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頭見沒有人說話了語氣緩和了許多,帶著一點得意的語氣說道:「這條甬道就是腸道。這是古巴人祭祀廩君化身白虎之神的方式。因為他們認為腸子裡面全是屎尿是人最髒的地方,只有穿過廩君的守護物漠柏,走過腸道的奴隸才有資格當做貢品祭奠廩君,上古時期都是用活人祭祀,祭祀的奴隸會把頭髮和褲襠裡面的毛剃乾淨,全身脫個精光才能進去,就像始皇當年需要3000童男童女去求長生一樣。他們都認為這些神比較喜歡乾淨的人。」
「後來奴隸制度慢慢被取代再加上戰國時楚國和秦國相繼強大一時,巴人生活的地方都是蠻荒之地窮山惡水,年年的征戰使人口銳減軍隊不足,這活人祭祀也就徹底廢除了,腸道也開始慢慢地消失,但是真正要人命的不是腸道而是那些漠柏,這東西沾上必死,死的時候全身乾枯身上的血被吸得乾乾淨淨,後來終於有人發現只要在額頭上劃開一道血口就可避免死在這些漠柏手裡,原因卻一直不得而知,於是即使在現在每當祭奠廩君的時候都會在額頭上劃開一道口子。」
「這些東西已經很久沒人提過了,我敢說現在還知道這些規矩的一隻手都能數清,當年要不是聽那個老頭子說起,今天遇到這東西老子也沒辦法。」
老王頭說到最後彷彿在感慨一般,我和浩子卻像聽志怪小說,如果不是這次親眼所見,打死我都不可能相信這是真的,腸道我能理解,可這漠柏我卻實在無法解釋,這東西太詭異了。
這些紅點憑空出現按老王頭的說法還有如同吸血鬼的作用,跟那起屍鞭一樣,但這根鞭子史上有記載,到現在為止更是無數的人為這東西而來,也難怪假如真要有這樣的鞭子,在這個世上完全可以恍如死神閻王一樣的存在了。
閻王叫你三更死,我敢讓你到永生。這得有多霸道。而且就我所知的記載古巴國和廩君的古籍中也沒有一字一句提過漠柏。
我還是不是很放心不過此時的情況也只有豁出去闖一闖了,彷彿是回應我一般手中的電筒突然閃了騎來,我大驚失色,這是我們唯一的光亮,要是現在熄滅了光這個斜坡就是一個大難題,在這樣的絕對黑暗中即使你的眼睛適應了這樣的黑暗也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好在只是閃了幾下很快就穩定了下來,但光亮卻暗了許多我明白裡面的電池快沒電了。事不宜遲已經輪不到我們考慮必須得立馬出發。
我招呼了一聲邊準備往斜坡上爬去,但浩子立馬拽住了我,說道:「我先上,你跟在後面,王老前輩拿著手電隨後,墨鏡在最後面。」
浩子迅速的佈置好了隊伍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走前面探路,讓墨鏡在最後面是怕他耍詐。
但我擔心浩子,他現在只有一隻手光爬上去就很困難,要是途中遇到什麼突發情況恐怕很難應對,浩子知道我想說什麼立馬給了我一個不容置疑的手勢,然後就爬了上去,我緊跟其後,每個人相間的距離大概兩米,等墨鏡男可以上來的時候浩子已經快到了腸道的入口了。
由於光線暗了不少走在我前面的浩子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我心裡隱隱擔心,我朝下看了看,老王頭到看得異常清晰可墨鏡男卻一點影子也看不到。
這時浩子已經進了腸道之中,等我快要到的時候一條手臂從腸道裡面伸了出來,握到我的手的時候猛地一拉我整個人全鑽了進去。
突然進到這狹窄的甬道裡讓我感到極不習慣,很快老王頭也鑽了進來。
現在也只剩墨鏡男一個人了,老王頭由於甬道的狹窄三個人都只能蜷縮在裡面,浩子在我前面,老王頭一上來就想說什麼可剛張開嘴他手中的電筒就突然熄滅了。
整個腸道再次陷入了無止境的黑暗中,沉默了一下老王頭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鬼三沒上來。」
我一愣沒反應過來問道:「誰?」但瞬間醒悟,不可思議的問道:「您老不是說下面沒路嗎?他還留在下面幹嘛?」
「老子怎麼曉得?」老王頭沒好氣地回答道。
這就奇怪了,老王頭不是說這是腸道嗎?裡面不會有其他出路,墨鏡男還呆在下面幹嘛?難道老王頭猜錯了?
這根本就不是腸道,但墨鏡男口口聲聲說要帶著我見蘭總,即使發現了其他路也不會一個人走,可現在沒有了光,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我不禁掠過一絲涼意。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浩子猛地踢了我一腳罵道:「那個狗日的沒來正好,咱們趕緊走,難道你還真打算傻呵呵的跟他去見蘭石林?」
浩子說得對,即使現在我們有三個人可說到蘭石林我仍然心裡忐忑,此時墨鏡男沒上來不走那才是有病。
剛準備動身老王頭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他上來了。」我心想這黑燈瞎火你怎麼知道,可立馬就聽到一些碎石掉落下去的聲音。
到底還是上來了只是不知道他在下面耽擱的一會到底在幹什麼。不得已我讓浩子往前挪了一下讓了個位置。
這墨鏡男有沒有光對他都沒關係,現在他既然已經來了我們想跑也跑不掉還不如等到他一起走。很快就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墨鏡男進來了。
他一到就說道:「下面出了問題,趕緊走。」
我聽他的口氣凝重也不敢怠慢,立即催促浩子上路,邊爬邊問道:「下面出了什麼事?」
墨鏡男沒有回答,只聽到老王頭詫異的問道:「難道是?」
墨鏡男「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我卻被弄得莫名其妙,我們在下面待那麼久都沒事怎麼剛一上來就出了狀況?可他們都不願說雖然心裡好奇嘴上也不再問了。
浩子罵罵咧咧的說道:「到底他媽什麼事?神神秘秘的,說出來至少也給老子們安個底。」
但老王頭和墨鏡男卻都彷彿沒有聽見一般沒人回答。估計前面的額浩子一定很鬱悶。
有了前面的經驗再加上這一次不止我一個人,這甬道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幾乎讓我崩潰。
不過在中途還是休息了好幾次,手掌和膝蓋都是火辣辣的疼,膝蓋上的褲子早就磨破了,我更是氣喘吁吁,後面的老王頭和墨鏡男一直呼吸平穩,看來這種甬道對他們影響並不大。
浩子也喘著粗氣不過比我好很多,我和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沒吃過東西了,體力早已透支,從那石牛進來之後嘴上連水都沒沾過,此時早就口乾舌燥,喉嚨間如果包住了一團火一般。
我記得《大唐西域記》裡面記載,玄奘法師往天竺取經的時候有一次在沙漠的時候曾好幾天沒喝過水,後來在這《西域記》上還詳細的記載上了不喝水的感受,兩三天的時候幾乎已經不能行走,兩眼視力減退,第四天的時候他和馬都倒在了沙漠裡,如果再這麼折騰下去我和浩子估計跟他就差不多了。
浩子現在是一隻手在爬本就比我們困難許多,如果他那隻手還在絕對不會比老王頭和墨鏡男差。想到這心裡忍不住感到愧疚。
在爬爬停停好幾次之後走在前面的浩子突然喊道,到地了。我精神一震,爬了幾步頭和頸部立馬能感覺到空間大了許多,因為洞口離地面還有點距離現在什麼也看不見我不敢太急只能慢慢的爬了出來。
好在有浩子的幫忙。落地之後對著腸道的入口喊道,快點。現在我們回到了那個石洞中,這裡面有什麼東西我們心裡都一清二楚只希望那些詭異的漠柏可別這麼快就出來。
即使我們知道怎麼對付但這裡面誰也不會想在自己額頭上劃上一刀,能躲過就盡量躲過。劉鐵匠和墨鏡男剛一出來,我立馬抬腳走人。
剛一動就愣住了,心立馬沉入了谷底,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了上來。我的腿如同被定住一般不能動了。
同時聽到了浩子的叫聲:「老子的腿動不了了,小戎,你怎麼樣?」
「我特麼跟你一樣。」我哭喪著臉說道。
現在什麼也看不到,但肯定是那些漠柏的原因,就在這時一個火光突然幽幽的亮了起來。
是墨鏡男的打火機,眼前的火光雖然不強但我們四個人離得比較近,這個石洞也不大所以基本都能看見,搖曳的火光中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更恐怖的是現在整個石洞已經被紅點給蓋滿了,一點縫隙都沒有,在火光的映襯下如同站在血海一般,空氣中都彷彿能聞到那濃烈的血腥味,幾乎讓人窒息。
我全身發軟,差點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心裡的東西恍如被抽了個空什麼都不剩下,只想顫顫巍巍的倒在這些紅點身上被它們給淹沒。
它們就像那至高無上的閻羅,遇上它們就只能顫抖,即使是老王頭和墨鏡男此時也都是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