳仁清開始還會叫叫,也試著蹬蹬小短腿妄圖跟上老爺子的腳步,那是想跟就可以的嗎?後來麻木了隨他去摔,路上的行人倒是會幫著喊,你孫女摔跤了。

    陳仁清也想過不跟爺爺出門,但是奶奶忙著做生意,一大家子人不能光進不出,大姑和大姑父在市裡的水電某局工作,二姑被安排在繅絲廠工作,二姑去年剛結婚,小姑還待字閨中,只有退居二線的爺爺最輕鬆,沒辦法除非不出門要不就只能跟爺爺出去。被摔的次數多了,小清也給爺爺穿穿小鞋,「奶奶,爺爺今天又摔了我兩次。衣服又弄髒了。」

    奶奶也不負眾望「你個死老頭,怎麼帶的孩子,幹什麼玩意兒!」每次都把老爺子罵個狗血淋頭。爺爺氣的直鼓眼睛,可他又沒理,只能生悶氣。小清總是會躲在旁邊偷笑,叫你摔我。

    爺爺每天都出去巡街,因為好管閒事,愛打抱不平,所以認識他的人很多。80年代的白水縣,早就難以回到陳仁清的記憶中,每次出門就像是新的發現之旅。

    小小的縣城,只有一條街道,蜿蜒的漢江從它的身邊經過,縣城的中心仍是老體育場,老高老高的石坎,白水中學在體育場的斜對面,小清的初中高中都在那裡渡過,白中的正對面是青石板的階梯,直通老街。白水老街是座明清時期的老建築群。縣政府也是在這條街上,到小清重生時,也沒挪窩。

    二姑今天突然早回家,小清偷聽到她和奶奶的談話,好像是因為暈倒了。這是怎麼回事?平常好像也沒這麼嬌弱吧。二姑在小清眼中就是紅樓夢中王熙鳳那樣的女人,能說會道款款大方又會來事的人物。奶奶帶她去了醫院,小清也跟去了。家裡就她一個人不放心的。

    縣醫院離小清奶奶家不出10米,看到綠色的牆壁,小清還是很有熟悉的感覺的。前世的小清每年都住不短時間的院,每次都是因為感冒。後來有熟悉的大夫看她的樣子說,你身體胖四肢細,一看就是小時候針打多了。所以現在她盡量多運動運動,而且出汗就要奶奶幫她墊毛巾或者換衣服,姑姑還說她事多,但效果還是很不錯的,至少沒怎麼感冒了。

    「大夫,我最近經常頭暈,還犯噁心,感覺渾身都不舒服。」二姑坐在白大褂的對面。

    「結婚了嗎?」

    「結了。」

    白大褂刷刷幾筆,開了張單子「先去驗尿。」二姑乖乖的去了化驗科,奶奶抱著小清在樓下等著,「大夫,我閨女怎麼了?」

    醫生挑眉問:「你老也是過來人,不是中暑就是懷孕唄。具體的要看化驗結果了。」

    奶奶一聽可高興了。小清卻是被雷劈了下,前世的二姑父就是在二姑懷孕不久後,出

    去和人喝酒,和他一起的人跟人鬧起來,兩伙人打起群架,二姑父失手把人打死了,進了監獄。因為屬於防衛過當,所以只坐了幾年牢。

    悲劇不能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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