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傑的心情很不好。
他已經和地下類似蚯蚓的巨大怪物周旋了近一個小時了。
這種巨型蚯蚓的實力在他看來並不算什麼,可它的抗打擊力和生命力卻實在是變態的讓人吃驚。
柔軟卻韌性極佳的、帶著黏液的表皮可以把他的攻擊力徹底分散到那堪稱巨大的身體上,鄭傑全力一拳足以打爆小型機甲,可這樣的重拳落在這巨型蚯蚓上,最多也只能讓它翻滾兩圈,而後行若無事!
高能激光刃也不起作用,鄭傑自己也沒料想到,他隨身的仿古三稜軍刺居然成了唯一能夠進行有效攻擊的武器。只不過,可對那巨型蚯蚓來說,這些許小傷壓根兒就不算什麼!
帶著鬱鬱之色,鄭傑回到了飛船上,戰利品卻只有被割下來的一塊巨蚯蚓皮。
「鄭老大,怎麼樣?」莫飛很不識趣的湊了過去,只當沒看到鄭傑那難看的臉色,「底下的怪物是什麼東西?」
「你何不親自下去看看?」鄭傑冷哼,「那不就清楚了?」
莫飛打了個哈哈:「我要照顧我心愛的天使,就不下去了。」
朱莉橫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一定是吃虧了。」阿萌篤定的說,「巨蚯蚓雖然沒什麼攻擊力,可想要殺死它們卻是幾乎不可能的!就算被撕成碎片,只要有能量,那些碎片都能夠成長為新的巨蚯蚓!」
「照你這麼說的話,巨蚯蚓的數量應該不會太少啊!」蘇長安饒有興趣的問,「就算佔據了這整個星球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巨蚯蚓在成長到一定階段之後會互相吞噬,勝利者才能夠繼續成長。具體為什麼,我也不知道。」阿萌把問題堵死,這才說道,「再說了,我多數時間都在睡覺,哪裡能知道那麼多的事情!」
「我覺得你知道也不少呀。」蘇長安在左臂上輕拍。
「收集資料然後整合分析,很簡單呀。」阿萌打了個呵欠,「我記得巨蚯蚓生存的地方一向有很多風兔,你可得小心。我先睡了。」
蘇長安無奈搖頭,阿萌這小傢伙,說不了三句話就要睡覺,還振振有詞的說什麼「幼生期的輔助生命體是要主人精心飼養的」。
「這麼費事做什麼?咱們這會兒不是在飛船上麼?幾炮下去,什麼變異生物也燒成灰了!」旁邊不知道哪個開拓者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你懂什麼!這可是二等生命星球!環境宜居度極高,只要把那些該死的變異生物消滅了,就可以直接移民了!用飛船消滅變異生物是簡單了,可打的地面坑坑窪窪的,森林也被毀的亂七八糟,這宜居度就低下去了,到時候誰還肯花錢來?開發費用不就打水漂了麼?」莫飛不曉得什麼時候推著朱莉走了過來,正好聽到他的抱怨,當下一連串的話就說了出來。
看到是風鴻的高手,那人識趣的縮了縮脖子,不開口了。
推著朱莉一直走到蘇長安面前,莫飛才停住腳步,非常熟絡的開口:「小美女,幫個忙好不好?」
朱莉橫了他一眼:「嫌我累贅就直說!」語氣挺沖,卻不帶惱意,反倒更像是……撒嬌?
莫飛頓時露出了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甜心,我這不是想下去賺些開拓點麼?咱得為了咱將來的孩子攢點奶粉錢不是?底下這大蚯蚓動作又慢攻擊又單一,就算打不死它,弄點皮肉上來也不錯啊!更何況,別提多安全了,這不是白賺的開拓點嗎?」
看樣子,這兩人算是正式成了一對?
在照顧朱莉的那段時間裡,蘇長安能感覺的出來,他們兩個之間雖然都有那麼點意思,可還都比較矜持,這才多久沒見,怎麼就粉紅泡泡飛滿天了?
接過輪椅,看著莫飛以一種看起來很瀟灑的耍帥動作從飛船想跳下去,再看看朱莉淡淡的嬌羞和幸福,蘇長安很識趣的保持了沉默。
愛情是什麼?
不管是如今的蘇長安還是曾經的孟凌雲,都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身為孟凌雲時,快速增長的精神力已經拖垮了她的身體,甚至是稍微激烈一點的感情波動,就有可能讓她隨時猝死。
更何況,對她來說,廣袤神秘的無邊星宇,要比纏綿悱惻的愛情有魅力的多!真有談情說愛的功夫,她還不如多修煉一會、多增加自身實力呢!
朱莉的傷其實嚴格來說並不算重,不過,為了保證她雙腿處的創口完全康復,如今還是不要亂動為好,斷裂的神經元和毛細血管需要時間來恢復。
按照她的要求,蘇長安把她推到觀測器旁。
在觀測器中,莫飛和再度下去的鄭傑兩人正聯手合作,對付一條已經冒出地面的巨蚯蚓。
「真醜!」看著屏幕上黑褐色的巨大蚯蚓,朱莉撇嘴。
巨蚯蚓的速度本來就不快,到了地面上就越發緩慢了,就像是莫飛說的,一點危險都沒有,朱莉這才有心情對巨蚯蚓評頭論足。
蘇長安倒沒注意巨蚯蚓長什麼樣子,她的注意力都擊中到巨蚯蚓流出的血液身上了。
隨著鄭傑和莫飛在巨蚯蚓上留下的傷口越來越多,這種暗紅褐色、更加類似黏液的血液也就流的越多。蘇長安注意到,這種液體流過的地方,所有的金屬都會被腐蝕掉,哪怕是用來構建基地主體骨架的特種合金也不例外!
飛船此刻距離地面少說也有數百米,按理說,在這個高度上,除非遇到一些變異的鳥類
,否則不會受到攻擊,可也不知道怎麼的,蘇長安總覺得心頭有點毛毛的,就像是以前將要遇到危險的時候。
前世的時候,因為精神力異於常人,孟凌雲的直覺向來驚人的准,尤其是面對危險的時候;可在成為蘇長安的時候,為了保證新的身體能夠健康正常的修煉,她已經主動把自己偌大的精神力放棄了,僅留下了最精純、最核心的部分,這三年在廢土星上雖然生活困難,但也從未遇到過危險,蘇長安還以為,自己已經失去這份直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