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中起了一個念頭又冒出了另一個念頭,氣氛不由得變得詭異起來,我和七桿定定的注視著,從對方的眼神中都能看出藏在裡面的深烈的恐懼,七桿喃喃道:「是不是真的走進了岔道?確實是我沒注意到?」
他已經沒有了前面的那種確定,面前的狀況開始讓他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我比他好不了多少,老早就後悔跟著七桿走這一趟,潘教授都如此說了肯定不會是嚇唬人的。
我現在只想著原路返回回到那個洞穴裡面,我道:「別管什麼岔道了,咱們現在往回走,把通道的情況告訴他們再想辦法。」
七桿自然立馬點頭同意,我們連忙轉身沿著原路走回去。然而沒走幾步七桿又忽的停住了腳步,我一愣問他:「怎麼不走了?」
七桿的臉色卻比剛才更加難看:「我想了想,假如我們真是走進了岔道,卻不知道岔道口在哪?要是還有其他岔路,再走錯了可怎麼辦?那邊可是有四條通道。」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七桿說出來後我才一個激靈,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我道:「那怎麼辦?往前走不是往回走也不是?難不成就在原地呆著不動?」
七桿的話已經讓我徹底慌了,而他也是一臉發怔,顯然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不行,我搖著頭讓自己趕緊冷靜下來,仔細的回想著從七桿帶頭進來一路走過的場景細節,卻絲毫沒有岔道出現的記憶。
我們從斜道到潘教授他們那邊路途中,一直是這樣的通道,也就是說就算有岔道,和通道必定十分相似,以此迷惑住進入裡面的人,但那樣根本不會把岔道修得十分隱秘,遇到岔道的時候肯定能一眼看出來,然而我和七桿沒有注意到任何岔道。
這條說不通我又起了另一個想法,會不會是每個岔道口都有一個機關,我們從斜道那邊進來之後,通道和斜道之間被堵住了,另一邊的機關則打開讓通道與岔道連到了一起。
潘教授他們肯定也像我和七桿這樣走過,只是我的這個想法能解釋潘教授他們為什麼會被困住,卻解釋不了我們從斜道下來之後很快便到了潘教授他們所在的石洞裡面,這些機關就算再巧妙也不可能像現在的聲控燈一樣有人來了機關就自動打開了。
我直想得腦仁發疼,我們所面臨的困境無論怎麼解釋推論都走不通,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可除此之外我們還能找出什麼理由?除非這條通道根本沒有遵守世間的物理法則。
我和七桿一人靠著一邊的洞壁蹲了下來,七桿給我們點起了煙,我沉悶的抽了幾口。
「楚爺,以前我跟著金爺,什麼事都是他拿主意,現在金爺沒在這,您的身份我知道,所以楚爺你來拿主意。」
「我?」我愣了愣。
「你怎麼突然說出這話出來?」我苦笑道。
「因為您是楚家的少爺,以後坐著的和金爺是同樣的位置,再說都是上面的人,楚爺,您拿主意沒什麼不妥。」
我搞不清楚七桿為什麼會這麼說,總覺得他話裡面有著其他的意味,還是我自己過於敏感想得太多了?他對金爺的態度從之前的事情來看絕對是忠心耿耿,或許他剛才這麼說只是給我這個楚家的後人的禮節性面子。我沒再深想下去,把注意力放在這條詭異的通道上。
我道:「潘教授他們從通道走過,然而他們並沒有被困在通道裡面,所以這條通道不可能走不出去,我想極有可能又會回到潘教授他們那邊。不如這樣,咱們繼續往前走,潘教授當時敢跟你打賭,定是走完了通道,不太可能像我們這樣是半路原路返回的。」
七桿沉吟著點起了頭道:「楚爺,既然您拿了主意,我就跟著您走。」
我玩笑道:「你可千萬別這麼說,要是金爺聽到這些話,到時候誤會我暗地裡挖他的人,那我可就說不清楚了。」
七桿咧嘴笑了笑沒再搭話。
我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不過心裡依然沒底,而是覺得不管從哪個方向走其實都是在搏。
因為我想到石洞的壁上有四條一樣的通道,很可能這四條通道在內部是相通的,如果我們一直往前走或許會從另一條通道走進那個石洞。我和七桿現在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想弄清楚是不是真走進了我們沒有注意到的岔道裡面。
走了快五分鐘的時候一個洞口忽的就出現在我們眼前,我和七桿頓時傻住了,眼前的情況出現的實在是太過突兀,讓我們竟一時間難以接受下來,因為我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最後這段路程居然這麼短。
不過很快我們的情緒就被狂喜所代替,三步並作兩步的從洞口處跑了出去,剛一出去就發現我們身後有著四條幾乎一樣的通道,然而面前石洞的場景又有些不太一樣,我們朝後面掃了幾眼立馬變了臉色。
此時我們才明白過來我們是從另一端進來的,也就是說在那邊有四條通道,這邊同樣也有。我們開始走的時候從左往右是從第二條通道進去的,現在我們卻是從第三條通道出來的,正好這兩條通道是相對的。
正在這時從我們身後一道亮光射向了我們,然後張元清他們都走了過來,阿月一看到我們就吸了口涼氣道:「爺爺說的沒錯,你們果然會從這條道出來。」
潘教授和那個信趙的絲毫沒有驚訝的神色,而其他人則陰晴不定。我皺著眉頭道:「我算是明白過來了,這個石洞一共有八條通道,這邊四個那邊四個並且是每一條通道都是相對的。但是我們之前進來的那條斜道是去了哪?」
張元清道:「你們是不是走岔了路?」
我和七桿對望一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
個問題,連我們自己現在都弄不清楚到底有沒有走進岔道裡面。
沒想到潘教授卻搶先回答道:「這八條通道我們都走過,最開始確實是以為沒注意到岔道,不小心走了進去,但是後來才發現並不是這樣,只要進去了一直都只有一條道。」
「要這麼說和那條斜道相連的通道去了哪裡?消失了不成?」七桿問了一句。
我道:「會不會是有機關把它們給封住了。」
說著把我之前的猜想說了一遍,潘教授道:「我們之前也想過,後來沿著通道一路摸索過去卻沒有發現有什麼機括。」
「除非是機括在通道外面只能一個方向打開,而且進來之人必定會碰到機關,只要有人進來碰到機關後封門自動打開,等到了這邊,斜道與這邊通道的鏈接處則再次封閉。」張元清迅速的接過潘教授的話說道。
「可我們進來的時候沒有碰到什麼機關啊?」阿月疑惑的問道。
我回想著從衛老大房子裡的入口一路過來的情形,一直到那條狹窄的斜道時,我敢確信絕對沒有遇到機關,那這機括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那條斜道了,那條斜道本就狹窄又十分難走,真要碰到什麼機關也不一定能發現。
「那怎麼辦?難道就一直被困在這個地方?」
阿月和吳隊長幾個聽著我們的推論已經徹底慌了,我看著這吳隊長一臉懊悔的神色,想來是在後悔不該讓我們下來更不該跟著我們淌這趟渾水。
「倒是有個辦法,」一直沒說話的楊威忽然咳了一聲道:「我們算好距離找到斜道和通道相連的大概地方,然後就在那等著,按你們說的有人進來的時候必定會碰到機關,到時候那門不就打開了。」
「那他娘的要等到什麼時候?」七桿對楊威說的方法嗤之以鼻。
「我們和外面的人斷了聯繫,他們總不會不管,最多幾天肯定會有人開始下來救援。」
「幾天?」七桿哈了一聲道:「就這地下的溫度,我們沒帶吃的,又沒東西生火,等他們下來早他媽凍死了。」
楊威的方法雖說是守株待兔可確實是我們現在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而七桿說的也不無道理,下來的時候誰都沒想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哪有人帶什麼吃的,而且這底下的溫度實在夠冷,就現在一行人已經被凍得不輕了,在多呆段時間肯定會出事,尤其是潘教授他們三個,下來的比我們還早。我都奇怪他們居然還能撐得住。
七桿說完後就沒人再搭腔了,氣氛顯得十分沉悶,我忍不住煩躁起來道:「我們剛才說的都只是我們的推測,就機關這個說法很多地方也難以解釋,而且要求也太高了,就算是有人費這麼大勁佈置了如此精巧的機關是為了什麼?從斜道一直到這都是今天才發現的,那些媒體公佈的陶罐和大鬍子拿走的龜甲都不是在這下面發現的。」
這時張元清道:「你們過來看看這個。」
我和七桿狐疑的跟著他們走到了這個石洞的中間位置,由於石洞有很多兩人高的巨石,所以根本不能一眼把整個石洞看個透徹。等我們來了石洞中間時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