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子立即得意忘形起來道:「怎麼樣?老子就說這條路肯定會有發現。」
我招呼一聲趁現在天還沒黑趕緊去下面的石頭城裡面查看一遍,一行人沿著這條古老的石階開始馬不停蹄的往前面走去,所有人都活躍了起來。
此刻的發現對我們這群無頭蒼蠅的意義可想而知。不過我們也不敢掉以輕心,神廟的壁畫裡當年羋人部落的四周被我們之前遇見的食人花給圍繞著,所以從石梯下來之後我們都呈警戒的姿態朝林子裡面慢慢前進。
走了大約百餘米左右一尊切割得十分平整的巨石出現在我們眼裡,受風化侵蝕的影響,石頭表面已經變成了烏黑色,看上出透露出一種遠古的神秘。
巨石上面刻著一些奇特的裝飾紋路,由於年代久遠已經不太看得清了,我們繞過巨石繼續往裡走,沒走幾步就能看到很多殘垣斷壁,有時候還能發現一些青銅碎片。
這些經受著上千年風吹雨淋的遺跡正沉默的向我們透露出當年的輝煌,越往裡走我心裡越加駭然,史料上少有記載的羋人部落恐怕比我們想像的要強盛得多。
我本以為它只是一個原始的小部落,而現在的城邦廢墟徹底顛覆了我的這個觀念,我們沒走出多遠天就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此時我們不得不停下,然後在一處殘牆後面安營紮寨,依然還是浩子和秦倩準備食物,弄好之後我們邊吃邊開始討論接下來的事。
壁畫上兩塊巨石佇立的地方我們還沒有找到,明天看來得好好在這處廢墟裡面搜尋一翻,希望能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畫上的內容顯示羋人部落周圍全是食人花,不過到現在我們並沒有發現它們的存在,或許過了這麼久它們已經瀕臨絕跡,而之前遇到那些很可能是僅剩下來的。
吃飽之後大家都有點犯困,我看了看時間現在還早,於是除了墨鏡男和秦倩其他人都湊在一起抽煙解乏,羅強剛吸了一口就嗆得直咳嗽,浩子立即心疼的罵道:「狗日的不會抽還要過去浪費,早知道就不他媽給你了。」
羅強有些不好意思但並沒有把手上的煙熄掉。我有些奇怪他的舉動,看他緊鎖的眉頭應該是有什麼心事,扎誇老爹側身對著我們抽煙,沒人問他他也始終不吭一聲,待了一會都覺得無趣就全都回去睡了。
我本想著今晚依然排班守夜,但看其他人都沒這意思也就把話噎了回去,我主要擔心那條蛇會不會一直跟著我們,然而這幾天大家都累得夠嗆,到了晚上又總是折騰,已經沒什麼精神頭了。
這一覺直睡得天昏地暗,醒來的時候身上全是一層一層的汗,熱得人身上到處燥癢,此時天色已經大亮。
我把還在和周公約會的浩子給踹醒又去喊其他人,可走了一圈卻沒有看到墨鏡男,我臉色立馬變了,浩子秦倩他們都起來了,老爹也從一棵樹背後走了過來,我告訴他們鬼三不見了。
浩子還有些迷糊問道:「誰不見了?」
我在他腦袋上打了一巴掌,問他:「昨晚睡下後到現在有人見鬼三去哪了沒?」
浩子終於清醒了過來不過當明白是墨鏡男不見了滿不在乎的說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其他人沒看到我還會擔心出了事,墨鏡那小子,什麼事也不會出到他頭上。」
這時秦倩也接道:「墨鏡哥那麼厲害肯定不會有事。」
他們的話也讓我感覺自己有些過於緊張了,浩子說的對我們這群人裡面最不應該出事就是他,他的手段我見過不是不知道,在騰龍洞的時候,面對那麼對夜魅還能把我和阿傑救出來,我看了一眼他昨晚睡覺的地方,裝備都還在,可能是醒的早先去四周的廢墟裡面查看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現在自己真是越來越敏感,心說都是他娘的被嚇出來的,浩子他們生起無煙爐開始煮早飯,煮好之後等了好半天墨鏡男還是沒有回來。
浩子肚子早就開始叫喚了不滿道:「狗日的還得等多久,老子都快餓得說不話了。我看我們還是先吃,給墨鏡留著就行。」
說完也不等其他人同意就把鍋裡的清水掛面和壓縮餅乾的混合食物朝自己的飯盒裡面倒滿了狼吞虎嚥起來。其他人見到這樣也動起了手。
我焦躁異常,現在已經接近中午,墨鏡男怎麼的也應該回來了,還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我一直努力讓自己往好的方面想,可越這樣心裡越加擔心。
從騰龍洞開始到現在雖然我能感覺到墨鏡男肯定對我們瞞著很多事,但這麼久時間的相處,我們中間早就不知不覺生出了一股深厚的情誼,此時沒看到他,讓我只覺得十分的不習慣。
浩子直吃得滿頭大汗,而我只是象徵性的吃了幾口就再也吃不下了,心裡裝著事讓我根本沒胃口。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心裡不詳的預感也在變得強烈起來,現在離我們醒來之時已經有一個小時了,墨鏡男還是杳無蹤跡,即使是浩子此時都開始緊張了,我們迅速作了安排兩人一組沿著四周尋找,秦倩留在營地等我們回來要是墨鏡男回來了就給我們打信號彈。
我和浩子一組,羅強則和老爹一組,這片殘留的城市廢墟當真不小,我和浩子一路喊著墨鏡男,沒走多遠浩子突然發現了一堆骸骨,骨骼很不完整,上面生滿了綠色的真菌。
我們並沒有多加注意,然而在僅僅幾米之外的一處短石處又是好幾架滿是被腐蝕成無數窟窿的骨骼,這些比剛才發現的要完整,已經明顯能辨認出是人骨。
我開始有點發怵,慢慢覺得這片廢墟不太對勁,此時的太陽很大,毒辣的光線透過樹冠直刺得人身上發疼,隨著搜尋範圍的擴大,地上露出來的骸骨也越
來越多,而且我注意到它們正在朝一個方向密集起來,就好像河水一樣有一個特定的流向。
這些枯骨很多只露出一小節在地面上,有些看上去甚至都已經開始石化了,還有的被草木蓋住不仔細辨認根本看不出來,即使這樣仍然讓我們駭然異常,可想而知掩埋在土層下面的不知道有多少,看上去簡直就猶如一個殉葬坑。
林子裡死一般的安靜,我猛然想道墨鏡男肯定也是發現了這些然後一路查看下去了。我和浩子沿著骨頭密集的方向找了過去,很快又發現這個地方不光人動物的屍骨同樣很多,這讓我想到了美國那邊一個很出名的死亡之谷,在那個谷裡因為獨特的環境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很難活下來,地上佈滿了纍纍的白骨或者正在腐爛的屍體。
眼前的廢墟讓我下意識的聯想到那個死亡之谷,因為對它的描述跟我們此時所面臨的境地實在是太像了,這哪是什麼城邦廢墟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墳地。
而且從動物的屍骨上我們一眼就可以看出它們死亡的時間有近有遠,有些已經氧化得差不多了,有些還留著一副完整的骨架,甚至還發現了極少數正在腐爛的動物屍體。
我這是才忽然意識到發現的這片廢墟為什麼不對勁。實在是太安靜了,就好像這塊地成了一片死地,沒有任何活物似的,從昨晚到現在我們也確實沒有看到一個動物,浩子今天早上就抱怨在周圍連隻鳥都沒有,想打點野味改善下伙食都沒處下手。
我腦袋一陣眩暈,大中午的開始起著雞皮疙瘩,浩子在旁邊輕聲嘀咕道:「怎麼越走越覺得有點瘆的慌?」
這塊廢墟的氣場實在是異常得很,我和浩子又接連發現了好幾處殘垣斷壁,青灰色的石頭上閃著陰冷的光,地面屍骨的走向還在繼續流動,我神經已經緊張到了極點,此時的氣氛不知不覺的就使你陷了進去,我甚至荒誕的覺得這條屍骨河流根本沒有終點,很難想像它會通向哪裡。
浩子已經從包裡把槍給端了起來,十幾分鐘後前面出現了兩棵攪在一起的奇特的夫妻樹,左邊的那棵枝葉茂密,撐著一團碧綠看上去生機勃勃,而另一棵卻恰恰相反,已經猶如秋末似的,葉子早已飄零了,僅剩下禿枝光椏。形成極大的反差。
兩棵樹根須裸露,虯蟠糾結,樹根纏連在一起密不可分,夫妻樹並不少見,不過如此時所見到的這棵一枯一榮的我還真沒見過,忍不住嘖嘖稱奇,夫妻樹四周生滿了綠油油的籐蔓,顯得格外昌隆。
從夫妻樹延伸出去很長一段距離的植物都生得十分茂盛,我看著從地上聚集過去的屍骨忍不住打了一個突,身上如過電似的流著一道寒氣,這些屍骨腐爛之時可是天然的好肥料,難怪它們會長得如此繁茂。
我和浩子拿出刀砍著籐蔓從裡面鑽了出去,剛一露頭刺眼的光線幾乎照得我睜不開眼。原來我們已經從密林裡面出來了。
浮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個方圓上百米的空地,上面沒有生長任何的植物,連一株野草都見不到,和周圍的叢林相對看上去十分的古怪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