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說完,秦倩臉已經紅得跟個猴屁股似的,悶聲道:「下次你再這麼說你會挨揍的。」
說著就走開了。和她這麼瞎扯一通,心情不禁好了很多。
我看了看表,我們躲在這都快六個小時了,經過昨晚的折騰,來不及休息的疲憊讓我腦子有點發木,我很想閉上眼睡一覺,可試了一會根本睡不著。
地上太潮,在上面躺一陣,身體與地面接觸的地方開始發熱,同時又有無數的水汽冒上來,就好像放在罈子裡面的醃菜一樣極不舒服,還不如直接在水裡面待著。
周圍也是滿佈耳中的風雨聲,這樣的條件下想睡一覺可不是個容易事,加上心中有事,閉上眼睛不僅睡不著反而煩悶異常,索性站起身靠著樹幹發愣,腦子太疲倦更懶得去想接下去怎麼辦?
其他人也差不多,秦倩和羅強縮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麼,浩子湊過去想插話不過那兩人都沒怎麼理他。
他只得鬱悶的待在旁邊假寐,看他不停翻來覆去扭動的身子也知道沒睡著,墨鏡男一個人爬到了樹上由於墨鏡的遮擋不曉得睡沒睡,不過倒是很長一段時間沒動過。
想著抽幾支煙解乏,我朝身上摸了摸就不禁苦笑,煙裡面都他娘的能擠出水來了,雨勢似乎絲毫沒有減弱,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偶爾亮起的閃電才能看到外面的情形。
瀑布那雨水已經彙集成了一道渾濁的湍急的河流,我憂心忡忡,從昨晚吃了點東西過後到現在所有人都還滴米未進,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這雨還不知道會下到什麼時候,就算後面我們找到了神廟估計也只得返回去。
現在我真不想考慮這些,可越不想它們越往腦子裡面冒,此時一道閃電亮起,照亮了整個峽谷,瀑布那的河水比之前又寬了急了好多。
我憂慮的看過去,一條黑影猛地從河水中竄了起來,猶如一條潘騰而起的黑龍,我一愣神,可大地卻再次恢復進了黑暗中,我迅速把手電筒打開朝那河中照去。
然而由於樹木的遮擋和雨勢,根本照不過去,我看向其他人,他們都沒注意到剛才的情形,現在四週一片黑暗,我又不敢單獨過去,正著急時突然想到了墨鏡男,他不是有夜眼嗎。
於是我毫不遲疑的爬到了樹上把墨鏡男給喊醒了,然後給他指了指剛才的方向,原來他根本就沒有睡著,我一上去他就爬了起來,墨鏡男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臉色一變可什麼也沒說。
「看到了嗎?到底是什麼東西?」我迫不及待的問道。
「人。」過了好一會墨鏡男才幽幽的答道。
他說得輕描淡寫,我卻差點從樹上摔了下來。
「狗日的沒看錯吧?」我提高了音調。
他的眼睛我不會懷疑,可剛才閃電亮起的時候我怎麼回憶那條黑影都不像是人的樣子,其他人也被我的聲音給驚動了,浩子茫然的問道:「咋啦?出了啥事?」
墨鏡男卻沒再理我,直接從樹上跳了下去躥進了黑暗中,我也立馬爬了下來,其他人都還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我沒時間跟他們解釋只是說道:「跟著我。」
沒一會我們就到了林子邊緣,墨鏡男正蹲在邊上的一棵樹後面,見我們來了「噓」了一聲沉聲道:「把電筒關了。」
浩子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焦躁的低聲問道:「狗日的到底咋回事?」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給他指了指河裡,現在離瀑布已經非常近了,那條河也能隱隱約約的看見,只見河中的一處有什麼東西正在翻滾撲騰。
「那……那是……什麼東西?」羅強躲在我們後面結巴著說。
我們都沒理他,幾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地方,秦倩彷彿要證明她根本不怕似的蹲在我的前面,沒一會河中突然沒了動靜,現在除了雨水聲外整個林子寂靜一片。
我腦皮直麻,墨鏡男說是人,我覺得肯定是他看錯了,哪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跑到雨水彙集的河裡撲騰,再說之前我剛看到的黑影也根本不是人的樣子。
現在河裡平靜下來我招呼了他們一聲準備過去看看,墨鏡男卻一把攔住我們道:「等一會。」
我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河中的一處,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很長,也可能很短,一道黑影忽然又從那個地方冒了出來,不過只鼓著小包正在往岸上移動。
我緊張到了極點,等它到岸邊我們才發現它似乎在拖拽著什麼,很快它就徹底到了岸上,然後它又一動不動的停了一會才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時除了墨鏡男,其他人都忍不住一聲驚呼,墨鏡男說得沒錯,這真他娘的是個人,我現在說不出是什麼感覺,腦中只有一個問題這人會是誰?殺人谷裡面一個人突然如此詭異的現身,讓我不寒而慄,想起了那算命的說的滇王起死回生的傳說。
「狗日的還等什麼?我們的裝備肯定就是這傢伙偷的,現在上去把他逮住。」浩子興奮的沉聲道。
說著就要衝上去,墨鏡男立即拉住他道:「別急,等他再過來一點。」
那人從河裡正拖著東西,往前拽了一會然後撈在了肩上就朝林子這邊走來,他身後拖著一條黑影,往前走了好一會那黑影才徹底離開水裡。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眼前那人拽著的是一條蟒蛇,之前在閃電的光亮中騰起來的黑龍也一定是這條蛇了,想到這身上直一股一股的冒冷汗,難道這人剛才是在水裡與蟒蛇搏鬥?
此時那人離我們已經很近了,
墨鏡男喊道:「就現在。」
剛一說完他就疾風似的奔了出去,我們也不敢怠慢,緊跟著他跑出了林子,我打開手電筒高聲叫道:「把他圍起來,別讓他進林子。」
隨著電筒光的亮起,眼前的人徹底的暴露在我們眼前,剛一看到我就不禁愣了愣,這根本就是個野人,頭髮鬍子都垂到了胸上猶如海邊的棕櫚樹,身上除了掛著的幾條破布幾乎是赤身*,左手拿著一把一尺多長的刀,右手在肩上扛著一條沒有聲息的花鱗蟒蛇,儘管這麼大的雨,整個人身上依然還殘留著血污。
那人突然見到林子裡面冒出了這麼多人眼神一陣迷茫,用手擋了擋我手上的電筒光,然後迅速的把蟒蛇的一丟就要朝林子裡面跑去,但是我們幾個早形成了一個包圍圈,防止他進叢林。
那人也有點慌了,手足無措的朝林子的好幾個方向跑了兩步又退了回來,我心裡冷笑一聲,看你往哪跑?
本想著肯定能抓住他,那人卻突然「咿咿呀呀」的叫了兩聲然後猛地一個轉身朝身後跑去,我一愣大聲喊道:「他要跑到河裡,快攔住他。」
不用我喊其他人也早就想到了,飛快的追了上去,只是我們沒想到那人速度居然會那麼快,眨眼間就跑到了河邊,簡直跟山裡的猿猴差不多,眼見就要跳進河裡,墨鏡男忽然猛虎般撲了上去抱住了他。
我們正要幫忙,沒想到那人動作也是奇快,而且力氣大得驚人,竟閃電般托住了墨鏡男的腰際,然後往河裡一甩,兩人同時撲進了河裡,我神經一跳大驚失色。
那人在水裡連蟒蛇都能殺,墨鏡男在水裡和他斗恐怕佔不了便宜,我們到了河邊之時,河中正在猛烈的翻滾,可沒一會就像之前那樣沒了動靜,看到這我提著刀就朝河裡面跳去,墨鏡男卻突然從河裡站了起來。
我也停下了動作愣愣的看著他,可除了他之外那人卻彷彿消失了一樣沒有絲毫動靜,此時雨水還在猛烈的朝地下灌著,如鞭子一樣直抽得我臉生疼,我急問道:「你沒事吧?人呢?」
墨鏡男沒有搭話而是臉色陰沉的上了岸從我們身邊過去的時候才語氣不善的說道:「他跑了。」
我們回到了林子裡,每個人臉色都不好看,殺人谷裡面突然冒出了一個野人似的傢伙實在匪夷所思,可我們現在對他一點頭緒沒有。
墨鏡男從河裡上來之後除了那句「他跑了」就再沒說過話,不吭一聲的呆在一邊,臉上神色也很不好,開始我還擔心他受了傷,仔細看了一下,他肩上倒是有一條口子,不過只是把衣服劃爛了,我問他:「沒事吧?」
他也沒說話。浩子在我耳邊低語道:「我看是這小子吃了癟不爽,之前他一直心高氣傲以為自己多厲害,其他人都沒放在眼裡,誰想到剛才和那人在河裡糾纏半天一點便宜都沒佔到。」
浩子說著的時候一臉的幸災樂禍,我趕緊讓他消停點,不過浩子也確實說得沒錯,在牛頭山和騰龍洞的時候,恐怕除了蘭石林,他還真沒瞧上誰。
特別是牛頭山的時候,當時我,浩子還有老王頭在一起,墨鏡男卻依然要帶著我走,根本沒把老王頭和浩子放在眼裡,那股傲氣我想除了關二爺和項霸王還真找不出其他人。不過他也確實有那實力,沒想到今天卻在這裡吃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