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惡狠狠的瞪著我,掩飾不住興奮地冷笑道:「嘿嘿,楚爺,這就叫做善惡到頭終有報,怎麼樣?這聲爺叫得舒坦吧。」
如果是在平時用槍抵著我我肯定老老實實,但現在我反而向前一步,滿不在乎的說道:「這是誰的報應還不一定呢,你以為用把槍就能給老子嚇住。老子殺你這個狗東西比踩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老朱沒想到我不僅不受制反而步步緊逼,愣了一下但瞬間就反應了過來,罵道:「是嗎?那你就踩踩試試。」
說完一槍托猛的打在我的臉上。我立馬軟倒在地,左邊臉火燒火燎的疼了起來,我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然而火辣辣的疼痛卻讓我清醒過來,明白這個時候不得不服軟。
老朱見我沒了動靜得意地笑了起來:「你不是挺能吹嗎?不愧是楚爺,你倒是像螞蟻一樣把我給踩死啊。我看沒了那個蘭浩,你他媽就一廢物。」
他的最後的一句話讓我又立馬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他,第一次有了想殺人的衝動。
這老朱見我起來了獰笑道:「一會兒不見,楚爺到有了硬氣。」
說完又是一槍托砸了過來,這一下直接讓我開始頭暈目眩,可我還是什麼都不說強忍住撕裂般的疼痛從地上慢慢地爬起來,剛站穩身子一股巨大的力又讓我躺了下去。
我終於沒了力氣。我囁嚅著把打碎的牙給吐出來,老朱把腳踩在我的臉上,輕蔑的說道:「怎麼?站不起來了?我倒要看你還能站幾次。你說你算個什麼東西,也不知道蘭總為了啥始終不殺你,不過他不殺老子可要殺了,嘿嘿。」
「之前那槍聲是不是你開的?」我吹開嘴角浸了血的沙子問道。
「是我開的,我被這地底下的東西追著,躲進了一個樓裡,剛從後門出去的時候就聽到有人也跑進了那棟樓,因為什麼都看不到我也不知道是誰,直到你拿著手電筒我才知道但前面的那兩個人我猜是那個老王八和蘭浩,所以當時我沒出手,也想弄明白你們全都跑進這樓裡幹嘛,而且還不是一起,所以我又返回到前門等你們一出來我就直接把你們一起都給殺了。沒想到左等右等始終沒人出來,於是我就開了槍想把你們引下來。為了不引起你們的懷疑我往前走了一段才開槍,沒想到倒了霉把這地下的鬼東西給引過來了。」
老朱說完把槍口對著我冷笑道:「對不住了,以後有時間肯定請人超度你。」
此時老王頭留給我的老式手電筒正在我臉龐,端口對著老朱的左後方,我知道這老朱不是一個善茬,別看長得一臉書生相殺起人來絕對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現在我落在他的手裡能活下來的概率幾乎沒有,但是我不甘心。
我搜索肚腸想找著一個能活下來的辦法,正在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的時候老朱身手左後方的沙土似乎動了起來,我以為我眼花了定睛看去。
果然沒錯,此時顯得更加激烈了,有什麼東西馬上就要破土而出,眼看如此我心生一計猛地抬起手把老朱踩著我臉的腳給打了下去。
老朱一愣卻笑得更歡了,如我所想的那樣把舉好的槍又拿了下來,咂了咂嘴搖搖頭憐憫的說道:「你這又是何苦呢,非得把你打得動彈不得才甘心赴死是吧?」
但我並沒有站起來而是平靜的望著他,心裡一陣興奮。
老朱見我沒有起來奇怪地問道:「不充好漢了?那……」
但老朱並沒有再說下去,只是一臉詭異的望著我。我不知道這傢伙葫蘆裡賣什麼藥,然而轉瞬間我和他都明白了過來,老朱連頭都沒有轉就迅速的朝旁邊一閃,他剛一動一根灰色的人合抱一樣粗的柱子就猛地從昏暗的光線中凸露出來擊打在老朱剛站著的地方,激起一大片沙塵。
而我則是本能的轉過了頭,一轉過頭就再也動不了了。只見一張圓形的黑洞幾乎貼著我的鼻頭,從這如同墨汁般的黑洞裡正噴出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我一動也不敢動,刺鼻的氣味熏得我腦殼發痛。
我把呼吸都停了下來,我知道眼前的東西只要再往前一點我就活不了了,透不見底的黑色洞口竟慢慢的撕裂開來,露出如腸道一般的肉壁,而在這肉壁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尖刺,我知道這肯定就是眼前這怪物的牙齒了。
因為巨大的恐懼我本能的想往後躲去避開面前這恐怖噁心的東西,我明白我只要發出一點聲音那我肯定就活不了了,因此我拚命的想讓自己鎮定下來,一邊祈求著眼前的怪物趕緊離開。
它似乎拿不定面前有沒有獵物又準備試探性的往前探一步,我打定主意只要這東西一碰到我我就立馬給它頭上來一拳然後趁機避開,當然能不能躲開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短短的轉瞬間我身上幾乎已經被冷汗給浸透了,眼看它馬上就碰上了我,突然一陣刺耳的槍聲在不遠處轟然作響,劃破了這寂靜如墳墓的黑暗。
隨著這槍聲響起的還有一股嘶嘶的銳叫聲。這聲音剛一冒出來眼前的東西瞬間遁入了土中帶著一片沙塵朝那聲源處游去。
我如死一般的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這東西一離開我立馬從地上撿起手電筒就往旁邊的吊腳樓跑去,我知道只要進了樓這地理的東西就那我沒轍了。
我剛跨出兩步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就在我耳邊響起,聽得我頭皮直炸,不用看也知道這是老朱叫出來的,這聲音還沒散去又是一聲絕望微弱的救命悠悠的叫了出來,我心裡竟一陣竊喜,狠聲道:「現在看是老子先死還是你先死。」
這救命聲剛一響起就被硬生生的切斷了,伴隨而起的則是一聲聲痛苦的「嘶嘶」聲。我停下腳步忍不住好奇的把電筒朝那邊照去。
由於這老式電筒光線和射距的限制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一動不動的站在吊腳樓的台階邊上,而那地下的東西卻如同章魚的觸角一般在空中瘋狂的晃動然後又想縮回地裡。
圓柱形的身軀此時鼓出了好大的一個包,可是那包上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東西,也正因為這個包那東西拼了命也遁不了土,我一時大感疑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情況。
只見那怪物在空中甩來甩去開始動作很大後來慢慢的就沒了力氣,嘴裡嘶嘶的聲音叫得更加頻繁和激烈突然,那根黑柱猛地倒在了地上,一般埋在沙裡一般就再也回不去了。
更讓我目瞪口呆的是那怪物身上的黑包竟動了起來,脫離開那怪物竟站在了地上,此時我才看明白這哪是什麼黑包,這根本是一個全身穿著黑色衣服的人。這人讓我熟悉但一時間並沒有想起來。
不過不管是誰肯定不會是什麼乾淨鳥,於是我趕緊又轉過身朝旁邊的吊腳樓跑去。
「站住。」
我剛一動一個聲音就在我身後響了起來。這聲音我在熟悉不過了,狗日的,我暗罵了一聲沮喪的停下了身子。身後兩個微弱的腳步聲朝我走來。我歎息一陣真是剛脫狼口又入虎穴。
都是自己太過好奇,很快一個人就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後就是一個冷冷的槍口抵在我的額頭上。
由於只有一隻手端著槍,這槍聲不停地在顫動,老朱的另一隻手則無力的垂在一邊,上面幾乎被鮮紅的血給浸透了,順著手指尖一滴滴的打在沙土上。
老朱也沒有了剛才那得意囂張的氣焰,但是兩隻惡毒的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我,顯然是想把這手受傷的債也算在我的頭上。
那剛才弄死那隻怪物的人肯定也是跟老朱一夥的,我對這個人充滿了好奇,我在腦中搜索著蘭石林隊伍裡什麼時候還有這麼一個猛人。不用槍就硬生生的把那合抱粗還能遁地的怪物給弄死了而且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就算是浩子雙手健全的時候估計都做不到。
但是現在那個人卻跟老朱一夥,老朱一個人的時候就算手裡有槍我可能還能找到生還的希望,現在看來老朱即使沒了槍,我覺得反而連一點希望都沒有。
因為痛苦老朱忍不住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但臉上的戾氣卻更重了,那眼神恨不得扒了我的皮,獰笑著說道:「你再給老子逃啊,之前還想給你一個痛快,現在我要一點一點的把你的皮給剝下來。」
老朱的話讓我心裡一陣發寒,這傢伙肯定是說到做到,與其被折磨而死還不如拼了也落得一個痛快,想到這我猛地一腳就踢了過去。
與此同時槍聲大作,我想我這回是躲不過了,臉上直冒冷汗,可是直到槍聲落地我卻依然好好的站在地上甚至有一兩個子彈是貼著我的頭皮打過去的。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眼見著老朱已經開槍了,可就在這開槍的瞬間一隻手猛地伸到我眼前把槍口從我額頭上打開了,我奇怪的是這人明明是老朱一邊的卻為何要救我。
老朱被我踢到了地上,這使他惱羞成怒整張臉都幾乎擰成了一團,不等從地上爬起來就又把槍口對準我,看來是不想再折磨我了現在只想著除之而後快。
可就在他開槍的前一刻,一個冰冷的聲音貼著我的耳朵響了起來:「他現在是蘭總的人,你還沒資格殺他,不然我會先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