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要動身,阿月卻拿著手電筒和姓馬的一起攙扶著潘教授要跟上來,張元清僵了一下道:「你們也要進去?」
潘教授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是阿月在旁邊回答道:「爺爺把這幾年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這個地方,不管裡面有任何發現,爺爺都必須親自查看。」
阿月的話說得並不情願,畢竟潘教授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好,阿月肯定是希望他能好好休息,但是像潘教授這樣的人,性子一般都很強,阿月也不敢忤逆他老人家的意思。
我想了想道:「潘教授,我看您老還是呆在這邊比較好,您剛恢復了一點可別又跟著我們折騰,您放心要是出口的話我們會馬上回來接您,如果是其他什麼發現,我們也不瞞您,絕對都一五一十的全告訴您,怎麼樣?」
我說完後姓趙的也立馬幫腔道:「老師,您就好好在這休息休息,其他我都知道該怎麼處理。」
沒想到潘教授卻一把打斷了姓趙的話,然後對著阿月和姓馬的道:「進去。」
見勸不動人我們都只好作罷,於是一行人便陸續鑽進了這第九條通道。通道裡面很安靜,和其他八條通道一樣都很潮濕,我忍不住有些緊張,而且從入口進來之後心底不由得冒出了一股很奇怪的感覺,可奇怪在那卻又說不出來。
我看了看其他人,在手電筒的光線下,每個人的臉色都透著一股青色,七桿邊走邊左右望著兩邊的洞壁,詫異的問道:「你們看,這通道裡面的石頭怎麼都是紅色的?我就知道這條通道和另外的不一樣,我覺得咱們一定會從裡面找到出口。」
他說到後面顯得很是興奮。說實話我真不想潑他的冷水,因為進來之後這條通道給我的感覺並不好。
尤其是這紅色的洞壁,與其他八條通道很不相同,那幾條通道的壁面黑糊糊的散發著一股神秘詭異的氣氛。而這通道紅色的石頭卻使我特別的熟悉。
洞壁都是發暗的赤紅色石頭,手電筒的光線照在上面,使四周都氤氳著一片淡薄的詭譎的紅光,猶如走進了一片血霧之中。
更讓我惶恐的是這片紅色讓我很自然的回憶起騰龍洞裡面的那處赤穴,單論洞壁的顏色來看,幾乎是一模一樣。
我心裡泛著嘀咕,這烏義村與騰龍洞相隔了十萬八千里,按理說絕不會有什麼聯繫才對,可是金爺之前的那些照片卻顛覆了這一切,這就使面前的通道的石頭極有可能和赤穴有關,想到這我打了一個寒噤,不敢繼續再想下去了。
七桿說的話沒人應聲,他也就識趣的閉了嘴,於是通道裡面一下子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著我們沉重的呼吸聲和緊張的心跳聲。
由於潘教授的身體狀況,我們行進的步伐比平常慢很多,對於這一點七桿楊威看上去都有些不悅,好在張元清神色沒什麼變化,他本來是我們這隊人的領頭,而潘教授出了問題之後他幾乎成為了我們此時所有人的隊長。
依楊威和七桿的脾性,潘教授的安危對於他們來講根本無關緊要,但是張元清在這裡,他們也不敢說什麼出格的話。
通道盡頭連著一條朝下的百來級的石梯,而從入口到這梯子處我們走了大概有四十幾分鐘,梯子下面有一處十幾平米的方形平台,對面立著一道拱形的*釘古門,門後面是什麼樣此時我們都不知道,然後我覺得肯定不會是什麼出口,門後面恐怕就是當年修築這個地方的原因。
即使如此眼前不尋常的發現依然讓我們激動不已,我們沒有耽擱時間連忙沿著石梯走了下去。
隔遠看去打滿*釘的大門顯得十分神秘,但進了前這種感覺立馬就消失了,門上的紅漆掉得七零八落,看著搖搖欲墜,透著一股破敗的氣息。七桿已經按捺不住推開了門,隨著一陣沉悶的聲音大門慢慢的被推開了。
門剛一打開,一股發霉的腐氣猛地撲面而來,七桿連忙退了出來,然後彎著腰劇烈的咳嗽起來,我們也全都從門邊散開了,門後面的空氣實在嗆人,七桿邊咳邊罵道:「這裡面是有什麼東西?老子差點沒給嗆死。」
可張元清他們卻都臉色一變,我心裡打了個突也不安起來,門後面是這麼重的腐氣,那說明了這裡面並不通風,空氣長期不流通滯留起來才會出現這種情況,正好證明了我之前的那個念頭,門後面絕對不會有什麼出口。
也就是說這第九條通道並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我們很可能是真的陷入了絕望之中。
這時候姓趙的道:「我們在外面等一會,等裡面的空氣散得差不多了再進去。」
七桿悲哀的叫道:「我們還進去幹嘛?裡面是一條死路,根本沒有什麼出口。」
我們沒有吭聲,氣氛不由得變得低迷起來,姓趙的強笑道:「就算不是出口,我覺得我們肯定會在裡面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所以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得進去看看。」
我掃了一眼所有的人,裡面最鎮定的反而是最需要趕緊出去的潘教授了,我甚至覺得對於我們不能出去他不但不擔心,反而有些高興。
我連忙晃了晃腦袋,克制著自己胡思亂想,張元清下了決定:「等裡面空氣流通了之後我們進去仔細查看一遍。」
我們在外面等了半個多小時,姓趙的站起身道:「應該差不多了。」
聽到他的話楊威打燃一個防風打火機扔了進去,只見閃著火光的打火機在空中翻滾了好幾圈然後「叮噹」一聲落在了地上,但是火光卻一直沒有熄滅,我們又等了兩分鐘,見打火機仍然還燃著,說明空氣已經流通了。
我們用手電筒在門口處朝裡面照了一圈,門後面
似乎是一個大殿,憑電筒的射距很多地方根本看不到,只能影影棟棟的看到一些影子。
大殿中間立著兩根巨大的柱子,我們從門口魚貫而入,空氣是流通了很多,但依舊有著刺鼻的濃烈氣味,並不好聞。
裡面的牆壁是用巨大的長條青石漿死而成,每隔一米都佇立著一根龍形的長明燈,不過這些燈都已經滅掉了,與破敗的大門不一樣,裡面的一切都保存得十分完好,氧化作用並不嚴重,而且奇怪的是這裡面居然十分乾燥,和外面的潮濕陰冷完全不同。
中間兩根合抱粗的石柱顯得莊重無比,石柱上以雲紋打底,然後每根石柱都雕刻著兩條互相纏繞的蟠龍,冷面怒目的注視著它們所看著的方向,我們從兩根柱子之間穿了過去,往前走了幾米,在手電筒的照耀下終於明白了這裡面到底是個什麼地方了。
在離後面的牆壁大約兩米遠處,我們腳下一道金色的九級階梯呈大約五十度角往上延伸過去,然後階梯上面同樣是一塊長條形的金色石塊。
而在這石塊上一尊巨大的黃金棺槨穩穩地放在上面,黃金棺槨兩邊的地上則一邊安放著一模一樣的五具石棺。
這無疑凸顯了面前那黃金棺槨的身份。當其他人都被那黃金棺槨的金色光芒閃花了眼目瞪口呆看過去的時候,我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兩邊的石棺。
剛一看到它們的時候我心裡就咯登一下整個人直接僵住了,難以遏制的恐懼開始在我腦海中蔓延。
這些石棺我恐怕一輩子都忘不了,它們正是在騰龍洞中讓我陷入幻覺的石棺。可是我想不明白,這裡怎麼也會有?而且離得這麼遠,兩個地方建造的年代也不一樣,我又想到了金爺讓我看的那些照片和以前零零索索的線索。
在騰龍洞、殺人谷、在西夜古城等等很多內陸地區都不可思議的發現了關於神秘的海上人的遺跡,這本身按常理來講,在古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可它偏偏發生了,而我們現在在這個地方發現了海上人的線索倒反而不奇怪了。
可是這海上之人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明?在那麼遠不同年代的地方留下他們的痕跡又是怎樣做到的?這些問題再一次在我腦中爆發了出來讓我一陣頭疼。
而更讓我擔心和無法忘懷的還是騰龍洞關於石棺的那段經歷。打開石棺後它讓我們當時陷入了一種異常真實的幻覺之中,每每一想到那情景和那些可怖的烏胎身上就直冒冷汗。
眼前的石棺強迫著我回憶著那不愉快的經歷,然後又毫無來由的記起了我們在殺人谷遇到的蛇妃的棺木。
猛然之間一些我根本沒有注意的細節一下子串到了一起,我們把蛇妃的棺木打開之後同樣也陷入了幻覺,雖然與石棺製造的幻覺並不一樣,可是那種真實感卻是相同的,它們會不會也有什麼聯繫?
短短的一會我腦中已經閃過了無數個這樣的念頭,就在這時突然聽到阿月「啊」的大叫一聲,結結巴巴的道:「這……這居然……居然是黃金棺槨。天啊!棺材裡面會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