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競擺脫了胖子羅的英菲尼迪後,又在路上連兜了兩個大圈,確定沒有後車跟蹤之後,便即朝著虎嘯山莊方向駛去。
三人剛回到山莊,燕伯的黑色邁巴赫已停在了大門外,林徽茵知道是父親來了,便即快步走了進去。
「爸,您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果不其然,林徽茵進門後便即發現坐在沙發上的父親,當下熱情地打了個招呼。而後小跑到沙發邊,雙手搭在了父親肩頭。
「林伯好!」董秋迪走在林徽茵後面,也同樣問了一句好。
「呵呵呵,好好好,你們都好,剛下課是吧?」林不群微笑問道。
「嗯,是的,還是有司機的日子好啊,林伯,這小競哥哥你是從哪裡找來的啊?您哪天也幫我物色一個唄!」董秋迪將包包順手放下,調笑著說道。
「呵呵,你想要的話,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麼?小競,你也回來了?來,林叔有點話要跟你說。」他和藹地朝著董秋迪說著,這時候見梁小競進了門,便輕輕鬆開了女兒的手,從沙發上立起,微笑著招呼他道。
「哦,是。」梁小競見他有事要和自己談,便答應了一句。
「徽兒啊,你們先上樓去,我和小競說點兒話。」林不群微笑著對二女言道。
「爸,什麼事啊還要把我們支走?女兒不能聽麼?」林徽茵見父親鬆開了自己的手,倒像是梁小競是他的兒子一般,因此言語中已是頗為不悅。
「呵呵,什麼支走不支走的,都是一些瑣事而已啦,聽爸爸話,先上樓去吧,待會兒吃飯我會叫你的。」
林徽茵雖然不依,但老爸既已發話,她也不好再強留下來,於是和董秋迪打了個招呼:「秋迪,咱們先上樓吧。」
「哦。」一旁的董秋迪顯然也已看出林伯有私事要和梁小競詳談,因此也很自覺,二女手拉著手,先後上樓。
「來來來,小競,坐。」林不群微笑著招呼梁小競入座,隨後燕伯上了茶。
梁小競也不推辭,往沙發上一坐,一副聆聽吩咐的表情。
林不群親切地說道:「怎麼樣?今天在學院還習慣麼?」
「呃,也還好。不過就是聽著那些繁雜的課程有點雲裡霧裡,呵呵,我這人學習商業化的水平有限,看來是要辜負學院的一番培養了。」梁小競摸了摸頭,不好意思道。
「哈哈哈哈,你性子坦率,這點倒和我年輕的時候有點像了。林叔擅作主張,給你辦了進院手續,你不會怪林叔吧?」林不群淺了一口茶水,哈哈笑道。
「林叔哪裡的話?您交待的事兒小子總歸要辦好,哪能談得上怪不怪?您沒讓我去搬磚,小子已是感激不已了,怪字一說當真是言重了。」梁小競也是拿起面前的茶杯,輕喝一口道。
「呵呵,讓你這等大才去搬磚,林叔雖然上了年紀,卻也還沒有糊塗到這種境地。讓你去學院陪著小女已是委屈了你,我這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啊!」林不群微微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他也知道,讓梁小競這種能人去進修那些無聊的課程,本就是誤人子弟之事。
梁小競卻道:「既來之則安之,我既然答應您,就一定會接受您的安排,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您肯放心讓我跟在小姐身邊,這對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信任。更何況您還給我配這麼好的車子,讓我住這麼好的地兒,我要是再不懂得回報,那就是沒天理了!」
林不群讚許地點了點頭,隨後又道:「唉,不管怎麼樣,林叔還是要謝謝你,我知道你在學院無聊,林叔也只能補償你一些看得見的東西了。老燕,拿過來吧。」
梁小競心中一怔,忖道:難不成林叔還要給我什麼東西?
燕伯微笑著走上前來,隨後從兜裡掏出了一張銀行卡,交給了林不群。
林不群輕輕接過,隨後交到了梁小競手裡,道:「林叔知道你之前從車行走得匆忙,身上也沒剩多少盤纏,這張卡裡有一百萬,就當作是林叔的一點心意,你拿去當零用錢花吧。」
梁小競手中握著銀行卡,心中一陣起伏,暗道:林叔果然大手筆,這麼大一筆錢竟然說成零花錢,唉,有錢人就是任性!
他本是山裡土豹子出身,何時擁有過這麼多錢?他之前雖然執行過不少任務,賺了不少獎金,可幾乎都被老頭子暗中扣下,現在估摸著已經被「寡婦幫」分封完畢了。每次想到這裡,他都是心如刀割,雖說錢財是身外之物,但又有誰不愛?更不用說是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了。自己一直以來,身上的錢從來就沒超過五位數。據不完全統計,華夏國公民的人均月工資今年已經達到了五千,凡是沒過平均值的都是在拖祖國的大腿。之前的他窮困潦倒,以至於自己經常性的躲在沒人的黑暗角落裡悲聲吶喊:祖國啊,我豈止是拖了您的大腿,我都拖到您的大腿根部地帶了!
而現在,一百萬就這麼握在自己手中,他甚至感覺到這只是在做夢。自己就這麼輕易地成了百萬富翁?這橫財來的也太快了一點兒吧!
想到這裡,他面露難色,道:「林叔,我這還沒做完事呢,您就提前支付這麼多大洋,這,這有點不太符合」雖然一百萬握在手上的感覺很爽,但他也不是傻子,錢到了自己手裡,今後的責任就更加重大了。一時間,他竟是無比糾結。
「呵呵,傻孩子,這只是林叔給你的零花錢而已,跟別的無關。你來我這,總歸要吃好穿好住好用好,就你之前那點兒薪水哪裡夠?這只是林叔的一點小小心意,你不必有什麼負擔。收下吧!」林不群呵呵笑道。
梁小競心中一暖,便即不再推辭,鄭重地接過了銀行卡。
「哇塞,林伯出手好大方啊!一百萬眼睛都不眨就給了小競哥哥,這份豪情,著實令人欽佩啊!」樓上轉角處的牆角邊,董秋迪躲在暗處,聽到了林不群和梁小競的對話後,不由得發出了如斯感歎。
「哼!這傢伙有什麼好了,值得爸爸如此厚待?我長這麼大,二十年的零花錢相加都沒有他一次多,爸爸這是怎麼了?真是太偏心了!」靠在董秋迪後面的林徽茵此刻也是百思不解,更重要的是心裡極不平衡。
她總覺得爸爸對這個剛來的梁小競比對自己還好,此刻的她,甚至不由得懷疑起自己dna的純潔性了。
「呵呵,小競哥哥這下成了土財主,明天就可以打打土豪了!」董秋迪輕聲嬉笑道。
「哼!這傢伙真是見錢眼開,給你你就要了?一點兒都沒有學到咱們華夏傳統美德中的謙讓。」林徽茵恨恨道。
這時候,林不群的手機忽然響起,林不群拿出手機,按下了接聽按鈕。
「什麼?你說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林不群面色一震,失聲連叫三句。
梁小競瞧他神情,便已知道跟他通電話的此刻報告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林不群迅速地放下了電話,隨後對這梁小競道:「小競,錢你好好收好,密碼是今天的日期。公司出了點事,我得趕緊過去一趟,老燕已經把飯菜帶過來了,你們趕緊吃吧。」
「林叔,事情大不大,要不要我去幫忙?」梁小競見他神情有異,顯然事情很大。
「沒什麼,都是一些公司的事,你去了也不懂這中間的套路流程。你好好在家,照顧好徽兒和秋迪,別的事都不用操心,老燕,咱們走。」林不群婉言拒絕了梁小競的請求,隨後叫過了燕伯,二人立即走出了大門。
梁小競送到車前,林不群打了個手勢叫他止住,微微笑別後,燕伯便即發動了車子,而後迅速駛離了山莊。
梁小競心中雖有疑心,不過林不群既然說了是公司的事,那他也確實幫不上太大的忙,當下便即回到了別墅大廳。
二女此刻早已下樓,林徽茵聽到父親接了個緊急電話後便即回去,心中覺得不太放心,是以急急下樓,卻還是晚了一步。
「爸爸有沒有說出了什麼事?」林徽茵問向梁小競道。她本不想和梁小競說話,但梁小競是送著父親走的,有事也只能問他了。
梁小競搖了搖頭,道:「好像是林叔公司的人打過來的,聽語氣事情不小,林叔沒說我自然就不問了。」
林徽茵哼了一句,暗諷道:「某些人就知道拿錢,不懂得輕重!」
梁小競微一尷尬,知道她是在說自己,不過他面皮本來就厚,也不管林徽茵的冷嘲熱諷,便即走向了餐桌。心中卻是暗道:林叔都說了這錢是給我零用的,你倒還有意見了?自己躲在後面偷聽別人談話就知道輕重了?哼!
既然林徽茵知道自己拿錢的事兒,那她剛才肯定是躲在樓上偷聽了。
林徽茵對他本就沒有好感,此刻見他竟然老大不客氣的坐到了餐桌上,正欲用餐,心中更是大怒,只聽得她怒聲喝道:「誰讓你在這裡吃飯了?我都還沒發話你倒是先吃上了?給我滾開!」
梁小競無奈,只得離開餐桌。暗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董秋迪見他今天被訓的夠嗆,登時升起狐悲之意,暗想道:以徽茵姐姐的記仇風格來推算,她待會兒肯定也要訓我,倒不如先和小競哥哥統一戰線,共抗外敵!待風波過去後,再圖其他!
想到這裡,她立即出言勸阻道:「徽茵姐姐,小競哥哥怎麼說也都是自己人了,你就讓他和我們一起吃嘛!再說他今天還幫你擋了許瀟灑那個煩人鬼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梁小競聽到這裡,面色大覺震驚:這小妞有這麼好?我沒聽錯吧?
他今天可是被董秋迪耍的夠丟人的了,這個當口,董秋迪應該火上澆油一番才符合常理啊,怎麼會為自己說話?
梁小競登時有點兒想不通,暗自尋思,這會不會又是董小妞的奸計,因此便也沒急著感激表態。
林徽茵聽到這裡,更為惱怒,道:「好啊,秋迪,你這丫頭倒學會吃裡爬外了!你還敢說今天?今天的事我還沒找你呢!你說,是不是你讓他去買」說到這裡她臉上迅速一紅,那個東西她實在說不出口,更何況當著梁小競的面?
梁小競暗覺好笑,終於猜到董秋迪為自己說話的原因了。原來這小妞,也怕被林徽茵訓,因此想先和自己連成一氣,好傢伙,說她胸大無腦,關鍵時刻也不是沒有腦子嘛。
董秋迪輕聲笑道:「徽茵姐姐,都過去的事了,還提它作甚?咱們還是先吃飯吧,呵呵,先吃飯,先吃飯。」說罷也不看林徽茵那張漲得通紅的臉,直接坐到了餐桌上,打開燕伯送過來的飯菜,便即動口。
林徽茵見她一副無賴模樣,氣得說不出話:「你!」
這個閨蜜,她還真是拿她沒辦法了。
林徽茵慢慢地平復下來,看著梁小競在一旁礙眼,隨後發令道:「你別在這兒,我看著你吃不下去!」
梁小競悻悻地轉過了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同時心中後悔不迭,暗道:早知如此,剛剛就應該快一點吃上兩口,這下又不知挨到何時了!
他長歎一口氣,隨後重重地躺倒了床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肚中實在是餓得不行,因此也不顧「強敵」在外,咬了咬牙,打開了房門。
房門外,餐桌上的二女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一堆吃剩的飯盒和湯碗。梁小競這時哪裡還能忍得住,只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噹之勢奔到餐桌前,一望過後,心中已是拔涼拔涼的。
餐桌上連一塊肉一粒米都沒有剩下,剩下的只有兩口湯了。
「不會吧?」他驚訝得張開了大嘴,怔怔地望著眼前的這一桌殘羹剩飯,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絕望的表情。
「他奶奶的,這兩個小妞難道是食神轉世?否則便是周扒皮復生,也不會做出這種沒天良的事啊!就剩兩口湯,打發叫花子也不夠啊!」想到這裡,他心中恨得牙癢癢,不過此時也沒有了更好的辦法。別墅遠在郊區,附近根本就沒有一家像樣的超市、飯店。他今天晚上,算是栽了!
正當他搖頭苦歎之際,忽然目光一轉,望向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