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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自相殘殺 文 / 楚戎

    空氣裡靜得嚇人,彷彿所有聲音都一下子消失了一樣,那人僵著脖子如我剛才似的斜眼瞟過去,臉上的汗水直往下淌。

    但他只是微微動了一下,嘴上突然就淒厲的叫了起來,兩隻烏胎長在手上的倒鉤「噗」的一聲捅進了那人的皮肉裡面。

    看到他的樣子我脖子處也是一冷,那人慘叫聲還沒完就戛然而止,猶如有人把他後面的聲音給砍斷了似的,十分的突兀,接著他嘴裡的聲音變成了溺水的人那樣咕嚕咕嚕的沉悶聲。

    烏胎的鉤子同時往兩邊一拉,那人的喉嚨處立馬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暗紅色的血不停的冒了出來,從脖子的窟窿處透過來一陣破風箱似的嘶啞聲。

    我膽戰心驚的看著那人,心裡想要去救他,可雙腿卻像生了根一樣根本邁不動一步,他喉嚨發出的聲音只聽得我全身發麻,哪還有膽氣去救他,其他人也都嚇得呆住了。

    那人用手堵著不停冒血的喉嚨,突然腳下一滑,「咚」的一聲摔在了地上,勾住他脖子的兩隻烏胎蠕動著蛞蝓似的身體朝船舷處爬去。

    他的兩隻眼睛已經泛白,亮著絕望的光芒,很快眼中的神光就黯淡了下去,我知道這人肯定是活不了了,他身上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兩隻烏胎拉扯著他慢慢地移動。

    相傳如果在海上遇到烏胎,必須要擺上祭品,不然烏胎就用手上的鉤子把人勾到海裡面去,此刻眼前的烏胎一定是打算把那個船員拉進海中。

    我愣愣的不知所措,當快挨近船舷的時候那個船員已經沒動了,只能看到他的身體有些微微的發顫,任憑烏胎把他朝海裡拖去。

    但那人的頭剛磕到船舷的鐵桿時突然一滯,震耳的槍聲也是那時候響起來的,左邊的那只烏胎凹下去的臉直接爆開了,只聽得一聲淒慘的嬰兒叫聲,那烏胎就飛了出去。

    它的身體已經爬到了鐵欄杆上,這一槍的衝擊力讓它剛好從欄杆的縫隙處如斷線的風箏一樣掉進了海裡面,船舷外黑壓壓的什麼也看不到,那烏胎眨眼間便被濃霧吞沒消失不見了。

    那時烏胎的叫聲一停,另一隻烏胎的聲音卻響了起來,與前面那只不一樣,這只烏胎聲音裡面少了一絲淒厲,多出來幾分陰冷怨毒,我明白剛才的槍聲已經把它惹惱了。

    烏胎的嘴大大的長著,可他手上的鉤子卻還沒有離開死去的船員的脖子,這時候一連串的槍聲在烏胎的叫聲中不停的炸開,然後一個身形十分高大的船員端著手槍邊走邊朝另一隻烏胎掃射。

    不過這次他失去了準頭,有兩槍都打在了死去的船員身上,使他顫動了兩下,另外幾槍也都射空了,我偏頭看去,那人的臉幾乎扭成了一團,恐懼和憤怒糾纏在一起讓他的臉顯得十分的猙獰,他抖著手邊開槍邊罵道:「媽了巴子,老子打死你。」

    那只烏胎停止了叫聲,似乎知道這槍它惹不起,從欄杆上滑了下來,就閃電般的要朝其他方向跑,那人的槍聲卻停了下來,看樣子是槍裡的子彈被打光了,只見他快速的換著彈夾。

    雖然他沒有打到另一隻烏胎,但震耳的槍聲卻讓我們終於回過了神,一些人也開始把身上的武器掏了出來,鍾盤子則吼道:「去幾個人到倉庫把傢伙搬上來。」

    那只烏胎移動速度非常的快,然而我們可不能讓它跑掉了,這東西實在邪門的狠,如果沒人提醒,它爬到了你肩頭你根本沒知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其他身上帶著槍的人都朝烏胎打了過去,我們這次的武器裝備雖然都還放在倉庫裡面,不過有好些人身上都留著把手槍。

    烏胎的速度很快,但再快也快不過子彈,只是讓我鬱悶的是這麼多槍居然沒有一次打在它的身上,倒不是這些人的槍法不行,實在是烏胎太靈活了,好在密集的槍聲封住了烏胎逃跑的路線,而且它活動的圈子也在越來越小。

    這樣下去這只烏胎很快就會被子彈給封死,可就在這時突然所有的槍聲一下子全停住了,我剛鬆了口氣,冷不丁的安靜讓我驚了一跳,我連忙朝開槍的人看去,他們正在換彈夾,狗日的居然同時間打光了槍裡面的子彈。

    而就在趁他們換彈夾的當兒,烏胎忽的朝左邊一閃,一道黑影快速的躥了出去,我心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狗日的要是讓它跑了,老子可不敢繼續在這船上待下去了,不然一不注意那東西可能就爬到了你肩頭,然後勾破你的脖子。

    烏胎背後全是手臂長的黑毛,從後面看去,就像一顆女人的腦袋正在快速的滾動一樣,別提他娘的有多詭異了。

    它跑出了大概兩米左右,我眼角的餘光突然瞥到一道閃著寒光的白影飛了出去,緊接著便聽到一聲無比淒厲的嬰兒叫聲,是烏胎發出來的,而它蛞蝓似的身體正被一把寬厚的軍刀釘在了地上,那一瞬間我不由得一愣,喊了聲:「鬼三?」

    沒有人回應,我轉過頭,哪有墨鏡男的身影。身後張元清扔刀的動作還沒有回過來,我恍然大悟,這刀是張元清扔出去的,看到這不禁生出了一股悵然所失的感覺,在騰龍洞的時候墨鏡男也是這樣一刀直接把烏胎給釘住了,不知道這小子和浩子他們現在在哪?

    我很快回過神,沒再多想下去,正在這時,旁邊一人吼道:「我草你媽。」

    說著舉起手中已經換好彈夾的槍就要打過去,這一槍要是打出來了,那烏胎絕對活不了,然而他這一槍卻放空了,竟朝天開了一槍。

    另一個船員扯住了他的手腕,想要把他的槍搶過來,那人滿臉驚訝的對著搶他槍的人喊道:「冬瓜,你他媽這是幹嘛?」

    那個叫冬瓜的船員卻沒有出聲,只是悶聲不響的和他扭打在了一起,我茫然的看著

    他們,不知道這他娘又是怎麼了?

    突然,又是一聲槍響,但這一次並不是和冬瓜扭打的那個船員手中的槍發出的,是靠近船舷的一個長臉的船員,這人好像是金爺的手下。

    隨著他槍聲的響起,一聲嬰兒的慘叫跟著起來了,烏胎的臉上破開了一個大口子,慘叫聲很快的微弱下去,變成了若有若無的顫音,我忍不住舒了口氣,這只烏胎眼見是活不了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冬瓜在聽到烏胎的叫聲之後,立馬停了下來,然後把和他扭打的船員往旁邊一推,嘴中則不停的發出嘶啞的低吼聲,彷彿護食的野獸一般。

    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他一矮身子入離弦的箭一下子就衝了出去,轉瞬間便撲到了那個長臉的船員身上,只聽那人驚呼了一聲直接被撲在地上,一開始和他扭打的船員叫道:「你他媽瘋了?」

    說著要去把幫忙把冬瓜弄起來,其他人這時候也都回過了神,雖然一時間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還是過去幫忙了。

    然而一陣恐懼的尖叫聲又讓我們的腳步生生的停了下來,聲音是那個長臉船員發出來的,我們萬萬沒想到,冬瓜竟一口咬在了長臉船員的下頜處,「嗤嗤」的發出讓我頭皮一炸的皮肉撕裂聲。

    然後冬瓜抬起頭朝我們望了過來,他的嘴上正咬著一大塊鮮血淋漓的肉片,兩隻眼睛也好像浸了血似的通紅,異常的嚇人,但立馬我就注意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他的眼神雖然嚇人卻沒有絲毫的生氣,就像那些人偶娃娃。

    眾人都被面前的情形給嚇呆了,沒一會也不知道是誰先發出了吼叫聲,又有幾個人想上前,冬瓜忽然低下了頭,凶狠的把長臉的手槍給拿了起來,晃晃悠悠的朝著人群開了槍,砰的一聲,槍口處冒起了一股淡淡的白煙,隨即便看到有一個船員到了地。

    冬瓜身體僵硬的站了起來,把槍口對向我們不停地扣動了扳機,我大驚失色,心道這狗日的難道是被前面的烏胎給嚇瘋了?

    這一下四周的人亂了起來,全都慌不擇路的躲避著飛來的子彈,我也連忙蹲下就地一滾,躲在了一個鐵箱後面,接著伸出半個腦袋看向冬瓜,我心裡亂糟糟的,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怎麼了。

    可一看之下,從腳底就突突的生起了一股冷氣,彷彿蛇一般在我身上遊走起來,瞬間整個人就好像掉進了冰窟窿裡面,全身發寒。

    我本以為這個叫冬瓜的船員是被烏胎給嚇魔障了,等我看過去,這個念頭立馬就被我給否定了,因為現在冬瓜的樣子實在是太過詭異。

    他就好像失了魂一樣,一張臉十分的木然,他朝我們開著槍,但整個人卻如同喝醉了似的忽前忽後忽左忽右的晃來晃去,所以除了第一槍之外,後面的都沒有打到人,最後一槍甚至是向著半空開的,讓人感覺這人是第一次用槍。

    而我的腦中沒來由的冒出了一個古怪的想法,冬瓜已經不是人,而是一個人被人操控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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