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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賀甲青的婚戀觀 文 / 千絲飄絮

    第三十章賀甲青的婚戀觀

    坐著自家的馬車回鞏昌伯府,一路上長安都一直在聽著紅杏哭哭啼啼的,心中也很是煩悶。

    腳踝上傳來一陣一陣的劇痛,但是長安想的更多的就是,兆興長公主府上派來的馬車,究竟為什麼會驚馬,很顯然,原本走得穩穩當當的馬突然發了狂,自然不會是什麼意外,必然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可是,這個人會是誰呢?

    二嬸娘兆興長公主是完全沒有理由這樣做的,畢竟把長安史琪她們帶出來,就是兆興長公主的主意,馬車又是宜春侯府上的,長安史琪出了事兒,兆興長公主首當其衝推脫不了責任。

    但是如果說是賀平安,那就很有可能的了,賀平安從小是在兆興長公主和宜春候的嬌寵之下長大的,做事情想來也就沒有考慮那麼多的後果,要不然也不至於把原先的那個賀長安推下水去,而那一次賀長安落了水,她作為罪魁禍首,最後也不了了之了,自然讓她的心越發的大了,自家的馬車,買通了自家的車伕,做點手腳在馬上,也是不難的。

    至於兆興長公主那裡怎麼交代,兆興長公主畢竟是她娘,當娘的還能置自己女兒身家性命不顧,反倒幫著外人討公道?

    上一次賀長安的真身死了,自己葉槿借屍還魂,但是在賀平安眼中,賀長安就是愈發的惹人嫌了,再加上一個在菊花宴得了大公主青眼的史琪,定是巴不得讓這兩個人殞命呢!

    賀平安想讓她不好過,幾次暗中下手,而賀平安要是真嫁給了陸垣,她這一輩子就相當於真的是心願難遂,就為了這兩點,賀長安都在心中暗暗發誓,跟賀平安有什麼姐妹之情,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馬車外面響起了賀甲青的聲音:「長兒,你累了吧,睡著了麼?」

    賀長安兀自搖了搖頭:「腳踝痛,雖然挺累,但是,睡不著。」

    賀甲青的聲音中有一絲痛心:「你放心,兄長一定不會放過要害你之人,其他的你想都不要多想,安安心心養傷。母親已經和二嬸娘商定了,過兩日就把給琪表妹的教引嬤嬤請過來,也讓你順道跟著學一學。母親說,你也大了,再過幾年,也就是要選秀了的。」

    賀長安點了點頭,賀甲青一直是個護妹的,他說的話,也總是能讓她安心。

    也不知道將來哪個女孩子有這樣的福氣,能夠嫁給賀甲青,在賀長安眼中,能嫁給賀甲青,真的是一件幸事,她也不求未來嫂子身家有多好,只求嫂子踏踏實實對待她哥哥,就足夠了。

    「兄長,你如今,可有看對眼的女孩子?」

    馬車外的賀甲青咳了一聲,像是被什麼東西嗆住了似的:「看妹妹說的,我怎麼可能隨便看中什麼女孩子?若是能被我看中了,那姑娘的名節可還怎麼要?」

    賀甲青這倒是實話,若是能經常出門還被外男撞到的女子,定然也不是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若不是大家閨秀,且不說賀甲青屬意於否,白氏都定然不會讓她進門的,同樣也是大家小姐出身的耿姨娘,只怕反應要更重。

    賀甲青歎了一口氣:「看母親怎麼給我選吧,這些事情,原本不是我一個男兒家能考慮的,男兒家就應該向父親那樣,保家衛國,馬上打江山才是硬道理。至於妻子,我也不求貌美如花,但是只要嫁給了我,我定然一生不納妾室,一心一意守著一個人。」

    其實賀甲青的意思,賀長安是懂的,他自己就是妾室所出,若不是嫡母沒有生兒子,他再聰明能幹,賀家的種種好處,也落不到他的身上去,再說耿姨娘,雖然是韓國公的女兒,可是一輩子吃足了生母是青樓女子的苦頭,好好地國公庶女,只因為生母實在太上不了台盤,才不得不做妾,一輩子穿不得大紅色。雖然鞏昌伯和伯夫人待她也不薄,但是,終究比不了正妻,想讓兒子出息,還是要一輩子仰人鼻息。

    突然,賀甲青像是突然醒悟了似的,開口向馬車裡面的人問道:「琪表妹,你可有睡著了?」

    史琪滿臉羞得通紅,在她的概念裡面,長安不過才十二歲,就開始跟兄長談論未來嫂子的事情了,實在是有點……有點難以接受,半天,才像蚊子訥訥似的開口應道:「還沒有呢。」

    哪想到賀甲青問出了一個更加驚世駭俗的問題:「琪表妹覺得,今日救了你那公子如何?」

    史琪羞得在車廂裡面直跺腳,可是……

    賀甲青再外面啊,他又看不到。

    長安嗤嗤笑道:「兄長你快別說了,琪表姐已經要羞得融到她臉上的胭脂裡面去了,回頭這京城中又要多了一種上好的胭脂紅。」

    賀甲青卻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琪表妹,表兄這兒有一句話,要跟你說。女子嫁人,遠比不得男子娶妻容易。大宣禮法上,男子可以納三妻四妾,若是正妻娶得不合心意,有好多妾室通房的男子也多的是,但是女子卻是要從一而終的,哪怕死了夫君再嫁,那都是要被世人唾棄的。你以為兆成長公主的駙馬死了,她一個人心中不苦?只不過是不願意被世人戳脊樑骨罷了。那兆和長公主嫁的承武侯,也是一肚子花花腸子的人,嫌棄公主沒有生兒子,就以這個為借口,一屋子妾室不說,還到處風流快活。公主雖然是金枝玉葉,可是畢竟沒有兒子,在夫君面前,也很難揚眉吐氣,所以有什麼委屈,只能自己忍著,打斷牙齒和血吞,總不至於和離了去,孩子都那麼大了,真的和離,還能再嫁不成?不像我們……」

    「不像什麼?」賀長安正聽得津津有味,賀甲青卻戛然而止。

    馬車外的賀甲青又是一聲歎息:「沒什麼,我只是想啊,這種事情若真的發生在史琪表妹身上,表妹也未

    必有這個勇氣和離。」

    「長安你是我親妹妹,史琪你雖是我表妹,但是在你心中有想法的時候,還是像母親求援了的,所以說我也不能視若無睹。我心中想的就是,若是你們真的有機會,自己相看中意的人,我還能從中使力的話,就幫你們一把。」

    史琪的臉雖然還火辣辣的燒著,但是卻跟著賀甲青話裡的字腳兒不住的點著頭,顯然是聽進去了,看來今日那幾個公主的狀況,給史琪帶來的感觸,不可謂不深。

    「表兄這話,聽著驚世駭俗,但是仔細思量一下卻是對的。我曾經聽說過,當年二舅母成親之前,因為二舅母是先帝嫡出的公主,先帝就格外疼寵,讓二舅母自己去選夫婿,雖然二舅舅的身份不見得有其他幾位駙馬爺身份高,但畢竟是二舅母自己選的,現在的生活,也應該都在二舅母的掌控之中,今日入宮,眼見得二舅母便是那些長公主中間最意氣風發的一個了。其他那些長公主,駙馬都是先帝爺選的,嫁過去之後的境況,單看在菊花宴上敢不敢大膽的開口說話,就能窺探一二了。」

    賀甲青嗯了一聲,讚許道:「表妹是個明白人,所以我才問,你覺得那位公子如何,畢竟今日,他也救了你一命。」

    史琪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在馬兒受驚我被甩了出去的情況下,能飛身上前救得了我,功夫應該是不差的,長表妹只是敲打了一下,那位公子就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也是一個明白人,只是表兄你不是不知道,我娘和我祖父一心希望我嫁到帝都,嫁入皇家,就算那公子再好,只怕我娘我祖父那一關,我就過不去。」

    賀長安拉住史琪的手,今日救了她的人是二皇子陸城,救了史琪的人,似乎也是陸城身邊的人,陸城原本應該是在潭州,突然出現在帝都,應該是陸垣又有了什麼風吹草動,那邊是秘密行動了,能在這個時候跟陸城走在一起的,想必關係也比較密切。

    就如同陸城會通知賀甲青過來接人,想必也是不忌諱讓賀甲青知道自己身在帝都的,又或者,賀甲青本來就是二皇子黨的中堅。

    能成為二皇子黨的中堅,又在二皇子處在困境的時候都不離不棄的,那位公子也應該是如同賀甲青一樣,外表依附著哪一位皇子,內裡卻在二皇子身後藏著,能有這樣本事的,也是一個世家子弟,但是實力卻不見得很是雄厚,若是真的想讓史賀氏和江陰侯不阻攔,最好的路便是一條。

    指婚。

    時期說完那話,幾個人就陷入了沉默,後面的路上,就基本不再說話了,賀甲青帶來的大夫匆匆地給碧螺包紮了,碧螺就鬧著要到賀長安身邊伺候,大夫也拗不過,只能囑咐要多休息,不能太過勞累,就放碧螺到前面車廂上去了。

    快到鞏昌伯府門口的時候,賀甲青突然重重的又歎了一口氣,說了一句話:「若有可能,我希望我的妹妹們,可以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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