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機拉住浩子往前面跑去,沒想到徐苗苗正緊緊地挽著浩子的手臂,她看到我的意圖後,大喊起來:「你們想去哪」?
蘭石林聽到聲音立即望向我們說道:「別讓他們跑了」。
剛說完馬上有三個人把槍對住了我們,墨鏡男也迅速朝我們而來。我看事不宜遲,一把扯過徐苗苗,把手裡的軍刀架在她脖子上,狠聲說道:「把槍放下,不然我殺了她」。
儘管這樣說但我心裡卻一點底也沒有,從之前發生的事情來看,蘭石林對他手下的性命並不關心,不過這是我此時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而且徐苗苗這女人在隊伍裡的地位顯然跟那些僱傭兵不一樣,我想她應該是上面的人,此時也只能賭一把了。
我掃了一眼周圍的情形,已經有不少人被那詭異的黑色東西捲走,其他人也都分散開來與這劉鐵匠口中的黑線蟲搏鬥著哪還顧得上這邊的情況,蘭石林站在劉鐵匠的身邊死死地盯著我們。
劉鐵匠到對我們漠不關心,而是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盒子和一個竹筒不知道要幹嘛,這邊墨鏡男和另外三個人步步緊逼,顯然沒把我的威脅放在心上,我在心裡問候了他們祖宗,知道此刻脫不了身,那後面就難辦了。
正著急時,浩子突然驚恐的大叫起來:「不好,那東西朝我們來了」。
我抬頭望去,幾乎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見三根黑繩夾著疾風正直直的奔向我們。
我罵了一聲龜兒子,真是人倒霉的時候喝口涼水也塞牙,我只得把手從徐苗苗脖子上拿下來然後抱住她往旁邊一滾避開了向我襲來的這兩根黑線蟲,浩子則拿出軍工鏟,像打棒球一樣拍飛了一根,沒想到這東西彷彿有眼睛般,轉過身又向我襲來。
我看此時已無法再躲,便一把推開了徐苗苗,等前面那根到了我面前時猛地用刀朝下扎去,不偏不倚正好把它釘在了地上,我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然後趕緊鬆開了手。
由於離得近我也終於看清楚襲擊我們的是些什麼東西,居然是全是一個個黑色的甲蟲,直看得我頭皮發麻。
那些蟲子速度極快,轉瞬間便有好幾隻已經爬到了我的手上,好在戴著手套我趕緊碾死了它們。就這麼眨眼間的功夫後面的一根再次衝了上來,前一根此時也掙脫了釘著它的軍刀,我身邊此時已沒有武器,也來不及再躲,難道得喪命於此了?
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正絕望之際突然一樣東西猛地飛到了我的面前,正好打在兩根黑線蟲身上,定睛看時才發現是一個登山包,兩根黑繩迅速捲住包縮了回去,我轉過頭只見浩子對著我打著ok的手勢。
正在慶幸之時,墨鏡男和他身旁兩人突然朝我們衝來,由於剛才的變故,蘭石林他們離我們遠了好幾米,我見事不宜遲再脫不了身就沒機會了,嘴上喊了聲「浩子」就往身後猛跑,一時間跑得虎虎生風。
整個樹林濃霧瀰漫自己也不知道會跑到哪裡去,心裡只想著趕緊離開這群人和這些東西,隨著時間的流逝後面的槍聲,怒吼聲,慘叫聲漸漸地離我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我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直到我再也跑不動時才停下來,此時才發現身邊竟然空無一人。狗日的,浩子沒有跟上來!
周圍依然是無邊無際的濃霧,一陣從未有過的孤獨襲上心頭,我喊了聲「浩子」,根本沒有人回應,除了霧之外什麼也看不到,剛只顧著逃跑,並沒有注意浩子跟沒跟上來。
我把自己罵了一遍,如果浩子沒跑掉,落在他們手裡,顯然不會再像之前那麼好過,浩子的登山包因為救我已經被那詭異的黑繩給捲走了,此時也用不了對講機,想到之前的胡銳,忍不住想哭出來。
我休息了一陣,心裡清楚不管怎樣總不能就這麼丟下浩子一走了之,想到這正打算往回走時,突然看見右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正慢慢地向前走去。我心裡一喜喊了聲:「是不是浩子?」
可那黑影並沒有回應而是繼續往前走。
這讓我感覺到不對勁,如果是浩子不可能對我的喊聲不聞不顧,那人也就離我幾米遠只是由於濃霧看不清楚,不是浩子這人會是誰?
但眼看那黑影要漸漸地沒入濃霧之中,我也想不得那麼多,只得趕緊悄悄的跟了上去,慢慢地靠近後在濃霧裡卻依然看不出是誰,於是我加快速度想看看這到底是不是浩子?
但他似乎發現了我的企圖,也在不知不覺中加快了步伐卻始終不回頭。我愣了愣看來這人早就知道我在他後面。此刻找浩子要緊,經過這麼一下眼前這人我敢確定不會是浩子,於是我立馬停了下來。卻沒想到我剛停,他也猛地停住了。
這一停幾乎讓我頭皮直炸,小時候看過的鬼故事全都湧進了腦子裡。突然又想到這會不會是劉鐵匠所說的趕屍之術,這操縱之人是不是看到我落單了不想立馬殺了我,而閒得無聊跟我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玩得沒趣了再一口吃掉?
人到這時候越愛容易瞎想,越想越感到自己冷汗直冒。
我們就這樣靜靜的對峙著,我不動這傢伙也始終不動。實在等不得了,總不能一直耗在這,於是我嚥了兩口唾沫悄悄地從背包裡拿出軍工鏟,現在手裡就只剩這點東西可以拿來做武器了。
見他沒有動作我猛地向後倒退一步眼睛卻死死的盯著他,果然像我最不願見到的那樣,這傢伙並不轉身卻也往後退了一步,就彷彿是你的影子一樣。我定了定神,大膽地喊了一聲:「你到底是誰?」
沒有人回應我的話,我又試著往右走了幾步,狗日的這傢伙居然也立即往右走幾步,而且始終站在我正前方三米處,由於濃霧只能
能看到一個黑色的背影。雖然心裡害怕卻也讓我火了起來,想幹嘛就他媽明槍明刀的幹,光嚇人算什麼事。
我罵了一聲「龜孫」,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向他衝了過去,不管發生什麼總比在這裡干嚇人強,我幾乎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想著出其不意先下手為強把他制住再說。
可沒想到這傢伙彷彿後面長著眼睛一般也立刻跑了起來,使我和他的距離竟沒有絲毫拉近。
我更加斷定這是被下了蠱毒的屍體,周圍的某處肯定有人在盯著我,他看著我的一舉一動隨著我的動作控制著這具屍體,雖然心裡這樣想我也不知道此時發了什麼瘋,竟不顧一切地追著他,心想著只要制住他或許就能脫離面前的困境。
我們就這樣在濃霧瀰漫的林子裡你追我趕起來,邊跑邊問候這背後之人的祖宗十八代。正跑得虎虎生風之際,前面的人影卻猛地一閃突然消失不見了。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我整個人一愣也停了下來,靠著旁邊的樹大口的喘了好一會,這個時候才感覺整個肺都快要噴出來了,但身體卻直直的發冷,我甚至懷疑剛才的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覺。
這座山果然是邪得很。
我等著氣勻平之後,舉著軍工鏟一步一步的向前面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不管是幻覺還是真有什麼東西,只要敢靠近我這一鏟子下去我還不信你會什麼事也沒有,我把全身的力都集中在了手腕上,只要有點風吹草動我想我會毫不客氣的打下去。
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剛走沒幾米,腳下卻突然一空,整個人都往下墜去,我罵了一聲狗日的,但身體根本不受控制就彷彿在四面牆上輪換著不停地撞來撞去,腦袋也如同被高壓水槍沖刷一般,兩眼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醒來的時候仍然感到七暈八素,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過了許久才回憶起今天一天所發生的事,剛一動全身便劇痛無比,我看著頭頂的天空,山中的濃霧竟已散去。一輪明月正直直的掛在天上,而薄霧般的銀河彷彿即將傾倒下來,在這裡所看到的天空竟是這樣的美,無數的星辰恍若寶石一樣閃耀著。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此時已是晚上十點多了。
雖是盛夏,可夜裡山中的天氣仍是那樣的涼爽,我摸著口袋準備點支煙清醒一下,剛碰到褲子的斜邊口袋就暗罵了一聲「娘」,在林子裡時因為慌亂和恐懼竟忘記了現代社會還有手機這玩意兒。
我趕緊掏了出來,不過立馬就只能苦笑,由於從上面一直滾下來,省吃儉用存了好幾個月生活費的錢買的一個三星智能手機現在真成散形了,我只得從地上爬起來,還好背包沒丟,我把裡面的強光手電摸出來打開看看了周圍的環境。
這種手電類似於礦燈,光線極強,只是耗電太厲害,雖然包裡有幾塊備用電池,但我也不敢一直開著,後面肯定有的是地方會用到,瞭解了周圍的環境過後就趕快關了。
別看白天這山裡霧霾濃厚,晚上的時候居然如此明朗,而且今晚月光正好,我借助它的光線朝前面在陰暗裡佇立著的牛頭山第一座山峰走去,剛走了沒多遠便聽到了水流的聲音,心裡一喜顧不得疲勞循著這聲音就跑了起來。
我們這裡有一句老話:叫做在山裡遇到事只要聽到水聲就能交好運。所謂看山看路看房皆不如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