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轉過去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而蘭石林背靠陰石,正艱難的喘息著,整件衣服幾乎都被鮮血染透了,地上也是好大一灘血,可是即使現在這樣身上還帶著那一隻沒精打采的小麻貓。
蘭石林兩隻手癱在地上已經沒有力氣在抱住這隻貓了,但這隻貓並沒有離開,反而安靜的蹲在他腹部,精神也比之前好了許多,正不停地伸著舌頭舔食著蘭石林身上的鮮血。
一雙眼睛正發著幽幽的藍光,詭異的望了望我們又低下頭繼續舔著,蘭石林右手邊還放著一把沾滿了血的手術刀,而在蘭石林身前緊挨著他的地方此時攤著另一具屍體。
我們之前也見過是蘭石林隊伍裡的人,好像叫什麼徐級,現在正雙眼驚恐的望著前方,喉嚨上一道細小卻極深的傷口,這道口子使我想起了之前蘭石林殺板寸男的時候。
而蘭石林手邊正好放著他的手術刀,看蘭石林的傷好像是槍傷,徐級的槍就落在邊上,地上還有幾顆沾血的彈殼。
看樣子似乎就是自相殘殺,我想應該是徐級要殺蘭石林,不然憑蘭石林的身手要突然動手殺他即使他拿著槍也是易如反掌。
只是不知道為什這麼徐級要動手殺蘭石林,但蘭石林顯然不想談論這件事,嘴角微微一笑說道:「讓你們看到我這個樣子,蘭某人慚愧了。內部相鬥基本都是一個原因不用我說你們也能明白,所以我也不想多說了,我的時間已經不多,我現在就想問楚戎一件事,這也是我之所以非得讓鬼三帶你過來的原因,說到後面的時候已經完全是對著我說話了。」
除了老王頭我和浩子都是屏息凝神的聽著,而老王頭似乎知道蘭石林要說什麼,陰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蘭石林說到這咳嗽了兩聲,兩眼的光彩也越來越弱,頓了一下,突然問道:「楚戎,你的生日是不是農曆6月28?」
我一愣不知道蘭石林這麼問的意思,只是點點頭說道:「確實是農曆6月28,只是不知怎麼回事在我的身份證上和戶口薄上卻把這6月28寫著陽曆。」
「那你家裡人呢?也都是6月28嗎?」
我搖搖頭說:「這怎麼可能?我父母不知道,但我奶奶和二爸都不是,只有有一次我生日的時候我ど叔喝醉了曾對我說其實他也是這天的生日,只是不得已給改了。」
「哈哈」,蘭石林大笑了兩聲但立馬因為傷勢笑不出來了,這讓我越來越感到奇怪,想到之前在那尊石牛身上看到628這個數字,難道真和我的生日有關?
我問他:「到底什麼意思。」
蘭石林這次停了好久才又開口說道:「其實我早就有點懷疑了,直到這次聽老劉說你奶奶還專門請老王哥跟著進山的時候一直看著你,我就差不多能確定了,只是當時你並沒有和我在一起,所以我立馬讓鬼三無論如何要找到你把你活著帶過來。現在看來我確實猜的沒錯。」
這時蘭石林眼中精光一閃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鬼三呢?」
看他這樣子我也沒瞞他就把在之前那個石屋裡面的事說了一遍,蘭石林聽完之後冷哼一聲,眼中更是佈滿了殺氣,但轉瞬間就消失了,說道:「這朱東曉太小看鬼三了,這一次恐怕別想活著離開。」
老朱騙了我們現在看來是鐵證一樣的存在了,只是這小子實在是陰險而且演技更是非同一般,但墨鏡男的實力我們也都是知道的,老朱這次估計討不了什麼好,只是蘭石林的話我卻一點也沒明白,他找我來就是問我生日的事?
這絕不可能,這裡面肯定還藏著很多的事,我急道:「蘭石林,這一次進山是你逼著我奶奶使我進來的,同時我也想弄清楚我父母的事情。現在你傷成這樣我也不想為難你,我只希望把你知道關於我和我家裡人的事情告訴我,我父母進山之後是否真的已經死了,我奶奶和這些事情又有什麼關係?我爺爺和你們的上面到底是什麼聯繫?我生日和這個又有什麼關係?我希望你能都告訴我。」
我軟硬兼施,我這次進山不僅沒把我父母和我家族的事查清楚反而被無數新的謎團給纏住了。
現在恐怕蘭石林是唯一能給我解釋的人,我死死地盯著他,可他卻只是笑了笑,說道:「楚戎啊楚戎,你還是這麼多的問題,你讓我怎麼回答你?很多事到現在說實話我也沒弄明白呢。」
「那你就他媽把你弄明白的告訴我。」我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這狗日的蘭石林。浩子被我突然激動得語氣嚇了一跳擔心的問道:「沒事吧,小戎。」
我沒理他依然瞪著蘭石林,可我生氣似乎對他沒什麼影響,反而使他笑得更歡了,咳了兩聲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年輕人就是性急火氣大,我在想你要知道的事情憑什麼非得讓別人告訴你?你和我什麼關係,你沒這個資格,自己想知道什麼自己去找,你威脅我也沒用,我本就一將死之人,還會怕什麼?」
蘭石林的話讓我立馬洩了氣,這狗日的果然是隻老狐狸,軟硬不吃,但他何嘗又說得沒道理,我有什麼資格非得讓他告訴我。不過,蘭石林說到這又打了個轉說道:「我倒可以告訴你幾件事。」我眼睛一亮靜靜地聽著下。
「你爺爺楚林峰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這裡面的事不是那麼簡單,牽涉的人說出來你可能都不相信,不過你奶奶這次既然讓你進了山以後你總會明白的,至於你父母,我想生還的幾率不大。而上面之所以要找起屍鞭,作用不止於此,是你無法想像的,起初到可以說是為了自己,或者直接的說是因為權力。」
「但後面就不一樣了,因為其他一些勢力的介入開始變得複雜起來,現在甚至是被逼無奈,我可以給你一條線索,這屋子裡面壁畫
畫的價值不下於起屍鞭,你以後肯定會捲入進去,最後告訴你一點,上面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爺爺,你奶奶,你父母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都是上面的人,能說給你聽的也就只有這些了,你好好看一下這些壁畫,至於起屍鞭,也最好取走,不然還會有無數的人會進來拿走它。」
蘭石林說到最後幾乎已是強弩之末,只能苦笑的搖搖頭就不再說話了。
我則頭腦發懵,蘭石林說到這裡我已經能明白現在我所知道的一切可能只是一點皮毛,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這牛頭山之行只是第一步,如果要追尋下去這條路恐怕還長得很。我爺爺奶奶我父母竟然全都是上面的人,而老王頭恐怕也和上面脫不了干係,既然都是上面的人,那我奶奶和老王頭為何這麼多年卻一直呆在這個小鎮?
上面的人這次進山還要那我作威脅逼我奶奶拿出進山的地圖,蘭石林最開始還說上面一直派了人在小鎮監視我的奶奶和老王頭,這裡面又會有什麼樣的辛秘?
我是一條線索都沒有,蘭石林顯然不會再說了,老王頭肯定知道些什麼但是卻始終是一幅什麼都別問我的樣子,這次如果能出去只能問我奶奶了。
她養了我這麼多年知道我的脾氣,肯定會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打定好主意,我也就不再想著逼問蘭石林了,他說眼前的這些壁畫似乎能告訴我什麼,想到這我立馬拿著電筒就朝這些壁畫看去。
這三幅壁畫畫在同一間石屋裡面肯定是聯繫在一起的,古人寫字作畫皆從右開始,所以我也從進石屋之後右面的那堵牆看過去,每一副畫都是用浮雕的形式刻上去的,而且栩栩如生,應該是高手匠人所作。
第一幅畫的內容是一對身穿籐甲的巴人士兵進入到了這山體內部,但那時並沒有這城鎮式樣的吊腳樓,只有我們現在所呆的這一尊巨大的老虎石像,孤零零的立在這裡,現在看來這石像很早就已經存在的,而外面的那些吊腳樓應該是當時的巴人所建。
我立馬又朝第二面牆壁走去,這一次不再是這牛頭山,而是在一個巨大的洞口前面,一群身作怪異的人正抬著一尊大石向洞裡面走去,大石內部還雕刻著一個女人的影像。
看到這出現在我面前的巨大的洞口卻讓我愣住了,因為這個洞口我實在是太熟悉了,就是我們這個地方婦孺皆知的騰龍洞。
牛頭山中無生者,騰龍洞裡不留人。這是我和浩子當時在那那具屍體後面看到這行字,現在不知不覺的又浮現在我的腦海裡面,牛頭山和騰龍洞果然是有聯繫,只是眼前的這群人是什麼人,那石頭裡面的女人又會是誰?
我突然想到了在外面那間石室的青銅大鼎裡面發現的包著人頭的琥珀,難道這也是一尊琥珀?如果是把她抬到騰龍洞中去幹嘛?
我還記得當時在看到那人頭琥珀的時候,墨鏡男曾說過,傳說鹽水女神就是被放在琥珀裡面的,那眼前這壁畫上石頭裡的女人會不會就是鹽水女神?
我想得一陣頭大只得又走到了第三面牆面前,第三面牆上的畫又有所不同,準確的說是兩幅,第一幅是無數巴人朝牛頭山而來,士兵百姓相雜,第二副則是剛到牛頭山腳下,突然從兩邊冒出了好幾支敵軍,這些向牛頭山行進的巴人立刻亂作了一團。
壁畫的內容到此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