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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改) 文 / 慕有枝

    鳳淑宮中溫暖如春,炭火燒得旺旺的,卻完全沒有嗆鼻的味道,謝繼安走進殿門,臉上溫爾的笑就收了起來。

    「母后。」謝繼安直接給坐在軟榻上的皇后請了安就找了個距離稍遠的椅子坐下,看樣子竟已經是習慣了這種冷遇。

    皇后手裡端著琉璃環,漫不經心地晃動著杯中的甘露,面對謝繼安卻是冷言冷語得很。

    「怎麼,在謝玄那兒又受氣了?」她直呼天子名諱,眼睛淡掃右側的兒子一眼,端莊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讓人絲毫看不出皇后已經是三十有餘的婦人。

    謝繼安也不回她話,只是學她,也淡淡地回掃她一眼。宮女小桃步履輕盈地走過來為太子殿下斟了杯奶茶。這奶茶產自是羌西族,是太子殿下的最愛,在這鳳淑宮裡,怕也就只有小桃這個宮女能時時記得他這個太子了。

    臉上的冷色微緩,謝繼安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暖和地看了小桃一眼,而小桃也回他一個香甜的笑。

    皇后對兩人的隱秘互動視而不見,卻是冷哼著繼續說道:「怎麼,這是啞巴了?既然不想跟本宮說話,就滾回你的東宮去,本宮看著你就心煩。」皇后也實在忍不住自己的尖酸刻薄,雖然此時面前的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但每次見到太子那一張長得越來越像謝玄的臉,她就忍不住升起滿腔怒意。

    「您真當兒臣想每天過來看你一眼。」每天都被親娘這麼刻薄地說一場,謝繼安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會頂撞幾句,不過他也不敢頂撞得太厲害,事後被他父皇知道,受罪的還是他自己。

    「那你還不快滾。」皇后嬌艷的臉也冷了下來,冷冷地盯著面無表情的親兒子,眼看謝繼安起身走到殿門口,還不忘補上一句,「以後除非謝玄死了,沒事別往本宮的鳳淑宮來。」

    離去的身形微頓,一聲冷哼輕飄飄地迴盪在華貴的宮殿中,謝繼宣掩下眼底的失落與受傷,□□著身軀,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鳳淑宮。

    這母子二人針鋒相對已不是一日兩日,鳳淑宮的宮女們只敢垂著腦袋裝死人,只當什麼都不知道,可小桃不同,她是真心為太子心疼。所以在太子離去還不到一刻鐘,就偷偷地溜出了鳳淑宮。

    對於這一切,皇后看在眼裡,卻是默認地裝作不知。其實到底是親生的,每次將兒子氣走,她心裡還是會不太舒服。不過關於這些,早就被皇后傷得千瘡百孔的太子卻是一丁點都不知道,也不會相信他的母后會對他有那麼一丁點的心軟。

    寒氣襲人,謝繼安面無表情地走出了鳳淑宮,卻還是沒有回東宮,而是避開耳目,悄悄地去了湘貴妃所在的敏賢宮,不過他卻只是一臉寂寥地靠在敏賢宮外的宮牆外,漫不經心地聽著從牆內傳出的不時的說笑聲。

    那是湘夫人見天氣冷了,擔心他三皇弟受了寒,專門給他三皇弟新繡了件錦袍,而他三皇弟不知說了什麼就逗得湘貴妃呵呵輕笑出聲。

    有時候他真想是想不通,同樣都是當娘的人,怎麼一個慈祥得像菩薩,一個卻能夠惡得似魔鬼。

    謝繼安的心裡比寒冰臘月還冷,每次他受虐似地從鳳淑宮出來總要到這敏賢宮外站一會兒,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可能潛意識裡,他竟然是羨慕著他的三皇弟的。

    小桃從鳳淑宮一路尋來,見太子果真孤零零地站在敏賢宮外,就歎了一口氣,下一刻卻揚著一個笑容,躲避著外人,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去,她知道,太子並不想讓別人看見他這個樣子。

    「殿下。」小桃輕聲喚他,想勸他先回東宮,這天寒地凍的,別受了風寒。

    「你來了。」

    過了許久,謝繼安才從放空的思緒中抽出神來,歎息般地低喃,又像是喃喃自語,面帶譏諷,「你說同樣是娘,謝繼宣憑什麼就這麼好運,能有湘妃這樣的母親。」而我呢?雖然貴為皇后之子,卻被生母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後面的話,他未說完,小桃卻猜得出來,不由得哀求他道:「殿下,我們先回東宮吧。」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安慰太子殿下,也知道太子殿下其實並不需要她的安慰。他只是需要一個傾聽者,而她小桃,自從十年前在御花園假山中看見了痛哭中的太子,就成了他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那個可以發洩的途徑。

    「你先走吧,我再呆一會兒。」謝繼安臉上恢復了平靜,彷彿剛剛激動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那您若是感覺冷了,定要早些回東宮才是。」小桃還是瞭解這個太子的,他此刻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呆著,並不想讓任何人打擾。所以就算是她也只能默默地離開,還他一方清靜。

    小桃離開了。

    謝繼安靠著冰冷的牆,臉色被寒風吹得蒼白,神色愈加幽遠。

    站了有多久,謝繼安沒去在意,應該快一個時辰了吧!彷彿全身上下都被寒氣侵襲,動也不能動彈。

    等謝繼宣告別母妃,從敏賢宮出來,眼神就尖銳地發現了孤寂地靠在牆邊的太子殿下。

    這可有意思極了。在謝繼宣長久的記憶裡,謝繼安一直都是刀槍不入的,哪裡會是眼下這一副像是被拋棄的模樣。

    有意思。

    揮退了身後的宮女侍衛,謝繼宣步履輕盈地走了過去。

    「誰。」

    可惜,就在距離太子一步之遙,謝繼安就被驚醒了,一雙鳳眼冷冽地盯著面前突然出現的三皇弟。

    嘖!謝繼宣可惜地看著被拋棄的小狗兒一瞬間變成了一隻威風凜凜的刺蝟,在太子逼人的目光下,

    ,只得妥協地後退一步,「臣弟遠遠一看,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大哥來了,不過大哥若是想臣弟,怎麼不進來,偏在外面站著,這得有多冷吶。」

    謝繼安一看是他,臉刷地就冷了,唇角一翹,露出潔白的牙齒,卻諷刺地送他一句,「關卿何事。」

    喝!這可真是讓謝繼宣開了眼了,哪裡見過謝繼安這個樣子,不由得走近過去,雙手上抬就拉住太子殿下的臉頰往兩邊使勁一拉。

    肌膚細膩,卻觸感冰寒,應該是在露天裡站了太久的緣故。

    謝繼安臉色一變,就伸手將他的手拍開,一臉陰沉。

    「呵呵~」謝繼宣見他這樣,一點都不怵,反而笑嘻嘻地辯駁道:「臣弟這不是懷疑有人冒充大哥,還以為~」說到這裡,他微停下來,握拳掩唇低咳一聲,似自言自語般地說道:「原來是大哥真的心情不好,這還真是臣弟的冒失了,臣弟給大哥請罪了。」

    聽到謝繼宣這種敷衍調戲的話,謝繼安臉上連冷笑都不再維持,冷著臉就要抬腳離開,看樣子是不準備搭理這位登鼻子就上臉的皇弟。

    只是可能是站了太久,謝繼安剛一抬腳,還沒走出一步,腳下就一個踉蹌,身體往旁邊一斜,就要栽倒在地。

    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冰冷地面,謝繼安認命地閉上了雙眼。只是過了許久,都沒有感覺到摔倒地面的疼痛感。耳邊卻傳來謝繼宣那熟悉的戲謔嗓音。

    「嘖嘖!大哥這是投懷送抱嗎?那臣弟可就笑納了。」

    原來在離地面還有一寸,謝繼宣一個快步上前就將太子拉起抱個了滿懷。

    他這剛將人抱入懷裡,就聞到從太子領口處傳來的冷香,不由得瞇了瞇眼,見謝繼安難得老實地呆在他懷裡,才慢悠悠地開了口。

    太子殿下在露天裡也實在站得有些久,不然不會有這種失態,先前被那麼重地拉了臉皮,都感覺不到痛,就知道他這是被凍得快沒知覺了。

    「放開本宮。」懷中傳來惱羞成怒的低沉嗓音。

    謝繼宣低頭,戲謔地淡掃了太子臉上泛起的微紅,那還是剛剛他的傑作。

    「大哥真要臣弟放手?」懷中的人身體僵硬,若他真的聽話地放了手,他這位太子大哥肯定立馬就摔在地上,毋庸置疑。

    太子氣得臉色發青,卻不想真的在謝繼宣面前吃個狗屎趴,只得緊咬下唇,低掩下的雙眸中滿是屈辱。

    謝繼宣不用想都能感覺到太子對他是真恨之入骨了,知道再逼緊了,狗急跳牆,被抓一臉那就不太妙了,只得歇下突起的興致,幫他找了一個台階下。

    「大哥想臣弟放手,臣弟卻是極喜歡眼下軟玉溫香,還是臣弟親自送大哥回東宮吧!」雖說是台階,謝繼宣卻是不作不會死,嘴裡還狠毒地佔了佔便宜。

    謝繼安聽得牙都快咬碎了,就想一把拽過謝繼宣直接掐死,還真是被父皇寵得無法無天了,連他都敢編排。

    謝繼宣卻是打橫直接將太子抱在懷中,準備送太子回東宮去。

    此時夜暮低垂,敏賢宮距離東宮若是走那小徑倒也是一刻鐘就能走到。謝繼安低垂著頭,眼中不時閃過幽光,他這皇弟一向張狂無邊,他既然說了要「護送」自己回東宮,就定然不會妥協。謝繼宣不會妥協,那就只有太子妥協了。

    「走吧!本宮指路。」

    聽得太子的能屈能伸,謝繼宣薄唇一揚,薄唇湊到太子的耳邊輕輕低喃,「那臣弟就洗耳恭聽。」話音剛落,他見太子臉色剛要變色,就不著痕跡地將嘴唇收了回去。

    這也讓太子的臉色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咬碎了牙才忍住沒將謝繼宣大卸八塊。

    這一路上,任謝繼宣怎麼口出無狀,太子又恢復了以往的冷靜,對待謝繼宣就一個字「冷」。他這個皇弟臉皮厚得很,給他三分顏色就能開染坊,若是真跟他計較,死人都能給氣活了。

    還好這一路上並沒碰到一個宮女,太子殿下那薄得跟層紙似的臉面總算得以保全。不過他卻不知道,謝繼宣也是極為清楚他的底線,否則就算再隱秘的小路,怎麼可能會一個宮人都沒有?

    剛走到能看到東宮大殿的走廊時,太子爺就發話了。

    「放本宮下來。」

    謝繼宣這次倒沒有再挑撥他,挑了挑俊眉,就乾脆利落地將懷中人放下了地,只是突然落空的感覺,還是讓謝繼宣有些隱隱的可惜,他還真的從來都不知道他這位大哥還身含體香,而且身體柔軟得都羽化經得上他前世冊封的香妃了。

    而慢慢站穩的太子,則被寒風吹得打了一個寒蟬,不過原本僵硬的身體倒是完全能動彈了,或許這也得多虧謝繼宣火爐似的體溫?

    太子的臉色又陰沉了下去,抬眼見謝繼宣若有所思地摸索著手指,彷彿還在回味什麼,臉色頓時就更不好了,彷彿連再看一眼都覺得傷眼,用力「哼」了一記,轉身毫不停留地就往東宮大步走去。

    途留謝繼宣饒有興味地抬手放在鼻翼輕聞手指之間殘留的一屢輕笑。

    呵呵~以前從未發覺,原來他的這位太子大哥逗起來是如此有趣,就像一隻滿身尖刺的貓兒。

    這就是謝繼宣重生回來發現的太子殿下的又一點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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