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之後好半天才讓我緩了過來,有一個長得挺白淨的女孩一下車就跑到一邊吐了起來,他男朋友則拿著礦泉水站在旁邊不停的拍著她的背,看他們的樣子和帶的東西估計戶外探險過來的,我心說,這些人真是吃飽了撐著,跑到這地兒來受這種罪。
此時我們已經到了孜瑪格尼的黎族小鎮了,沒想到今天正好趕上趕集,街上到處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這個鎮子比我們想像得還要熱鬧許多,而且與其他地方不同,街上大部分人都是少數民族,加上雲南的民族氛圍本就比較濃厚,第一次見到這場景也讓我們大感新奇。
鎮上沒有專門的旅社,基本都跟以前的客棧和現在的酒店差不多,吃飯住宿合在了一起,我們找了一家名叫正川飯店的地方住了下來。
飯店不大不過很乾淨,老闆是一個年輕小伙,我們像他問了問殺人谷的情況,讓他給我們指了指殺人谷的具體地方,不過他卻說:「光知道方向不行,從孜瑪格尼到殺人谷至少還得走上一天,而且全是險山惡水,沒有嚮導不可能過去。」
聽到這我跑到樓上朝他說的方向看了看,可除了層層疊疊的高山深谷之外什麼也沒發現,我本想細問一下,不過現在正值一天最忙的時候,他也沒時間跟我們細說,只得先吃東西。
下午等他閒下來的時候再好好問一下,反正既然到了這裡我們也不急,墨鏡男已經把這個飯店的地址告訴了劉宏,估計這兩天他就會讓人把潛水裝備送過來。
殺人谷緊靠著金沙江,裡面肯定支流湖泊眾多,帶上潛水裝備也是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不過食物和水不能帶得太多,盡量把位置留給藥品,像這樣的雲南山區,毒蟲毒蛇遍地都是,藥品能帶多少就得帶多少。
到了下午的時候街上的人已經寥寥無幾,飯店也清閒了下來,於是我們把老闆喊過來好好細問了一遍關於殺人谷的事,他對我們要去殺人谷並不奇怪說:「每年都有很多人到那地方,不過大多還沒到那地兒就受不了山路不去了,真正進去的人則很少有走出來的。」
見我們要去他忍不住善意的提醒道:「那個地方不是人去的地方,雲南還有好多好風景,幹嘛非得去那?」
說著的時候給我們講到之前的去的人好多都沒有回來,勸我們就在鎮上呆兩天回去。
我說:「我們這次來不是來遊山玩水的,而是工作需要。」
我話還沒說完那老闆就接道:「什麼工作要跑到那裡面去?」
見他一臉狐疑,我尷尬的一笑道:「我們是政府機關的,工作也是保密性質的,所以不能告訴其他人。」
說完不等老闆想下去就立馬問道:「你說要進殺人谷必須找嚮導,不過我們初次來也不清楚,你給我們說說鎮上誰是嚮導?」
「鎮上有好幾個嚮導呢,每年都有這麼多人過來,所以一些知道路的就拿這個賺錢。」
「那嚮導裡面誰最靠譜?」
沒想到這鎮上居然形成了一股小規模的嚮導產業,不過我們這次找的嚮導不光要知道路最好是能對殺人谷有點瞭解,像這種地方,必然會有一些傳說這樣的說法流傳下來,我們問過老闆,他卻不知道,只記得以前聽過一些說法不過都忘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才這麼問。
聽到我的話他不假思索的答道:「扎誇老爹是裡面最好的,這些人裡面就他進過殺人谷裡面。」
說到這我和浩子都大吃一驚,於是趕緊跟老闆打聽了一下這個扎誇老爹的情況。
那還是在扎誇老爹年輕的時候,當時從外面來了一群人在鎮上雇嚮導,鎮子上都對那個對方諱莫若深,所以幾乎沒人願意幹這個差事,那群人看到這樣就不停的提價,最後扎誇老爹接了下來。
不過也只是答應他們把他們帶到殺人谷的谷口處,沒想到這一去就好幾天,扎誇老爹的父母見兒子幾天了都沒回來,急壞了,只得央求鎮上的人去殺人谷谷口找一找,這個地方的民風很淳樸,誰家丟了什麼,街坊鄰居的都會去幫忙找,所以儘管當地人對殺人谷充滿敬畏,不過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也不能不幫忙。
於是一些年輕膽大便一起到殺人谷谷口看一看。居然還真讓他們在離谷口不遠的地方找到了扎誇。
當時他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找到他的時候整張臉全是血,鼻子嘴皮都不見了,身上都快被鮮血浸透了,要不是他身上穿著的衣服其他人根本就認不出來。
然而他也是福大命大,變成了這樣竟然都還沒死,鎮上的人依照當地的醫藥知識給他處理了一下傷口就把他抬了回來。
他醒過來之後大家才知道原來那群人到了谷口的時候反了悔,讓扎誇繼續帶著他們往裡走,扎誇自然不會幹,那些人就拿出槍威脅著他進去,不過進去之後發生了什麼扎誇卻一直不說,只說道他當時是拼了命才跑出來的,而那群人怎麼樣了扎誇也不清楚。
我心裡卻疑惑起來,既然在扎誇老爹身上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按理說這一輩子都不敢再到殺人谷裡面去了,可現在為什麼還會當嚮導?他的行為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看來我們得去拜訪拜訪這個扎誇老爹了,於是又向老闆打聽了一下他的住址。老闆說道:「真奇怪,昨天一大早也有人要進殺人谷,也朝我打聽了一下扎誇老爹,不過老爹昨天沒在鎮上,那些人當時好像急著要走就重新雇了一個進去了。你們今天來得真好,聽說扎誇老爹今天剛回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老闆說完正準備離開,我立馬叫住他,急問道:「昨天要進殺人谷的人你還記得嗎?」
「那我可記不得,十幾個人呢。」老闆憨
厚的答道。
十幾個人?我一愣,這麼多人難道不是阿傑他們?
「他們中間領頭的人你記得嗎?」
問到這老闆沉吟起來想了一陣說道:「記得,當時就是他朝我打聽殺人谷和扎誇老爹的事的。跟你們一樣。」
「你能說一下他長什麼樣嗎?」
問到這我抑制著自己的激動,可仍能感覺到整個心臟都在劇烈的跳動著。
「高高瘦瘦的,長得很俊,就是臉白得嚇人,對了,我聽到有人喊他阿傑。」
沒想到真是他,這個時候我只想大笑幾聲,媽的,好幾天總算確切的知道了他的行蹤,之前對那吳老闆的話我一直半信半疑,只是我們沒得選擇,現在看來信吳的並沒有騙我們,阿傑果真來了這裡。
「這狗日的真他媽不仗義,要來這幹嘛不跟我們講?害我們把那什麼玲瓏都被敲詐了去。見到他之後,老子非得給他幾耳光。」浩子在旁邊咒罵道,話雖這樣說,浩子聲音裡面的興奮仍然能聽得清清楚楚。
我向老闆道了謝,然後便準備去找扎誇老爹,聽老闆說扎誇老爹在他父母去世之後就從鎮上搬走了,一個人搬到了鎮子上街口的崖山上住著,平時都用黑布裹著臉。也很少再與鎮上的人來往,老闆說到這時候還又忍不住對我們勸道:「扎誇老爹變成這樣都是那殺人谷給害的,你們這些人不躲開還偏偏要跑到裡面去。」
我心想沒這樣的人湊熱鬧,你們的生意會這麼好?不過這也正好說明了鎮上人的淳樸,要是換到外面,恐怕是巴不得進去的人越多越好。
從飯店出來之後我們就朝老闆給的地址趕去,沒想到這時卻突然有人把我們給喊住了,我轉頭一看是一個身材很壯戴著一副太陽眼鏡的年輕小伙,在他旁邊還有一個剃著齊耳短髮看上去蠻可愛的女孩,可我並不認識他們,只得問道:「你們找誰?」
見我一臉疑惑,那男的一笑露出兩顆虎牙說道:「我叫羅強,這是我女朋友秦倩,我在車上就猜到你們肯定也是要去殺人谷的。」
車上?我腦子一轉恍然大悟想了起來,這個女孩剛下車就在旁邊吐了起來,原來是他們,於是我問道:「你找我們有事?」
「你們不是要去殺人谷嗎?不如結個伴一起,在路上也好有個照應。」羅強答道。
聽到這我哭笑不得,敢情這兩人以為我們跟他們一樣是去殺人谷探險尋求刺激的,這小兩口膽子倒還真大,不過這一次我們是有正事,帶著他們就太扯淡了。
所以我想也沒想就回應道:「誰跟你們說要去殺人谷了?咱們這次來是到這邊辦點事,明天就得回去了。」
「你們不去殺人谷還去找扎誇老爹?你們剛才和飯店老闆說的話我們都聽見了。」羅強笑瞇瞇的道。
見被拆穿,我臉一紅一陣尷尬,浩子見我沒接話在旁邊解釋道:「是這樣,我們確實是要去殺人谷,不過咱們是有正事,和你們不一樣,你們也聽到那老闆說了,只要進去的人沒幾個可以出來的,而且我告訴你們,殺人谷裡面有些東西嚇都能把你們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