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拍腦袋,這才想起把最緊要的事給忘記了,從我們進來之後老爹一直站在棚屋的門口處,羅強開始還背著秦倩,後面就把她放到了石凳上,此時聽到我們提起秦倩正眼巴巴的望著我們。
老虎先過去查看了一番,剛看完就道:「這他娘的不是個死人麼?」
羅強變了臉色咬著嘴唇沒說話,浩子則罵道:「你他娘才是個死人呢。」
我怕再引起誤會解釋道:「她可還沒死,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是一種假死狀態。」
雖這麼說可我心裡卻沒有底,從昨晚到現在誰知道秦倩病情有沒有惡化,羅強沒有說起過,我們的注意力又都放在了阿傑身上,於是我趕緊讓墨鏡男再去看一看。
他看完後道:「沒什麼變化,人還活著。」
我們幾個人總算鬆了一口氣,我心說這小妮子到挺頑強,我問阿傑:「你們不是有醫生嗎?快讓他過來看看。」
說著的時候我歉意的看了看羅強,誰想到一來二去把他們的事給忘得乾乾淨淨。陳靜這時對著陳虎:「還不快去把李木頭叫進來。」
陳虎應了一聲先出門了,沒一會就帶著一個面色黝黑,身體敦實的中年漢子走了進來,這應該就是陳靜口中的李木頭了,也是他們隊裡面的醫生,他進來之後我把秦倩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等他去查看秦倩傷勢的時候我趁機把陳靜拉到了一邊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想說什麼?」陳靜笑道。
「別跟我打馬虎眼,前面你千方百計的讓我們別參合你們上面的事,怎麼現在不惜得罪靜園把我們拉倒你們的隊伍?明知道血玉玲瓏沒在我們手上,你這人情是不是賣得也太明顯了?」
陳靜剛才的舉動讓我實在搞不明白,所以我不得不問清楚,別到時候成了他們的炮灰。陳靜是個聰明人肯定知道我在想些什麼。
「你知道為什麼我們現在一直在跟靜園合作嗎?」陳靜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我他娘的上哪知道去,這是你們上面的事。」
「那你對上面又瞭解多少?」陳靜緊接著又拋出了一個問題。我
見她沒回答我的話反而不停的反問我忍不住一陣惱火不過還是耐著性子答道:「能知道的都知道了。」
「那你肯定聽說過上面的外圍勢力了。」我點了點頭。
「我們都是上面外圍的人,說白了就是上面的一道護城河,根本接觸不到它的核心,然而這些年所有事卻都是我們外圍的人在做主。你們既然拿到了血玉玲瓏,清義玉牌估計你們也聽說了。」
「在騰龍洞的時候我瞭解了上面的來歷,據說上面之所以會組建一個外圍勢力,是怕上面的七家裡面出現一家獨大的情況。以前就發生過這樣的事,而外圍的人只聽從清義玉牌的命令。」
「你知道的還真挺多。」陳靜愣了一下隨即目光逼人的盯著我。
我被她盯得有些發毛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怎麼,難不成你打算給我上一堂上面的歷史課?」
陳靜這才收回目光笑了笑道:「既然這樣我也就給你透個底,上面已經有些名存實亡了。跟靜園合作也是無奈之舉。」
「什麼?」我驚訝道:「你這話是啥意思?」
「看來你沒認真聽我說話,我前面說過了,這些年所有事都是我們外圍的人在做主,而真正核心的人物卻跟消失了一般,快二十年了,聽不到他們任何的消息,清義玉牌也沒有出現過,我們這些外圍的人真正的成了一個**的勢力。可上面歷經了數百年,他們核心的人物接觸的都是我們外圍想像不到的人和事。看似我們依然掛著上面的名頭,然而早就不如從前了。再這樣下去,上面不知道還能走多遠。」
我難以相信的聽著這些話,陳靜的樣子卻不像說謊,不對,不對,我很快搖頭道:「上次在牛頭山,蘭石林和徐苗苗都提到過上面七家裡面的人。」
這時陳靜冷笑起來:「蘭總也只是外圍人的一個龍頭而已,他同樣不可能清楚七家的情況。至於徐苗苗我不太清楚,但也絕不會是那些核心人物,你知道清義玉牌是從什麼時候消失的嗎?」
這次我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沉思起來,她說快這種情形已經持續了二十年,然而二十年前是什麼時候?剛想到這身上猛地如同過電一般,難道是因為那一次?
「你說的是93年的牛頭山之行?」我咋舌道。
陳靜沒有答話而是微笑著看著我,雖然沒說但她的樣子已經肯定了我的這個答案。
「93年之後上面那些核心的人消失了,清義玉牌也沒了蹤影。你的意思肯定是這樣吧。」我直勾勾的注視著陳靜。
「那一次我們上面損失了很多人,不僅如此,從那過後再也沒聽到從上面的核心圈子裡發出的命令,也沒人再拿著清義玉牌找我們外圍的人辦事。」
「可你不覺得根本說不通嗎?就一次牛頭山之行難道會讓上面這麼垮了?」
「我們當然一開始不會這麼認為,然而二十年了,他們連點影子都不出現,外圍的很多人已經相信上面因為我們不知道的某種原因垮台了,所以我們這些外圍的人只能自謀生路了。」
「你的意思是從上次進牛頭山到現在來殺人谷一切行動都是你們外圍的人自己幹的,跟真正的上面其實沒什麼關係。所以你們才會找靜園合作。」
陳靜
「嗯」了一聲:「一直以來上面得罪的人可不少,現在那些大佬不現身,僅憑我們這些外圍的人想要生存下去可沒那麼簡單。你以為一個小小的靜園放在以前會入得了我們的眼?」
這時我徹底明白了過來:「敢情你們是在拿著老虎的皮裝腔作勢。」
「你這話不好聽,但事實卻是這樣。」
「可這跟你賣我人情有什麼關係?」
「你們能和鬼三走到一起,阿傑你們也認識,而之前牛頭山的事我也知道,你們的來歷我現在不清楚,所以我寧願讓你們欠著人情而不想和你們為敵,不過我倒聽說過你家裡面好幾個都曾是我們上面的人,我想著你應該不會和我們為難,而且這次行動是阿傑牽頭。」陳靜倒是回答得毫不避諱。
「聽你這意思,似乎外界的人還不清楚上面已經陷入了這種尷尬的境地,可是你現在不做隱瞞的告訴我,就不怕被我給傳出去?」
我剛說完陳靜卻突然大笑起來,到後面甚至捂起了肚子,彷彿真遇到了十分可笑的事,其他人也被她的笑聲吸引了注意力,全都望向了我們這邊,浩子意味深長的說道:「沒看出來啊,小戎。」
我一陣尷尬,心說你他娘的能看出什麼,陳靜這狗日的也是,莫名其妙的笑成了這樣,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笑啥。
陳靜這時對著我擺了擺手道:「讓我緩會。」
說著又笑了好一會才終於止住,我則黑著臉,一直等她停住了笑才說道:「你這娘們怎麼笑成這樣?我那話有這麼好笑嗎?」
「我好笑是因為你太天真了,我現在之所以把上面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告訴你,說明我根本不怕你把它說出去,你覺得就憑你幾句話會有人相信嗎?反而會使上面的情況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不信你馬上去找石爺講道講道,你看他會怎麼想?」
陳靜的話終於讓我鬧明白過來,她說的一點沒錯,關於上面,外界幾乎沒多少人知道,而知道它的人僅憑我,在他們眼裡只會當做一些道聽途說的傳言。
當然這些話要是讓墨鏡男阿傑他們這樣的人卻說肯定就會大不一樣。
正在這時給秦倩檢查傷勢的李木頭走到了我面前問道:「那姑娘之前主要是受了什麼傷?」
浩子和羅強也都圍了過來,我知道該說的話陳靜都差不多告訴我了,至於裡面有多少真假只能看我自己辨別了。
我對秦倩當時受傷的場景並不清楚所以讓浩子他們說了一遍,剛說完李木頭忽然連著說了兩個「奇怪。」
他的話讓我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羅強滿臉緊張的問道:「倩兒到底怎麼回事?還有沒有救?」
李木頭沒有直接回答的話而是說道:「你們說的那種蜈蚣並不罕見,事實上在很多地方都能見到的一種沼澤蜈蚣,雖然因為這邊獨特的環境而發生了一些變異,不過它的毒性並不猛烈,我剛才給那姑娘檢查了一遍,蜈蚣的毒素根本沒有傷害她的神經和內臟。按理說她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情況。」
「你他娘的不扯淡嗎?」我立馬接道:「她現在人就在那,中途她又沒受過其他什麼傷,被蜈蚣咬了一口就變成了這樣,不是因為蜈蚣還能因為啥。」
我開始懷疑這人靠不靠譜。
「這也是我馬上要說的,」李木頭也不惱依然慢條斯理的道:「她之所以會陷入深度昏迷是因為其他原因,而我推斷她是被下了藥物,可惜這裡沒有設備我也檢查不出是什麼藥,不過你們可以放心的是那藥只會讓她沉陷假死狀態昏睡,她身體裡面並沒有受損,只要藥效一過她應該就可以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