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剛好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車輛、行人來來往往,美馳4s店又瀕臨道路交通主幹,很多路人都看到了這一驚險的一幕,以至於撞車事件一發生,主幹上的後車幾乎都是主動地剎停,唯恐碰上「交通接龍」。前車這一停,後面的車自然就緊急跟著停住,一時間,美馳4s店前方竟是堵成了一片汪洋。
剛下車的林徽茵和董秋迪瞧著這驚人的一幕,皆是嚇得花容失色。尤其是林徽茵,自從上次出過交通意外後,她對於這類事故已是極度敏感,早已成驚弓之鳥。
卻見她聽到兩車相撞的聲音後,雙手急急掩面,不敢直視。還好身邊的董秋迪反應也算迅速,她急急拉過了林徽茵,二女遠離了馬路,躲到了一側。
奧迪s5和皮卡「砰砰」相撞後,正駕駛車門已是第一時間打開,卻見梁小競敏捷地鑽出車身,隨後奔向了身後的奔馳車。待見到二女已是撤到了4s店門口時,他面上焦急神色稍稍放緩,不過卻仍是沉重萬分,他迅速奔到二女身旁,急急問道:「你們沒事吧?」
「哦,哦,沒沒事,唉,小競哥哥,你怎麼在那輛」董秋迪驚嚇之餘過後這才想到問梁小競為何會在奧迪車中。
「待會兒再說,你們先進店,叫保安寸步不離跟著你們,我還要去救人!快!」梁小競沒有時間回答董秋迪的問題,而是急急對著二女說了一句,便把她們推進了店中,手上一邊推眼睛卻是警惕地環視著四周,唯恐有人趁火打劫。
二女此時哪裡還有什麼主意?被他推到店裡後,店中早已有人認出了大小姐,紛紛過來問好。梁小競見她們遠離了事故現場,隨後腳步一動,又再次奔出了門外。因為此刻,副駕駛席上的韓小含還未下車,梁小競心繫他的安危,因此安頓好二女後便又趕了出去。
當他奔到奧迪副駕駛門前時,皮卡車已是完成了倒車,欲要駛離事故現場。梁小競心中一動,憑他的直覺,已能斷定此事並不是一起簡單的交通事故,而是皮卡車司機故意為之。他本想衝過去,追上那皮卡司機問出主謀,可他看到副駕駛席上的韓小含閉目不動時,心中稍稍猶豫半刻,還是放棄了追人,這時候,救人才是第一位。韓小含怎麼說也是朋友,更何況是坐在自己車上出事的,於公於私,他也不能棄之不管。
當下他暗暗記好了那皮卡車車牌號碼後,隨即打開了車門,迅速解開了韓小含身上的安全帶,將他拖了下來。梁小競緊急查看他全身後,發現他並沒有出血跡象,估計是受到了腦震盪,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隨後將韓小含背到了店中。
店裡面早已有人報了警,董秋迪依言喊來了保安,將林徽茵團團護住。她見梁小競背著韓小含進門後,一臉驚疑,暗道:這傢伙怎麼也來了?看樣子難道是出了事?
她急急問了一句:「小競哥哥,他怎麼了?」
梁小競不答她話,而是直接道:「趕緊讓店裡面派車送他去醫院,還有,趕緊打燕伯電話,讓他過來接你們,我暫時不回去,先送人去醫院。」既然肇事者已經離去,他估計林徽茵現在應該是安全的,但為了保險起見,仍然還是要通知燕伯過來,他可不敢讓二女獨自駕車回去。
董秋迪見他神色沉重,又見韓小含閉目無力,哪裡還敢反對?當下「哦」地一聲答應,隨後吩咐店中經理派車送人,店中經理認識董秋迪,知道她是大小姐的好友,便即答應了。
而後,梁小競將韓小含背上車子,朝著醫院方向去了。
一番折騰後,二女仍是心有餘悸,尤其是林徽茵,整個過程她看得一清二楚,從頭到現在,一直都還沒回過神來。直到梁小競走了幾分鐘後,她這才拍拍胸口,自顧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他怎麼會撞車?他開車的技術不是挺好的麼?怎麼可能會?」
董秋迪道:「我看到小競哥哥好像是主動撞上去的!徽茵姐姐,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林徽茵怔然道:「我,我怎麼知道?是啊,他幹嘛要主動撞上去呢?難道?」她仔細回想了適才三輛車的位置情況,又聯想到上次的意外事故,似乎隱隱已是猜到了些什麼。
只是這時候,她已沒心情去想這些,她這時候想到的,只是梁小競有沒有受傷,剛才的那一番碰撞力道十足,連副駕駛席上的韓小含都已經昏暈不醒,更別說駕車的梁小競了。可瞧著他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又不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
不過不管她心中怎麼想,這一番擔心卻是少不了的了。儘管才在數十分鐘之前,她對這個傢伙還是恨到了極致,可當他奮不顧身地駕車撞車時,她心中還是被觸動了。因此,當梁小競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她眼前的時候,她心中竟然莫名地上升起了一絲空虛的懼意,害怕他一去不返。這種感覺,當真是奇怪的很。
而後,燕伯接到董秋迪的電話後,片刻不敢耽擱,馬不停蹄車不踩剎地奔到了店中,在一番緊張地詢問過後,得知二位小姐沒有出任何事,他的心這才放下。林徽茵經過剛才的事後,也不敢繼續駕車,她將車鑰匙交給了店中人員,叫他們看好車子,隨後便坐上了燕伯的車,回虎嘯山莊去了。
梁小競一路上見韓小含始終不醒,不由得眉色漸重,憂慮萬分。他雖然搭了韓小含的脈,脈象也顯示並無大礙。但腦部震盪這種傷畢竟非同小可,搞不好什麼失憶症後遺症啊健忘症啊之類的全部湧來,到時候就麻煩大了。因此,他不住地催著司機加快速度,以免耽誤最佳的治療時間,同時手上毫不耽擱,利用隨身攜帶的幾根金針,插在了韓小含的各處要穴上,希望能減輕一路顛簸所帶來的震動之苦。
到了醫院後,他立即將韓小含背到了急救室前,早有醫生護士推著車子前來接過,他將韓小含送進急救室之後,便即在一旁等待,面色自是焦急不已。
看著急救室外來來往往的白大褂,梁小競心中也是沒底兒,他雖然略懂醫術,但畢竟這種傷難以判斷,若是真讓韓小含留個後遺症什麼的,那他心中可就愧疚萬分了。畢竟這傢伙跟自己好歹也算是有了幾天的基情,就這麼被「禍害」了,就不是有點兒不好意思的事了。
他在門外焦急地踱著步子,忽然一個白衣護士裝扮的女子端著藥盤出現在他身後,不住地打量著他。
梁小競感應到了氣息,隨即回頭一看,登時震驚不已。
「是你!」
「你怎麼會在這兒?」
兩人異口同聲地冒出了這兩句話後,皆是充滿了驚訝。
原來這白衣護士,正是學院的饒大美女饒煜彤!
饒煜彤在醫院見著他顯然很是意外,她輕聲疑道:「你怎麼會跑到醫院來?是有朋友生病了麼?」
梁小競道:「不,我送朋友來急救,你認識的,韓小含。」
饒煜彤驚呼道:「啊?是他!他受傷了?」她看到急救室的燈亮了,猜到裡面的人應該是韓小含,因此急切地問了一句。
「呃,現在還不清楚。撞了一下車,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對了,你怎麼會在醫院裡啊?」梁小競道。
「啊,撞車了?那希望他能沒事。我嘛,我一直是在這裡實習的啊。」饒煜彤聽到韓小含出了車禍,面上還是顯示了一點擔憂的神色。
「啊?我聽說你好像是在京西商城開網店的啊,怎麼又在醫院上班?」梁小競略覺驚疑道。
「哦,網店的事兒也不是我一個人在弄,晚上是同事幫著弄的。」饒煜彤聽到他竟然知道自己的事兒,不由得微微一怔。
「原來如此,看不出來,你倒是多面手啊,身兼數職,你不覺得累啊?」梁小競頗為佩服地問道。
「呵呵,也沒什麼,愛好而已。我的專業本就是醫護這一塊,在醫院裡能學到不少醫學上的東西,這對我要進買的產品也有幫助。」饒煜彤不好意思道。
梁小競幾句話問下來便已詞窮,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和她說下去。若是在平常一般的場合,他隨隨便便也能扯天扯地扯一番,但眼下韓小含「生死不明」,他顯然沒有這個心情。
饒煜彤亦是如此,不知為何,她單獨和梁小競在一起的時候,總會感覺到一絲不好意思。也不知是第一次見面的印象太過尷尬,還是後來在學院發生的種種,她對男人從來沒有這般顧慮,可現在,卻有一絲難以言明的緊迫感覺。
她正欲交待兩句場面話以打破尷尬,急救室的門突然開了,裡面跑出一個護士,見著饒煜彤後,急道:「煜彤,趕緊把藥盤端進來啊,主任急著用呢!」
「哦,我馬上來。」饒煜彤聞言後不敢再耽擱,隨後朝著梁小競點了一下頭後便即走進去了。
梁小競揣摩這陣勢,倒還像真有點事,他心中一緊,暗道:這傢伙可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
正自求菩薩拜佛爺,忽聽得兜裡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的是林不群。
他按下了接聽鍵,道:「林叔你好。」
林不群在電話中道:「小競,你沒事吧?我聽秋迪說你在公司門口出了車禍,要不要緊啊?」語氣中很是關心。
梁小競心中一暖,心道:林叔不問事情的來龍去脈,而是先問自己的情況,這份心確實難得!
隨後他說道:「放心林叔,我沒事。小姐都已經安全到家了吧?」
林不群道:「嗯,老燕把她們接回來了。聽說你車上的另一個朋友昏過去了,怎麼樣了?」
梁小競道:「還在醫院,結果還沒出來,不過我估計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電話那頭的林不群長舒一口氣道:「沒人有生命危險就好。對了,這場車禍是怎麼回事?」林不群稍稍瞭解過後便即問及了重點。
「嗯,應該是有人故意為之。當時小姐的車子停在主幹上,那輛皮卡車明顯是衝著小姐去的,至於他們的用意是要小姐的命還是想把她擄走,或是想讓她受點傷,目前還猜不到。不過我記住了那車的車牌號,是外地的。」梁小競快速回答了林不群的話語。
電話那頭的林不群顯然了沉思了一會兒,隨後才道:「你能確定車上有幾個人麼?」
「應該只有司機一個。那這麼看來,他們並不是想擄人,否則不應該只派一個司機,那看來他們是想撞人了。」梁小競也不笨,聽到林不群如此問話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我知道了。應該是有人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哼,拿我的女兒開刀,他們還真是膽大包天了!」林不群語氣極為沉重,顯然他這次是真怒了。都動到自己女兒頭上來了,饒是他再鎮定,這如何能沉得下氣?
「林叔,他們是誰啊?我記得你前天才接到電話,說公司出了急事,這場車禍會不會和那天的事有關?」梁小競立即聯想到了前天的事,因此問道。
「雖然還不敢確定,但十有**是他們設計的。否則哪有這麼巧,我剛擺平了海關那邊的事兒,這邊女兒就出事了?哼,他們如此欺人,是想挑戰我的底線了。」林不群沉聲道。
「林叔,他們到底是誰啊?」梁小競再一次問向了重點。
「這件事電話裡說不清,我現在正往山莊趕,你回來我再跟你細說吧。」林不群道。
「好,林叔,我這邊忙完後就回來,有勞您要等一會兒了。」
「沒事兒,那先這樣吧。對了,你朋友那邊要是需要醫藥費之類的你儘管開口,這件事畢竟是因為徽兒才牽扯到人家的,我不想看到不必要的人成為了池魚、」林不群道。
「我知道了,林叔。拜拜!」
梁小競掛斷了電話,這時候,急救室裡面的白大褂們,救死扶傷的天使們也全都出來了,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中年醫生摘下了口罩,朝著門外走廊道:「誰是傷者家屬?」
梁小競一聽,忙迎了上去,道:「是我,是我送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