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昊自然不會是這樣就不管舒清清的,把人抱進去軍帳之中,又招來軍中的幾個軍醫診治。
一個兩個、四五個到最後所有軍醫都來了,他們給出的結論都是:大限將至,聽天由命吧。
「將軍,屬下們無能,夫人心脈受損大,非我等能夠救治,為今之計只有好好養著,情緒上不要大悲大喜,保持平靜的心,也許還能夠活一兩年吧。」
沈君昊面色陰沉得要命,「就沒有一點辦法嗎?」
「本來夫人用了明軍醫的藥有望調養個幾年恢復好的話活個十幾年不成問題,不過,今日夫人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傷上加傷,心脈只怕再無醫好的可能了,一兩年已經是大限了。」
也就是說他害得她從十幾年的命縮短到了一兩年了?
沈君昊這輩殺的人很多,可是,除卻戰場上,他卻沒有害過無辜之人,舒清清卻讓他——
雖然不是有意,可終究是因為他害了她。
一顆冷硬的心看著那昏迷的人味繁雜,「來人,去吧明軍醫給找回來!」
「是,將軍。」
趙瑜幾個也面色複雜的看著沈君昊,待軍醫都出去之後他們才圍上來,四個人整齊的跪下,「大哥,我們有錯!」
沈君昊歎口氣,心頭煩躁,「別說了,你們按部就班吧,這事跟你們無關。」
「不,今日騎馬我是故意想嚇她的,我不喜歡她,皇上他們根本就是為了不顧大哥你的幸福嘛,憑什麼不讓娶的人卻要大哥你來娶?」
「閉嘴!」沈君昊嚴厲的掃了趙瑜一眼,「出去給是自罰五十圈,跟士兵們一起跑!」
趙瑜還想說什麼,卻被身邊的兄弟給拉著出去了。
舒清清這一昏迷睡到了日落時分,醒過來的時候只見霞光從窗口投射下來,一片橙紅,讓人安寧。
緩緩起身,她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完好如初,只是有些地方給睡皺了,拉扯一下衣服她緩緩走出去,夕陽就那麼撞進了她的眼中……
安寧之中帶著淡淡傷感的美景。
「夫人,」門口的小兵看到她恭恭敬敬的行禮,舒清清擺擺手,讓他別理會自己。
若是上山去看看落日,那定會很美。
「你,去給我牽一匹馬來!」
小兵一愣,隨即點點頭,走了一段又趕忙拉了一個兵,「快去找將軍匯報,就說夫人醒過來了,這會要騎馬出去呢!」
「是。」
小兵牽著馬回來的時候,沈君昊還沒有出現,讓他很是焦急,將軍出去不短時間了啊,怎麼還沒有回來呢?
「多謝你了。」
「誒,啊,不用,不用謝。」小兵連忙搖頭,將軍夫人要他做事那不是天經地義嘛,謝什麼啊。
夫人脾氣似乎很好呢,只可惜身體不好啊。
小兵心中很是惋惜,舒清清可不懂他的糾結,牽著馬就出軍營去,一上有人打招呼她也就淡淡的點頭應下。
出了軍營大門的時候,翻身上馬,騎著大馬朝夕陽追去。
她這邊剛走,沈君昊就和另外幾個人回來了,守大門的士兵看到他恭恭敬敬的行禮,「將軍好!」
「嗯。」
「將軍,夫人剛剛出去了,」
沈君昊一愣,隨即看向守大門的士兵,「夫人去哪了?」
「夫人往西邊去了。」
沈君昊看了那邊的山林一眼皺起了眉頭,這個時候那女人還去林做什麼?
「將軍,夫人是不是不高興所以去散心啊?要不將軍去找夫人回來吧。」沈君昊身邊的一個女一臉擔憂的說道。
沈君昊抿著唇看了某個方向一眼,「你先進去休息,我去找她回來。」
「要不我也去吧,若是不跟夫人說清楚,奴婢怕夫人心裡不好受。」
沈君昊皺眉看了她一眼,「不必,這件事我會處理。」
守門的士兵看了那丫鬟一眼,這不是將軍家裡帶出來這邊的丫鬟嘛,看這肚——嘖嘖,應該是有了吧!
這肚可真是爭氣呢,將軍不過就是偶爾回去鎮裡休息休息,也能夠讓她懷上,不容易啊。嘿嘿,也應該說是他們將軍勇猛吧!
小兵心中佩服得緊,旋即想到剛出去的將軍夫人不由又歎息了一下,可憐了夫人剛進門就要面對這樣的事情呢。
……
沈君昊順著小兵指的方向追過去,一直追到一個小山坡,才看到一人一馬站在前方,看著夕陽慢慢落下。
這樣看著,沈君昊感覺那人就好像在畫卷之中一般不真實,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消失。
事實上,她也的確要不了多久就要消失了呢。
是他的錯,還是那位的錯都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吧!
想到僅僅這麼幾天,眼前的女就被逼得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沈君昊就複雜得邁不開腳步走前去跟她說話。
兩人兩馬就那麼一前一後的站著,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篇安寧,知道舒清清咳嗽起來,沈君昊再快
步走前去,「時辰不早了,回去吧!」
舒清清看到他有些詫異,「你怎麼在這?」
沈君昊一堵,敢情她根本就沒有發現他來了好久啊!
難道看一個破夕陽就那麼有趣,讓她都不知道身邊發生了什麼事?
「走吧,你身體不好,不要再折騰自己了。」
舒清清翻翻白眼,「我從來不折騰自己,中毒非我所願,如果哪日我死了,就是被人害死的,絕不會是自殺。因為,只有活著才又有新的希望。」
「你也還有新的希望嗎?」
「當然,昨日之日不可留,棄我去者不可留。他便忘了我,我也忘了他好好過日就是。」
沈君昊心中一震,隨即又洒然,「那麼容易就忘記的話,還算真心喜歡嗎?」
「不然呢,你覺得我應該以死殉情嗎?」
沈君昊一愣,隨即搖搖頭,「沒有這樣想。」
舒清清笑了笑,「你我之間便算了,你愛收什麼人就收什麼人吧,反正我們之間無愛無恨的,沒有必要彼此折騰。不過,看在我也沒有得罪過你的份上,能不能讓我得到自由?」
「你想要什麼樣的自由?」
「給我一份和離書吧。我如今正是殘花敗柳之身,不管如何都是不可能妨礙別人成為妃了,也不可能跟他攪合在一起了,又何必礙著你。」
原來她想要的自由就是和離,沈君昊默然不語。
如果之前他還能夠對她冷硬的話,那麼自從明軍醫說了那麼一番話之後,他就無法狠心了,他已經害得她只有一兩年的壽命了,難道還要繼續傷害一個弱女嗎?
沈君昊自問不是一個心狠手辣之輩,何況,對方也不是存心要嫁他的,一切不過是命運的懲罰罷了,再大的嫌惡如今也消散了大半了。
「我們是皇上賜婚,和離不可能,除非皇上同意。」
咦,這男人似乎比一開始要好說話了,舒清清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改變了態,卻也樂得和氣談話,「難道我這樣他們還不放心?」
「嗯,皇上的意思是你生是沈家婦,死也是沈家鬼了。」
靠!
夠毒的。
本尊就怎麼混到這種地步了?
唉!
「走吧,你身體不好,以後少一個人出來了。」
看著他平和的表情,舒清清張口提出了另外一個要求,「那就讓我一個人過日吧,你的事情、你的人都不要來打擾我,我也不會打擾你,讓我安安靜靜的過……」
沈君昊只覺得一隻手驀地拽緊了他的心臟,糾得厲害。
可最後他還是點點頭,「好,不讓人打擾你。但是,你只能留在我身邊生活,決不能離開我的周圍,更不能回燕京了。」
「可以,我也懶得跑那麼遠。」
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著話,兩個人就好像兩條平行線一樣,隔著一段距離,不遠不近的,彼此看得到對方卻又無法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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