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人的屍體和烏胎我看見過,只不過這烏胎我不知道當時是我們出現的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的。」我道。
「你們看見的烏胎,現在我們卻真的遇到了,所以在騰龍洞裡面就算你們出現了幻覺,那烏胎肯定是存在過的,這幻覺可沒那麼簡單。看來我們果然沒有走錯,沒有走錯。」
金爺神色複雜的看著我,一張臉上包含了太多的情緒,興奮、激動、無奈,最後一句話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您的意思是張元清給我們看得那張地圖是真的,我們航行的路線沒有錯,終點站是莫洛布?」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當然,張家小子比我們誰都想找到莫洛布,只是我沒想到烏胎居然與莫洛布有關係。」
「對了,金爺。」我沉吟一聲道:「今天出現在船上的除了烏胎之外,那個附身在冬瓜身上的是什麼東西?看著好像一卷頭髮,可頭髮怎麼會動?還會發出女人的慘叫聲?」
想到冬瓜那詭異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你覺得會是什麼東西?」金爺卻沒有回答我而是饒有興味的反問道。
我怔了一下,立馬搖頭道:「我上哪知道去,金爺您肯定曉得,不然也不會那麼對付他。」
「哈哈,」不知為何金爺突然大笑了兩聲說道:「我要是說那東西是惡鬼你相信嗎?」
「啊!」我愕然的叫了一聲。
惡鬼這個念頭我早就想過不知道多少遍了,可從金爺口中說出來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我苦笑道:「金爺既然說是惡鬼,那就肯定是惡鬼了,反正今天冬瓜那樣子光想想就挺滲人的了。」
「那東西其實比惡鬼還要可怕得多,真要說的話應該是一股怨念,很惡毒的怨念,你聽說過?術嗎?」頓了一會金爺歎了口氣,彷彿回憶似的問我。
我搖了搖頭,好奇的問道:「?術?我從沒有聽過,那是什麼東西?邪術?」
「我二十一歲的時候去了一趟南洋,在印尼的安汶遇到了一位?術師父,我當時跟你一樣從來沒聽過這種東西,但後來我卻親眼見過那東西的厲害,就一個晚上,一家十二口人全死在那東西的手上,那時候年輕氣盛,一心想要自己變得厲害,於是打聽了好幾個月終於再次見到了圖卡師父,要拜他為師,師父好像早就知道我會來,看到我也不奇怪,然而他卻不收我為徒,只是教會了我怎麼破解?術。」
金爺說到這有些疲憊了,所以聲音低沉了許多,卻使現在的氣氛有些陰測測的。
「不過師父他倒是告訴了我怎麼養?,其實跟南洋的降頭有異曲同工之處,今天我們看到的那叫胎女,算是?術裡面最恐怖也最殘忍的一種了。」
「胎女。」我喃喃的重複了一遍,說著的時候心頭不自覺的升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可為什麼會這樣卻又說不出來。
金爺定定的注視著我,彷彿看透了我似的,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繼續說道:「胎女,說起來自然得有胎兒有女人,據圖卡師父說,必須是剛七個月的胎兒,不能多一天少一天,然後強行把它從女人的肚子裡面弄出來,但這時候無論是胎兒還是女人都不能死,等女人醒過來之後當著她的面把胎兒搗碎,要讓女人知道她的孩子是怎麼死的,最後每天盛一點搗碎的胎兒,讓那女的吃下去,同樣必須使她知道她吃下去的是她孩子的肉,這樣連喂七天,最後一天晚上,?術師會用專門的剝皮工具從女人的喉嚨開始,一直到頭頂包括頭髮一點不能破損的把皮給剝下來,這時候就能稱為?了,剝下來的皮放在?術師的器皿裡面,稱之為養?,每天?術師都會在放?的器皿裡滴七滴血,七個月之後胎女就完成了。」
金爺說完後波瀾不驚的看著我:「對了,還有一點,女人懷著的也必須是女胎,這樣製作出來的胎女才會產生出最大的怨氣。」
他彷彿覺得還不夠似的又加了這麼一句,我終於忍不住了連忙跑出了艙外一陣乾嘔,幾乎連膽汁都給吞了出來,身上卻直髮冷。
「胎女、胎女。」
我有些嘶吼的念叨了兩句,才腳步發虛的走回了金爺的住艙,他見我進來後,臉上一直掛著玩味般的笑容,我不由得懷疑這金老頭是不是在故意噁心我,而旁邊的七桿臉上則憋成了豬肝色,表情十分的難看,看樣子也是在崩潰的邊緣了,只是因為金爺在這強忍住了。
金爺說的?術實在有些驚世駭俗,這樣一比,蠱術簡直有些小巫見大巫了,至少從殘忍角度上來講,蠱術是及不上的,要不是金爺今天說了出來,我恐怕永遠不會相信世上還會有這種邪術。
這時候我不禁想到了一個問題,於是問道:「既然?術是南洋那邊的邪術,怎麼會在一艘鬼船上?而且那鬼船還是福船。」
「?術在五代十國的時候就傳了過來,元朝時期,蒙古人統治著國家,當時漢人被稱為南人,地位低下,許多的外來民族大量湧入,一時間整個中原烏煙瘴氣,?術也是在這時候被南洋那邊的巫師帶過來的,我也是在遇到圖卡師父之後回去查了許多古籍才看到的,不光是?術,那段時期,各種各樣的邪術都在中國攪了一番。」
「原來是這樣。」我若有所悟的應道。
我說完後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寂靜之中,金爺只是盯著我,似乎在等著我說什麼,七桿從始至終就沒說過幾句話。
金爺是個老人精,肯定知道我的目的並不是為了什麼胎女?術而來的,想到這我嘿嘿的笑了笑道:「我確實還想問問您老人家,今天張元清問過我。關於阿月和潘教授的事情。」
「他們?他們的什麼事?」
金爺吃了一驚微皺眉頭問道。
「是這樣,他是覺得阿月今天上午過來似乎還有其他目的。而且認為阿月的目的和我們有關。」
我說完後望著金爺,看他是怎樣的反應,然而讓我失望的是他卻一直神色不變,好一會才接道:「不瞞你說,阿月上午過來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張元清會懷疑很正常,我聽七桿說你們那晚下去的時候阿月好像和你走得最近。」
金爺說到這就停了下來沒再說下去,但他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不光是張元清,金爺同樣在懷疑我,我臉色變了變,心道,這狗日的還真是隻老狐狸。
本來我打算藉著張元清今天的話來金爺這撥弄撥弄,因為我說的是張元清懷疑的是我們,加上金爺跟我都是上面的人,自然很容易的聯繫到了一起,可沒想到金爺卻彷彿識破了我的詭計,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如張元清一樣試探起了我。
「金爺。」我聲音大了一些,故作怒氣的說道:「咱們都是上面的人,阿月如果有其他目的,找的絕不會是我,而是上面,所以張元清猜忌的也是我們這次來的所有上面的人。我把這件事說給您,可不是為了我自己,張元清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等到了莫洛布,恐怕我們上面就很難和他保持合作關係了,所以我是想提醒您,小心張元清對我們下手,我是孤身一人,他最開始對付的絕不會是我。」
「楚爺,金爺還在休息,請注意您的語氣。」
見我有些生氣了七桿也有些生硬的站起身道。金爺則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道:「楚家小子,這裡面的事我心裡有底,知道該怎麼應付,你不用過來替我擔心。」
「既然金爺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看來是我自己犯賤了。」
說完我就直接走了出去。金爺沒有喊住我,我不由得一陣鬱悶,也只得回了住艙。
回去之後我把浩子的那張紙條拿出來又看了一遍,然後把它給燒掉了,張元清和金爺顯然都懷疑著阿月今天上午過來的目的,並且把懷疑的苗頭放在了我身上,不過他們應該還不知道阿月給我的紙條。
燒完之後我長長的出了口氣,一股十分濃烈的疲憊襲了上來,於是我也就躺在床上睡下了。
這次睡得十分不好,各種各樣的夢魘一遍一遍的壓在我的身上,讓我異常的難受,突然,我腦袋一陣劇痛,一下子讓我睜開了眼睛。
這時候才發現我居然從船上滾了下來,而身上的冷汗幾乎把全身都給濡濕了,我揉了揉撞到的地方,努力回憶著夢中的內容,卻一個也都想不起來了。
我歎了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想再次回到床上,可沒想到剛站直,猛地一陣劇烈的搖晃,我腳下不穩再次摔在了地上,這一次腦袋直接磕到了旁邊的檯子上,額頭的劇痛讓我彎下了身,疼得眼淚直流,讓我不禁直接罵出了聲。
然而船身的搖晃卻更加厲害了,慌亂中我連忙扶住床頭,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是船出了問題,我心底一沉不知道又出了什麼ど蛾子。
於是我扶著住艙的牆壁慢慢的走了出去。從船艙一出來我的臉直接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