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說完我們又陷入了沉思之中,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邪門了,裡面沒有恐怖的怪物,沒有一下致命的機關陷阱,卻又讓我們找不到絲毫的出路,這一點反而使人感到難以形容的恐懼。
一行人如入了定似的,我離潘教授比較近,坐在地上正思考來著,阿月猛地對我道:「楚先生,你……你覺得我們能不能出去?」
我聽到聲音愣了下,抬眼看去只見阿月臉上殘留著好幾條淚痕,兩隻眼睛由於剛哭過有些紅腫但十分明亮水靈,一下子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我心底下同樣感到了絕望,這裡面的一切就像一團亂麻的線圈,我們怎麼找都找不到線頭。
看到阿月的樣子我無法把這樣的絕望傳染給她,卻又沒心情說什麼打氣的話,阿月是個聰明人見我沒有回答,「哦」了一聲,便低頭看向潘教授。
氣氛立馬變得十分的沉悶,沒奈何,我只得找著話題道:「教授現在好點了嗎?我看他抽搐得沒有剛才厲害了。」
沒想到我剛一問出來阿月又哭了起來,我不由得慌了手腳,阿月凝噎道:「爺爺從下來之後幾乎沒吃過什麼東西也沒有怎麼休息,這麼大年紀的人了有幾個禁得住這樣的折騰,再加上馬叔叔的死和那只白眼狼對他的打擊。我們要再出不去,他肯定堅持不了多會了。」
阿月的話和哭聲讓我煩躁起來,看著旁邊的那石床石盤不禁有些怒火中燒,手中要是有雷管炸彈的真恨不得炸了這個地方,我就不信再玄妙的機關能抵得住現在的科技。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張元清突然起身道:「對了,我們忘記了一件事,當時馬明手上拿著兩條石魚,但我們只發現了一條,不管墓室的經歷是真是假,那條石魚在我們進入墓室之前就有的。而且我認為這裡面所有不尋常的事都跟那兩條石魚有關。」
說著看著姓趙的道:「依馬明的死亡時間猜測,他很可能是在把石魚拿下來之後就死了,你能不能好好回想一下,從他在石盤上拿下一條石魚之後,是不是從那時候起這裡面就開始變得不對勁起來?」
姓趙的先是吃了一驚,接著便鎖起眉頭回憶了起來,很快說道:「我們當時並沒有怎麼注意,不過有一件事實是擺在眼前的,在我和老師、老馬進來這個地方之後,一發現這石床就仔細的研究起來,不過我們從未見過這上面的字,所以一時間誰也說不出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們花的時間也不少,離開的時候老馬把石魚拿掉有差不多一兩個小時了,等我們出去的時候才發現我們進來的斜道不見了。兩邊相對的通道連到了一起,我們想了很多辦法直到你們的進來,後面發生的事你們也都清楚。」
「事情絕對不會這麼巧合,」張元清聽完興奮的喊了一聲道:「從你們出不去開始,十有*就是馬明把石盤上的石魚拿下來導致的結果,這石床石盤極有可能是個巨大的機關樞紐,控制著這地方的所有機關,石盤上的石魚就好像開關一樣。假如墓室是我們的幻覺,我們把石魚放上去之後幻覺就消失了,那把最後一條石魚放進石盤,這裡面所有啟動的機關說不准就會復歸原位。所以我們現在趕緊找到最後一條石魚。」
在他說完後我拍了一下腦袋,心說我怎麼忽略了這最後一條石魚,心裡也不由得激動起來,與我們不一樣的是楊威和姓趙的互望一眼,臉色卻有些古怪,張元清愣了一下問道:「怎麼回事?」
楊威看了看他答道:「最後一條石魚你們去查看那些通道的時候我們已經找到了。」
說著他讓姓趙的從包裡面把石魚拿了出來然後道:「可是還是不行,跟我們剛發現這地方做的那樣,無論怎麼弄都沒辦法把石魚安上去,我和他在上面每個地方都仔仔細細的摸索了一遍,沒有再找到任何機關,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楊威一字一頓的說道:「這條石魚我們是在那具屍體的手上發現的。」
他指著一副屍骨。
「這有什麼奇怪的,石魚……」我說到這一下子僵住了,結巴道:「這……這不是……?」
姓趙的卻沉著嗓子接過我的話道:「你說的沒錯,你們還沒下來的時候我們就是在那具屍體上找到的石魚,後來一直放在包裡面,後來老馬給拿在了手上,我剛看到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怎麼都不敢相信石魚怎麼又會回到那屍體的手上?」
姓趙的臉色青白不定,我心道,難道是馬明的鬼魂把它放了回去?這麼一想全身如同貼滿了冰塊似的,劇烈的哆嗦了一下。
張元清冷冷的看了姓趙的手中的石魚道:「把它給我。」
姓趙的搖了搖頭說:「沒用的。」
張元清彷彿沒聽見他的話似的,逕直走了過來,楊威先把石魚給拿了過去道:「給你。」
張元清接過楊威手中的石魚就往石盤上放了上去,剛一放穩石魚又立馬掉了下來,張元清卻猶如中了魔障似的,趕緊撿起來再次往上面放。
楊威連忙上前把石魚搶了過來,張元清雙眼通紅的轉過頭,嘶聲道:「把它給我。」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張元清失去了理智,楊威把石魚朝姓趙的丟了過去道:「你可別忘了咱們之間的合作約定,要是現在你先崩了,那我們的計劃可就全都泡了湯。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我們在想想其他辦法,而且我們這時候都還沒回去,船上的人很快應該都會找來。」
我側耳聽著他們兩個的對話,當楊威說到「計劃」時我愣了愣,不由得遐想起來,張元清找軒堂的幫忙,必然會有什麼計劃,雖然不干我的事,我還是忍不住浮想聯翩,要是金爺在這就好了,或許能打聽出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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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但沒等我深想下去,姓趙的一聲慘叫立馬就把我的思維給打斷了,我被他叫得全身一抖,連忙看了過去。
姓趙的捂著嘴在地上蜷縮起來,吳隊長那個叫阿盛的手下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此時正傻笑著拿著剛才楊威丟給姓趙的石魚,我心臟一緊大吃了一驚。
阿盛嘿嘿笑著詭異的看了我們一眼然後猛地把石魚打在了地上,緊接著又搬起一塊幾個拳頭大小的石頭砸了上去,只聽得「格拉」一聲響,那條石魚一下子便裂成了好幾塊。
我們都被眼前的情景給驚得呆住了,竟沒有人想著去阻止他,阿盛看著石魚似乎很滿意,搬起石頭忽的又跑到了石盤處,砰的一下又打在了石盤上的一條石魚身上,這時候眾人才徹底反應過來。
吳隊長咆哮道:「阿盛,干你娘的。」
說著人已經奔了上來一把抱住了阿盛,離得最近的楊威則要去奪阿盛手中的石頭,可這時候阿盛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怪力,楊威剛一抓住他的手腕,阿盛卻一甩腦袋撞在了楊威的胸口上。
吳隊長從後面抱著阿盛想把他甩出去,阿盛一擊退楊威立馬雙腳騰空然後在石床上死命一蹬,吳隊長吃力不住抱著阿盛一起朝後面倒去,阿盛卻趁此把手中的石頭扔了出去,不偏不倚剛好再次打在了他要砸的那條石魚上。
石塊與石魚碰撞的地方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那條石魚竟裂成了兩塊,隨後從石床裡面傳來一陣猶如齒輪轉動的輕響,沒一會,裂成兩半的石魚忽然從石盤上掉了下來。
看到這我心裡立馬涼了半截,阿盛從吳隊長身上掙扎著爬起來又去搬石頭,吳隊長臉色鐵青,一個鯉魚打滾便從地上彈了起來,阿盛已經徹底瘋了,只顧傻笑著搬起石頭,吳隊長抽出他那把刺刀,一靠近阿盛從背後伸過胳膊迅速卡住了阿盛的脖子,隨即一刀反手插進了阿盛的心臟處。
阿盛臉上的笑容很快的就凝固住了,吳隊長把刀拔了出來,從阿盛身上飆出來的血好多都濺在了石盤上,張元清緊接著一腳把阿盛給踢開了。
這阿盛可能永遠也沒有想到他會死在他的隊長手上,我心驚膽戰的看著還沒有死透的阿盛,而後便聽到阿月的尖叫聲,吳隊長的另一個手下早就呆若木雞,恐懼的從吳隊長身旁退了開去。
張元清、楊威、七桿幾個人對阿盛的死十分冷淡,而是神情緊張的注視著面前的石床石盤,阿盛的血濺在上面格外的刺目,吳隊長突然攤在了地上,看著碎裂的石魚絕望的叫道:「完了,徹底完了。」
短短幾分鐘誰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眾人都面如死灰,姓趙的顫抖著從吳隊長身旁繞過走到了潘教授和阿月旁邊。剛才發生的一切無疑在所有人心頭重重的打了一拳。石魚的毀滅無疑掐斷了我們所有的希望。
我僵了很久才慢慢的冷靜下來,而石魚從石盤上掉下來的時候石床裡面發出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我們都聽得很清楚,也就是說裡面的機關再次啟動了,我害怕的死死的掃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