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煜彤昨日緩緩離去的靚影始終在韓小含頭腦中揮之不去,徘徊不絕。雖然他明白人家要找的正主不是自己,但自從入院以來,他從未和學院的四大美女有過任何交集。哪怕是本班的董秋迪和林徽茵,平日裡也很少和他說上一句半句,因此昨天和饒煜彤的那般直接對話竟是讓他心神難安,寢食難以。
有時候,連韓小含他自己都不禁納悶:咱好歹也是個正兒八經的富二代,在當今小四滿街、拜金女瘋狂、暗規則到處存在的社會,怎麼自己就碰不上一個呢?
是自己眼界太高了麼?也不是。是自己長得不夠有特色麼?好像更不是。他這長相在學院雖算不得什麼什麼草之類,但好歹也沒有刺激到人民群眾的正常審美觀啊!難道是他自己人格魅力不夠?這更扯不到邊兒了。
韓小含這兩日來一直在思考著這個世界性難題,如果身邊的人和他一個模樣,他也不會這麼自慚形穢了,可關鍵是他身邊的梁小競,實在是太「可惡」了。這傢伙才來學院幾天啊?不僅同在屋簷下的董秋迪對他刮目,現在就連饒大美女也對他心生歎服,這傢伙到底是什麼變態來的?
每每想到此處,他面上便全是眼淚。這年頭,不怕仙一樣的小妞兒,就怕神一樣的小夥伴!
這天他和梁小競一起吃過午飯後,在回學院的路上,終於心思難忍,向梁小競問起了這個話題。
「梁兄,你說我這人怎麼樣?」
梁小競一怔,不知道他為何會有此問,卻還是爽快地回了一句:「還不錯。」
「那就是沒什麼特色了。凡是在前面加個「還」字的,那基本上就是否定性詞語了。唉,難道我真的一無是處?」韓小含聽到梁小競說到「不錯」,卻還加了個「還」字,登時一臉無精打采,長歎著氣道。
「嘿嘿,你小子今兒個是怎麼了?」梁小競見他這般神色,倒是有點兒出乎意料。
「沒什麼,就是自歎苦命唄。你說我這桃花運怎麼就那麼背呢?梁兄,我看你最近風頭挺猛的,有沒有良方,可否賜予一二?」韓小含虛心地向梁小競取起了經。
「我風頭猛?呵呵,不瞞你說,在下現在還沒有放過一槍呢!「猛」字一說,愧不敢當啊!」梁小競頗為自嘲地笑了笑。
「什麼?不會吧?梁兄,你在我面前還裝什麼裝?就你長得這副賤樣兒,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禍害良家婦女型的,你要是沒放過槍,那槍套廠都得倒閉了!」韓小含聽到梁小競如此「虛偽」,登時不屑道。
「我騙你幹嘛?這種事說出來本就不光彩,雖然人長得俊俏了些,但我這人在「情」字上還是很有原則的,我並不是那種隨便的人。」梁小競一臉正經地道。
「隨便起來不是人是吧?嘿嘿,你啊,少來了。唉,你就給我說說唄,泡一些絕色,到底該要具備哪些素質呢?」韓小含仍不放棄。
「這個方面你找我,真的是藥不對症。不過你小子好歹也是個富二代,出去泡什麼妞泡不到?幹嘛要來問我這個土豹子?」梁小競呵呵笑道。
韓小含聽到這裡,再也忍耐不住。一把眼屎一把眼淚的抹個不停,傷心到了極處。這年頭,連抹布女都有春天,看來自己這類富二代也有寒冬啊!
梁小競停下了腳步,一臉驚疑地望著他,問道:「你沒吃錯藥吧?現在是在公眾場合呢,你別丟人了,裝得這般可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出門扶老奶奶過馬路又被老奶奶訛了呢!」
韓小含擦過了眼眶,埋怨了一句:「切,少來這套。」不過面上神色卻已是好的多了。想到這裡,他突然說道:「哦,對了,你不說藥我還忘了呢。昨天那個饒大美女來咱們班了,說是要找你。」
「饒大美女?哪個美女啊?」梁小競一臉不解。
「就是咱們前兩天在小賣部遇到的那個,你還買了她的藥呢。不會吧,人家這麼靚的腕兒,你竟然會不記得?」韓小含自是不信他會忘了。就饒煜彤這類美女,只要在人群中給人看一眼,那肯定會存在深深的腦海裡的。
梁小競「哦」地一聲,終於想起,道:「是她啊!她來找我幹嘛?不會來還那六塊大洋吧?」梁小競隨便猜了一句。
「你還真說對了。饒大美女為人正直,她說她不想欠人人情,所以特意找到咱班上,把那錢還給我了。唉,這麼講公平的美女,現在的社會上很少見了。」韓小含無限讚道。
「哦,還給你就好了嘛,幹嘛還找我呢?我怎麼不知道?」梁小競心中對饒煜彤這種做法也很欽佩,他一向就欣賞自強的人,饒煜彤這般做法倒是很合他的脾胃。
「你那時候正跟周公梭哈呢!不過我跟她說過用了她的藥再配合你的按摩手法我的背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之後,她對你就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還讓我告訴你,有空的話她想找你請教請教這配合藥物按摩治療的手法,那神情啊,那簡直就是把你當成了在世華佗啊,我見了都妒忌!」韓小含唉聲歎氣道。
「哦,這樣啊。呵呵,那她還挺有眼光的啊!既然如此,那我怎麼好意思拒絕?看來我該要去找找她了,這飛來的橫財我再不要,那也太不起祖上了!」梁小競頭腦一晃,不假思索道。言下之意,看來還是很有想法的。
韓小含一聽,登時恨不得給他來上一腳。這傢伙怎麼這麼不要臉?剛才還說自己在情場上很有原則,一轉臉就變成不好意思拒絕了?這立場也太,太容易動搖了吧?
想到這裡,他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我道你是多麼講原則的呢,原來是這樣講原則,哼!以後出來別說你認識我,我就沒見過你這麼賤的!」
「好啊,你膽兒還挺肥的啊?我你也敢罵,是不是現在背疼好得多了,又癢癢了?」梁小競說完便握了握拳頭,爆出了「噠噠噠」的響聲。
韓小含一看他想動手,哪敢再在他身邊停留?只聽他一句「看,美女」之後,拔腿便跑了。
梁小競自是沒上他當,「看,飛碟」這類把戲能騙騙小孩子,哪能騙的到他這種老江湖?他無奈一笑,隨後便追了過去。
「唉唉,你們幹嘛呢?」
「操,你小子是哪位啊?你想幹嘛?」
「我不想幹嘛,你們圍在這裡幹嘛?妨礙人家做生意啊?」
「哎喲我去,你他媽哪兒蹦出來的啊?老子站在這裡乘涼不行啊,要你多事?」
梁小競剛剛追到小賣部前,就看到韓小含和一夥中年漢子嚼舌根,看這陣勢,有點兒風雨欲來的味道。
卻見韓小含站在一輛小推車前,將面前的六七個漢子盡數擋住,而站在他身後的,正是在小賣部前推廣自己產品的饒煜彤饒大美女。
韓小含一臉怒色瞧著眾人,一步也不肯後退,面色正然道:「你們要是不想買就趕緊走,別擋在人家攤前,這不是斷人家財路麼?」
當中一人瞧著他這般神情動作,早就不耐煩了,卻見他走前一步,右手迅速出手,將韓小含一拉,韓小含一米七多的身軀瞬間就被那中年漢子拉拽到了一旁。韓小含重心不穩,登時倒地。
「操,你小子就這兩下子,也敢來當護花使者?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面上的痘痘,夠格嗎?」那中年大漢惡狠狠道。
「唉,你們別動手。韓小含,你沒事吧?」卻聽得饒煜彤一聲嬌呼,已是跑到了韓小含倒地處,身手把他扶起來了。
那伙大漢當中的一人聽到饒煜彤稱呼韓小含名字時,面色一緊,道:「煜彤,你剛剛叫他什麼?他就是韓小含?」
韓小含掙扎著站起,挺了挺胸道:「沒錯,我就是韓小含,怎麼了?仗著人多,欺負人家姑娘是不是?老子就看不得你們這種人,社會敗類!」
那大漢走出一步,卻見他身材不高,塊頭卻是很大,眼眶上戴著一副黑超墨鏡,一看就是黑幫影視劇看多了沒事瞎學的那種,他摘了摘墨鏡,上下打量著韓小含,眼珠子露出了一絲精光,看了一會兒,隨後呵呵笑道:「煜彤,聽說你最近跟一個叫韓小含的走得很近,就是這小子?」
「胡學員,你別瞎說,誰誰走得近了,再說我的事不用你管!」饒煜彤俏臉一怒,隨後拉過了韓小含,輕聲對著他耳朵說道:「你先趕緊走。」
韓小含卻是搖了搖頭,道:「他們要想欺負你,得先過我這一關!」說罷胸膛再次一挺,目光犀利,瞧這模樣,看來是要和這夥人周旋到底了。
梁小競站在一旁冷靜地瞧著,想看看這夥人到底意欲何為,因此沒著急上去解圍。
那中年胖子正是胡濤!
他聽到許瀟灑說饒煜彤最近和一個叫韓小含的走的很近之後,心中不忿,便即前來找饒煜彤問個明白。饒煜彤哪裡會理他?只是一個勁地叫他別擋著自己做生意,一來二去,便即形成了僵局。正好韓小含路過,見到胡濤等人圍在饒煜彤攤前之後,他明顯瞧出不對,因此挺身而出,想要幫饒煜彤解圍,卻不料自己倒是陷入了狼窩。
此刻胡濤聽到眼前此人就是韓小含已是憤怒不已,待見饒煜彤對他不僅「親密有加」,還出言維護,心中更加認定了他們倆有事兒,面上的神情早已是黑成了一大塊,卻見他朝著韓小含的位置又靠前了數步,手中拿著墨鏡,指著韓小含惡狠狠道:「你小子還真他媽吃了豹子膽了!你知道老子是誰麼?你知道煜彤和老子什麼關係麼?啊?」
饒煜彤脫口說道:「誰和你有什麼關係了?胡濤,你少瞎說了,我早就說過,我是不會答應和你交往的,你死了這心吧!」
「胡濤?他就是胡濤?」卻是韓小含聽到了饒煜彤的話後,面上怔了一怔,
他自是早就聽說過學院的另一大佬—胡濤一直在追求著饒煜彤,此刻瞧這陣勢,看來還真是了。
胡濤聽到饒煜彤當面拒絕,心中更是惱怒,此時小賣部前已是圍了不少學員,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被追求的女人如此直接了當的拒絕,別說對於他這麼一個大老闆,就是普通人也沒法接受。胡濤本來就是注重臉面的人,此刻丟了臉面,心中這個氣啊,自是不言而喻。
身旁的馬仔見濤哥失了面子,早已忍耐不住,登時紛紛叫嚷道:「靠!小妞,濤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少他媽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就是,今兒個把話撂明白了,要是不跟濤總,嘿嘿,你今後可得想清楚了!」
「我看就是這小子在壞事,弟兄們,咱今兒個就好好教教他怎麼做人!」
「對對,揍他媽的!」
胡濤見眾馬仔你一言我一語的扯不清楚,當下朝著他們擺了擺手。眾馬仔立即住口。胡濤一臉邪笑地望著韓小含,道:「小子,煜彤是我的菜,你他媽來插一腿,是仗著誰的勢了?啊?」
韓小含知道他是胡濤後,本來還有一些顧忌和恐懼,這時候見梁小競已是站在了旁邊,登時膽壯,道:「胡濤,你少不要臉了!人家饒小姐都說了不會答應和你交往,你還纏著人家幹嘛?嘿嘿,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
「呵呵,好,好!老子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我講話!今天既然你如此狗膽包天,不識好歹,那也沒什麼說的了!」說完後手勢一起,暗示眾馬仔動手。身後的馬仔早就忍耐不住,這時候見大哥有令,登時紛紛衝上前頭,朝著韓小含撲去。
不遠處的樓層通道口,許瀟灑、薛坤和胖子羅三人,各自嘴裡笑嘻嘻地含著一支「阿爾卑斯」,瞧著雙方已是動手,面上不由得泛起了笑容,正準備好好地欣賞這一切。
而就在胡濤下令手下馬仔動手時,他忽然覺得後頸一涼,猶如一陣寒風吹過,隨後後頸一痛,已是覺察到後脖子被人捏住,他登時發出一聲大叫:「啊!」
衝在前頭的馬仔正欲對著韓小含揮拳相向,忽然聽到了這聲慘叫,紛紛不由自主地回頭瞧向胡濤,這一瞧,眾馬仔盡皆身心大震,渾然忘記了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