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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1章 癡鬼—癡情 文 / 一斬

    那一片沉浸愛河的癡情,未曾醒過。

    癡鬼,原本以為是癡迷於電腦遊戲,癡迷於黑客的身份,但事實卻並非如此,因為這癡鬼,想起了自己的名字,而且不止是名字。

    他叫杜曉濤,從小到大都長得肥嘟嘟的,所以有人叫他「胖子」,有人叫他「胖墩」,還有人叫他「肥仔」……對於一個胖孩子,給他找個外號簡直就是輕而易舉,大多數時間,他充當著人們百無聊賴時的「調味劑」,開開玩笑嘛,不必當真,不必當真……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杜曉濤就和其他小胖子一樣,他們有著太多的共同點,喜歡吃,喜歡睡,但不喜歡運動,很是心細,很是敏感,很是容易悲傷,但所有人都忽略了他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聰明,說來也奇怪,即使他的成績是全校第一,大家依然只關心他的肥胖。

    但上高中時,一切都有了轉變,因為一個女孩兒的出現。

    她是一個叫小美的女孩兒,美麗的女孩兒,不叫他外號的女孩兒,總是給他微笑的女孩兒,真不敢相信,她的出現,讓杜曉濤的世界充滿了色彩。

    「小濤……」

    女孩兒總是這樣稱呼他,這小胖子聽得骨頭都酥了,這聲音真甜,杜曉濤不管在忙什麼,不管在幹什麼,都會在第一時間跑到女孩兒身邊,同學們都笑話他,這次卻不是因為他胖,而是因為他像只小寵物,在回應著主人的召喚。

    黃昏了,放學的路上,杜曉濤跟在一群女生的後面,別誤會,他可不是什麼跟蹤狂,那是因為他還拿著小美的書包呢,走著走著,女生們一個個的各走各路,杜曉濤心跳的不行,因為從這個路口以後,他終於可以和小美單獨走了。

    「小濤,你幫我拿書包累不累,我要怎麼,謝,你,呢!」小美故意把最後三個字拉的很長,語調婉轉曖昧,讓人有了無限的遐想。

    「不累,我願意幫你拿,不用,不用謝……」漲紅臉的小胖子,頭低低的。

    「嗯,那個青青真是可惡,總是拿著愛瘋5顯唄,討厭!要是我的生日禮物,也能得到這個手機,那就好了!」

    杜曉濤知道,叫青青的女孩兒是小美好的朋友,女生們每天都扎堆兒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這青青不僅漂亮,而且有錢,打扮的特別時尚,所有人都喜歡她,除了杜曉濤,因為她心裡已經有了小美,在也容不下別人。

    「小美,你到家了,我要走了!」

    「哎,你家不是那個方向嗎?你走錯了……」

    「我正在送快餐,打工!小美,你生日的時候,一定可以得到想要的禮物。」

    說完,杜曉濤遠遠的跑開了,直奔快餐店,黑夜中,冷風刺骨,這小胖子騎上電動車在小區裡穿梭,五千多塊啊!這得多少個晚上,送多少份快餐!但時間已經不夠了,乾脆早飯也不要吃了,衣服也先別買了,再和老媽說,自己要參加好幾個補習班……

    小美生日那天,好多人都去了他家,但卻少了杜曉濤,為什麼呢?因為到了今天晚上,他的錢才剛剛攢夠,這時他正在手機店呢。

    「麻煩您,我要買那個愛瘋5!」小胖子喘著粗氣,對店員說道。

    「5?你確定不?可出新的了!」店員問道。

    「就是5沒錯!」小胖子記得很清楚,絕對是,百分之百就是5!今天還真是幸運,這手機還正好降價,剩下的錢,還給老媽去,想著,小胖子面帶微笑著跑出了手機店。

    這是一生中,杜曉濤跑得最遠的一段路了,汗水把頭髮都弄濕了,進到小美的家裡,生日聚會已經開始了,蛋糕的蠟燭也已經吹完,現在正要切蛋糕。

    杜曉濤白胖胖的臉蛋兒,全身冒著熱氣,真像是剛出籠屜的大包子,而且還是肉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大家笑得前仰後合,但他一點也不在乎,挺胸抬頭,捧著白色的手機盒雙手奉上,遞給了自己的女神。

    太好了,終於趕上了,小梅肯定高興壞了!小胖子心裡樂開了花。

    「哎呦,瞧瞧,瞧瞧嘿!你這是費了多大勁啊,哎!我真不忍心看你,想什麼呢你,小梅這麼漂亮,也是……」

    「程昱,你給我閉嘴,討不討厭!」小梅打斷了那個男生的話,雙手接過手機。

    「你喜歡嗎?」

    「嗯,謝謝你,小濤!」

    「小美,等會兒啊,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你看!」說話的人正是那個程昱,平時這傢伙就總是欺負杜曉濤,沒想到小美生日時,小美還邀請了他。

    「啊!是gucci,好漂亮!」小美幾乎發出了尖叫,眼睛像是展開了花朵,接過那粉色的小包,枚紅色的絨面真皮,古銅色的金屬配件,這簡直就是為小美定制的。

    「打開看看!」程昱接著說。

    「啊!還有愛瘋5s!這是什麼?哦,原來是香水……」

    一旁的杜曉濤苦笑著,偷偷摸摸的向外走去,程昱是高富帥,富二代,自己呢?矮窮挫,哎!自己真是笨,剛才在手機店就應該問清楚,我應該買那台愛瘋5s啊,怪不得那店員一直在讓自己確定。

    「嘿!小胖子,你去哪?」

    哼!這個程昱,連最後一點尊嚴也不留給杜曉濤。

    「小濤,你別走呀,我們一會兒去吃日本料理,然後去k歌……」小美說著,跑向了杜曉濤。

    啊!小美對我真好,看來她還是喜

    喜歡我多一點吧,不然也不會叫住我。

    「糟了,剛才已經訂好人數,這日本料理要提前預定人數的,你剛又晚來,誰知道還多你一個,哈哈……」高富帥燃起了香煙,大笑著說道。

    「小美,我家裡有事,我先回去!」

    「真的嗎?既然這樣,那小濤……」

    雖然在生日聚會上收到了侮辱,但杜曉濤不怨小美,因為他從小美的眼神裡可以看到,小美還是很關心自己,很在乎自己的,馬上就要高考了,他立志一定要考個好大學,以後有了好工作,多少頓日本料理都不是事兒,還有那個gucci,以後也給小美買,而且要買十個,二十個……只要小美喜歡,小美高興。

    「叮叮……」會考前的一天晚上,杜曉濤的黑白屏諾雞亞突然響起,原來是小美的短信,這可把他美壞了,上面寫道:我在你家門口,出來陪陪我好嗎?

    這麼晚了,而且還是小美親自找自己,趕緊穿上最合身的衣服(ps:沒錯,就是最合身,在胖子的世界裡,沒有最漂亮,如果你是個瘦子,不會懂得!),把一頭亂髮弄得整齊一點,他不敢讓小美等得太久,一溜煙的跑出了家門。

    剛一見面,小美一把摟住了杜曉濤,淚如雨下,她哭的好傷心,泣不成聲的說著什麼,但杜曉濤還是聽懂了,程昱不再對小美感興趣,而是喜歡上了她的好友青青,他把小美甩了,也難怪,高富帥和白富美才是真正的一對兒。

    「小美,別哭了,不值得,再說你根本沒有和他談戀愛,怎麼能說被甩了呢,別哭了,不管發生什麼,還有我呢!」

    直到現在,杜曉濤也不認為小美和程昱好過,從那時起,他下定決心,以後不會讓別人傷害小美,他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女神,因為這次擁抱,杜曉濤決定以後都要陪著小美,可眼前的高考,以後因為上大學還會分開,因為杜曉濤的成績太好了,肯定是重點大學,一類本。但小梅,上個專科都困難。

    在之後的日子裡,杜曉濤每天都會幫小美複習功課,但這女孩兒的心思永遠也不會在學習上,終於明天就是考試的日子了,既然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天堂」,那我就和你一起墜入「地獄」!小濤想著他決定和小梅填寫一樣的志願,報考同一個大專,故意降低分數也要在一起。

    你可能覺得我說的誇張,一類本重點大學和大專,真的就是天堂與地獄嗎?其實我沒有一點誇張,至少在杜曉濤眼裡,的確是天堂和地獄之分,對一個沒有背景家庭的孩子,對一個不太富裕家庭的孩子來說。

    大專,讓杜曉濤又愛又恨的地方!與小美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專業,不同的是,杜曉濤的外號從小胖子變成了「備胎」!這是多麼刺耳難聽的外號啊。

    「小濤呀,今天我不和你去食堂吃飯了,有一個哥哥來找我!」小美說著,蹦蹦跳跳地走出了校門,外面停著一台黃色的跑車,大黃蜂!

    「哦……」雖然杜曉濤從來不承認,但這感覺,還不如一個「備胎」。

    那天晚上,一個胖子蹲坐在宿舍樓下很晚,一直到了凌晨,我的女神啊,你到底在哪?

    眼看就要畢業了,大專找工作?你簡直就是在逗!

    這天,小美突然出現了,她比以前消瘦了好多,黑黑的眼圈,她把杜曉濤帶進了一個老小區,在門口的小商店裡買了好多零食,但是卻沒有錢付賬,杜曉濤交了錢,但小店的大媽不讓走,因為小美她欠了商店大媽好多錢,有零食,有飲料,有牙膏,還有衛生紙,還有,保險套……

    一號樓三單元101室,那一晚,兩人在床上,杜曉濤終於得到了小美,他像是一頭激動發情的獅子,但小美呢?時而點燃香煙,時而和杜曉濤聊天,呵呵……

    又過了幾日,這天只有杜曉濤一人在出租屋裡,突然,十幾個剃光頭,帶著墨鏡的,胳膊上全是紋身的人闖入了小屋,對杜曉濤一頓拳打腳踢,讓他還錢,說是小美欠的,而且數目巨大,於是他把自己的銀行卡交給那群人,並答應替小美還錢。

    就這樣,杜曉濤從遊戲代練做起,又開始幫別人刷裝備,還好學的專業是關於程序編寫,所以又通過很長時間的學習,他又開始在網上販賣外掛,沒日沒夜……

    終於,小美回來了,胳膊上全是針眼兒,她時而發瘋,時而犯毒癮,最後,杜曉濤把小美送進了戒毒所,但催賬的高利貸逼的越來越緊,他們揚言再不把錢還清,就要挖掉小梅的眼睛,挖掉腎臟,把他的器官賣掉換錢!

    「小美,你把毒戒了,以後我會好好賺錢養你,我們好好的生活,你欠的高利貸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到辦法,小梅,我愛你……」說著,杜曉濤留下了眼淚。

    「小濤……」小美含情脈脈的看著他,眼含著淚水。

    杜曉濤來到了魔幻咖啡廳,他從後門進去,然後下樓梯到了地下室,一個帶著眼鏡,號稱叫做幻宇的男人接待了他,非法買賣器官,這裡的價錢是最高的了,他決定賣掉一個腎臟!

    杜曉濤拖著虛弱的身體,發乾的嘴唇微微發顫,今天戒毒所的人已經把小美送回了出租屋,為了給她一個驚喜,杜曉濤決定去手機店,買最新推出的愛瘋6,小美一定會高興的,而且他還一併買了最新的產品,愛watch!一個腎臟,不僅夠還錢了,而且還能買到最新的手機給小美,值了!

    推開家門,拖著行李箱的小美正往外走,見到杜曉濤後熱淚直流,她深深的擁抱了小濤,然後將他推開,向門外走去,小濤連忙把剛買的手機塞進了行李箱裡,最後只留下他和那茶几上的一張紙條:

    小濤,我對不起你。我已經不能留在這個城市,對於我,這兒已經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我

    和一個哥哥去國外了,你今天打過來的錢我先借用一下,欠下的高利貸我日後會還。

    半晚,那一群要賬的人又來了,還是一頓拳打腳踢,全身淤青的小濤爬到了電腦前,接著開始敲擊起了鍵盤。

    我的女神啊,你到底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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