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原市公安局。
審訊已經結束半個小時了,拘留室裡,林澤微閉雙目,翹著二郎腿坐在凳子上,一付悠然養神的狀態,就好像在聆聽一首美妙的音樂一般。
突然,門開了,三個警察走了進來,一個三十六、七歲的樣子,另兩個跟林澤差不多大,三個人紅光滿面的,身上一股酒味,應該是剛喝了酒的。
林澤睜開眼睛看了他們一眼,問道:「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那個三十多歲的警察,嘴裡叼著睛根煙,衣服敞開著,譏笑道:「你犯了那麼大的罪還想走,真是意想天開。起來走吧。」
林澤問道:「去哪?」
「當然是看守所啊,你以為讓你回家呢!」叼煙的警察說道,語氣很傲慢。
林澤坐著沒動,看著叼煙的警察問道:「我想請問一下,送我去看守所,這是誰的決定?」
叼煙的警察說道:「當然是我們局長了。」
「那是我一個人去看守所呢,還是姓尤的那小子一起去?」林澤又問道。
「是你把人家打傷了,人家憑什麼去?」叼煙的警察說道。
林澤把身子往後靠了靠,慢條斯理的說道:「剛才你們問我的時候我已經說了,是姓尤那小子先調戲我未婚妻,讓人毆打我大舅哥,我才動手打他的。我承認我打人是犯法了,但是姓尤的那小子調戲我未婚妻、毆打我大舅哥就沒犯法嗎?如果是依法公正處理,我們兩個都去看守所,咱沒意見,絕對服從,但如果只是處理我一個人,姓尤的那小子不處理,那對不起,恕難從命。」
那三個警察被林澤給說樂了,另一個警察笑著說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當了七、八的警察,今天第一次見到有人在這裡要公正,新鮮,真是新鮮。」
林澤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聽你這意思,你們公安局從來就沒有公正?」
這警察笑著說道:「公正也不是沒有,那得看坐在這裡的是什麼人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像你這樣一沒家勢,二沒錢財,三沒後台的人,是絕對不會有公正的。」
林澤笑了,點著頭說道:「好,很好,謝謝你讓我知道了你們南原市公安局公正辦案的準則。」
「知道又怎麼樣,難道我還怕你去告啊。」那警察嘲笑道。
那叼煙的警察不耐煩了,說道:「你少在這裡故弄玄虛了,起來,起來,走了,老子累了一天了,還趕著回家睡覺呢。」
林澤端坐著沒動,微笑說道:「我說過了,要去看守所,必須是跟姓尤的那小子一起去,如果他不去,我也不去。」
「嘿,小子,老子好好跟你說,你來勁了是吧。告訴你,麻溜的給我起來走,不然老子可對你不客氣了。」叼煙的警察態度惡劣的說道。
林澤淡然的一笑,不溫不火的說道:「我提醒你,注意你的言詞,你是警察,不是街上的混混惡霸,別滿口老子老子的,小心禍從口出。」
「嗨,你他好的,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叼煙的警察把煙往地上一扔,一把揪住了林澤的衣領,瞪著眼睛看著他,問道:「你他好的走不走?」
林澤的笑容開始慢慢的消失了,聲音很冷的說道:「把你的爪子鬆開。」
「你他好的,給老子起來。」這警察想把林澤拽起來,可是林澤就像一尊鐵鑄的雕像一樣,紋絲沒動。
「嘿,跟老子較上勁了是吧,老子就不信弄不動你。」那個警察雙手揪住林澤的衣服,用力往前拽,嘴裡喊道:「你給老子起來。」
可惜,使了半天的勁林澤還是一點沒動,就在這警察準備鬆開手息一息的時候,林澤抓住了他的左手腕,慢慢的將他的手從衣服上取了下。
「哎呦,哎呦,我的手,好的你要把我的手折斷了,快鬆開,聽到沒有,啊呦!」那警察痛的哎呦連天的叫了起來。
林澤冷淡的說道:「我警告過你,可是你不聽,我只好自己動手了。」
旁邊站著的兩個警察看到那個警察吃虧了,一起衝到了林澤面前,想把他制住。
「小子,把手鬆開,鬆開。」
兩個警察一個勒住了林澤的脖子,一個抓住他的手往外搬,但是任憑他們怎麼折騰,林澤還是一動也沒動。
那兩個警察一看不行,趕緊大喊了起來:「來人了,快來人啊,出事了。」
很快門外呼啦衝進來了六個人,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快點,這小子把熊哥的手給制住了。」其中一個警察說道。
「什麼,敢在這裡動手,反了他了。」那些警察一邊說,一邊也圍了過來,想把林澤按到地上去。
林澤坐在那裡任他們怎麼折騰,他跟凳子就像是長在地上一樣,硬是不動一下。
這幫警察折騰了大半天,最後力氣都耗光了,一個個無奈的鬆開手圍著林澤喘氣,只有那個被林澤抓住手腕的警察,還以一種彆扭的姿勢跪在地上。
「咱們這怎麼多人竟然搬不動他,這小子真他媽邪了。」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警察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
「把電棍拿來,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他。」另一個警察凶巴巴的說道。
那個被林澤抓著手的警察立馬叫了起來,說道:「你他媽腦子
壞掉了,老子的手還被他抓著呢,你電他老子不也跟著遭殃嗎?」
那怎麼辦?這些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辦法了,只好向上面報告了。
林澤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看看他們到底要弄出什麼花樣來。
說實話,林澤到現在還一直忍著沒動手,主要是因為這幫人怎麼說也是警察,也是國家的人,不到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他不想對他們採取過激的行為。再一個鍾天鴻也跟他說過,別凡事都採取武力,在不同情況下要採取不同的策略,這樣才能理想的把事情解決,所以他才會一直隱忍不發。
這件事由於是市長親自交待的,所以是由局長方維強親自負責的,這件事也理所當然的是向他報告了。
聽了下面的報告以後,方維強非常生氣,竟然敢在公安局裡對警察動手,這不是反了天了嗎,所以放下電話他就趕到了公安局。
那些警察看到局長來了,都閃開站到了一邊。
方維強走到林澤面前,打量了一下他,沉聲說道:「你膽子不小啊,敢在公安局裡對警察動手,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嗎?」
林澤眼睛往上瞟了一下方維強,不到五十的年齡,中等身材,微微有點將軍肚,站在那裡到也些*人的氣勢。
「你就是南原市公安局的局長?」林澤問道。
「不錯,我就是南原市公安局長方維強。」方維強聲音洪亮的答道。
林澤製造了那麼大的動靜,就是想把方維強引出來,現在正主來了,他也沒必要再跟這些警察費功夫了。
把那個警察的手往旁邊一甩,他站了起來,盯著方維強,說道:「方局長,把我送看守所的命令是你下的?」
「沒錯,是我下的命令,怎麼有問題嗎?」方維強說道。
林澤說道:「不是有問題,而是問題大了。」
「有什麼問題?難道你犯了法不該處理嗎?」方維強問道。
林澤說道:「沒錯,我打了人犯了法是該處理,但問題是姓尤的那小子也犯了法,而且是在我之前先犯的法,為什麼只關押我一個人,而不處理他呢?這好像不公正吧。」
「尤子通是有錯,不過他現在被你打傷了,還在醫院躺著,暫時處理不了,而且他的錯並沒有對其他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所以不算太嚴重,跟你犯的罪是不同的,所以就算處理也是不一樣的。」方維強說道。
林澤被方維強的話給氣笑了,壓著火說道:「他犯的是過錯,我犯的罪,所以處理會不同。方局長,我真不知道你這個局長是怎麼當的。調戲女人不算犯罪?讓人毆打他人不算犯罪?他沒有對他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我請問你要造成什麼樣的傷害才算是實質性的傷害?非要遭到侵害了,把人打死了才算是實質性的傷害嗎?還有,既然毆打他人不算犯罪,那我打他就不是犯罪,那你為什麼又要關押我呢?」
林澤的一席話問的方維強啞口無言,索性惱羞成怒的說道:「混蛋,老子怎麼處理要你來管。沒錯,老子就是偏袒他了怎麼樣,告訴你,這裡老子說了算,老子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今天你栽到老子手裡算你倒霉。」
林澤冷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說真的,就你現在這個樣子,跟那些地痞無賴沒什麼兩樣,我覺得跟你說話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說完,林澤就朝門口走去。
「站住,你要去哪?」方維強喝問道。
周圍站的那些警察立刻過去把門堵住了,林澤沒有回頭,看著前面的警察,回答道:「回去,既然姓尤的打人都沒罪,那我還呆在這裡幹什麼。」
方維強算是被林澤給徹底激怒了,吼道:「好的,你當老子這公安局是你開的,想走就走啊。都給老子愣著幹什麼,把他給老子抓起來,老子今天要讓他知道誰才是這裡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